下了朝,夜帝回了勤政殿後殿小憩,一宿未眠,還真有些乏。也不知道那個女人如何了。也不告訴他到底在唱哪一出,他也不敢貿貿然去關切。深怕擾了她的計劃。不對
,她出爾反爾,明明應該冷着她,沒将她貶去冷宮,算不錯了。
夜帝拍拍額頭,怎麼凡事到了她身上,就沒原則沒底線了?
“陛下……陛下……”左右還沒好好睡上一睡,外頭又傳來了老劉的聲音,極輕,尾音還拖得老長,像極了做賊。
“何事?”夜帝合着眼,帶着一絲不悅。
“娘娘她……”劉公公就說了三個字,便頓了住沒再往下說,夜帝皺眉“娘娘她怎麼了?有事快說,沒事别擾朕清靜。”
“今晨太後娘娘去了雍華宮……娘娘貪睡,還沒起,太後娘娘便惱了,好一頓責備,至今還讓娘娘跪在宮門口讀女德……”
“什麼,替朕更衣……”
夜帝睡意全消,猛的從床上坐起。劉公公應聲進了來,不想夜帝又扶了扶額,擺手“罷了,讓她跪着吧,長點記性也好……”“陛下,娘娘已經跪了一個半時辰了,您知道娘娘任性逛了,都是睡到自然醒,想喝水才喝水,想吃東西才吃東西,她這身闆,怕是遭不住的。”劉公公苦口婆心,千月家
雖然倒了,老相爺的恩情不能忘。且千月家能不能再起來,也全憑跪着那位了,無論如何,也要多給她在陛下跟前找尋存在感,讓陛下惦記着她才是。
“再羅嗦,你便跟她一道跪着去。”夜帝冷臉,劉公公驚了一驚,忙低頭退了出去。也不知道小主子這回是怎麼惹的陛下,才能讓陛下狠下心來。當真是千月家氣數已盡?倒也不像,除了陛下沒去看小主子,其他一應如舊。相爺雖然人在天牢,但側面打聽到,陛下似乎特意交待了,不準苛待他。且至今也沒罷免相
爺的職務,隻不過換了個地方待着。其實說起來,國舅爺闖下這禍,總歸有人來擔。相爺在天牢裡頭反倒比外頭還要安全些。
不過麼,君心難測,雖然在夜帝跟前的日子也不短了。但這一回,他也實在看不透了。烏龍一出接着一出,太平了數年的鳳都,又宛如身陷在旋渦泥流之中。
前朝遺禍蠢蠢欲動,也不知道陛下究竟作何打算,或者根本沒打算?太皇太後的黨羽至今還在朝中活躍着,那位不除,陛下也難高枕無憂。
偏偏小主子跟國舅爺又這般不懂事,淨給陛下惹事端。若不然,相爺父子,還是皇室宗親,自然是陛下最大的助力。而今相爺這般境遇,此前出自相爺門下的朝中官員,大抵也對陛下頗有微詞。若那位趁機遊說,還有那位天啟來的女官,果然江山易改本性難移,當年易主做了陛下的臣
子,而今怕是又要改投他人。雖然單憑她倒也掀不起什麼大風浪來,但總歸也是個禍害……唉……劉公公歎了口氣,感慨,果然是皇帝不急太監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