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數這種東西,不就是這樣麼?誰能站着笑到最後誰就是赢家,運氣是一部分,命數,也是一部分。
白無常沉默了,我知道她對自己沒信心,虹樂是仙,而且美,她隻是個地府當差的,不如虹樂美,這種自卑很痛苦,曾經在我看見莫嫣兒的時候,我也是那種感覺,所以特别的能理解。
過了一會兒她才說道:“我白無常的命,是你跟冥帝的,隻要你希望的,我都會去做,屬下一定盡心盡力!”
我欲言又止,不想讓她覺得這是我在命令她去做這件事,但是我又怕‘命令’才是她去行動的勇氣,她也許隻是需要一個借口和理由去親近祈佑而已。
想來想去,也隻有我去做這個壞人,何況白無常也不會覺得我壞。
“姐!你也在這裡啊?”樊曉不知道從哪裡蹦了出來,還牽着白墨。白墨已經長大了些,看上去如六七歲的孩童一般。被樊曉拽着,他臉上是一萬個不情願。
我開玩笑的說道:“樊曉,自己生一個去啊,成天帶着别人的孩子遛彎兒,心裡舒坦?瞧瞧小墨墨的臉兒,都黑了好麼?以後他得多不待見你。”
樊曉捏了捏白墨的臉說道:‘才不會呢,這孩子牽着走到哪裡都說是個小帥哥,長大了肯定是個美男子,我也想生啊,可是肚子不見有動靜,這種事情也急不來啊。小姑姑看樣子是要跟白淼生個二胎,巴不得我把小墨墨帶出來玩兒呢。’
真羨慕樊曉還跟個孩子似的,那麼純真,看得出來,白炙對她是真心不錯。人比人氣死人,要是拿死鬼跟白炙和白淼比,我心裡得多不平衡啊,人家都能把女人寵上天,就死鬼這麼折騰我,氣我。
我發現白墨時不時的偷眼看我,我蹲下身問道:“你想對我說什麼嗎?”
他皺起了小小的眉頭,聲音有些稚嫩:“冥後,楓叙還回來嗎……?”
他才這麼小,怎麼知道這件事情的?看着他清澈的眼眸裡帶着期望,我笑了笑說道:“他會回來的,一定會,我們都在拼命的找他,一定會找到的。你也很希望他回來對嗎?”
他沒有立刻回答我,垂下頭過了片刻才很小聲的說道:“沒有希望,就沒有失望……”
我愣住了,一個孩子,心思如此缜密,想得未免太多了些。他是希望楓叙回來的,但是他又怕失望,他或許不知道楓叙去了哪裡,怎麼樣了,但他知道楓叙歸來是遙遙無期,誰也不知道需要多久,他怕失望。
我歎了口氣說道:“你喜歡楓叙我跟高興,你們會是很好的朋友,一起長大的,關系在這裡呢。無論他什麼時候回來,你們也還是朋友,别擔心。”
他沒說話,本來就少言寡語的,長大了多半也跟他爹一個性格,看上去冷冰冰的。
我也沒跟他多說什麼,他雖然跟普通的孩子不一樣,但也還是個孩子。
“樊曉,你帶着小墨墨去玩吧,我去看看聶寒那小子出關沒有。”
樊曉興沖沖的帶着白墨走了,我跟白無常漫不經心的朝聶寒閉關的地方走去,其實我心裡很感激死鬼,是他用聚魂珠救了聶寒,我弟弟。
聶寒回來就閉關,我可是有一大筐的話要跟他說呢,他現在還沒正兒八經的叫過我一聲姐姐,我不希望之前發生的事情讓我跟他之間有什麼芥蒂,畢竟曾經,我跟他,還有聶秋荷是相依為命,就算知道了一些真相,我也還是最懷念那段時光,在我心裡,聶秋荷,也還是母親的角色,隻是我心裡的那個聶秋荷,一直活在我的記憶裡,那個已經死了的,并不是她。
到了聶寒閉關的地方之後,我對着石門說道:“你還要閉關多久?别以為躲着就沒事了。”
過了一會兒,石門緩緩打開了,聶寒走了出來,看着重樓那張已經修複得很完美的臉,又在我心裡激起了千層浪,鳳族,對我跟聶寒來說都算是個禁忌吧。
“找我做什麼?”他看着我淡淡的問道。
我就看着他不說話,居然問我找他做什麼,我要是不找他,他還不來找我了?他被我看得有些不自在,别過了臉去:“幹嘛……?”
白無常笑着說道:“聶寒大人,冥後也隻是關心你,所以來看看,好歹你們是姐弟啊。”
聶寒沒有說話,隻是皺起了眉頭,似乎‘姐弟’這兩個字對他來說有些别扭。
我知道他當着白無常的面兒不好意思,所以我讓白無常先回去了。白無常走了之後我才把手搭在了聶寒肩上:“你小子,叫聲姐姐來聽聽。”
他撇嘴:“不叫……”
重樓這具身體的個頭比較高,我這樣的姿勢有些費勁,不過我沒放棄,揪着他的衣襟逼着他跟我對視:“怎麼滴?你還恨上我了?小時候我就處處讓着你,由着你的性子去,現在都長大了,我可不讓着你了。”
他突然把我攬進了懷裡,小時候都是我抱他,他的個頭那時候還沒我高,時過境遷,再回溫擁抱的場景,感覺令人回味不已。
“姐……你真的還活着嗎?真的是你嗎?當年我看着你跟母親被……”他聲音有些顫抖,後面的話沒說完就戛然而止了。
我拍了拍他的背說道:“是我,我沒死,咱們都還活得好好的,沒必要再去計較過去,我們沒有活在過去,而是活在現在和未來。不管過去發生過什麼,都沒必要記着,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他聲音平緩了許多:“隻要你還好好的,其他的,什麼都不重要了,這些年我背負的,都該放下了,隻要你還在就好,你在就好……”
我眼眶有些澀澀的,我看過他的記憶,知道他這些年都是怎麼過來的,一想到這個,我就很難受。我心疼他,不希望他再背負着什麼,我隻要他好好的活着,簡簡單單,快快樂樂,把過去失去的和錯過的都彌補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