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婉給他們送完開水,并沒有一直待在堂屋裡,回了房。
宋巍見他爹和嶽父聊得起勁,随便說了句就起身出來。
推開房門見溫婉悶悶不樂地坐在床頭,他走過去,微微俯身,視線落在她白嫩嫩的小臉上,忍不住伸手摸了摸,“還在想元寶?”
溫婉當即搖頭否定。
“那你慢慢說。”
宋巍收回手,拉開椅子在她跟前坐。
溫婉臉頰上有短促的燒熱,不過一想到爹和公公的事,馬上就消散了。
她費了大勁,好半天才把自己的意思表達清楚。
問宋巍,能不能勸她爹和公公别去大環山煤礦,她心裡很不安,總覺得哪裡不對。
這是溫婉有異能以來,頭一次出現這麼奇怪的現象,如果是以往,有什麼不好的事,她早就看到了。
但這次沒有。
本該早早出現的預感遲遲不來,讓她越發的忐忑。
難不成,是預感失效了?那她以後還怎麼幫自家相公?還是說,這一切隻是自己多慮了?
溫婉胡思亂想了一通,擡頭,正對上宋巍冷靜沉着的雙眸。
與自己的抓狂失态截然相反,他眉眼之間的神色巋然不動,那種穩重,襯得她有些無理取鬧。
看來想勸他是不成了。
溫婉頹然地垂下眼睫,感覺到腰上多了隻大手。
不過片刻,宋巍已經将人摟坐在腿上,溫熱的鼻息拂過她的面頰,“可能是你前些日子為了元寶轉學的事累壞了,那學字的事就先放一放,多休息幾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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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府招收勞力的事兒還在進行,每天都有大批大批的男丁為了五十文的高價工錢去報名。
婆婆知道公公要去,晚上在廚屋做飯的時候還高興地和溫婉叨咕,“去年在小堯山腳挖水渠都才三十文一天,今年就給五十文了,官家還真挺會照顧咱老百姓的,要不是大環山煤礦不讓婦人進,我這老婆子都想去報個名,五十文一天,我和你公公去上一個月,就能掙三兩銀子。”
宋婆子一邊揉面,一邊瞅了瞅旁邊的溫婉,見她沒什麼反應,開口就訓了她一頓,說你這媳婦兒咋回事,每天五十文錢的工價,打着燈籠都沒處找,你公公能去幹活掙錢,那是好事兒,你繃着個臉幹啥呢?
溫婉實在是高興不起來,卻也知道婆婆看不懂自己的手語,勉強擠出個笑容來。
宋婆子一瞅她笑得比哭還難看,臉一拉,“去去去,該幹嘛幹嘛去,少在這兒給我添堵!”
溫婉出了廚屋,站在院子裡收衣服。
溫父在宋家吃了晚飯才走。
溫婉親自送他出的門,臨走前,拉了拉溫父的袖子,蹙眉,問他能不能别去煤礦上?
溫父眼神和藹地看着溫婉,“爹知道,婉娘是不想爹太辛苦,可咱家條件比不得宋家,如今又送了順子去開蒙,每年都要好大一筆開支,不想辦法掙點錢不行。”
見溫婉滿臉擔憂,溫父揉揉她的腦袋,問嫁過來這麼些日子在夫家過得咋樣?
溫婉表示一切都好。
“婆婆呢?”
溫婉點頭,婆婆也挺好。
溫父見她不像在撒謊,這才放了心,囑咐她要好好孝敬公婆,别跟這邊鬧矛盾,還說她開不了口,要真鬧了,吃虧的總是她,他這個當爹的心疼。
溫婉聽得心裡暖烘烘的,紅着眼跟溫父道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