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奶奶雖然上了年紀,腿腳卻還利索,一手梳頭的手藝在村子裡是出了名的,她是下河村壽數最長的老人,名望頗高,兒孫滿堂,福壽雙全,紅白喜事上常能見到她老人家的身影。
不過,祖奶奶行事有一套規矩,風評不好的人家,她是不去的。
原本她不喜歡溫家這個小後娘,可溫婉生母陸氏還在時,很是敬重祖奶奶,祖奶奶也挺待見那個性情柔婉大方的丫頭。
所以才剛聽說溫婉要出嫁,祖奶奶就主動提出要來給這個孩子梳頭,親自送送她。
溫婉她大伯娘去請人的時候,路上還在琢磨怎麼說服老人家來給孩子撐撐場子,沒成想一喊就中。
祖奶奶拄着拐進來,房裡說話的幾個婦人馬上閉了嘴,紛紛恭敬地喊了聲奶奶。
祖奶奶望着坐在鏡子前的溫婉,已經換上大紅嫁衣,是自己做的,尺寸量得分毫不差,貼合在身上,越發顯得她身姿嬌小玲珑,那張白瑩瑩的小臉,跟水豆腐似的,又滑又嫩。
祖奶奶恍惚了一下,說:“好丫頭,這俊模樣,跟你娘簡直就是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
溫婉是頭一回聽祖奶奶說起陸氏,好奇地轉過頭來。
祖奶奶歎口氣,“她要是還在,估摸着這會兒給你梳頭的事就輪不着我這老婆子了。”
話落,把拐杖遞給一旁的大伯娘,伸手拿了梳子,開始幫溫婉梳頭,說了好些吉祥話。
周氏去外面招待她那個咋咋呼呼的老娘了。
大伯娘知道後娘是個不頂事兒的,就挑着空悄悄跟溫婉咬耳朵,教她新婚之夜如何伺候相公,聽得溫婉臉上熱辣辣的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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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家請了縣城裡辦喜事的班子,擡了花轎來。
鑼鼓喧天的聲音,驅散了晚冬最後一絲餘寒。
柳樹抽條,春光融融。
宋巍長身立在溫家堂屋内,正在和嶽父嶽母道别,他的聲音低沉磁性,不論說什麼,從來都是不緊不慢的态度,好似天大的事也難以讓他輕易掀起一絲波瀾來,有一種讓人安心的平和緩穩。
溫婉就站在旁邊。
蓋頭下,塗了一層薄薄唇脂的小嘴往上翹了翹,面頰暈開幾分紅。
她開不了口,該說的,宋巍都替她說了,隻是在最後的時候被大伯娘扶着跪下去,給她爹磕了三個頭。
宋溫兩家這成親排場都快趕上縣城小戶人家了,來湊熱鬧的人擠擠挨挨。
溫婉被大堂哥背到門外,聽到了鄉鄰們的說話聲,想到那麼多雙眼睛都定在自己身上,心跳得飛快。
花轎啟程,從下河村到上河村,路并不遠,因此沒多會兒就到了。
宋婆子和宋老爹早就在堂屋坐着等。
花轎臨門,宋芳拉着小侄宋元寶的手進來報喜。
宋老爹滿面欣慰。
宋婆子木着臉,沒什麼反應,要不是鎮上算命的那個老家夥說自家兒子八字不好,犯晦氣,跟溫婉的八字合一塊兒能轉運,她吃飽了撐的才會同意這門親事。
新郎新娘已經走了進來。
主婚的是宋家族長,随着他一聲高唱,新人開始拜天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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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個小劇透:婆媳大戰是不存在的,婆媳同心,一緻對外才是硬道理^_^男主雙商在線,有他在,婆婆鬧不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