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怎麼花,都随你。
對于女人來說,這話從相公嘴裡出來,怎麼聽怎麼舒坦。
看來相公這是打算把所有家當都交給自己保管了。
溫婉面上笑得很甜。
收拾了一下屋子,三人出去街市上逛。
的确如宋巍所說,這個時辰,大多數人都待在家裡吃年夜飯,街道上人不算多。
可即便沒多少人,也絲毫不影響過年的氣氛。
在天子腳下逛街,宋芳這是正兒八經頭一遭,看什麼都新鮮,見着熱鬧就想往前湊。
嚴格說,溫婉也是頭一回出來閑逛。
之前每次上街,都隻是在胡同小院附近的集市買買菜和針頭線腦之類的小東西。
今兒難得走遠,來到這麼繁華的街道,她的心情本該和宋芳差不多才對。
可她沒有。
溫婉琢磨了一下,覺得自己大概是待在相公身邊久了,沾了他身上的某些特質,所以面對新鮮和誘惑,相較于同齡人,不免多了幾分淡然。
反倒是和相公并肩在充斥着年味兒的街道上慢慢走着,她覺得特别踏實。
平平淡淡沒什麼不好,她挺喜歡也挺滿足目前的生活狀态。
――
長公主一家在侯府吃了年夜飯,沒坐多會兒就告辭了。
寬大的馬車行駛在燈火闌珊的大街上。
陸晏清覺得悶,撩開簾子透透氣,眼睛一瞥,瞅見前頭不遠處走着一男一女,男子身形筆挺高大,步伐緩慢而沉穩,女子穿了件桃紅色小襖,背影纖瘦玲珑,明明看不到臉,站在男子身邊,無端讓人生出一種小鳥依人的嬌軟感來。
陸晏清眯了眯眼,這個身影,怎麼那麼眼熟?
越看,越跟記憶中某個雨天見到的景象重合在一塊兒。
他想起來了,是在甯州見到的。
大環山煤礦出事那天,外面下着雨,他站在茶樓雅間,臨窗往下看,看到了一個人。
當時覺得眼熟,等他回了京,某回去他爹的書房見到他娘年輕時候的畫像,才反應過來。
那個女子的身段跟他娘年輕時候十分相像,尤其是背影,就是不知道臉像不像。
長公主見兒子盯着外面走神,不禁疑惑,“看什麼呢?”
陸晏清放下簾子,車廂内光線昏暗,很好地掩蓋了他眼底的閃爍,“沒什麼。”
他不能說,說多了容易暴露,大環山煤礦那事兒,他爹娘至今都不知情。
一旦讓當娘的發現自己手上沾了幾十條人命,她就算不把他打死,也會親手把他送進大牢的。
關于這點,陸晏清絲毫不懷疑他娘說得出也做得到。
至于他當初為什麼會在幾個狐朋狗友的挑唆下跑到甯州去開煤礦,還不就是因為他娘管得嚴,那段時間他特叛逆,他娘凍結了他所有的銀錢,他一氣之下就去找朋友琢磨能盡快賺到錢的法子,幾人一合計,都覺得開煤礦錢來得最快。
他當時真的隻是氣他娘不給他錢花,沒想過會引來這麼大的禍端,一下子害死了幾十位礦工。
不過好在已經壓下去了,否則要傳回京城,他如今哪還能跟爹娘一家三口和和睦睦地坐在馬車裡?
長公主沒再多問,轉而看向陸行舟,“上次驸馬說要給晏清找個成績優異的同窗幫他補課,找得怎麼樣了?”
陸行舟沒在長公主跟前提過宋巍的名字,當下也沒說被宋巍拒絕了,隻是淡淡道:“暫時還沒着落。”
陸晏清本來想大罵宋巍幾句的,見他爹扔了個冷幽幽的眼神過來,吓得一哆嗦,到喉嚨口的話全給咽了回去。
自打那天他娘放話讓他爹往後不要什麼事兒都由着他的性子胡來,他爹就跟領了聖旨似的,對他沒以前那麼溺愛了。
陸晏清對此很有意見,哪有當爹當娘的合起夥兒來欺負兒子的?
可是一對上他娘,他馬上又慫了。
誰讓他娘是長公主,皇帝一母同胞的親妹妹,他爹隻是個手無實權的驸馬爺呢?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說的就是這個理兒!
――
宋巍、溫婉和宋芳三人沒逛多久就被凍了回去。
京城的冬天實在太冷,呵氣成霧,在外頭多站會兒,腿腳都開始不利索了。
回到家,溫婉趁着竈上的火還沒滅,燒了鍋熱水,三人把凍麻木的手腳都泡了泡,之後才在堂屋火盆邊坐了。
宋芳捧了兩大碗她前兩天自己炒的瓜子和花生出來嗑。
子時将近,外面果然傳來此起彼伏的煙火聲。
宋芳正想扔下瓜子跑出去看,就聽院門被人拍響。
“誰啊?”宋芳嗑瓜子的動作頓住。
宋巍道:“能在這個時候來敲門的,也隻有徐家那位少爺了。”
說着,起身去開門。
外頭的人果然是徐恕。
見着宋巍,他嘿嘿一笑,像模像樣地拱了拱手,“過年好啊,宋大才子。”
宋巍見他身後的小厮一個個手裡都抱着東西,有些疑惑,“這麼晚了你還過來?”
“過年不放煙火,那多沒勁!”徐恕說着,用下巴指了指後頭,“瞧見沒,專程給你買的,您就給句準話吧,擱哪放?”
宋巍想了下,“胡同外,街道上寬敞,不至于出岔子。”
“得嘞!”徐恕指揮着小厮把煙花全都抱出去擺好,又看向宋巍,“把你家小娘子和宋小妹也叫上,人多才熱鬧。”
宋巍回屋把這事兒一說,宋芳直接拒絕,“我前不久才跟那個煩人精掐過架,一會兒碰上準沒個好,大過年的,我才不想給自個兒找别扭,你們去看吧,我就不去了,繼續烤火嗑瓜子。”
“這話可不講理了啊!”
宋巍還沒說什麼,徐恕的大嗓門已經從外面傳了進來,抱着雙臂斜靠在門框上,“這麼冷的天,哥們兒跑了大半個京城才找到一家沒關門的鋪子買到煙花,我圖什麼?還不就是想着你們頭一年來京城過年冷冷清清的不像樣,給你們家添點熱鬧,合着到了你這兒,哥們兒送禮還送錯地方了是吧?”
“這話我可沒說。”宋芳仰着脖子瞪視他,“是你自個兒說的。”
“行,大過年的,我不跟你掐,給個痛快話吧,去不去?不去哥們兒自己放自己看,礙不着誰。”
“去就去。”宋芳把瓜子放回碗裡,“不過你可得當着我哥的面保證,一會兒不準跟我掐,否則我真掐死你!”
“就沒見過你這麼潑的!”徐恕小聲嘀咕一句,扭頭出去。
溫婉瞧着徐恕和宋芳見面就掐的陣勢,又好氣又好笑,這倆人上輩子肯定是冤家,否則這輩子哪來的仇,是也掐,不是也掐,沒仇都掐出仇來了。
幾人到了胡同外的大街上,徐家那幾個下人已經準備好。
徐恕走過來,“咱們退遠些,免得一會兒聲太大,耳朵遭不住。”
宋巍拉過溫婉的小手,往旁邊挪了幾步。
宋芳早就選好位置等着看煙火了。
徐恕一聲令下,小厮們挨個兒點火。
嘭、嘭、嘭……
一聲接一聲地炸響過後,天空中綻開五顔六色。
“真好看!”宋芳仰着小臉,滿心歡喜。
她一直想看煙火,沒成想頭一次竟然是在京城。
“哥們兒這心意送得不錯吧?”徐恕湊過來。
宋芳一伸手推開他的腦袋,“德行!”
“喂,咱們先前還說好了今晚不掐的!”
“誰跟你掐了?一邊兒待着去!”
徐恕:“……”
他就不該主動示好,什麼人那這是?說好的娴靜溫柔,體貼乖順呢?
長這麼大,還從來沒見過這麼兇巴巴的女人,娶妻當娶賢,宋小妹這樣的夜叉,誰娶了她,準得倒八輩子大黴!
想着,不由得看了眼溫婉。
這一對比,徐恕心裡就直抽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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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月圓夜,某隻僵屍王異常虛弱。
為了不被他把自己也變成僵屍,舞陽隻好帶着他出去覓食。
隻見兩個身影悄咪咪的翻入了某醫院的停屍房裡。
一個在費力的拉開一個個裝屍體的大抽屜,一個則迫不及待的趴上去吸着屍氣。
舞陽表示很無力,别的禦鬼師,都是到停屍房抓鬼的,她則是帶着某僵屍王到來偷屍氣的。
愧對祖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