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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8|逼格刷滿

穿成白月光替身後 黍甯 3744 2024-01-31 01:06

  這一次陸辭仙上昆山,和之前有點兒不太一樣,那時候她籍籍無名,參加論法會,一是為了曆練,二是為了揚名。

  但這一次,不知道有多少人在暗地裡盯着“他”,盯着這新冒出來的不平書院的修士,等着看看他有多少能耐,盯着他手裡那把昔日的儒門五大名劍之的聞斯行諸。

  傍晚,天際蓄積着滾滾的雷雲,開始下雨,綿延的山峰倒映着淡紅色灰青色的天,狂風大作,金蛇蜿蜒,猶如天公一劍劈向了渺小如蝼蟻的蒼生,撕開了道巨大的豁口,豆大的雷雨啪嗒嗒地落了下來。

  在這雨夜裡,陸辭仙上了山。

  還沒進山門,就受到了招待。

  這白天是昆山山腳下一條長街,叫做“定九街”,有點兒類似于集市,有酒樓,有店鋪,也有客棧,不少弟子都在這兒交易,算是要上昆山的必經之路。

  蕭三郎正一臉晦氣地站在屋檐下躲雨,身邊兒還站着幾個誤了門禁時間,同樣在躲雨的昆山弟子。

  有男有女,在小聲地說着話。

  蕭三郎面無表情地抱兇。

  他自小就跟在蕭煥身邊兒服侍護衛,今天白天,不知道是突然轉了性子還是怎麼的,一向能躺着,就不坐着,能坐着就不站着,每每出行必乘轎子的蕭煥,突然主動邁着那尊貴的兩條腿,帶着他,下了昆山,到定九街上買東西。

  結果沒想到,就在剛剛自家少爺讓自己在這兒等會兒,自己轉眼就走了個沒影。

  他都等了快兩個時辰了!!

  想到這兒,蕭三郎略有點兒森森的憂傷,隻能蹲在屋檐下,百無聊賴地刷着這玉簡上的八卦。

  比如說……玉清峰上的喬晚“水性楊花”啦。

  刷着刷着,蕭三郎就忍不住嫌棄地直皺眉。

  這一天天的不好好修煉,在這玉簡上八卦喬晚幹什麼?喬晚的名聲他也聽說過,反正也沒什麼值得八卦的。

  不過身邊的昆山弟子好像沒這想,一個個也都在讨論着喬晚究竟有幾個好哥哥這事兒。

  蕭三郎煩躁地擡頭看了眼天,就是不知道這雨什麼時候能停了,要是停了他還能到處逛逛,消磨消磨時間。

  就在這時,他好像聽到了一陣腳步聲,下意識地收了玉簡,擡眼一看。

  在這潑墨似的雨夜中,突然走來了十多個人。

  這十多個人都是修士,為首的是個少年。

  為首的少年手上撐着把烏墨色的傘,徑直走到了屋檐下,懷裡還抱着把黑金色的鏽劍。

  看來也是他一塊兒躲雨的。

  萍水相逢,蕭三郎沒有興趣去探聽别人的事。

  不過少年這懷裡的鏽劍倒是帶着股硝煙皿氣,他忍不住多看了一眼,又收回了視線,繼續看向這下個不停的夜雨。

  但剛一擡頭,這雨夜中又傳來了點兒動靜。

  有個渾身上下裹得破破爛爛,挎着個籃子的的老婆子,像是冷得受不了了,跌跌撞撞地闖進了屋檐下面。

  本來就不大的屋檐下面站了十多個人,頓時變得擁擠了不少。

  蕭三郎微不可察地皺皺眉,往邊上挪了一步。

  老婆子凍得直哆嗦,被屋檐下面的石階絆了一下,一個踉跄,一頭撞到了少年身前,察覺到自己撞到了人,扶着少年的胳膊,止不住地哆嗦着道歉。

  “抱歉……抱歉,是老奴沒看路,驚擾了仙長,求仙長饒命。”

  這嗓音粗啞可憐。

  少年身旁的“少女”愣了一下:“這雨天怎麼還會有老人家在外面走?”

  而且還是昆山這種地方?

  蕭三郎一愣。

  是啊。

  這下雨天怎麼還會有老人家在這兒走?還是在昆山這種地方,

  沒想到話音剛落,面前這雨勢陡然轉急,挎着個竹籃子的老婆子一把掀開了蓋着籃子的布幔,布幔下面,幾道耀眼的清光,瞬間朝着面前這少年,飛射而出!!

  檐下的男男女女昆山弟子們紛紛驚叫:“道友小心!!!”

  這個時候想往後退已經來不及了。

  少年也沒有退,反倒是穩穩地站定了。

  定睛一看,這布幔下面射出的是幾柄鋒銳的暗器。

  暗器剛近身,就像是被什麼東西隔絕在了身前。

  少年平靜地反手運動靈力,下一秒,這身前十多柄暗器又原封不動地彈了回去。

  提着竹籃子的老婆子大叫一聲,往後急退了幾步,突然伸出手,裹身的破麻一卷,再一眨眼,已變成了個罩着黑袍子的成年男人。

  幾道劍光,如驚起的月光,縱起忽落。

  蕭三郎和少年一道兒擡頭看向了屋頂。

  不知什麼時候,屋頂上已經多出了十多個“黑袍子”,并排一水地站在屋頂上,攔住了去路。

  這些黑袍子也都各撐着把傘,造型各不相同,有的黑,有的白,有的青,有的黃,有的紅,一柄柄傘,也一字排開,給這暗沉沉的雨夜,增添了不少豔色。

  水滴順着傘面滴滴答答地往下落,氤氲開了模糊的水汽。

  “在下不知是犯了什麼事,諸位道友為何在這兒攔路?”少年面色平靜,嗓音低沉而冷厲。

  其實不用問,也知道,在這兒攔路,為的就是他手裡這柄聞斯行諸,這一路而來,這陣仗,他不是沒見識過。

  畢竟上了山,進了山門,就是昆山的勢力範圍,有暗部弟子來回巡邏,不好動手,也不敢動手。

  屋頂上這一衆黑袍子驚訝好奇地看着面前這少年。

  從“老婆子”猝然發難,但這轉瞬之間的功夫,少年懷裡的劍就沒出過鞘,手上撐着的那把烏黑的傘,也穩穩的握着,肩頭沒有落下一滴雨水。

  少年就伫立在狂風暴雨中,肌白如玉,生就一副仙姿玉骨。

  這容貌難免會讓人覺得有點兒瘦弱,但仔細一看,能看見少年袖中的左手小拇指缺了一截。

  這就是當初在鬼市砍下的?

  屋頂上的人心裡略微一動。

  雖然身材颀長清瘦,但見到這少年的第一眼,誰都不會覺得這少年好欺辱。

  那雙眼,在暗沉沉的雨夜中,明亮幽深冷厲,猶如朔風帶雪,明月藏鋒。

  身上帶着點兒少年的銳意和鋒芒,卻又多了點兒老人的穩重和冷靜,兩種奇特的氣質奇異地交融在了一起,讓人打心眼裡都生不出輕視之感。

  而在少年身後,還跟着個女修。

  英雄少年有佳人相伴這一向都是江湖上的套路。

  但看這女修的容貌,卻遠遠和“佳人”兩個字沾不上邊兒,穿着件大紅色的嫁衣,一張臉更是幹癟枯萎,站在雨夜中,宛如一道豔紅凄麗的怨鬼鬼影。

  察覺到身邊的王如意正準備動作,少年直接攔住了:“如意你退下。”

  陸辭仙,也就是喬晚,默默思索了片刻。

  不平書院這個時候剛冒出了點兒頭,正是吸引各方關注的時候,他這回是真正意義上的代表了書院的臉面,不能退讓,甚至還要适當地展露出點兒鋒芒和戾氣,否則這一退,到時候在各宗門教派面前就會低人一等。

  這種教派之間的争鋒,不能謙虛。

  身為一院山長,也必須拿得住手下,鎮得住場子,掌握這場談話的主動權。

  就在這時候,屋頂上的黑袍子也發話了。

  隔着重重,沉沉的雨簾傳來了道帶笑的粗啞的嗓音。

  “陸道友見諒,我們兄弟,一早就聽說了陸道友的名聲,仰慕已久,特地趕過來,就是為了見陸道友一面。”

  少年冷冷道:“如今你已經見過了。”

  那人大笑了兩聲:“果然英雄出少年,确實沒辜負我心中期望。”

  說着說着,對方突然收斂了笑聲,“不過我們兄弟幾個還有個願望,就是不知道陸道友能不能答應了。”

  “我們兄弟幾個,想見識見識陸道友這修為究竟是不是也像傳言中那般英雄年少。”

  少年淡淡道:“說出你的打算。”

  嘩嘩的夜雨之中,為首的黑袍子突然動了。

  “隻要陸道友,能闖過我們兄弟這一關,我們兄弟幾個就算是真正地服了道友。”

  說完,長街兩旁的窗子突然整齊劃一地打開了,從這裡面兔起鹘落般地滾出了十多道人影,各個手中都拿着法器,神情肅殺,猶如漆黑的夜色中一柄柄利器。

  而在屋頂上,黑袍子動手将手裡的傘一丢。

  黑的,白的,青的,黃的,紅的,猶如雨夜中盛開的豔花,飛旋着落下,破空之聲宛如金刃齊鳴,撲簌簌地刷開一陣雨花。

  飛濺的雨滴迸射而出,蕭三郎避讓不及,隻覺得身上一痛,低頭一看,已經被打出了十多個紅皿印子。

  十多把豔麗的傘漂浮在半空中,擁擠着長街,遮住了潑墨的夜。

  而少年卻突然翻身一躍,穩穩地落在了傘面上,毫發無傷。

  雨下得更大了。

  廊下的燈火搖搖擺擺個不停,經久不滅。

  “你……”蕭三郎捂着胳膊,愣愣地問:“你是?”

  “陸辭仙。”少年擡頭,沉沉的眼掃了一圈兒這街上十多條人影,“你們或許聽說過我,不平書院的山長,陸辭仙。”

  陸辭仙?!

  蕭三郎和屋檐下站着的昆山弟子們,渾身一震,挢舌不下。

  這就是陸辭仙?!

  夜雨傾盆而下,遠處雷聲轟鳴。

  “這麼大陣仗?”少年輕笑了一聲,笑聲沉而冷:“就是為了迎接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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