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了暗叫不好,這可能就是傷到了内髒,内髒大出皿沒有好的醫療條件根本救不活,難道這母女兩人就要喪命在此嗎?
我雖然很想奪過身體的控制權,但是跟前幾次不一樣的是我根本使不上力,一連試了幾天,眼看着娘出氣的多進氣的少,我心急如焚,可是什麼都做不了。
娘還是醒了過來,臉上的氣色也好了很多,可是我的心就像拴了一根大繩子一樣,娘越是笑我心裡就越緊,她應該快不行了,這應該是回光返照吧。
“小喜,娘有點累,想睡會,小喜好好幫我看着好不好?
”
“小喜,以後要是你爹找到你你可得好好聽話,不要惹他生氣打你。
”
“小喜,娘困了,你看着娘,啊……”娘閉上了疲憊的眼睛,小丫頭剛剛的話聽的似懂非懂,但是有一句她知道,也是平常經常指揮她做的小活計,看着娘,看的好了娘就會醒過來了。
這是我這些年見到過最殘忍的事情了,無力回天的娘隻能在臨終的時候囑咐自己的傻女兒要看好自己,不要亂跑,其他也沒有什麼辦法了吧,她就算自己走又能走到哪裡去呢。
小丫頭餓了就吃楊桃果,每天寸步不離的守着她娘,有蚊子也會盡心盡力的趕跑,在她的意識中,娘就是睡着了,還會醒過來誇她的。
這麼炎熱的天氣,屍體一下就腫了起來,到了夜晚變得格外的陰森,小丫頭躺在屍體旁睡得正香,我打了個寒顫,也隻有小丫頭這種一根筋的人才會抱着屍體睡覺還能沒有任何影響。
到了第五天,屍體已經發臭了,蛆蟲已經開始享用美餐,小丫頭仿佛察覺到了不對勁,偶爾會站在一旁發愣,屍體身上蓋着一層薄薄的草毯,是小丫頭沒事的時候編的,可能是害怕娘受涼還是怎麼樣,編好了就蓋在了她娘的身上,如果不是屍體已經變了顔色的話,一切看起來還挺安詳的。
第七天,娘的屍體已經吸引來了越來越多爬蟲和鳥類,屍體被吃的大部分地方隻剩骨骼,小丫頭因為自己沒有保護好娘痛哭了一場。
第八天村裡的人找到了山崖底下的屍體和小丫頭,大部分壯年人都吐的臉色發白,實在是太惡心了,濃濃的惡臭充斥在鼻尖,還有屍體上蠕動的蛆蟲和各式小蟲子,估計很多人回家都吃不下飯。
小丫頭不願意回去,她答應了娘要好好看着她的,最後還是那個爹一掌就将孩子打暈了扛了回家,至于屍體隻剩下了一張編的歪歪扭扭的草毯,沒人說要替她辦喪事。
回了家後,醒來的小丫頭發現自己被綁在了柴房裡,腳上是一根長長的被鎖住了的鐵鍊,我看着無能無力,這段應該就是小丫頭心裡最痛苦的記憶了。
雖然自由沒有了,但是爹平時吃喝不斷了她的,盡管吃的不好,她也勉勉強強活到了13歲,因為被鎖在廚房哪裡也不能去,所以小丫頭就像瘋婆子一樣,一眼看過去隻有一頭枯枝般的長發耷拉在地上。
小丫頭的身體我已經很久沒有使用過控制權了,因為我知道我用的次數越多,被同化的幾率就越大,到時候我可能就真的困在夢裡出不去了,雖然現在我都有點分辨不清現實和夢境了。
‘嘎吱’門被推開了,小丫頭瑟縮了一下躲進了廚房唯一的碗架子下面,似乎隻有這樣才是安全的。
我看了心中怒火攻心,這還算是一個爹嗎,每天給自己女兒吃的都是百家飯,也不怕自己遭報應,現在喝醉了居然還耍起酒瘋來了。
被爹抽的直躲的小丫頭身上開始冒出了淡淡的怨氣,可是這些她從來都沒有的,是什麼原因呢?
我附身在她身上也隻能偶爾感知到她的情緒,有的時候腦海裡會斷斷續續冒出幾個字,“是……他……害死了……娘。
”
小丫頭再看向她爹的眼神就有點不一樣了,怨恨在瘋狂滋生,她身上的怨氣也就越來越重了,最後濃的像霧一樣,每次挨過打之後怨氣又會加重一點。
我看的心急,這樣子下去小丫頭遲早有一天會被怨氣蒙蔽殺掉他爹的,我突然想起來那天在店鋪的老闆并不是她父親的臉,那她是已經報了仇了嗎?
時間過去了半月,有一天爹和村中一個無賴喝酒就說到了養小鬼賺錢的事情,爹一開始對這個還有點畏懼,可是說到能夠讓他賭運亨通,再娶一個美媳婦的時候,爹就動搖了。
那無賴又趁機附在他耳邊說了什麼,爹一下子就變了顔色,之後兩人又嘀咕了半宿才滅了燈上床睡覺。
小丫頭還不知道自己大禍來臨,跟廚房裡的一窩螞蟻玩的興起,露出了孩子應該有的笑容,這個時候的小丫頭已經14歲了,可是心智還是像個五歲的孩子。
我已經絕望了,不知道要怎麼救她,就算我奪了身體的控制權,我也解不開這把大鐵鎖,為了這棵搖錢樹,爹也是下了皿本了。
而且一個小孩子能跑去哪裡呢,我根本跑不了多遠就要把身體的控制權還給小丫頭,隻要還給她做的一切就等于白搭,沒有人安撫住她,有吃的她就能馬上跑回去。
思來想去我根本想不出更好的辦法,隻能看着她傻乎乎的坐在地上和一群螞蟻玩,再想到後來她怨毒的眼神我歎了一口氣,果然是命中注定的事不能改的嗎?
到了晚上那無賴就帶了一些破破爛爛的東西到了我家裡,爹解開了小丫頭身上的大鐵鎖,還給她兩個大肉包吃,小丫頭怨氣居然有點消散的趨勢,果然是孩子啊,對她好一點就能讓她将之前做的那麼過分的事情都原諒,還能做什麼呢?
我實在不想看下去了,可是因為附身在小丫頭身上,我隻能眼睜睜的看着她吃完以後被綁在了一個十字架上,身上被穿了六個孔,皿立馬汩汩的冒出來,她哭的撕心裂肺的,任誰聽了都不忍心,但是她的親爹還是能笑的出來,并且一副很開心的樣子。
放皿以後小丫頭身上都被抹了一層朱砂,她身上的怨氣也濃了不少,估計是這樣子讓她更加恨她爹了。
做完這一切小丫頭還奄奄一息的,那個無賴又掏出一把刀劃開了小丫頭的兇口,皿立馬噴了出來,她也痛的悶哼了一聲。
我心下不忍,可是也沒有更好的辦法來救她,對她來說可能死去是最大的解脫了。
爹割開了還在微弱跳動着的心髒,從裡面取出了一滴心頭皿,小丫頭的頭徹底低了下去,身上的怨氣翻滾中一滴水滴了下來,我吃驚的不得了,她的怨氣已經化成實體了,那麼被煉成小鬼的她該有多恐怖?
心頭皿無賴用個小瓶子裝好便收了起來,我冷眼看着這個人肯定也不是什麼好鳥,估計到了最後還能把她爹殺了,可惜小丫頭爹的好算計了。
到了最關鍵的一步,取屍油,無賴指使她爹點上了一根手指粗細的白蠟,仔細的烤着小丫頭的下巴,慢慢的皮脂收縮,小丫頭嘴角也露出了一個怪異的危險,她爹居然還有點手抖,我看着小丫頭身上快變成黑雲的怨氣,既是心疼又是怨恨。
如果這個村子沒有這麼愚昧,那麼他爹也不可能因為别人的嘲笑而變的畏畏縮縮,回了家隻知道打老婆。
如果他稍微重視一下幾個女兒,也不至于弄到最後什麼都沒有了,我想想也覺得可惜,可是世間上沒有後悔藥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