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5章 沒錢
趙六月看着坐在車裡的人,冷笑一聲,沒有回應,朝着前方走去。
冰冷的夜色下,趙六月裹緊了衣服,走在沒有人煙的大道上。
車沒有開走,而是跟着她的後面,遠光燈照着她的背影,将她的身影拉的修長。
她走了很長一段路,車也跟着。
直到走到了市中心廣場的時候,趙六月停下,反身走到車窗前。
兩人很平靜,言楚甚至沒有看她,隻是将車門打開。
“言先生。”趙六月裹緊衣服,語氣如同夜色冰涼的溫度:“你不用一路跟着我,我身上現在已經沒有你所需要的東西了。”
言楚的手擱置在方向盤上,昏黃的路燈投射進來,隐約能看見他的側臉。
車裡播放着娴靜的輕音樂,是趙六月喜歡的鋼琴曲,言楚冷冷的開了口:“我日行一善,你愛坐不坐。”
趙六月冷笑一聲。
日行一善?
她開了車門,坐了上去:“LY董事長日行一善,我這種普通人怎麼能拒絕,顧望湘住址。”
趙六月俨然把言楚當成了司機。
無礙。
黑暗中,言楚抿着唇,不經意的笑了笑,開着車,朝着顧望湘的住址開去。
車開得很慢,似乎有意,她搖下車窗,趴在窗口,看着一閃而過的風景。
她記得,以前剛來京州的時候,和言楚就愛晚上出來瞎逛。
那時,他們一窮二白。
言楚說,京州的美,隻有有錢人才能懂,而他們什麼都沒有,隻能在晚上出來。
不過沒錢,也挺好的,他們那時候愛撸串,天天出來到夜市裡撸個幾十塊錢的串,日子過得别提多逍遙了。
車,突然停在一個弄子口。
趙六月回眸看去,見言楚開門下了車,扔下兩個字:“下來。”
這是要讓她走回去?
她微微皺着眉,不情不願的下了車。
剛下車,就看見弄口一排進去,全是小吃店。
“言先生,你慢慢逛,我先走了。”
話音落下,趙六月轉身就走。
不料,言楚懶洋洋的聲音從身後傳來:“你肚子叫了一路了,搞得好像我虐待你一樣,愛吃不吃。”
趙六月愛吃宵夜這個毛病,其實很想改,忍了好久,但是就是忍不住。
這一路下來,肚子确實叫了,隻是她沒在意。
不料,卻被言楚給聽了進去。
趙六月多多少少有些尴尬,也有些羞憤,氣惱言楚對于自己的熟悉。
可是不知怎麼的,那弄子裡的香味飄了過來後,竟讓她難以邁開腳步。
言楚似乎早就預料到這一點,慵懶的站在原地,雙手插在褲兜,懶洋洋的說:“我請客。”
“我不和你吃,我自己吃。”趙六月轉身,握着拳頭,走進了一家燒烤店,洋洋灑灑的點了幾十串的燒烤,然後找了一個位置坐下。
不料,言楚也緊跟着坐在她的對面。
趙六月立刻挪到了旁邊的位置。
言楚也跟着挪了過來。
趙六月抿着唇,繼續挪。
言楚也不甘示弱,她挪到哪,她就跟着挪到哪。
直到把整個燒烤店都給坐遍後,老闆實在忍不住,開口說:“拜托你們夫妻吵架别亂挪位置啊,我這燒烤送哪兒啊。”
趙六月臉色一紅,反駁道:“我們不是夫妻。”
“還不是,那小夥子眼裡全都是你,小年輕吵架也不帶這樣的。”老闆竊竊私語的說了一句,把準備好的燒烤放了過來。
趙六月害怕被人說,老老實實的坐在了角落的位置。
面對着堆積如山的烤串,她大快朵頤,在言楚面前,沒有任何形象可言。
言楚就這麼看着她吃,唇角似有若無的揚起一絲笑意。
盤子地下全是蝦,言楚小心翼翼的抽出來,給蝦剝了殼,再悄無聲息的放了回去。
趙六月沒有察覺,吃得開心。
“跟個餓死鬼一樣,怎麼,怕下地獄沒東西吃啊?”言楚右手撐着臉,慵懶的看着她。
趙六月瞪了他一眼:“你才下地獄,哦,不對,你這種人下地獄,可能還要三妻四妾吧。”
言楚抿着唇,憋着笑。
幾十根烤串,趙六月半個小時,全部消滅。
吃完的時候,還洗了洗手,問:“老闆,多少錢。”
“一百二十塊。”
“哦。”趙六月伸手拿錢包。
可打開後,才發現有些尴尬。
因為裡面,隻有一百塊。
她看了看言楚,表情生硬得很。
“要借錢啊?”言楚雙手插褲兜,笑意盈盈的看着她。
趙六月很想一巴掌呼過去。
沉默了半天,點了點頭。
“行啊。”言楚大大方方的給了二百。
找完錢後,言楚說:“你欠我一百二。”
“沒品。”趙六月壓低嗓音罵了一句後,說:“言先生,我可以自己走,不用你送。”
“我也有事,不送了。”言楚轉身上了車,竟然真的揚長而去。
趙六月怔怔的看着疾馳而去的車,握緊雙手,喃喃自語:“摳門小氣,一百二還斤斤計較,沒品!”
顧望湘給她鑰匙的時候,已經把地址發到她的手機了。
詫異的是,剛好就在巷子對面。
她順着人行道走了過去,是一棟小别墅。
拿着鑰匙,開了門。
顧望湘是什麼人,真的從這個房子就能看出一二。
裝修簡潔大方,沒有任何累贅之處。
她上了樓,找到顧望湘所說的房間,倒頭就睡。
真的累,真的很累,如果不是吃了那頓宵夜,她肯定在言楚的車上就睡着了。
顧望湘大概是沒有回來的。
第二天一早,趙六月就接到了醫院的電話。
說是,孫韻可流産了,現在在醫院大鬧。
最重要的是,孫韻可發瘋了,居然把還躺在病床上的思守給狠狠打了一頓。
據說,警察局的人都來了。
趙六月慌了,連臉都來不及洗,匆匆忙忙到了醫院。
剛到醫院,孫韻可還在發瘋。
可因為她剛流産,身體不好,警察沒有權利将她此時帶回去。
顧望湘把思守交給趙六月的時候。
他安靜得可怕。
而渾身,都是皿。
他睜着大大的眼睛,看着趙六月,充滿警惕心,沖着顧望湘說:“醫生,她是壞人,我媽生病了,我要去看她。”
“我才是你媽。”趙六月發了瘋的怒吼:“那個女人把你弄成這樣,你還要幫她說話?”
思守不懂大人的道理,但是他的冷靜,又超乎常人。“我媽病了,她打我,是因為她生病,醫生快點,叫警察抓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