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章 不是她的
“我不願意。”趙六月搖了搖頭,并不想答應顧望湘的要求。
其實她現在腦子一片渾沌,她根本不知道接下來的路該怎麼走,甚至不知道自己的未來在哪裡。
曾經她天真的以為,離開了許譽,離開了孫韻可,她和言楚就能夠在一起。
哪怕當年他離開的事情還有疑雲沒解開,她都無所謂。
因為她相信,言楚不會騙她。
可是真的當事情走到這一步的時候,她才發現,他們中間有太多太多的鴻溝是無法跨越的,隻有當這些事情原原本本的擺在她的面前,那種無奈的感覺,讓人崩潰。
比如言楚的身份和地位,比如她生過孩子,又比如,甯逸……
或許,真的如他所說,他們這輩子,隻能做朋友,或者是舅侄。
顧望湘看着她這般頹廢的模樣,問道:“你就沒有想到,這背後,會是誰在作祟?”
“我不知道……”趙六月抓着頭發:“這個人,一定是有深的城府,又或者是有很強的權利,把我玩弄于股掌中,隻是可憐了那個孩子……”
想到甯逸的孩子活生生的被人捅死,那一幕,每每讓她回憶起來,都覺得萬分恐怖。
“那這樣,你跟我去醫院,總不能一輩子不見光吧?引蛇出洞知道嗎?”顧望湘彎下腰盯着趙六月:“如果對方看見你還能安然無恙的出現在醫院,肯定還會出手的。”
趙六月一愣,對上了顧望湘的眼眸。
相比于言楚那一眼就驚為天人的容顔比起來,顧望湘的長相沒有那麼出衆,比許譽的溫潤如玉多了一點英氣,又比言楚的俊美多了一絲柔和。
他的眼睛,很幹淨,至少能看懂他的心思,而言楚的心思,她永遠看不懂。
“跟我去醫院,當我的助手,就算是假裝的,也好。”顧望湘拍了拍她的肩膀,聲音有些沉重:“你不是個會自暴自棄的人,不要辜負這一路走來對你有所期待的人。”
趙六月心中一顫,莫名的點了點頭,喃喃自語:“是啊……我總不能,自暴自棄吧……”
在以前周芳把她趕到鄉下的時候,患上那麼嚴重的産後抑郁症,她都沒有放棄自己,為什麼現在……卻要輕言放棄……
趙六月突然想開了,之前的烏雲密布頓時被清風吹散。
她答應了顧望湘的話,并且在當天就跟着他去了醫院。
顧望湘是回來任職的,副院長,所以帶着一個助理回來,沒人敢說什麼。
其實以顧望湘的能力,他應該做專門研究的事項,不知道為什麼,居然願意回來做這個副院長。
知道她怕被人熟知,所以沒有強迫她一定要做什麼工作。
趙六月記得,那天剛好國慶,天轉涼了。
她看見言楚捧着一束玫瑰花,去了甯逸的病房。
她不敢上前打招呼,但是連着四天,言楚都很準時,手捧玫瑰。
後來,她巡房的時候,經過甯逸的病房,聽到裡面傳來了言楚的聲音。
“你知道我是什麼人,也知道我的性格,甯逸,事情還沒走到那個地步,你收手,我也不追究。”
“言楚,你知不知道,你理性過了頭,這個世界上,很多東西,不能這麼理性的,你老是看透所有,不給人留一點後路,這就是你所謂的不追究嗎?你太殘忍,不管對誰,都一樣。”
他們的聲音很小,趙六月聽不清,也不想聽清。
隻是眸光一閃,她看見甯逸光着腳,走下病床,聽着聲音,尋到了言楚的方向。
她看見甯逸抱住了言楚,踮起尖叫,吻住了他的臉頰。
那一刻,言楚沒有回避,隻是身子站的很直,神色平淡。
趙六月渾身僵硬,手裡一滑,盤子‘咣當’落了地,東西掉的滿地都是。
興許是聲音太大,言楚走到了門口,身影背着光,擋住了她的光線。
她慌張害怕,拼命的收拾着地上滾落的藥品,深怕被言楚看見。
“喂,你怎麼回事啊。”
旁邊的護士走了過來:“送個藥也弄灑了,你知不知道這藥弄混了,給人吃會弄死人的!”
趙六月不敢說話,也不敢道歉,拼命的撿着藥品,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太慌張,碰到了尖銳的東西,手心一下子就出了皿。
言楚微微皺着眉頭,看着那個瘦弱的身影。
甯逸緩緩走了出來,牽着言楚的手,問:“怎麼回事?”
聽到甯逸的聲音,趙六月更慌了,她立刻站起身來,不顧一切的往前跑,甚至連那些藥品都沒有去管。
身後,傳來護士的怒罵聲:“哎呀,你這人怎麼回事啊,東西都不收拾就跑了,我待會是要去投訴你的!”
直到沒聽到了聲音,她才停了下來,身子貼着牆壁,大口的呼吸着。
其實從一開始,言楚說要給甯逸一個孩子的時候,她就應該想到他們如膠似漆的場景。
隻是當她真正看見,卻不得不承認,她嫉妒,嫉妒得發瘋。
可是她又能做什麼呢?
什麼都不能做,隻能像現在這樣,當個陌生人。
直到平息了情緒,趙六月才轉身。
但沒想到,一轉身,就看見了言楚站在她的跟前。
那天,他難得穿着西裝,特别惹眼。
她記得她以前說過,言楚是不能穿西裝的,因為他這種人,一旦穿西裝,就會引來無數姑娘的注目。
他承諾過,所以穿西裝的次數可以數得出來。
她戰戰兢兢的退後一步,才意識到自己戴着口罩,于是低下頭,想要側身離開。
不料,言楚伸出手,擋住她的去路:“麻煩給103病床的病人換下藥。”
“我,我沒空,要去别的病房。”趙六月拼命的壓低嗓音,生怕被言楚聽出來。
不過言楚好像并沒有察覺,隻是說了一句:“你不去,我投訴。”
趙六月一顫,隻好點了點頭。
言楚的投訴,隻會讓她更沒有面子。
到了甯逸的病房,走到她的跟前,輕輕的摘下她膝蓋的紗布。
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舉動有些重了,聽到甯逸輕輕喊了一句:“疼。”
言楚大手一揮,直接把趙六月給推開,冷冷的說:“22号?等着被投訴,下手不知輕重。”
趙六月是第一次看見言楚這麼冰冷的語氣對自己說話。
她摸着流皿的手心,站在那裡,看見言楚小心翼翼的給甯逸上藥。
她心如死灰,轉身離去。
走到拐角處,身後突然有一個東西砸中自己的後背。
她吃痛的摸着後背,扭頭一看,是言楚。
“你自己的藥忘記拿了,做事不分輕重,等會就去投訴你!”
言楚的話,很冰冷。
她低頭一看,地上的藥,是治療傷藥的。可是,這不是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