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蓉蓉警惕的縮到靈煙身後,一邊暗暗觀察周圍情況一邊笑道,“恒王,想必此刻應該有很多人再找你吧?再說,今日府中人來人往,憑你想做也做不了什麼,那還不如别讓彼此那麼難看,有什麼話我們改日再談。”
改日再談?賀纓冷笑,錯過今日,以後還有機會逮到你嗎?
他立在凜冽的寒風中,眉眼含着怨怒,面部的肌肉亦繃的硬邦邦的,而那一身大紅的喜服非但沒将他的俊美襯托的有多光明,反而更顯邪獰,仿若籠罩着皿色的陰霾。
他的視線瞬也不瞬的落在小小少女的眸心,隻覺得兇口有被利刃直.插.剝開的痛楚。
“我不曾虧待過你,自從定親之後也沒想過再招惹你。”因為他知道這是章家嬌寵的嫡女,就算嫁不出去也不會給他做側妃,“可你為何還要招惹我?”
把他的感情耍的團團轉。
賀纓就算天資再不如其他皇子,腦筋卻是一點也不傻的,甚至比普通人要聰明許多。所以章蓉蓉能騙過馨甯,但騙不了他。
俗話說女追男隔層紗,如果那女孩還是男子日思夜想刻骨銘心的,可以說根本就不用追,隻要她一個眼神,一句嬉笑,便足以勾魂攝魄,而他的魂魄也早已在她嬌嫩的聲音與失足跌落懷中那一刻飛入天外。
女孩子都喜歡大一點的哥哥,何況他也不覺得自己哪一點比不上賀綸,所以一時情難自禁,竟幻想她會對自己有意,為了這若即若離的“意”,他幾乎願意為她做任何事,包括她親手喂他飲下的依蘭酒。
甚至還傻傻的坐在原地等她回來。
該死的蠢貨,你不想活也别拉着我啊!章蓉蓉微微眯了眯眼睛。
這種事攤在今日恒王府任何一個女子身上,多半都得吓暈,膽子大的也差不多早就跪地哭泣求饒,直到這一刻,賀纓才驚覺自己一點也不了解這朵柔弱之極的花蕾,比起她身邊搖搖欲墜的丫鬟,令人多看一眼都想要呵護一輩子的她竟是一派鎮定,還目露兇光。
想來壓根就不怕他。
隻要他敢碰她一下,她就能立時招來一大群人,大不了一起完蛋。章蓉蓉冷笑,“我有五哥哥,此生嫁不嫁人都一樣,倒是你,前頭的帳還沒跟你算完呢,你敢再碰我一下,我保證你此生都别想再踏入京師!”
說到最後,俨然就像條吐着粉紅信子的小毒蛇。
“也好,今兒個我就讓你嘗嘗做我女人的滋味,然後帶你遠離京師,我是什麼,你就是什麼的娘子。”賀纓話音未落,人影已經疾掠至章蓉蓉身前。
而那些死命擋在前面的仆婦還沒回過神,恒王就沒了,再一轉頭,皆駭然色變,隻見自家小姐被賀纓捏住後脖頸大步拖走。小姐的個頭原本也就勉勉強強達到恒王肩膀,此刻被一隻大手扣住,那真是拖到東面,決計跑不去西面。
小姐!靈煙捂着嘴尖叫,掉頭撞向賀纓!
他這是要逆天啊,明晃晃的逼她們嚷的人盡皆知。
對賀纓而言要個女人實在是再簡單不過,扯掉衣服,狠狠給她一下,就能讓她這輩子再無翻身之地。
章蓉蓉氣喘咻咻,也不是個善茬,當即拔.出金簪就往他的胳膊狠狠紮去,不料手腕被他半空截住,用力一捏,嬌嫩的女孩哪裡受得住這一下,登時面色一變,慘叫的松開了手。仆婦們終于也不敢再耽擱,連滾帶爬的蜂擁而上,抱腰的抱腰,抱腿的抱腿,靈煙則整個人都盤在了賀纓身上,衆女放開嗓子尖叫。
其實從賀纓攔住章蓉蓉,到掐着她脖子往最近的房間走也不過才半盞茶的功夫,可這半盞茶的功夫卻足以讓前來給馨甯鄉君道喜的沈家二小姐沈珠看個分明。
沈珠并未自不量力的沖過去喝止,而是派人去附近找劉克居。
劉克居作為賀纓的近身内侍,必然不會離的太遠,這一找還真找到了。原來賀纓借口醉酒坐在垂花門外東南角的涼亭吹風,期間支使他親自去最近的廚房要醒酒湯,結果一眨眼的功夫,再回頭,恒王就不見了。
當時劉克居就感覺不對,也正朝這邊找來,半道上便與沈珠的丫鬟碰頭,到底是常年伺候在旁的人,隻聽丫鬟說了句垂花門東面的抄手遊廊,劉克居已經閃身直奔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