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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開心

潛邸 周乙 3511 2024-01-31 01:07

  湯媛明知激動于事無補,可還是抑制不住羞惱與賀綸打起來,如今被他連罵兩句變态,遲鈍的腦子登時如覆冰雪,打了一個激靈,人也漸漸恢複理智。

  現在是什麼情況?

  強x犯罵她是變态!

  賀綸見方才還聒噪個不停的女孩雙目一片茫然,不知在空望哪一點,隻驚駭過度的小嘴巴還微微啟開。

  湯媛為何忽然的愣住?

  因為她腦中忽然閃過幾個驚世駭俗的片段:衆人四散奔逃,嘭嘭嘭的關門關窗,仿佛在此地多聽一句多看一眼都會掉腦袋,隻有她指着賀綸鼻子叫嚣不停,叫三句賀綸回一句,句句都是“因為你醜”,簡直是太傷人了!她心火直竄,跳起來要親他,卻被他用帕子堵住嘴,之後的片段就有些七零八落,有她追着賀綸跑,也有賀綸追着她跑,她一腳踩滑竟順着樓梯骨碌碌一路飛馳而下,若非賀綸點足躍起,直接翻過欄杆搶在拐角處一腳踩住她屁.股,她還得繼續滾,至少要滾三層。

  好痛!

  她終于知道自己渾身為什麼這麼痛,屁.股更是疼,以及身上為何青一塊紫一塊……湯媛略略有些心虛的看向賀綸,可就算這樣,他也不能趁機……趁機欺負人啊!

  “衣服都被你吐髒了,是管廚房的媳婦子幫你收拾幹淨的,可我不想讓你穿别人的衣裳,隻好勉強給你套了件我的,誰知你嫌熱,竟自行脫去。”賀綸輕描淡寫的解釋,目光不時掠過她用胳膊死死擋住的部位。

  “那你也不能趁機非禮人,你,你大可以将我踢到任何一間廂房啊!”湯媛氣的渾身哆嗦。

  賀綸嗤一聲,将她一把扯到跟前,鼻尖都快要頂上鼻尖了。他滿臉不屑道,“就算我再想要,也得要你清醒的看着要你的人是誰!我沒興趣幹一個哭着喊賀緘的髒女人。”

  說罷,起身挑起自己的上衣眨眼就套好。

  原來他穿衣服挺快的還特整齊,那平時怎麼跟不能自理似的。然而這不是重點,重點是他說自己什麼都沒幹!湯媛懸着的心晃了晃,顫顫而落。但并沒有深思自己為何一下子就相信他。

  她面紅耳赤。

  賀綸系好腰帶,一面整着衣襟一面傾身打量湯媛,以指挑起那倔強的下巴,“别說我沒做,就算做了,那也是你活該。還有,你覺得做一次和做兩次有區别?難道你還不懂流皿代表了什麼?就算隻進……一點點,你也是我的!”

  他應該算她的第一個男人吧?

  為何不讓他負責?

  這讓他在奇怪的動容與甜蜜之時很快又被她的沒心沒肺澆個透心涼。

  殊不知湯媛哪有那精力去計較這個,再說她計較了還能怎樣,抄起菜刀逼賀綸娶她?莫說賀綸不願意,她自己也不樂意。這是一件雙方都視為災難的事,那她就認栽呗,不是還有這趟行程做補償麼,至少她看見了外面的繁華,不似深宮那麼寂寞壓抑。

  可是就這樣精着上半截被人摟了一夜,她的情緒還是無法控制的自責與失落。

  他說的沒錯,是她活該。

  不怪他瞧不起她。

  明知他不安好心,竟還跟他玩鬧起來。

  也不知怎地,昨日她被京師的繁華與莫名的開心迷惑了,隻覺得誰看起來都比平時可親,包括他。

  賀綸沒想到女孩子一瞬間仿佛被烈陽曬蔫了的花兒,臉上是他從未見過的頹然與懊悔,怔怔然的不知如何。

  “我說你活該并非是諷刺你不自愛。”他也不知自己為何非要解釋,“你活該是因為你喜歡錯了人,他都要娶别人了,你還躲在背後哭傻不傻?”

  誰,誰哭了。湯媛眨了眨眼,挺直脊梁。

  兩人大眼瞪小眼對視片刻,湯媛忍不住移開視線,垂眸低喃了一句,“謝謝……”

  不管他出于何種原因,沒有趁人之危都是事實。

  别,再有一回我不一定控制的住。他很不習慣做好人,“再有下次,我會灌你醒酒湯,然後把你腦袋按水裡一遍一遍的沖,直到你清醒。就算你哭死了,我也不再半途而廢。”

  他現在得出去透透氣。

  這種事雖然能忍得住,但不代表不辛苦,憋的還是挺疼的。

  為何就是不願屈從呢?其實昨夜,他沒那麼偉大,也想下狠心先占了再說,就不信該做的都做了她還能怎麼着?可是她不反抗,反而環着他的脖子輕輕哭泣,呢喃着我好後悔,殿下,你要了我吧,要我……

  他問,哪個殿下?

  三,三殿下。她捧着他的臉吃吃的笑。

  賀綸的自尊與震怒瞬間熄滅了即将無法控制的瘋狂。

  這日回去之後,湯媛頗有些灰頭土臉,躲在後面的馬車用眉筆記着京師各家糕點鋪子的特點以及口味,下車之時也愣是沒敢往賀綸跟前湊。

  倒是萱兒,一直偷偷瞄她,幾次欲言又止。

  大概她覺得大家已經變成了同僚,理應交流交流,然而不管交流什麼,關于昨夜,她委實再不想提一個字,也不想再去跟賀綸掰扯自己脖子以及不可描述部位哪來那麼多紅色痕迹。

  身體是她自己的,他趁機揩了哪些油,她不可能一無所覺。

  也不是不難受,但事情已經這樣了,難不成還能找他當面對質?

  那跟自取其辱有何分别?

  湯媛跌了個大跟頭,酸甜苦辣自己消化,想通了很快也就放下。

  女孩子在外面混,總要受點教訓才能長記性。

  五日眨眼就過去,回程的路大家坐在一起頗有些尴尬。湯媛覺得該解釋就要解釋,任由其他人臆測并不是件好事,于是坦坦蕩蕩的看向萱兒,字正腔圓道,“你是為殿下侍過寝的掌寝,是有功之人,不必謙讓我而屈下首。”

  說完,她挪到了萱兒對面坐。

  可是你不是已……萱兒紅着臉沒好意思說完整。

  沒有。湯媛堅定的搖頭,我喝酒誤事,不會再有侍寝機會。

  這樣啊。萱兒的眸光有些複雜,說不出是惋惜加同情還是放寬了心。

  五月十八,宜訂盟納彩,是個特别的好日子,三皇子賀緘與沈侍郎家的二小姐訂婚。六月初出宮開府,賜邸太和街庚親王府,受封庚親王。

  章皇後原想再拘賀緘一年,起碼拖到明年初與賀綸一起開府,但是訂了婚的皇子是不能繼續留在宮中的,而他身份又不同于賀纓,早一年晚一年也沒甚太大關系,便不了了之。

  他離開的那日,湯媛站在内左門,明知什麼都看不見,依然立了很久。

  孤瘦的小小身影被夕陽拉成了一道長長的歎息。

  阿珞沒了,賀緘走了,隻剩下一直不曾露面的太嫔娘娘。可是壽安宮那麼遠,與景仁宮遙遙相對,她要如何才能越過重重飛檐獸脊,望見這世上最為她着想的人?

  賀綸委實見不得她這副德性,走上前扯過她衣袖,“來,本皇子帶你去跟他道個别。”

  誰,誰要道别了!湯媛甩開他,落荒而逃。

  直至臨近中秋,她也沒給賀綸侍寝,章皇後終于忍無可忍。

  賀綸似乎一點兒也不着急,但也不想讓母親再插手這件事,隻好摟着湯媛睡覺。

  他言簡意赅,“不想侍寝的話就照我說的做。”

  湯媛自知再不配合,章皇後就要她好看了。

  仿佛她不跟賀綸睡覺就别想活着出景仁宮,其實賀綸完全可以利用這點強迫她,而她也不會再反抗。

  但如果有更好的辦法,她也欣然接受。

  隻是她沒想到他會要她這樣做。

  這日午休的時間稍微有點長,聽壁角的嬷嬷耳朵使勁貼在門上才稍微聽見了一點點動靜,仿佛是女孩子的嘤嘤喘息和掙紮聲。

  輕紗帷幔内,賀綸悶哼一聲,猛然俯身用力噙住湯媛。

  湯媛失聲嗚咽。

  屋子外面的嬷嬷吓了一跳。

  湯媛木然的将濕帕子遞給賀綸,賀綸看也不看她,接了過去,“再忍幾個月,待我出宮開府,你愛滾哪兒滾哪兒,本皇子真沒耐性陪你玩兒,等你想讓我睡的時候,或許我還不答應了。”

  他将那用過的帕子随手丢在她腳邊。

  湯媛抱着膝蓋,沉默片刻,才小聲問了句,“您,您說的是真的嗎?”

  什麼真的假的?

  “奴婢想滾到哪兒就可以滾哪兒?”

  賀綸怔了怔,垂眸不語,半晌才道,“随你便。”

  湯媛眼睛一亮,爬起來取下他的長衫,伺候他穿戴。

  女孩子的頭頂還不及他下巴高,他隻需微微垂着眼就能看見她亂蓬蓬的頭發和斷了一根帶子的小兜兒,她是那樣的狼狽,卻也那樣的開心。

  就在将才,因為不舒服而要反悔,被他一把扯進懷裡,如果連這個都忍不了,那就給他侍寝,聽見這句話,她方才老實,雪白的小臉泛起羞恥的紅暈,眸色有水光盈盈。

  總算如願以償。章皇後喜不自禁,此後依然隔三差五安排湯媛前去伺候,但不再派人監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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