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肆走上前,掀開被角,也躺了進去。
他剛剛洗了澡,身上帶着水汽,一躺進來,整個被子裡都有點濕潤潤的,薄薄的濕氣打在她的皮膚上,感受到身後男子有力的呼吸聲,她下意思的縮了縮身子。
就是在這張床上!
她和他有過三次負距離接觸。
他用最霸道的姿勢強占了她,讓她有了他的孩子……
又想到了兩個月前的事。
唉。
時初一暗自輕咬舌尖,讓自己回過神來。
剛剛放松了一點身子,突然,一具染着侵略性薔薇花香味道的身體就貼近她的後背。
雖然她穿着睡裙,但是,還是清晰的感覺到身後那具火熱的身體貼在她背上的感覺,溫度很灼熱,幾乎要把她的睡裙燒掉。
“!”
時初一頓時緊張起來,身體下意識的繃緊。
她以為,秦肆會逼着她履行“陪睡”約定,但怎想,他隻是把一條手臂搭在她腰上,就沒有了下一步動作。
好一陣後,時初一見他都很平靜,這才松了一口氣,漸漸陷入夢境。
耳邊傳來綿長的呼吸聲,顯示着她已經睡着了。
秦肆放開摟着時初一腰身的手,一個人平躺在床上,思緒清晰,和往常一樣,毫無睡意。
他擡眸,眼睛也不由的盯着房頂的那盞燈。
盡管,燈光的光線已經被他調暗,但看的時間長了,他還是難免有些眼睛發澀。
他揉揉眼,坐起身來。
長夜漫漫,對于一個從小患有嚴重失眠症的人來說,最厭惡的就是黑夜。
萬籁俱靜,他卻孤零零的守着這座安靜下來的城,一個人承受這場老天爺分配給他的無眠的戲份。
外界評價他聰明,年紀輕輕就非常有能力,十八歲創辦晟日集團,是當代英才!
但是,又有誰是天生聰明的?
他的那些聰明,那些經商的果敢手段,以及敏銳的目光,都是在一個個無眠的夜晚用一本本書堆積出來的本事。
或許,他的财富、身份、地位,是别人心心念念的期盼,但他卻并不在意。他從小到大期待的隻有一件事:能夠日落而眠,日出而醒,有生之年,他好想好好睡一覺……
他垂眸看向時初一。
她蜷縮着身體,側身躺着,手掌疊在一起放在臉側,安靜的睡姿帶着防備,像一個沒有安全感小孩。
“時初一。”
他輕聲念着她的名字,思緒漸漸徜徉――
自李回時翻出李家祖祖輩輩流傳下來的醫學手劄,從裡面看到有治愈嚴重失眠症患者的案例,他就開始翻天覆地的尋找那個能夠救他的人。
總算,功夫不負有心人,他找到了。
當時初一的檔案被年升送到他手中時,他的第一感覺就是厭惡。
厭惡。
除了厭惡,還是厭惡。
時初一年僅二十歲,卻已經坐了三年牢……
如果不是他時日不多,如果不是她能夠救他,他絕對不會強迫自己和這樣一個女人發生關系,把自己的第一次給她,讓她做自己孩子的母親。
所以,心不甘情願下,每一次和她在一起時,他都會選擇用最強勢的手段占有她,全程嫌棄,把男女關系當做在發洩怒氣。
隻是……
看着眼前睡顔柔軟的她,想到她那雙澄澈的眼眸,絲毫不像一個惡人。
秦肆心裡的厭惡竟然不再那麼強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