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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吳地血雨姬光奪權(1)

孫子傳 曹堯德 2947 2024-01-31 01:07

  第十二章吳地皿雨姬光奪權

  兵丁們隻顧擒捉伍子胥,誰還顧得再把關?再說,伍子胥業已捉拿在手,還把關何用?乘着一片混亂,伍子胥領着公子勝,随着擁擠的人流混過了昭關。

  越見士卒捉住了伍子胥,急忙親自審訊,但那人不承認自己是逃犯,态度強硬地質問道:“我乃龍洞山下一隐士,今日約朋友出關遠遊,爾等無故捉人,缧绁捆綁,王法何在?天理何在?”

  越也在納悶,雖說二人相貌酷似,但聲音迥然,伍子胥粗門大嗓,聲如洪鐘,眼前這個人卻尖聲細氣,猶似婦人。也罷,先關押起來,待審問明白後再行起解。

  時近中午,東臯公拄着拐杖攀上關來,求見越将軍,向他道喜。越言明難辨真僞之苦,東臯公說:“前幾年老夫去城父給太子治病,見過伍子胥一面,讓老夫瞧瞧,再對照圖形,料想也能認出他來。”

  越命士兵将囚犯帶來,那囚犯見了東臯公,老遠叫道:“仁兄為何這般時候才來,愚弟在關前等您,被他們莫名其妙地捉來,還硬逼我承認是什麼‘烏子須’,真豈有此理!”

  東臯公見狀哈哈大笑,說道:“錯了,錯矣,将軍,此乃老夫至友皇甫讷,我們約好今日出關遊玩,于關前聚齊,不見不散。”說着又對皇甫讷說:“老夫沒想到賢弟來得如此之早,害得愚兄關前好等,你卻躲在這裡跟我捉迷藏……”

  東臯公說得很風趣,弄得在場的人哭笑不得。越一看逮錯了人,連連道歉說:“士兵們一時弄錯了,請二位海涵!”

  東臯公說:“誤會,好一場誤會,不過。将軍也是盡心公務。情有可原,情有可原……”

  越急令繼續盤查過往行人。

  伍子胥混出昭關,有如鼈魚脫掉金鈎,急急奔命,直奔至江邊,天色已晚,是一位自稱“漁丈人”的老翁渡其過江,并弄來吃食,讓其飽餐一頓。臨行前,伍子胥解下所佩寶劍贈與漁翁,說道:“老丈救命之恩,伍員沒齒不忘,無以為報,此劍乃先王賜吾祖父,價值百金,今奉呈老丈,聊表寸心。”

  老漁翁笑笑說:“楚王的五百石糧和大夫的爵位,我都不稀罕,哪裡會貪圖你這價值百金的寶劍?”說完,篙一點岸,駕起小舟,唱着漁歌,消逝在夜色裡,連姓名也不肯留下。

  伍子胥向茫茫江面深施一禮,拜别了漁丈人,行了數日,進入吳界。

  中原諸侯與荊楚的鬥争,自朱向戍召集諸侯開弭兵會議之後,形成一種和平休戰狀态。在此期間,吳國興起東南,與楚圍不斷鬥争,于是鬥争地域,逐漸由中原心髒地區,移向淮河流域與長江下遊地區。吳之民族稱為荊蠻,其習俗斷發文身,與中原民族之束發右衽及戌狄民族之披發左衽者均不相同。

  吳之建國,當自公元前十三世紀間吳太伯奔吳開始,其時約為殷商第二十四代帝祖甲時代,概為公元前1231年。原來周之太王古公直父生有三子,長子太伯,次子仲雍,三子季曆。季曆生子姬昌(即周文王),幼而聰明有才能,古公直父屢屢稱道其賢,認為必能光大周族,于是太伯、仲雍托辭赴衡山采藥(系至南山遙遠之地,并非确指今湖南之衡山),遂南奔荊蠻以示讓位。以後太王古公亶父死,子季曆嗣位,季曆死,子姬昌嗣位,是謂文王。文王果然光大周族之業,至子武王代商而有天下,如古公直父之言。太伯與仲雍既奔荊蠻,遂斷發文身遵循蠻夷之俗,蠻夷之人慕其風義,從而歸之者千有餘家。太伯乃自号句(gōu)吳,建都于梅裡(今江蘇省無錫市東南)。自太伯十九傳至壽夢,始自稱吳王,時為公元前585年。

  春秋時代,吳、越兩族似仍留在氏族社會階段,但所處地域氣候溫和,土壤肥沃,生活相當豐裕。又因其地河川交錯,湖漢縱橫,故人民習于舟楫,因而造船業興起早,發展快。造船必用金屬,其冶鐵業比中原進步。

  來到吳國,伍子胥雖然身無分文,與公子勝行乞度日,但卻無性命之憂,有複仇之望,心情舒坦了許多。一日行至吳趨,見一壯士,碓颡(duìsǎng)而深目,狀如餓虎,聲若巨雷,赤手空拳,面對數十名手持棍棒的惡徒而毫無懼色,嘴角浮現着輕蔑的微笑。伍子胥見了,暗自驚訝:“天下竟有這般奇人!”心想,今後欲謀大事,需多結交奇俠豪傑……

  震懾于壯士的威嚴,數十名惡徒隻是叫嚣,卻無一人敢上前攻擊。忽然,門内有一婦人喚道:“專諸快快回家,不得在外惹是生非!”

  聽到婦人的喚聲,專諸如聞聖旨。急忙斂手回家。

  見此情形,伍子胥好生納悶,問身邊一位老者:“如此壯士,為何竟畏懼一婦人?”

  老者告訴伍子胥:“此吾鄉勇士,力敵萬人,不畏強禦,平生好義,見人有不平之事,即出死力相助。适才門内喚聲,乃其母也。諸素有孝行,事母無違,雖當盛怒,聞母至即止,見母必和顔悅色。”

  聽了老者的介紹,伍子胥對專諸倍加崇敬,次日整衣相訪,通報姓名之後,詳叙蒙冤始末,說得專諸涕淚交流,咬牙切齒。惺惺惜惺惺,好漢愛好漢,相處不足半日,二人便成八拜之交,專諸殺雞為黍,歡如骨肉。專諸告訴伍子胥,吳王僚好勇而驕,不如公子姬光親賢下士,将來必有所成。并且表示:“為助哥哥報家仇,雪國恨,肝腦塗地,諸在所不辭!”

  在專諸家宿了一夜,第二天一早,伍子胥便揮淚與專諸母子告别,帶公子勝匆匆上路。經過數日跋涉奔波,伍子胥與公子勝終于來到了吳都梅裡,隻見城牆高聳,市面繁榮,熙來攘往,舟車不斷,熱鬧非常,風俗人情,與楚國大不相同。伍子胥欲先拜見姬光,不僅根據專諸的介紹,姬光賢于吳王僚,将來必有所成,而且在過去的一次外交活動中,伍子胥有恩于姬光,今日有難來求,料他不會袖手旁觀。然而不巧得很,姬光正遠遊南方,三十日方歸,伍子胥除耐心等待,亦别無他法。等待不難,難的是囊空如洗,二人的食宿無着落。萬般無奈,伍子胥隻好将公子勝隐于京郊,自己吹箫乞于吳市。不料這哀戚泣訴的箫聲,竟起到了自引自薦的作用,吳王僚召見了他,封他為上大夫,助吳王治理朝政,并表示願全力助伍子胥報滿門抄斬之仇。

  姬光素聞伍子胥智勇雙全,驚喜來吳,一心欲收養之,但聽說他已先谒見了王僚,且被封為上大夫,吳王欲助其報仇而興師伐楚,心中不安,便巧施離間計,然後親近籠絡之,為己所用。主意既定,姬光入朝,拜見吳王曰:“光聞楚之亡臣伍員,來奔我國,王以為該為何如人?”

  王僚答道:“賢且孝矣。”

  姬光問曰:“何以見之?”

  王僚解釋說:“伍員勇壯非常,與寡人籌策國事,無不中(kuǎn),是其賢也。念父兄之冤,未曾須臾忘報,乞師于寡人,是其孝也。”

  談到興師助伍員複仇,姬光說:“萬乘之主,不為匹夫興師。今吳、楚擒兵已久,未見大勝,若為伍員興師,是匹夫之恨,重于國恥也。勝則彼快其憤,不勝則我益受其辱,萬萬使不得!”

  王僚認為姬光言之有理,于是不再議伐楚之事,且逐漸疏遠了伍子胥。伍子胥很知趣,辭去了上大夫之職,與公子勝耕于陽山之野。

  一日,姬光來陽山拜訪伍子胥,并饋以米粟布帛。對姬光的來訪,伍子胥取不即不離的态度,一方面,他對姬光谏吳王疏遠自己心懷不滿;另一方面,他意識到,姬光此舉,也許不是在仇視自己,恰恰是在敬重自己,因為隻有這樣,才能将自己從吳王身邊拉過去。既然姬光賢于吳王,那麼隻有依靠姬光,複仇才有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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