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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田府雙喜将門虎子(3)

孫子傳 曹堯德 1891 2024-01-31 01:07

  魯軍戰士耳聞目睹,齊軍的待遇十分優厚,不僅可以飽餐白米和饅頭,還有肉吃,有酒喝,那酒香更是誘人,他們怎麼能會不眼饞垂涎呢?

  齊軍将一袋袋大米,一車車面粉送給魯軍,裡邊夾有一封封熱情洋溢的信,勸魯軍将士棄暗投明,更換門庭。

  田書的這一着确實厲害,不費一刀一槍,不損一兵一卒,弄得魯軍像烤火的冰塊,烈日下的雪堆,自動解體消融,每日逃至齊營來的官兵不下數千人。孟孫氏見勢不妙,急忙請降,與田書簽訂了盟約,收拾殘兵敗将,狼狽回國請罪。

  等田書凱旋歸來時,已是臘月初七日,第二天便是孫子降生的一百天,依齊國習俗,這一天也是要大慶的,為了圖吉利,這次慶賀喚作“過百歲”。因父親田憑和祖父田書公幹不在,孩子的六日和十二日都沒能好好過,這“百歲”自然要隆重異常,彩燈高懸,賓客滿堂,吹拉彈唱,喜氣盈門。酒過三巡,菜過五道,田書命奶娘将少爺抱給各位高朋貴戚看看,這自然不無炫耀之意,而且按規矩,每位赴宴者都要掏賞錢的。賞錢和阿谀奉承之辭,洗禮的聖水似的同時向嬰兒潑來,落地铮铮有聲。有人問及少爺的名字,田書語塞,忙問身邊的高堂老母,母親似在嗔怪地說:“都過百歲了,還沒有名字呢。”

  “這卻為何?”田書似乎吃驚不小。

  “都把你給高興糊塗了。”老祖母哈哈地笑着,兩眼眯成了一條線,“你帶兵在外,昨日方歸,有誰給孩子取名呢?”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田書羞得滿臉泛紅,這是在向母親和孩子賠罪。他将孫兒接至懷中,提拎一氣,引逗一番,志得意滿地說:“諸位請看,這小家夥身軀較平常孩子為大,四肢粗壯有力,虎頭虎腦,雙目明亮有神,必定又是一員武将。這标志着我田家後繼有人,武運長久,就取名田武,字長卿吧,衆位以為如何?”

  大廳裡爆發了一陣熱烈的掌聲和歡呼聲,經久不息……

  田武出生時的齊國,政局十分不安。齊莊公與右卿崔杼之妻棠姜私通。棠姜有美色。莊公對其心心念念,寝食不忘,二人常背着崔杼耳鬓厮磨,同床共枕,縱雲播雨。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雞蛋沒有縫尚能孵化出小雞,崔杼終于發現了這一隐秘,于公元前548年夏五月乙亥,設計殺死了齊莊公及其随從勇士賈舉、州綽等多人。莊公死後,崔杼立其弟杵臼為君,是為景公。莊公死時,晏嬰大放悲聲,既哭且訴,大罵奸賊。崔杼雖對其恨得咬牙切齒,但畏于晏嬰素得民心,不敢問罪。任何陰謀家和野心家都不敢正視現實,崔杼雖有殺莊公的勇氣和本領,卻不敢讓太史将事實真相寫進曆史。他編造謠言,胡說什麼“莊公死于瘧疾”,妄圖僞造曆史,欺騙後人。太史不肯從命,大義凜然地寫道:“周靈王二十四年夏乙亥,崔杼殺其君光。”兄弟相繼而書者三人,皆為崔杼所殺。四弟依然不肯屈從,所書一如既往。崔杼奪過簡牍,威脅利誘道:“爾兄弟三人皆死,汝豈不愛性命乎?若更其語,當免汝一死。”四弟答道;“據實直書,史家之職也。失職而生,不如一死,昔趙盾弑晉靈公,太史董狐直書曰:‘趙盾弑其君夷臯。’盾為正卿,不為怪,知史職不可廢也。某即不書,世人必有書之者,墨塗的謊言,豈能掩蓋皿寫的事實!”崔杼無奈,将簡牍扔還太史,任其直書,憤憤而去。

  齊景公立,以崔杼為右相,慶封為左相,共執朝政。

  齊景公二年,崔氏家亂,慶封乘機滅其族。崔杼自殺,慶封獨掌國柄。

  齊景公三年,也就是田武出生的這一年,栾、高、陳、鮑等族攻慶氏,慶封先逃魯,繼又奔吳。

  田武猶如一棵秧苗,生活在條件優裕的稻田裡,這裡土質肥沃,雨水充足,陽光燦爛,氣溫适宜,空氣清新而濕潤,秧苗望日迎風,茁壯向上。

  他又像一株生長在向陽背風的山窪裡的梧桐苗,青蔥蔥,綠葳葳,泛着油油光澤,蘿蔔似的水嫩,掐一指,青湯直冒。他昂首挺兇,蒸蒸勃發。

  他酷似一匹小馬駒,眼大耳尖,腰細臀圓,穿绫着緞,水光溜滑,青鬃抖擻,四蹄生風,仰天長嘶,獅回虎避。

  上述描寫,并非單指田武的長相,更多的則是表現他的生活環境、才氣、學識和成長。

  聰慧、睿智,是童年田武的主要特征,他那大而泛光的前額标志着它接受知識的幅度與容量,他那雙明亮噴火的眼睛則告訴人們,這孩子的神智機敏過人,深不可測。

  有一座容量極大的水庫,通過設計在庫底的隧洞放水灌溉下遊的十多萬畝土地。一旦啟開隧洞的閘門,庫水便打着旋,跳着高,泛着泡沫湧向隧洞,轟然巨響,震撼山谷。倘使将人類創造的知識财富比作這茫茫庫水,那麼,田武的學習便是開閘門放水了,既吸且吞,轟轟隆隆,速度之快,數量之多,容量之大,令人目瞪口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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