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女生 深圳愛情故事2雛菊之戀

第二百四十二章 你把他弄到哪去了

  事情的轉機,出現在我和小喬交往兩個月後,那天是周五,小喬的生日快到了。因為前幾天他去韓國出差了,所以我也用不着人前做戲,每天便是上班下班,偶爾去顔宅抑或洛園,日子平靜而安生。

  我以為這個周五,也是一個平靜而安生的日子,然而,當我走出辦公大樓的時候,一個斯文溫雅的男人,卻微笑着朝我迎面走來。

  正是顧傾硯。

  “顔小姐,不知能否賞個薄面,共進晚餐?”顧傾硯聲音清俊,舉止彬彬有禮。然而我卻在他那謙恭的外表下,看到一種志在必得的态度。

  “實在抱歉得很,今天周末,我要回去陪爺爺吃飯。”我笑着回應,目光掃向幾步之遙顔家司機身上。自從小喬出差後,司機就會每天接送我上下班,我知道這是顔朝不放心的緣故。

  “哦,那真是不湊巧了。”顧傾硯頗遺憾的模樣,“本來今天相約顔小姐,是忽然想到一件或許會和穆先生相關的事。”

  “是嗎?”我看着他,既然志在必得,當然是有備而來。

  “那改天吧,改天等顔小姐方便了,我們再約不遲。”顧傾硯并不勉強,風度極好的就要和我告别。

  我知道他是欲擒故縱,可是,他既然提到穆子謙,我等這一天又是極久,自不肯再推遲,所以我叫住他,說:“陪爺爺吃飯是常有的事,但能得顧先生邀約,卻是可遇不可求,一起走吧。”

  “佳人應約,顧某榮幸至極。”顧傾硯做了個請的手勢。

  我招手讓司機走近,告訴他我和顧先生吃飯去了,要大家不用等我。

  司機聽我如是說,自是領命而去。

  我上了顧傾硯的車。他的車,卻不像他的人一樣,低調謙和,相反,這車極盡張揚之能事,顔色是無止盡的黑,而且因為經過改裝的緣故,處處透着一種殺伐淩厲,讓人一坐上去,就有一種壓迫之感。

  在這樣一個環境中,人是無法放松的,一顆心,應該是時刻警惕着,就像一個随時準備出征的戰士。

  這樣的心态,大概會很累。

  我眼角餘光打量着顧傾硯,他目不轉睛的注視着前方,唇緊緊的幾乎抿成一條線,整個人有一種無言的狠絕肅穆。我想,這大概才是他的本性。

  在車子的行進過程中,顧傾硯一聲不吭,隻是全神貫注開車。車子經過熱鬧的街道,經過不息的人流,越走越偏,越走越偏,竟是遠離都市的架勢。

  我微微有點疑惑,從我們掌握的資料看,顧傾硯絕頂聰明,穩成持重,遵紀守法,絕不至于在人前,就這樣把我活生生帶走。

  這不是他的作風。

  他若如此莽撞,也不至于我們這麼久也查不到他任何把柄,明知他和兩樁命案一樁失蹤案有着密切關聯,可卻苦于沒有任何證據,對他無可奈何。

  但是,他既不是要帶我走,何以又把我帶到這麼偏僻的地方?

  “顧先生,我們這是要去哪?”我終于還是問了出來。

  “到了你就知道。”他說。

  “可我不覺得這麼一個地方,會有什麼美味?”我提醒他,他不過是要邀我共進晚餐而已。

  “顔小姐害怕了?”

  “害怕?我為什麼要害怕?難道顧先生存了不軌之心?”

  “有沒有存不軌之心,不在于我所為,而在于你所思。”

  “哦,是嗎?既然如此,我倒坦然了。顧先生,如果路途還遠,我不妨先閉目養會神,到了你叫我就是。”

  “也好。”顧傾硯簡潔的答,唇依舊抿得很緊。

  我真閉上了眼睛。

  我感覺到車子在飛速的移動。

  也不知道這種移動到底持續了多久,車子終于緩緩停了下來。

  “顔小姐,到了。”顧傾硯說。

  我睜了眼,朝車窗外看去,不過稀稀落落幾點燈火,看來這是遠離城市的某處村莊。

  我探詢的看向顧傾硯。

  “走吧。”他并沒有要說明什麼的意思。

  我便跟着他下車。

  路上沒燈,風有點大,我緊了緊外套,有幾分不安。

  顧傾硯打開手機的照明功能,在前頭領路。

  我靜靜跟在後面。

  水泥路蜿蜒着,曲曲折折,似乎沒有盡頭。

  顧傾硯忽然輕笑一聲,說:“顔小姐好膽色,連顧某都覺得在寒冷的冬夜裡帶你一個絕色佳人走在這樣一個地方有幾分詭異,像極電影裡那種劫财劫色的橋段,可顔小姐卻冷靜的很。”

  “不,我有點心慌。”我說。

  “哦?那你為什麼不問上一問。”

  “我問過的,你說到了就知道。”

  “是了,我倒忘了。”

  “你不是忘了,你不過是要再說上一說,讓我更加害怕。”

  “難道你真不怕?”

  “之前不怕,現在嘛,有點。”我頓了頓,說,“其實我是個把事情想得過于悲觀的人。”

  “比如現在?”

  “比如現在,我想,顧先生把我帶到這裡,月黑風高,就是殺人滅口,大概也是可以的。”

  “既然如此,你為什麼還跟我走?”

  “我相信你。”我說。

  顧傾硯又是一笑,說:“相信我是一個好人?難道你想給我帶個高帽子,然後讓我大發慈悲。”

  “不。”我輕聲卻又決絕的說,“我相信顧先生是個聰明人,極會衡量得失,極會愛惜自己的羽毛,斷不肯為任何人任何事,損失一點點。”

  “哈,看來,你們把我研究得十分透徹。”

  “當然,知己知彼,這樣才旗鼓相當,鬥起來才有意思。”

  “顔小姐也覺得鬥起來有意思?”

  “我不覺得,我喜歡清靜,不喜歡争鬥。不過,我爸爸大概覺得,他是個寂寞的人,他喜歡有個聰明的對手。”

  “聰明的對手?”顧傾硯低低重複我的話,良久,才說,“想不到我和他,嗯,不過一個聰明的對手。”

  黑暗裡手機發出的光,隻是照亮了腳下的路,并不曾照亮顧傾硯的臉,我看不到他臉上的表情,但是,從他的聲音裡,我卻聽出一種傷感、失落的,就像期待落空的那種難過。

  我一時不明白顧傾硯何以會有這樣的一種情緒。

  我的直覺告訴我,顧傾硯在提到我父親顔朝時,似乎有種複雜的情感。

  我決定把這個話題繼續下去。

  “我爸爸曾說過,你是他見過的最最出色的商人,聰明、睿智、謙和、沉穩、行事絕不拖泥帶水、果敢狠辣,他十分十分欣賞你。”

  “哦?”

  “他還說,假以時日,你在商場的成就,肯定會大過他?”

  “是嗎?”

  “是。”

  “聽你這樣一說,我倒覺得,我涉足這樣一個領域,耗費如此多的心力,似乎也是值得的。”

  “為什麼這麼說?”

  “顔小姐,你大概不知道,我其實也喜歡清靜,不喜歡争鬥。我酷愛醫學,希望有朝一日能成為神經學方面的泰鬥,如果可能,我願把畢生的精力,都投到這上面。可是……”他微微歎一聲,說,“有時候,人一生下來,就背負着許多因果和宿債,所以,很多事情,竟是身不由己。”

  “哪有那麼多身不由己?即便有,也不過是心魔。”

  “心魔?”

  “難道不是?”

  “看來顔小姐知道不少。”

  “沒有,我不過是推斷,根據你的一言一行推斷,别忘了,我是學心理學的。給人的言行尋找一個依據,是我的本能。”

  “那看來你這本能不怎麼樣,因為顯然你沒找到什麼依據,所以用心魔兩個字,來給我的所作所為下一個定論。衆人皆知,心魔是一個放諸四海而皆準的字眼。”

  “顧先生要這樣說,我也隻好這樣聽,不過是與不是,顧先生内心最是清楚。”

  顧傾硯卻沒再做聲,隻是腳下加快,這是内心有所波動的表現了。

  他如此沉得住氣的人,何以被我幾句話就挑動了心的漣漪,看來,他身上,真是發生了什麼?否則,他不會貿然來邀我,更不會帶我到這麼一個莫名的地方。

  我按住心裡的疑問,緊走幾步跟上。

  在一座小平房前,顧傾硯停住了腳步。

  他吱呀一聲,推開了房子的木門。

  屋裡有股濃濃的潮位和黴味。

  顧傾硯舉着手機往牆壁上一照,尋到開關,随着啪的一聲,燈亮了,昏黃的光線傾瀉下來,雖不明亮,但也灑滿了屋子的每個角落,足夠我把這個陌生空間看個清楚。

  這是個整潔的房子,雖然黴潮味表明這裡長久沒人住,但從屋子的擺設看來,屋子的主人,是個愛收拾愛幹淨的人。

  “這是哪裡?”我問。

  “是哪裡不重要,重要的是,顔小姐有可能會在這屋子裡找到你熟悉的東西。”

  “你什麼意思?”我情不自禁皺了皺眉。

  “你找找看就知道。”顧傾硯負着手,氣定神閑的微笑着。

  我看着他,心裡的不安漸漸擴大,擴大,以至于最後,竟臉色潮紅,心咚咚的跳了起來。我很快意識到什麼,目光在屋子裡再次巡視一番,撇下顧傾硯,一把推開旁邊的門。

  那是卧室。

  卧室也是整潔的。

  我快步走向床榻,抓起床上枕頭放到鼻端,黴潮味灰塵味瞬間沖斥着我的嗅覺,然而這完全阻礙不了我在這難聞的氣味裡,嗅到若有若無的另一絲氣味,那是我熟悉的氣味,那是我永遠也忘不了的氣味。

  我兇口一熱,整個人都控制不住的顫了一下。

  “你把他弄到哪去了?”我聲音幾不成調,問身後那個一步一步走近我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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