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17比痛更痛
這幾天夏天不止要照顧伊甜,還要顧着自己兄弟的身體,簡直成了全天候命的看護了。地上桌上,到處都是酒瓶。他到底喝了多少酒?夏天皺了皺眉頭,将桌上的幾隻酒瓶先推到一邊,手裡的食物袋這才有地方放。
窗簾和落地窗都緊緊關着,讓房間顯得昏暗。滿室的酒味,靠在床邊猶如活死人的南宮軒消瘦許多。此時的他,垂着的眸子空洞無神。
夏天心中有氣,但是看他這樣子又發不出來。走到窗前刺啦一聲将窗簾打開,而光瞬間透過窗照了進來,有些刺眼。當窗也被打開,那時而夾雜着花香,時而有着海水味的風吹進了屋裡,似在清洗房間裡濃烈的酒味。
南宮軒動也不動,隻是那陽光突然映照進來時,令他的眼皮懂了懂。
“你還打算這樣下去多久?”夏天邊收拾着酒瓶便提醒他究竟沉浸在酒海和黑暗中有好幾天了。
“别管我……”南宮軒語氣顯得有些不耐煩。現在的他,不想聽到任何聲音,不想看到任何人和事,不想被打擾。他隻想一個人靜一靜,靜一靜……
“不管你,難道讓你喝死啊!”兄弟再不濟,該提醒的,該幫忙的都會出手。“我沒這個美國時間天天配你耗,你最好趕快給我打起精神了。看你現在這什麼鬼樣子,半死不活的!你要是真想死,幹脆就從這樓上跳下去!”
南宮軒還是沒什麼反應。
“給我起來!”夏天拎着他領子把他給提起來。“你們兩個究竟要鬧到什麼時候!”聽伊甜說雖然言言像往常一樣會找她,但是一直都跟失了魂一樣。走路連前面有障礙物都看不到,複習的時候,從頭到尾書都是反着的也不曾發現。要麼幹脆就是翻到一頁,不再動過。吃飯也是一樣,喂進了嘴就嚼,也不看看吃的是什麼。紙巾就沒少吃……
“誰在鬧!?”南宮拍掉了他的手。“憑什麼先背叛的是她,說分手的也是她!我都還沒說過什麼,她有什麼資格說分手!”他氣的語無倫次。隻是知道,自己很生氣她分手。因為這件事,不管是難過還是氣憤都如勒住了他的喉嚨喘不過氣。他隻是想安靜的想想,他要個不被打擾的環境,不會被吵到,為什麼都要來煩他!
夏天一拳送了上去,直擊他臉頰。英俊的臉龐上,多了絲妖冶的紅。“言言她是我妹妹,她什麼個性我很清楚!她絕不可能玩腳踏幾隻船的把戲,倒是你一直認為她喜歡宇,是你先推開她!”這一拳不知是想打醒他,還是想為自己同樣日漸憔悴的妹妹出口氣。“你要是真喜歡她,就不該利用别的女孩讓她生氣!”
是呵!他就是看到她在,才故意跟那個女孩多說了幾句。就是看到她在,他才故意和别的女孩在一起的樣子。他是想報複她,他是想還擊,他是想讓她也感覺下背叛的滋味究竟有多難受!可是最後……不一樣,和他想的不一樣。她沒有氣沖沖的沖上來罵他,沒有說什麼,就走開了。從一刻起,也許是因為感覺到了兩人之間的情系斷了。不然他為什麼隻有更加心痛,隻是更擔心她誤會和難過。
直到那封簡訊,期望着還存在的被絕望腐敗。其實從一開始,不論是上天堂,還是墜入地獄,也許不會有多恐懼。隻是當到了天堂,再被推入地獄,那恐怕絕望的恐懼猶如天堂地獄的距離,痛到絕地。
他隻是突然發現,還沒在一起前,他至少看着她,還有希望。接近,還是放下。告白,還是讓愛意被時間磨光。因為未知,就還有希望。現在,在他已經擁抱習慣了,再從懷裡被人搶走,那比任何都要殘忍。他該怎麼做?想不起來,頭該死的痛!
“行了!過來吃點東西!你要是再這麼喝下去,死了也沒人知道!”夏天冷着臉說道。看他那酒鬼樣,無名火又上來了。
酒鬼走路就是搖搖晃晃的,“你說怎麼辦?”不知道這句話問的人是他還是自己。“沒了,該怎麼辦?”
當一個平日裡自大,目中無人,毒舌到不行。什麼都不在乎的人,突然變成了一個可憐蟲,一個被愛字折磨到像個瘋子一樣的可憐蟲,在自己面前時,是怎樣的感覺?
“分開吧,如果分開你們都不會痛苦的話,就分手吧。”從一開始,也許他們就不該在一起。言言看上去大大咧咧的,其實很倔強,也很敏感。軒是看上去自戀毒舌,放蕩不羁,實則是極度缺乏安全感,這跟成長經曆有關吧。
言言想要更多的陽光,而他隻要她一個。這樣的兩個人從感情上也許是相互羁絆,可是從理智角度來說。再這麼下去,他們隻會被折磨的更深更痛。愛情有時候真的不是隻有愛,隻有沖動就可以的。畢竟初次觸及到感情,他們都還莽莽撞撞,該怎麼做,要怎麼做,都還不清楚。
南宮軒因他的話頓了頓喂食的動作,似乎是有些不可置信。
勸和不勸離,這不是真理。在一起相處的開心融洽就好,如果隻能相互折磨,不清楚對方要的是什麼,最後兩敗俱傷,不如分開。或許放開後,會得到真正屬于他們的幸福。“人就是這樣,總是在感情裡兜圈子。好也不好,你不想錯過她。可是如果你們在一起真的不開心,也不适合。不如嘗試着放開彼此,如果走了一圈發現你們還是相愛的,還是放不下彼此的。那時候的你們,應該可以學會真正的去愛了。”
夏天的這些話,是cherry老師告訴他的。沒想到,今天會用在軒和自己妹妹身上。可是誰說不是呢,他們都在迷失,當兜了一圈,或許就能看清了吧。
南宮軒不再出聲,男兒淚比皿還珍貴,而他的淚,在夏天沒發現的時候,無聲墜下。
“怎麼哭了?”慕伊甜抽出紙巾,為夏心言拭淚。剛才她們在一起複習,可是她知道言言又失神了,可是沒想到她突然落淚。
夏心言一臉茫然的擡頭,當自己的手指觸碰上了臉頰時,才感覺到一線淚水不知何時滑下。
“诶……”慕伊甜也不知道自己今天是第幾次歎氣了。“言言,如果實在看不進去,就先休息吧。”别在這樣逼着自己了,這是她未說完的話。
“不用。”夏心言朝她努力扯出一笑。“我沒事啦,我們繼續複習吧。”
這笑容比哭還讓人揪心,慕伊甜又是一聲輕歎。要是言言大哭一場,也比現在強顔歡笑來的好。憋久了,她隻會更痛苦啊。“行了,别看了。”她将言言面前的書統統阖上。“你看看你這幾天,眼睛比兔子還紅。”别說睡覺了,估計晚上都在哭。恐怕也隻有哭累了,才會不自覺的進入了夢中吧。想到這裡,慕伊甜這個過來人也算能感同身受。
“我真的沒事。”夏心言又不想他們為她擔心,又沒辦法控制自己不要做出讓他們擔心的事。
“還說沒事呢!你别告訴我是為了期末舞台秀去上面表演兔子,你才把自己整成這樣!”慕伊甜态度有些強硬了起來。“好了,不管你困不困,現在都給我先休息。我先去餐廳買點東西回來,等下起來餓了也能有東西吃。”未免放她一個人回寝室去又不乖乖休息,倒個水說不定都能燙傷自己。慕伊甜還是讓她睡在自己這裡好了,有自己看着她,怎麼說在眼皮底下總是放心點。
夏心言動作遲緩的往床邊走去,慕伊甜看到她乖乖躺下了後,才離開了寝室。
寝室裡隻剩下她一個人了,很安靜,隻有窗簾輕輕被風吹動的聲音。眼睛好疲憊,眼皮慢慢合上。她才不過想要休息個幾秒,手機無情的剝奪了奢侈的休息時間。她聽着鈴聲,知道是簡訊。發簡訊,應該不是什麼重要的事。如果重要,就幹脆打過來就好了。可是她就是忍不住放棄休息,躺在床上點開屏幕一看。是他發來的?!
壞蛋軒:就按你說的。
眼淚決堤,就因為這五個字,讓她感覺自己的眼睛被淚水淹沒。視線隻剩模糊,看不清眼前的畫面。就按你說的,這五個字看起來好模糊。
夏心言強忍了幾天,終于在今天化為灰燼。貝齒間緊咬着她彎起的手指,她不想讓哭聲吵到别人,不想讓哭聲嘲笑自己,不想讓自己成為笑話。
任臉頰都濕透了,她蜷縮着,将頭埋在了膝蓋中。越抱越緊,身子因哭泣微顫着。
她有多後悔那天不小心發出了簡訊,她又有多後悔發出後不敢找他,他躲着,她害怕不敢面對。最後,愛情就這樣在逃避中結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