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天已經站在了廚房裡打量着整個廚房了。整個廚房的裝修很普通,也看不出有什麼能藏東西的。而且廚房不是有竈嗎?竈不是應該有竈神嗎?一座房子鬧鬼了,那麼首先他的門神就沒有工作,再來就是竈神沒有工作。門神和竈神在風水上是一座房子最重要的兩道保護啊。
不知道是我太過專注這件事了,還是我太緊張了,我沒有聽到外面警察的聲音。突然一聲“嗒”讓我驚了一下。好在隻是驚了一下,沒有喊出來啊。隻是心裡一下漏了一拍,整個心都發毛的感覺。要不又少不了被曲天嘲笑的了。
曲天也看向了發出聲的地方。那是一個水龍頭在滴水呢。他低聲說道:“滴皿煞。”
“那是水吧,不是皿。”我的聲音都在打顫,我知道那是水,但是還是會緊張啊。
“在風水上,這樣的長期滴水,還是能發出聲音的,那就是很大的煞氣了。叫滴皿煞,并不是說它滴下來的就是皿。”
難怪香港鬼片裡那些那些鬧鬼的房子都會有漏水,而且在阿飄出來之前,那水龍頭裡肯定滴出皿來的。
曲天走了過去,擰了下水龍頭,但是卻沒有能關住,應該算是漏水吧。“如果那個女人真的是被打傷緻死的,那應該有很大怨氣的,怨氣那麼大,我們進房子的時候,羅盤卻沒有反應,那隻有一個可能,那就是怨氣被什麼東西屏蔽了。能屏蔽住的,隻有可能是金屬。水箱!金屬水箱。”
他順着那水管查找着水箱。目光看向了在廚房隔壁的衛生間。那衛生間隻有這一扇小小的氣窗,就是白天都要開燈的。他走了過去打開了燈,一時間,我們都驚住了。竟然真的有一個不鏽鋼水箱啊。
這種水箱在我們這裡是很常見的。就是串聯在水管上的,斷水一兩天的時候,還能湊合着用,不是很大啊,就半個冰箱這個樣,但是要塞個人的話是足夠了的。
我怯怯地說道:“他們家人,不會都吃浸過屍體的水吧。”
曲天一邊檢查着那水箱,一邊說道:“不會。如果是那樣的話,怨氣外洩,這家的男主人早就死了。這個水箱是獨立出來的。”
說着,他用手使勁扳着那水閥。雖然弄出不是很大的聲音,可是卻沒有一點用啊。我看看身旁,那地上的一個工具箱裡,正好有着扳手,就夾着羅盤,拿着扳手遞了過去。
曲天看着遞過去的扳手,愣了一下,看向我,問道:“你不怕啊?”
能不怕嗎?我長這麼大,還是第一次這麼接近屍體呢。雖然還沒有看到裡面的屍體,但是我基本上已經認定裡面是屍體了。因為是相信曲天。
我是緩緩吐了口氣,才說道:“不怕。”
“先擦擦冷汗吧。”他說着,接過了扳手,開始用扳手去打開水閥。
我這還沒有擦冷汗呢,就聽着一個聲音吼道:“你們幹什麼?你們是什麼人啊!出去!”随着這個聲音的,是一個将我推開的力道。我看到了一個粗壯的男人沖了過來,拖着曲天就推開了。
他指着我和曲天說道:“你們是小偷吧!正好警察在,把你們都關了。”
曲天甩甩那扳手,穩定了氣場才說道:“我們可不是小偷啊,不過你那水箱裡,有一具屍體倒是真的。”
曲天的話,讓在場的人都呆住了,包括跟過來的警察。好一會,那男人就朝着我們吼道:“胡說!我老婆是離家出走的,這裡的鄰居都知道。”
“哦,我又沒有說那屍體是你老婆。”曲天滿意的一笑。
這下,那男人發狂了,不停地罵着,警察去勸的時候,連着警察一起罵,罵着還開始動手了。岑恒怎麼着都是一個警察吧。他上前一個擒拿就将那男人制服了。
中年警察站在曲天面前,猶豫了一下,才說道:“你确定裡面有屍體?”
曲天遞上了扳手:“确定。”
中年警察再次猶豫了,才接過了扳手,走向了衛生間裡,擰那水閥。沒幾下,那水閥被打開了,暗色的液體伴随着惡臭湧了出來。
我差點就直接吐在那裡了,轉身就跑了出去。曲天也跟着我走了出來,隻是他沉穩很多。看着我在路邊一陣幹嘔,他擡頭看看傍晚的天空,說道:“曾經我聞到過比這個更臭的屍臭,還要一口口吞下那屍體的肉。”
我擡頭看着他,他在微笑,那分明是曲天的臉,但是我知道說出這句話的人,是岑祖航。在他的身上到底發生過什麼事情呢?
接下去的事情就順了很多。警察通知了上級,刑警過來接手了案件。我們因為算是發現是第一人,不能離開,等着警察問話。那惡臭也引來了不少的鄰居路人,男人被手铐铐在樓梯欄杆那哭,小女孩也在他身邊一個勁的哭。
先來問我們的是岑恒,隻是我的資料上,寫着王可人,但是曲天卻說,我是我爸從岑家村抱回了的孩子。其實當警察的,稍稍查一下就能知道這個是謊言了。但是一個沒有皿緣的,沒有利益牽連的妹妹,誰在乎呢?
第二個來問我們的警察是刑警,一個中年的警察,很能幹的樣子。我們又說了一遍。那警察翻着我們前面的資料,低聲說道:“姓岑啊,難怪了。”
我好奇地問道:“警察叔叔,你真信我們的話啊?”别說他了,我自己都有些不相信。就靠着這房子的大空亡,斷出這件家人不和,會有打架傷人的事情。再通過那房子外面的臭水溝斷出女主人出事了。然後根據那滴皿煞的提示找到屍體。
警察看了我一眼,微微一笑:“我認識金子零子,有過幾次接觸啊。”
接着,警察就安排岑恒帶我們還有那小女孩先去吃飯。那小女孩以後的生活估計就難了。不過出事了也好,至少以後她不會被爸爸打了。
岑恒帶我們去了一家路邊的小餐館,為了讓小女孩安心,他給那小女孩說了很多他小時候的事情。他從有記憶開始就在孤兒院。其實孤兒院也挺好的,也有幸福的時候。說了他怎麼努力,怎麼一個奮鬥,也說到了岑雨華。
這些正是我們這次來的原因,正好得到了我們想要的。約定了幫他看那房子的時間之後,我們就先離開了。
在回家的路上,曲天開車,我還是問出了我一天的疑惑:“曲天,現在可以跟我說一下,為什麼讓我假扮岑家的人了吧。”
“讓你把岑家的風水發揚光大啊。”
“行了,我都陪你演了一天的戲了,能告訴我目的了嗎?”
曲天朝着我微微一笑。我再問,他再笑。
看着他笑,我就不爽,很不爽。積累着的不爽,讓我吼道:“停車!”
曲天是本能地踩下了刹車,然後就對着我吼:“你喊什麼?你又不是不知道,我開車還不熟。”
我沒有理會他直接開車門,下車,朝着公車站走去。我以為,他留在這個世界上,需要我這個冥婚的妻子當身份證的。我們不是真夫妻,那至少也能算是夥伴了吧。可是他沒有把我當妻子就算了,還是把我當棋子的。
我的手,突然被一隻有着較低體溫的手抓住了。曲天拉着我,就說道:“别這樣。有車!明天我帶去你見見金子,你就知道這件事的目的了。這關系着很多人的命,王可人,你就别任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