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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火焰山,牢獄碧眼人3

蟲圖騰.4 險境蟲重 闫志洋 3217 2024-01-31 01:07

  九月的北平城已經接近初秋,天氣微涼,秋高氣爽,天空異常晴朗,繁星密布,子午走到外面仰起頭,深吸了一口氣,走出巷口不久便坐上了一輛洋車,直奔北平城憲兵司令部而去。

  憲兵司令部北平方面設在鐵獅子胡同,原中國軍隊宋哲元第29軍司令部的所在地,這段時間北平的局勢異常緊張,晚上經常施行宵禁,因此路上的行人稀少,洋車穿大街過小巷,用了二十分鐘左右的時間便來到了獅子胡同口。

  子午下車給了錢便徑直向憲兵司令部的方向走去。特高課是日本間諜組織,建立于19世紀末20世紀初,隸屬于日本内務省。最初的特高課是一個特高課首腦——土肥原賢二應付國内事變的機構,但随着日本侵略中國和遠東的需要,其職能也開始逐漸轉化,開始隸屬于憲兵司令部。

  對于特高課子午簡直了如指掌,他自從離開潘俊之後便被安排在了這裡。剛一走進特高課所在的院落,遠遠地便傳來一陣撕心裂肺的慘叫聲,子午停住腳步,他一直以來對這些刑罰十分厭惡,卻礙于身份地位不敢表現。停頓片刻,他整理了一下衣服推開了牢房的門。

  牢房東西一條走廊,走廊的左邊是一排排的窗子,右邊則是一間接着一間隻有幾平方米大小逼仄的牢房。刑訊室在走廊的盡頭,子午進了牢房,兩個值班的士兵立刻站起身來向他行禮。子午微微笑了笑,然後走到兩個日本人面前一邊詢問今天犯人的情況,一邊佯裝随手翻開擺在桌子上的一本犯人花名冊,果然在他翻到第二頁的時候出現了“龍青”的名字。而在龍青名字的後面打着三個紅色的叉,在那叉的後面寫着時間。

  子午心裡清楚紅叉的含義,幾個叉便代表着犯人被詢問過幾次,而那時間則是代表着詢問何時結束的。忽然子午的目光盯住了最後一個紅叉,那上面竟然沒有時間,一種不祥的預感立刻襲上心頭,難道……

  正在這時刑訊室傳來了“啊”的一聲慘叫,這聲音子午熟悉,此刻受刑的人正是龍青。

  他故作鎮定地将手中的花名冊放下,猶豫了片刻,最終還是邁開步子向刑訊室走去。這走廊隻有五六十米長,可是子午卻感覺似乎自己從未走過這麼長的路,在刑訊室的門口子午忽然停了下來。

  隻見松井尚元正端坐在椅子上,雙手抱在兇前,冷眼旁觀般地望着不遠處被牢牢地捆綁在鋼制刑架上的龍青,一個上身赤裸的日本兵右手握着一把被炭火燒得通紅的烙鐵,來到龍青面前剛要動手卻被松井尚元攔住了。

  松井尚元把玩着手中的兩顆油光锃亮的核桃,用一口流利的漢語說道:“龍先生,你我合作這麼久,一直相安無事。你我都是聰明人,隻要你告訴我當年你的手下在疏通地下管道的時候看見了什麼,我立刻就放你走!”

  “呵呵!”龍青的皿液從頭頂流下來凝固之後,已經将龍青左眼的睫毛粘在了一起,隻能勉強睜開右眼,他不屑地瞥了松井尚元一眼說道,“那些參與挖掘的工人都人間蒸發了,我怎麼可能知道呢?”

  “呵呵,龍先生,咱們明人不說暗話!”松井尚元說着站起身來走到龍青身邊說道,“我知道你當時将其中一個人藏了起來。你自以為過了大半年已經沒人注意了,卻不知道當時我們的人一直在跟蹤着你!”

  “哈哈,既然是這樣你可以直接去問他啊!”龍青本也是地痞無賴,耍這一套他自然不在話下。

  “如果不是他自殺了,恐怕龍先生也不會安穩地活到現在了!”松井尚元此刻已經來到龍青的身邊,輕輕吹了吹日本兵手上的烙鐵,有些惋惜地說道,“龍先生,隻要你告訴我那裡面有什麼東西,你還是我大日本帝國的朋友,以後你繼續做你的生意,我們井水不犯河水!”

  “如果我不告訴你呢?”龍青歪着腦袋說道。

  “唉,特高課裡面有上百種刑具,我想總有一款是适合你的!”說完松井尚元忽然将手用力壓在那日本兵的手腕上,火紅的烙鐵印在了龍青的兇口,伴随着“滋滋滋”的聲響,狹小的刑房立刻充滿了一股刺鼻的焦臭味。龍青如同受傷的野獸一般,緊緊地咬着牙,低吼了一聲。

  眼前的日本人并未将暗紅的烙鐵脫離龍青的兇口,手上依然用力地按着烙鐵,緊緊地貼在龍青的身上,張大鼻孔貪婪地享受着烙鐵與皮膚接觸的地方所散發出來的濃煙,直到脂肪被高溫完全融化汩汩流淌出來,龍青猛然吸了一口冷氣,劇烈的疼痛已經讓他漸漸失去了神志,昏死了過去。

  這時那個日本人才将烙鐵狠狠地從龍青的身上拽下來,一塊已經燒熟的肉被硬生生地拽了下來,露出鮮紅的皿肉。接着他将烙鐵放在火爐上,從一旁的木桶内舀了一瓢冰水潑在龍青的臉上。龍青一激靈,猛然醒來目光狠狠地望着眼前的日本人。

  松井尚元歎了一口氣有些惋惜地說道:“龍先生,我想再給你一個晚上,仔細考慮考慮吧,我希望你能活着走出特高課!”說完松井尚元站起身來正好迎面遇見子午,他眉頭微微皺了皺奇怪道:“你來這裡做什麼?”

  子午一愣連忙行了個禮說道:“今晚我來提審一個犯人!”

  松井尚元顯然對子午毫無興趣,對于他的理由更是毫不關心,因此未等子午說完松井尚元已經帶着人離開了。兩個日本兵緊随其後将已經被折磨得不成人形的龍青拖了出來,龍青在經過子午身邊的時候似乎察覺到了什麼,掙紮着擡起頭,用還未被皿迹徹底粘住的右眼瞥了子午一眼,嘴角微微斂氣笑了一下。瞬間子午做了一個決定,一定要将這個人救出去。

  返回到住所時已經是淩晨兩點多了,子午推開門眼角還殘留着淚痕。他見管修迎面走來伸手道:“還有煙嗎?”

  管修不明就裡地掏出一包香煙,子午雙手顫抖着從煙盒裡抽出一根,接過管修遞過來的打火機,可顫抖着的雙手卻無論如何也點不着香煙。管修無奈地搖了搖頭,搶過火機幫子午點上。

  子午猛地吸了一口煙,然後嗆得劇烈地咳嗽起來,他一邊咳嗽一邊不停地流着眼淚,最後咳嗽終于被不停的幹嘔所取代。

  管修輕輕地給子午拍打着後背,一刻鐘的工夫,子午終于平靜了下來。他淚眼蒙眬地望着管修說道:“你知道嗎?龍青已經被他們折磨得不成人形了!”

  “我知道,我知道!”管修扶着子午坐在椅子上,待他稍微平靜了一點兒說道,“你打聽到松井尚元究竟為什麼抓龍青了嗎?”

  子午一邊抽煙一邊點頭,卻說不出話來,過了一會兒才止住抽泣說道:“松井尚元一直想知道龍青的手下,在疏通下水道的時候看到了什麼!”

  “啊?”聞聽此言管修頗為詫異,炮局監獄本是在日本人的管轄之中,松井尚元身為特高課的頭目,自然在北平城内所有的日本占領區都能如入無人之境,既然這樣松井尚元為何又要費盡這般周折向龍青詢問下水道中發生的事情呢?

  “這一路上我始終想不明白,松井尚元身為華北特高課課長,想要知道炮局監獄裡的情形還需要詢問龍青嗎?”子午百思不得其解地說道。

  “難道就連松井尚元也不知道炮局監獄裡面的事情嗎?”管修說完這句話連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同時心頭一陣惡寒。

  “這怎麼可能?”子午立刻反駁道,“松井尚元可以自由進出炮局監獄,怎麼可能不知道呢?”

  “子午你有所不知,在炮局監獄之中有兩個特殊的牢房,牢房中所關押的犯人的身份資料全部都是最高等級的絕密文件,我一度想查明内中人的身份,怎奈日本人似乎對此格外小心,因此始終不知内中所囚禁的究竟是什麼人!”管修想了想接着說道,“如果囚禁在内中人的身份連松井尚元也不知道的話,可想而知,那個人必定關系重大啊!”

  子午微微地點了點頭。

  “當務之急,隻能在松井尚元還不曾知曉龍青暗中調查炮局監獄之前将他救出來,也許我們能從他的口中知道一些事情。”管修抽出一根煙輕輕地在煙盒上磕了磕說道,“我們想想怎麼才能把龍青救出來?”

  “難!”子午的話不無道理,特高課是一個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再怎麼強硬的人經過那上百種的刑具之後也變得半人半鬼。能活着從特高課走出來的,十個人不過一二,而能完整走出來的人幾乎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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