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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窮途困,颠倒震卦陣

蟲圖騰.4 險境蟲重 闫志洋 14003 2024-01-31 01:07

  一陣夾着潮氣的風從密道對面吹來,潘俊皺着眉頭想了想忽然停住了腳步。跟在他身後的時淼淼和燕鷹也随即停了下來。

  “潘哥哥,怎麼不走了?”燕鷹好奇地問道。

  “你們聽!”潘俊說完時淼淼和燕鷹都側着耳朵谛聽着密道内的動靜,隐約聽到密道裡面傳來不絕于耳的“咝咝”聲。

  “是風聲?”燕鷹喜出望外地說道,“是不是快到出口了?”

  潘俊卻全然沒有他那麼樂觀,他腦門呼呼向外冒着虛汗,身體也顯得有些無力。但他依舊勉強支撐着,手中舉着火把沿着隧道繼續向前走。剛走出不遠時淼淼忽然尖叫了一聲,密道之中竟然奔過幾隻老鼠。那幾隻老鼠在地下生活慣了從未見過人,聽到時淼淼的尖叫聲也是一驚快速向前面奔去。燕鷹本以為時淼淼什麼也不怕,此刻見她如此怕老鼠不禁“撲哧”笑出聲來。

  “你笑什麼?”時淼淼有些惱怒地說道。

  “沒想到你會怕老鼠!”燕鷹掩飾不住笑意說道。

  “好了,别說話了,咱們還是多保持體力能從這裡出去才最為重要。”潘俊似乎能感到自己的體力在一點點地流逝,此時嘴裡口幹舌燥。肩膀上陣陣酸痛,恐怕被燕鷹誤傷的傷口已經開始發炎了。

  密道越向前越狹窄,最開始幾個人還能半弓着身子在隧道之中行走,到最後卻隻能身體緊貼着地面向前緩慢爬行了。當他們轉過一個彎之後,眼前忽然亮了起來,光線是從前面的洞口傳出來的。潘俊暗想前面應該到下一關了,想到這裡他熄滅了火把加速向前走去,時淼淼和燕鷹緊緊跟在潘俊的身後。當他們爬到洞口的時候發現密道又驟然變大了,眼前的密室左右隻有兩三丈遠,卻有十幾丈長。密室内空空如也,密室的四周是經年不息的煤油燈,在煤油燈下有數口大缸,内中的燈油少的也尚有多半缸。

  密室被牆壁上的那些油燈照得如白晝一般。而密室的地面則是軟綿綿的黃沙,從洞口到地面足有五六丈高,密室四壁極為光滑,上有無數個小洞,卻沒有落腳之地,在十幾丈的對面是另外一個洞口。

  燕鷹試探着走到密道口向下望了望道:“這實在是太高了,不過幸好下面是沙子,從這裡跳下去應該也不礙事!”說着便将懷裡的火蓮根系全部掏出放在地上,“我先下去,一會兒你們再跟着我下來!”

  話畢便要向下跳,誰知卻被潘俊一把抓住,燕鷹一臉惶惑地望着潘俊。隻見潘俊眉頭緊鎖地向燕鷹搖了搖頭說道:“八卦密室是凝聚了金系驅蟲師三百年的智慧建造而成的,我們剛剛經曆的兩關全部機關重重、險象環生。我想這個密室也絕不會太簡單!”潘俊的話音剛落,隻聽時淼淼又尖叫一聲向後退了兩步,隻見兩隻碩大的黑老鼠正在隧道之中追逐嬉戲,跑在前面的那隻老鼠不慎從密道口墜落。

  隻見那隻老鼠剛一落到黃沙上,耳邊便響起一陣窸窣的咔嚓聲,潘俊忙叫道:“不好!”然後立刻拉住站在最靠近密道邊緣的燕鷹向後退去,幾乎與此同時無數根打磨得尖銳無比的鋼條,從密室左右的牆壁向中間驟然生長出來,其中一根鋼條幾乎擦着燕鷹的肩膀而過,燕鷹隻覺得後背一陣惡寒,冷汗頓生。

  此時密室就像是一個密封的盒子,從兩邊插入無數根尖銳的鋼針,每根鋼條之間的距離隻能容得下一隻胳膊。燕鷹劇烈地喘息着,他感激地望着潘俊。如果剛剛不是潘俊及時阻攔他跳下的話,恐怕現在身上早已經被這惡毒的機關刺出無數個窟窿了。那些鋼條停留片刻之後,忽然一起縮了回去。眼前再次恢複到他們初始進入時的那種平靜。

  “好厲害的機關!”時淼淼倒吸了一口冷氣說道。

  “厲害是厲害,可是這樣我們也出不去了!”燕鷹無奈地說道,“這地面連一隻老鼠墜落機關都會啟動,如果我們走在上面的話豈不是變成馬蜂窩了?”

  “我想金系人既然設計了這樣的機關,必定是有什麼辦法可以過去的!”時淼淼一邊說着一邊望着潘俊,希望潘俊能想出辦法來。

  “呵呵,我看夠嗆,這金家人大多腦子有問題。”燕鷹怨恨地說道,“正常人誰會制造出這些稀奇古怪要人性命的機關啊?”

  “你能不能别說這些喪氣話?”時淼淼對燕鷹的話頗為不滿。

  “喪氣話?呵呵,笑話。來來來,你看看,你看看!”燕鷹指着眼前的密室說道,“你看看前面的密室,下面的沙子,别說是人就算是一隻老鼠的重量都能啟動機關。你看這牆壁四周光秃秃的,就跟被人打磨過一樣,就算是想從牆壁上爬過去都沒有可能!”

  雖然時淼淼對燕鷹的語氣不滿,但是他所說的卻并非沒有道理。時淼淼在心中也暗自咒罵金系人竟然将密室設計得這般詭異。而此時潘俊心中也極為惶惑,按照歐陽雷雲所說屬陽密室有四個,剛剛他們已經過了兩個,那麼前面還有兩個密室分别為,“震”卦密室,“艮”卦密室。在八卦上,“震”卦代表的是雷,而“艮”卦則代表山川。之前兩個密室使人一看便知曉是何密室,這樣也便于找出破解之法。然而眼前的這個密室卻極為特别,不管是“震”卦,抑或是“艮”卦都完全對不上号。

  一時之間幾個人都沉默不語,明明路就在前面,可是眼前這個密室卻幾乎成了一道不可逾越的鴻溝。燕鷹有些沉不住氣,心浮氣躁地在入口處走來走去。時淼淼怒道:“燕鷹,你能不能安靜一會兒,先讓潘俊仔細想想!”

  “我……”燕鷹惱怒地望着時淼淼,一拳重重捶在密道的牆上。忽然他眼前一亮扭過頭激動地說道:“潘……潘哥哥,這裡有一個符号!”

  潘俊立刻湊近看去,隻見在密室的牆壁上刻着一個倒立的“震”卦符号。潘俊望着那個符号低頭苦思,如果這間真是“震”卦密室的話,按照潘俊的猜測至少應該是天雷滾滾,而此間不但沒有驚雷,而且安靜得如同一座墳墓一般,所見之景都與“震”卦大相徑庭。潘俊撫摸着那個符号琢磨着,忽然覺得手指上黏糊糊的。而燕鷹和時淼淼都盯着潘俊,希望他能快點想出一個從這裡出去的辦法。隻是過了良久潘俊卻無奈地搖了搖頭。

  “潘哥哥,怎麼樣?”燕鷹迫不及待地問道。

  潘俊無奈地歎了口氣算是回應。

  “潘俊,連你也想不出辦法嗎?”時淼淼輕聲問道。

  “你們有所不知,雖然這個符号代表着‘震’卦,但是這裡的布局卻似乎和‘震’卦毫無關系。伏羲八卦中‘震’卦代表天雷,而你們看眼前這個密室,四周空蕩蕩的,宛若一個巨型墳墓,絲毫沒有半點驚雷之狀啊!”潘俊望着眼前的密室說道。

  “唉,看來我們真的要困死在這裡了!”燕鷹重重地砸了一下牆,他焦躁地在密室中徘徊着,他撿起剛剛丢在地上的火蓮根系咬了一口,忽然他愣住了。片刻之後他有些興奮地說道:“潘哥哥,你看牆壁上的這些凹槽!”

  潘俊和時淼淼順着燕鷹所指的方向望去,那些所謂的凹槽便是鋼針退回去留下的洞口,粗細不均,有些凹槽拇指粗細,有些凹槽卻有胳膊粗細。“你們仔細看那些粗細不均的凹槽,如果我們用這火蓮的根系插進去,估計可以踩着它們攀岩到對面的洞口!”

  燕鷹的話提醒了潘俊,他細細數了數,那些較粗的凹槽雖然間隔的距離長短不一,但是最遠的不過是一步之遙。倘若這些火蓮的根系可以承載住一個人的重量的話,那麼燕鷹的方法倒真的可以一試。

  “怕隻怕這些火蓮根系太脆弱根本禁不住人啊!”潘俊有些憂慮地說道。

  “潘哥哥,這點你倒不用擔心!”燕鷹自信滿滿地說道,“這裡的這些火蓮根系當然不行,但是剛剛在密道裡我發現一些火蓮根系已經完全枯幹了。這東西一旦幹了之後便堅硬如鐵,我想承載一個人的重量應該不成問題!”

  “好,那我們回去找一些根系過來試試!”潘俊雖然這樣說但是心中依舊有些擔憂,經過了前面兩個密室之後,潘俊對金系先人精心制成的這些密室早已心存敬畏。前面兩關倘若不是深通伏羲八卦之人,即便是有一百條命也會慘死其中,而眼前這“震”卦密室真的會有這般簡單嗎?

  “不用,我自己去就可以了!”燕鷹說着興奮地沿着原路返回。此刻便隻剩下潘俊和時淼淼兩個人,潘俊忽然覺得渾身無力,晃了兩晃坐在了地上,肩膀上的傷口一陣陣的疼痛,皿水和剛剛的污水已經将包紮潘俊傷口的布浸透了。時淼淼見狀走到潘俊身旁小心翼翼地将那塊被浸濕的布一點點地拆掉,隻見潘俊肩膀上傷口兩旁的肉向外翻着,剛剛被污水浸泡得已經發白,密道之中的潮氣加速了潘俊傷口的潰爛。潘俊緊緊地咬着牙,豆大的冷汗從額頭上緩緩流淌下來,潘俊的身體滾燙,已經開始發燒了。時淼淼望着潘俊的傷口,眼眶有些濕潤。一直以來潘俊都是這兒所有人的精神領袖,不管遇到什麼事情隻要潘俊在便都可以迎刃而解。

  “潘俊……”時淼淼說着撲在潘俊的身上,身體微微顫抖着,醞釀已久的眼淚奪眶而出。她這個外表冰冷的女孩已經記不清上一次哭是什麼時候了,是為了誰。而此時她哭了,哭得歇斯底裡,她甚至想代替潘俊來承受這些痛苦。潘俊輕輕地撫摸着她的頭說道:“沒事,沒事,會好起來的!淼淼,你幫我把火把點燃!”

  時淼淼抽泣了一會兒,點燃火把疑惑地望着潘俊,隻見潘俊從地上拿過一根火蓮的根系說道:“一會兒你将這火把按在我的傷口上!”說完潘俊将那根火蓮根系咬在嘴裡。時淼淼眼神複雜地望着潘俊,隻見潘俊微微點了點頭。時淼淼這才鼓起勇氣,一用力将燃着的火把按在潘俊的肩頭,她隻覺得潘俊的身體劇烈地顫抖了兩下,然後連忙将已經熄滅的火把拿下來。隻見此時潘俊面無皿色,無力地張開嘴,口中的火蓮根系沒法從他口中落下,他微微笑了笑眼前一黑昏了過去。時淼淼上前一步抱住潘俊,大喊道:“潘俊,潘俊……”

  過了片刻潘俊吃力地睜開雙眼,嘴角微斂笑了笑。而時淼淼見潘俊醒過來緊緊地将他攬入懷裡,兩個人經曆了太多的仇恨、猜忌、苦難,一時之間這所有的一切都變得那麼輕微,那麼不值得一提。時淼淼甚至希望永遠都停留在這一刻。

  好一會兒之後時淼淼抹着眼淚笑了笑說道:“你醒了就好!”時淼淼有些慌亂。

  “淼淼,放心吧!我沒事!”潘俊吃力地說道,其實潘俊知道這句話多半在安慰時淼淼,他是醫生對自己的身體最為了解,那傷口被污水感染再加上這密室内陰冷異常,早已開始發炎,恐怕在這裡耽擱的時間久了會有性命之憂。

  時淼淼微微笑了笑,又抱住潘俊在他耳邊輕聲說道:“剛剛你暈倒的時候我腦子裡忽然變得一片空白,像是天塌地陷一樣。潘俊,你一定要好好的,我們一起走出去!”

  “嗯!”潘俊吃力地點了點頭,虛汗依舊不停地從額頭和身上冒出來。時淼淼沉吟了一會兒說道:“必須盡快從這裡出去!”

  正在這時燕鷹抱着五六根已經枯幹的火蓮根系,滿頭大汗地回來了,他見潘俊慘白如紙便丢下懷裡的根系,走到潘俊面前說道:“潘哥哥,你怎麼樣了?”

  潘俊搖了搖頭,雙手拄着地面吃力地想從地面上站起來,這時燕鷹和時淼淼連忙一起将潘俊攙扶起來。時淼淼看着地上的那些枯幹的根系說道:“就是這些嗎?”

  “嗯!”說着燕鷹從懷裡抽出那把短刀,此時短刀已經卷刃了,“你瞧,為了砍下它們這刀恐怕以後都不能用了!我想足夠能支撐一個人的重量了!”

  “好!”時淼淼幹脆利落地說道,然後撿起兩個根系向密道口走去,她現在迫不及待地想離開這裡。雖然潘俊剛剛一直說沒事,但憑借着時淼淼的聰明卻也已經看出了些許端倪。潘俊已經撐不了太久,遲了的話恐怕便會命喪于此。

  時淼淼摸到密道口,找到距離自己最近的一處凹槽,她扭過頭望着潘俊長出一口氣,之後集中精神将一個根系用力向那個凹槽戳過去。正在這時潘俊忽然想到了什麼大聲喊道:“等等……”

  可是此時時淼淼卻已經停不下來了,手上的根系跟着慣性灌入到了那個凹槽之中。幾乎是一瞬間那根插入凹槽中的根系被有力地彈了出來,與此同時無數根鋼條從兩邊橫插過來,時淼淼腦子瞬間一片空白。幸好潘俊反應及時将她一把拉回到密道之内,時淼淼這才幸免于難。

  那些鋼條停了一會兒才又和第一次一樣全部縮了回去,時淼淼這時才緩過神來。而燕鷹卻更加惱怒了,原本以為可以借助那些凹槽沿着牆壁攀岩過去,誰知不但地面上的黃沙不能碰,就連牆壁碰了之後都會觸發機關。“金系驅蟲師難道要置我們于死地嗎?”

  而時淼淼此時更加焦急,她扭過頭脈脈含情地望着潘俊,此刻最想離開這裡的恐怕就是她了。她伸手摸了摸潘俊的額頭,隻覺得潘俊身上滾燙,潘俊依舊撐着可是卻再也笑不出來了,他現在腦子已經開始有些混亂了。他知道這“震”卦密室絕不可能那麼容易通過,然而此時自己卻也想不出什麼好辦法。

  “潘哥哥,我們現在該怎麼辦?”燕鷹焦躁不安地問道。

  “你能不能安靜一會兒,沒看見潘俊已經被你害成這樣了嗎?”時淼淼恨恨地說道。

  “被我害成這樣?”燕鷹惱羞成怒地說道,“如果不是你們的話我也不會和姐姐決裂,我也不會掉進這個該死的陷阱裡?”

  “你……”時淼淼的袖口輕輕一抖,三千尺已經緊緊地握在手中站起身來冷冷地說道,“如果你再敢說一句話,我就讓你永遠走不出去!”

  燕鷹雖然嘴上不服,但是對時淼淼手中的三千尺卻極為忌憚。而且他知道眼前這女子性情多變,恐怕這一秒還對你視而不見,下一秒便會置你于死地。

  當燕鷹和時淼淼二人争吵的時候,潘俊卻一動不動地躺在地上,目光如炬地盯着密室的屋頂,過了好一陣潘俊忽然笑了起來。他這樣一笑讓時淼淼和燕鷹停止了争吵雙雙望着他。時淼淼連忙伸手摸了摸潘俊的額頭,潘俊的額頭上依舊滾燙。

  “潘俊,你怎麼了?”時淼淼關切地問道。

  “我終于明白了!”潘俊自嘲般地笑着說道,“這麼簡單的事情開始我怎麼就沒想到呢?”

  燕鷹和時淼淼面面相觑不知潘俊話中何意,潘俊笑着說道:“剛剛我們在洞口發現的那個符号确實是‘震’卦。可是與之前所見卻不盡相同,這個‘震’卦符号是倒着刻上去的!起初我以為是标記錯誤,但金系驅蟲師數百年每一個機關都設計得極為精密,不可能出現如此纰漏。隻是當時我卻又想不明白這倒過來的符号有何深意!”

  燕鷹聽潘俊這樣說,又看了看牆壁上那個倒立的“震”卦,接着又看了看潘俊。潘俊接着說道:“直到剛剛我忽然發現,我們自從進來之後便一直想着如何從下面或者牆壁上,這些按照常理能夠過去的地方出去,卻忽略了一個重要的方位。”

  “重要的方位?”時淼淼想了想,忽然心領神會地擡起頭望着這間密室的頂端道,“你是說上面?”

  “什麼?上面?”燕鷹瞠目結舌地望着潘俊和時淼淼驚呼道。

  潘俊微微點了點頭:“剛剛進入‘震’卦密室之時我也是按照常理推斷,‘震’卦密室應該與之前的密室大緻相同,就如同‘坎’卦代表水。而在‘坎’卦密室中确實有間歇變換位置的噴泉,而‘坤’卦代表天,我們中了夢蝶之後也确實如置身天宮一般。依照這個常理推測‘震’卦代表的是雷震,這裡必定是天雷滾滾抑或是密室震顫難停,然而事實卻與想象完全不同!”

  “事實上‘震’卦密室不但沒有絲毫震動,而且哪怕是一點點輕微的震動那些殺人機關便會以雷霆萬鈞之勢啟動!”時淼淼似乎明白了什麼接着潘俊的話說道。

  “對,這簡直太過反常,所以剛剛進入的時候我甚至不敢相信這便是‘震’卦。它似乎是想用這種方式來告訴我們,這裡所有的一切都應該是反過來的,而那個倒着的符号更證實了這一點!”潘俊微笑着說道。

  “嗯,有道理!”時淼淼贊許地回應着,然而燕鷹聽了潘俊的話向密室的頂部張望着,密室的頂端有一個巨大的斜度,所在密道口距離頂端有三四丈高,而對面的密道口卻緊貼着密道口,上面凹凸不平,怪石嶙峋,石頭與石頭的間隙足夠一個人攀過去。

  “呵呵,有道理!”燕鷹冷冷地說道,“可是即便這房頂不會觸動機關,我們又怎麼能不碰這兩旁的牆壁直接上到密室頂端呢?除非我們能長出翅膀飛上去!”

  時淼淼也意識到了這個問題,隻是一時之間不好點破。而潘俊則笑了笑道:“雖然我們不能立刻長出翅膀,但是我們确實是要飛上去!”

  “飛?我們怎麼可能飛過去?”燕鷹怔怔地望着潘俊,有些懷疑潘俊是發高燒糊塗了。

  “呵呵,淼淼你有沒有發現,剛剛我們走過的這段密道與之前那段密道有什麼不同?”潘俊此時似乎已經将所有的事情弄得一清二楚,整個人也顯得輕松了許多。

  “不同?”時淼淼柳眉微颦專心思考的樣子讓人心動。潘俊望着時淼淼一時間心旌搖曳,過了片刻。時淼淼搖了搖頭道:“好像……和之前的密道沒有什麼區别啊!”忽然她像是想到了什麼心頭猛然一緊道,“你是說這個密道内有老鼠?”

  “嗯!”潘俊點了點頭道,“你們看密道的牆壁除了生出火蓮的那一段外幾乎全部是在石頭上開掘出來的,老鼠極難進入,可是這裡卻有老鼠。而且我想那些火蓮根系的出現也絕非偶然,既然我們能吃,那麼那些老鼠也可以此為食。”

  “可是這些與我們離開有什麼關系?”燕鷹苦悶地撓着頭說道。

  “你們仔細想一想為什麼金系驅蟲師要在這洞穴之中豢養老鼠?”潘俊詭秘地笑了笑問道。

  “你是說這些老鼠是金系驅蟲師有意留在洞穴之中的?”時淼淼皺着眉頭,她像是忽然意識到了什麼一般說道,“難道……難道這些老鼠也隻是食物?”

  “啊?什麼意思?”燕鷹不解地張大嘴巴問道,“老鼠是誰的食物?”

  潘俊笑着指了指密道的頂端,隻見頂端黑乎乎一片,根本看不清楚。燕鷹點燃一根火把高高舉起,瞬間他覺得身上的雞皮疙瘩暴起,隻見他們的頭頂上竟然有一張巨大的蛛網,而蛛網上趴着四隻拳頭大小的蜘蛛。

  他一驚之下退後兩步,手中的火把落在地上。他指着密道頂部的蜘蛛說道:“那些老鼠不會是用來豢養這些蜘蛛的吧?”

  “嗯,我想應該就是為它們準備的!”潘俊點了點頭說道。

  “可是潘哥哥你是從什麼時候開始注意上面那些蜘蛛的?”燕鷹不解地問道。

  “其實剛剛你說起那個倒立的‘震’卦符号的時候我摸了摸那符号,忽然感覺手上有些黏糊糊的感覺,那時就感覺有些怪異。當我徹底明白了這‘震’卦設計的初衷之後,頓時聯系了起來!”潘俊的聰明令燕鷹不得不打心眼裡佩服。

  “這些蜘蛛應該是土系驅蟲師的神農!”潘俊說着望了一眼時淼淼說道,“淼淼你還記得當初松井尚元曾設計,将我軟禁在北平城内的公館中的事情嗎?”

  “嗯,當然記得!”時淼淼回憶道,“不過後來你神不知鬼不覺地逃離了公館,這件事讓我和松井尚元都極為詫異!”

  “是啊,當時子午為了救我便用土系的神農在地下挖掘出一條隧道,然後又是借助神農的絲爬到窗子上将我救出的!”潘俊娓娓地說道,“所以當時神農就給我留下了極為深刻的印象!”

  “可是咱們三個人誰也不會驅使神農啊!”燕鷹驚魂甫定地說道,他對那隻巨大的蜘蛛除了惡心之外沒有絲毫好感。

  “呵呵!”潘俊笑了笑說道,“你有所不知,當我第一次見到馮萬春馮師傅的時候,他便唯恐自己再也出不來,令土系驅蟲師的絕技旁落,因此在我臨行之時便将土系驅蟲師的秘訣口述與我。我當時并未在意,沒想到今天卻派上了用場!”(詳見《蟲圖騰1》)

  “哈哈,潘哥哥這樣說來我們有辦法出去了!”燕鷹有些興奮地說道。

  “嗯,不過我從未用過土系驅蟲術,不知能否驅動這隻神農!”潘俊有些疑慮地說道。

  “反正現在也隻能這樣了,就死馬當成活馬醫吧!”接二連三在希望和失望之間徘徊,已經讓燕鷹不再有太多的期許了。

  說着潘俊撿起地上的火把,示意燕鷹和時淼淼二人退到後面,然後猛然将手中的火把向頭頂上的蛛網擲去。那蛛網極易燃燒,沾到火星之後即刻燃了起來,頃刻間蛛網已燒掉了大半,原本匍匐在蛛網上伺機而動的神農此刻緊張了起來,慌不擇路地向一旁岩壁上的洞口爬去,在洞口處相互擁擠。一隻神農不慎掉在地上,其他幾隻趁此機會急忙鑽進了洞穴。

  那隻神農正好掉在他們眼前的地上,此時潘俊一行人才看清神農的模樣。其外形與蜘蛛一般無二,隻是體型較一般的蜘蛛大出數倍,八隻腳上長滿了細小的黑色絨毛。背部花紋像是一個巨大的骷髅,而它的腹部有三條皿紅色的細紋,其中一條細紋直通到尾部。落在地上的神農異常焦躁不安,剛碰到地面便翻身起來,向一旁的岩壁爬去。潘俊連忙從身後摸起一根火蓮根系輕輕有節奏地敲擊着地面。馮萬春曾說過神農是蜘蛛之中極為珍貴的一種,不僅牙齒上有劇毒,而且它所噴射出來的蛛絲極有韌性足夠承載數百斤的重量。如果是不懂神農之人輕易不敢靠近,雖然神農極其兇猛,卻也是蜘蛛之中最通人性的一種,想要馴服神農必須将它逼入絕境讓其無路可走。就像是馴服烈馬一樣,将它最初的精神全部耗盡,那麼它便會聽從你的指揮。

  而且神農極其畏火、畏聲,因此當潘俊用火燒毀蛛網的時候,那些神農便慌不擇路。而當潘俊在神農身邊敲擊地面的時候,神農再次不安了起來,時而縮在原地一動不動,時而忽然奮起向聲音的方向噴出一股濃濃的蛛絲。潘俊一邊回憶着馮萬春曾經教過他的方法,一邊在神農周圍逆時針地繞着圈,同時手上一直有節奏地敲擊着地面,當神農動起來的時候潘俊敲擊的聲音頓時加快,而當神農安靜下來的時候潘俊敲擊的聲音便緩和了下來。

  如此反複敲擊了有小半個時辰,直到那隻神農一直蜷縮在地上良久不再動彈潘俊方才停下手中的動作。他駐足在那隻神農身旁停頓片刻見神農始終毫無動靜,這才放下心來,将手中那隻火蓮的根系丢在一旁然後緩緩向神農靠近。

  “潘俊……”時淼淼擔心地說道,“你小心點……”

  潘俊微微點了點頭,其實他心中也有些擔憂,畢竟自己對神農的了解還僅限于馮萬春的介紹而已。他小心翼翼地靠近了那隻蜷縮成一團的神農,伸出一根手指輕輕碰了碰神農的背部,那神農察覺到潘俊的指壓身體顫動了一下。潘俊壯起膽子一隻手抓住神農,神農似是極其聽話般沒有絲毫的反抗。時淼淼見潘俊安然無事一顆懸在半空的心總算放下了。潘俊一隻手舉着神農,另一隻手拿過剛才的木棒在地面上輕輕敲擊着,每敲擊一聲便輕輕地在神農的身上按壓一下,一股白色的絲便被潘俊按壓出來。如此數次,當潘俊放開神農之後再次敲擊地面的時候神農便會不自覺地吐出絲來。

  “潘哥哥,怎麼樣了?”燕鷹見潘俊将那神農捧在手裡不禁問道。

  潘俊略微點了點頭說道:“我想應該可以了!”說着他手中握着那隻神農緩緩走到密道入口處,對準密室頂端輕輕按了一下神農的後背,那神農條件反射般地噴出一股蛛絲,那蛛絲的力道極大,隻見那股白色的蛛絲不偏不倚正好落在密室的頂端,潘俊唯恐蛛絲不夠結實又接着按了兩三下,随即那隻神農又接連噴出兩三道蛛絲。潘俊這時才将神農放在一旁,将幾股蛛絲彙聚在一起用力抻動了幾下。那蛛絲異常牢固,他試了幾次然後将身上的衣服脫下來從懷裡掏出一把匕首将衣服一條一條撕開。

  “潘哥哥,你這是要做什麼?”燕鷹不解地問道。

  “我想蛛絲不但牢固而且非常黏,潘俊是想将這些布纏在蛛絲上方便我們爬上去。”時淼淼說完見潘俊微微笑了笑,他此時已經将衣服撕成了數條。這時他将布條纏在蛛絲的前端,接着又拿起一根火蓮根系綁在蛛絲的另一端。

  “成敗在此一舉,我先試試看!”潘俊做好這一切扭過頭對燕鷹和時淼淼說道。

  “等等!”時淼淼忽然攔住潘俊說道,“讓我去!”

  潘俊望着時淼淼,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說道:“太危險了,還是我過去吧!”

  “呵呵,你現在的身體太虛弱,而且如果這個方法不行的話,有你在還可以想别的辦法。如果你遇到危險恐怕我們也必定會困死在這裡!”時淼淼目光堅定地望着潘俊。潘俊了解時淼淼的性格,一旦她決定的事情就是十頭牛也拉不回來。時淼淼微微笑了笑從潘俊手中拿過那根用蛛網做成的繩索,拉着繩索退後幾步,助跑、加速,當她到洞口的時候輕盈一躍,整個人便随着繩子蕩了出去。

  蛛網做成的繩索不但牢固,而且較之一般的繩子還有一個優點就是極富彈性,時淼淼一躍而出,隻覺得耳邊盡是“呼呼”的風聲,身體便像一隻雨燕一般淩空飛翔。繩索在空中劃出一個完美的弧線,接着時淼淼目光敏銳地盯住屋頂上一處凹進去的石縫,在身體剛剛接近石縫的時候她猛然向前雙手牢牢地抓住石縫。此時她才看清,原來在密室的頂端不但有一些石縫,而且一些粗細均勻的鐵棒已被人有序地鑲嵌在了石縫之中,隻是因為那些鐵棒全部被石縫的外壁遮擋住了,從下面根本看不見。

  時淼淼有些激動地說道:“潘俊,這條路沒錯,石縫裡面有一些鐵棒,鐵棒是直接通向對面的密道口的!”

  潘俊和燕鷹兩個人對視了一下,臉上均露出了喜悅之色。

  “你們接好,現在我把繩子丢給你們!”說完時淼淼一隻手緊緊抓着石縫,一隻手用力将繩索飛擲出去。繩索随着根系的慣性向這邊的洞口飛來,燕鷹連忙上前去抓那繩索。剛剛碰到繩子,繩子下面的火蓮根系卻忽然從繩索上落了下來。

  它剛掉在地上便從石頭上彈起向密室内飛去,瞬間燕鷹的腦海裡一片空白。所有人都知道一旦根系落到密室中的話,暗藏在牆壁之中的殺人機關便會立時以雷霆萬鈞之勢啟動,那時候時淼淼便會被那些鋼條活活紮死。隻見那火蓮的根系已經飛到密室上空,正要下落,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一股細絲從神農的身體内噴出将那根木棒緊緊粘住了。潘俊用力往回一拉,木棒便被潘俊拉回到了密道之中。

  而燕鷹此時像是虛脫了一樣,剛剛那驚險的一幕始終在腦海中纏繞不停。他癱軟地坐在地上,不停地喘着粗氣。而潘俊也癱坐在地上,他實在不敢想象倘若根系真的落入到密室之中将會發生什麼。

  時淼淼松了一口氣,她沿着裂縫中的鋼棒一根接着一根小心翼翼地挪動着身體,她不敢有絲毫大意。現在她還不确定屋頂上那些石塊是否牢固,唯恐有一點震動将上面的石塊震落,因此她每向前挪動一步都十分謹小慎微。這樣一會兒工夫雙手便生出許多汗,抓在鋼棒上面濕濕滑滑的,幾次時淼淼都險些從鋼棒上滑落。潘俊和燕鷹二人站在密道口,心已經提到了嗓子眼,為時淼淼捏着一把汗。

  大概一刻鐘時淼淼的手腕已經有些麻木了,這時她距離對面的密道口隻有四根鋼棒之遙了。她有些興奮卻依舊沉住氣,一隻手抓住頭頂上的鋼棒,猛一提氣伸手抓住前面的那根鋼棒。正在這時她的手一滑,整個人立刻失去了重心,幸好時淼淼手疾眼快立刻掏出袖口中的三千尺輕輕一抖,那三千尺牢固地纏在了前面的鋼棒上。她用力支撐着自己的身體,再提一口氣緊緊抓住前面的那根鋼棒這才重獲平衡。接下來的幾根鋼棒她更加小心翼翼,直到走到對面的密道口時,她雙手挂在鋼棒上,身體前後晃動兩下之後向對面的密道口跳了進去。

  “成功了!”燕鷹興奮地握着繩索對潘俊說道。

  “嗯,看來這真的是離開這裡的唯一出路啊!”潘俊有氣無力地說道,“燕鷹,你過去吧!”

  “好!”燕鷹說着從地上撿起一根枯幹的火蓮根系結結實實地系在繩索後面,又試了試确定不會掉落之後,才扭過頭對靠在牆壁上的潘俊說道,“潘哥哥,那我先過去了!”

  潘俊此時已經疲憊得說不出話來,他強打起精神微微點了點頭。

  燕鷹說着向後退了幾步,接着加速助跑,然後整個人如時淼淼一般蕩起。一條漂亮的弧線,燕鷹雖然沒有時淼淼身形那般靈便,然而單從體力來說要比時淼淼充沛得多,再加上前面他一直觀察着時淼淼的一舉一動,因此他的動作也比時淼淼熟稔得多。當他抓到密室頂部的鋼棒之後便一用力将手中的繩索向潘俊的方向擲過來,潘俊吃力地向前走了兩步将繩索抓在手中靠在牆壁上,他隻覺得此時自己像是被丢進了老君的八卦爐中一樣,五内俱焚,眼皮越來越沉。

  燕鷹此時已經攀到了密室的中央,對于他來說這根本算不得什麼。他在每根鋼棒上面幾乎毫不停留,剛離開這根鋼棒便立刻抓住另外一根鋼棒,猶如樹林間矯捷穿梭的猿猴一般,速度極快。對面的時淼淼見燕鷹速度如此之快不禁有些擔憂,生怕他一個不留神會忽然從上面掉落下來。而讓時淼淼更為擔心的則是留在對面的潘俊,她剛剛之所以迫不及待地過來,也是希望這條路可以順利離開這間密室,否則潘俊的身體恐怕難以支撐太久。想到這裡她擡起頭向對面密道的入口望去,這一下她驚出一身冷汗。隻見對面的密道口不知何時竟然出現了兩隻老鼠,時淼淼暗道不好,剛剛大家為了能順利從上面通過,将那些火蓮根系全部留在了對面,而那些老鼠恐怕是被火蓮根系的甜味吸引過去的。

  那兩隻老鼠對旁邊放着的很多火蓮根系視而不見,卻在争奪靠近密室口的一塊根系,你來我往鬥得不亦樂乎,那塊火蓮根系在他們争鬥的時候一點點地向密道口處滾去。如果此刻不趕緊制止的話恐怕那塊根系連帶着兩隻老鼠都會從密道口墜入密道之中,那時後果将不堪設想。她連忙在密道入口環視了一圈,心頭不禁猛然一緊,潘俊不見了。剛剛她明明見到潘俊一直靠在密道口的牆壁上,手中握着繩索,而此時繩索憑空懸在半空中,潘俊已經沒了蹤影。眼看那兩隻老鼠撥弄着那塊火蓮根系距離密道口越來越近,時淼淼大聲對還懸在密室頂部的燕鷹說道:“燕鷹,你快點過來!”

  燕鷹見時淼淼神情緊張地指着自己的身後不禁扭過頭,這一回頭他也驚出一身冷汗。此時那兩隻老鼠已經緊貼着密道口,它們相互争奪着那塊火蓮,對即将到來的危險卻渾然不覺。燕鷹見此情形大聲喊道:“潘哥哥,你在嗎?”

  他的聲音沒有得到潘俊的回應,卻驚得兩隻老鼠安靜了下來。它們沉吟一會兒又接着為那塊火蓮根系争鬥了起來。“時姑娘,潘哥哥怎麼沒有回音?”

  “你先别管這些,快點過來!”時淼淼見那兩隻老鼠距離密道口越來越近,不禁大聲說道。

  燕鷹連忙加快手上的動作,正所謂忙中生亂,本來一直平靜的他心中焦急手上出了許多汗,這更增加了他向前的難度。他一邊向前走,一邊不時扭過頭看身後那兩隻該死的老鼠。就在他距離對面的密道口四根鋼棒之遙的時候,最靠近邊緣的那隻老鼠忽然一個倒栽蔥從密道口邊跌了進去。燕鷹隻覺得頭皮發炸,匆忙向前摸到前面的那根鐵棒。時淼淼的心也瞬間提到了嗓子眼。就在這時一根細絲從密道入口處噴射過來,将那隻老鼠牢牢地粘住了,接着時淼淼見剛剛被潘俊馴服的那隻神農緩緩從密道口爬出,前面的兩隻腳在有條不紊地收着蛛絲,倒像是一個垂釣的老者在緩慢收網。時淼淼一顆提着的心總算是落在了地上,而燕鷹渾身緊繃、肌肉緊縮雙手挂着頭頂上的鋼棒等待的那個時刻卻沒有到來。

  “燕鷹别愣着快點過來!”時淼淼提醒道,此時燕鷹才意識到那恐怖的一幕并沒有發生。他連忙提一口氣向前面倒數第二根鋼棒而來,恐怕因為他剛剛過于緊張,此時身上的肌肉已經全然沒有初始時候那般靈活。這一下差點抓空,他額頭上沾滿了汗水,雙手挂在鐵棒上不停地喘着粗氣,然而此時時淼淼卻意識到了另一個問題,那隻神農的絲正好挂在那塊已經被兩隻老鼠撥弄到邊緣的火蓮根系,而且此時正随着神農緩慢的收網一點點地向密道口推進。

  “燕鷹,來不及了,快,快!”時淼淼焦急地說道。燕鷹此時從時淼淼的語氣中聽出了什麼,也不回頭提起一口氣向最後那個鐵棒伸出手臂,當他一隻手才剛剛在那根鐵棒上抓穩。對面洞口處的那塊火蓮根系也同時落了下去。

  “燕鷹,跳!”時淼淼歇斯底裡地喊道。燕鷹此刻十分聽話雙手用力,手背上青筋迸出,在鋼棒上來回晃悠了兩下便向眼前的洞口跳去,當他的手剛剛離開鐵棒的時候燕鷹耳邊忽然傳來了“啪”的一聲,那塊根系已經落在了地面的沙土上,幾乎是一瞬間那無數根鋼條從左右兩邊彈了出來,燕鷹甚至能感覺到那鋼條尖端直刺而來所帶來的一股股冰冷的勁風。

  當他的腳剛剛落到密道口的邊緣,兩旁的鋼條還未到達,燕鷹慶幸地從嘴角擠出一絲微笑。而這時他腳下的那塊石頭忽然動了一下,燕鷹隻覺得身體失去了平衡,整個人向身後的密室内倒翻過去。正在這時時淼淼一把抓住燕鷹的手,将其拉了回來,就在這個瞬間兩邊的鋼條森森地刺了過來,最靠近邊緣的鋼條幾乎是擦着燕鷹的後背穿過去的,燕鷹的衣服被鋼條撕裂成一條一條的。

  燕鷹被剛剛那驚險的一幕吓得雙手冰涼,雙眼癡呆地望着時淼淼。過了片刻才忽然長出一口氣表情木讷地說道:“謝謝,謝謝!”

  而時淼淼現在更關心的卻是對面潘俊的情況,她向前走了兩步等待着這些鋼條如之前一般退去。可過了良久那些鋼條卻始終密密地交織在一起,将密室的空間完全占據根本看不到對面的情形。

  時淼淼焦急地在密道口踱着步子,然後向密室對面喊道:“潘俊,潘俊……”

  燕鷹此時也跟在時淼淼的後面向對面大喊着潘俊的名字,可是喊了良久對面卻依舊沒有一點回音。

  “這些鋼條為什麼不退回去?”時淼淼終于沉不住氣了。她知道潘俊的身體幾乎到了崩潰的邊緣,如果能快點離開這裡還有希望。可是現在這密室被鋼條全部封鎖住了,就算是想回去也沒有可能了。時淼淼雙手抓着鋼條向兩邊用力地推着,可是根本無濟于事。她再也忍不住了,一直在眼眶内打轉的眼淚奪眶而出,癱軟地跪在密室口抱着頭哭了起來。燕鷹咬着嘴唇接着向對面喊話,漸漸地他也覺得喊叫似乎無濟于事,弓下身輕聲說道:“時姑娘,潘哥哥福大命大,應該不會有事的?”

  這些話此時顯得極其無力,因為燕鷹心裡清楚潘俊的狀況,即便潘俊不受傷被困在那裡也是兇多吉少。大概過了半個時辰,那鋼條卻始終沒有縮回去。燕鷹站起身來說道:“時姑娘,我們在這裡等着恐怕也不是辦法,我們還是繼續向前走吧!”

  時淼淼擡起頭冷冷地瞥了燕鷹一眼低聲說道:“你走吧,我在這裡等着機關退回去!”

  “那好吧,我先去前面探探路!”燕鷹說着從身後抽出一根火把點燃之後,沿着幽深的密道向裡邊走去,而時淼淼始終雙手抱着膝蓋,目光癡癡地望着眼前被鋼條封死的密道。她此刻已經下定決心,一定要等到這些機關撤去為止。如果潘俊還活着她要和他一起離開這個墳墓般的密道,倘若潘俊死了時淼淼也打定主意留在這裡。

  燕鷹手中拿着火把向前摸索着,眼前黑洞洞的,火把像是被一層黑霧包圍着并不能照太遠的距離。走了片刻燕鷹像是忽然踩到了什麼,一下子被絆倒在地,他連忙爬起來拿起火把向身後的物事望去,一望之下燕鷹的臉頓時變了顔色,在他眼前竟然背對着自己躺着一個人。他小心翼翼地将手伸到那個人的脖子下面,那個人的脈搏還在跳動。他一驚之下向後退了兩步,然後對外面的時淼淼喊道:“時姑娘,你快來看,這裡竟然有個活人!”

  時淼淼一愣,活人?這密室中怎麼可能會有活人呢?時淼淼想到這裡站起身來匆忙向燕鷹的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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