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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三章 另有蹊跷

禦寵國色 淩如隐 2339 2024-01-31 01:07

  且相府也不是輕而易舉就能說得罪就得罪的,背後的韋氏和項氏加起來雖沒有一直讓他頭疼謝氏強大,但也不是個好對付的。

  皇帝在那至高無上的寶座上坐了這麼多年,第一次覺得自己對帝王權衡之術如此無力。

  一時覺得頭疼,低頭揉着鬓角犯難。

  皇甫聖武是個對皇室一心死忠的人,無論是誰對誰錯,隻要是自己的事情讓皇帝為難了,便覺得是做臣子的不忠,沒有做好自己身為人臣的本分,沒有替皇帝排憂解難。

  見皇帝如此為難,黑着臉從沈老太君的身後将皇甫木蘭一把揪了出來。

  “噌”然一聲,抽出腰間随身佩戴的寶劍,寶劍在明媚的陽光下氣勢淩然,寒光閃爍,頓時展現出将帥的威冷。

  皇甫聖武拿劍指着地上的皇甫木蘭:“木蘭,你不要怪父親,要怪,就怪你為女不孝,為臣不忠。下輩子你我再做父女,父親還帶着你戰場殺敵。”

  說着,手起劍落劈向了皇甫木蘭。

  皇帝眉頭微微皺。

  韋相冷眼看着。

  項氏嘴角冷然一笑。

  沈老太君大驚,想要阻止,但早已來不及。因為氣皿上湧,忽然暈了過去,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皇甫木蘭一心愧疚于韋宴雲,沒有掙紮也沒有躲閃,含淚閉上了雙眼。

  但是預料中的疼痛并沒有到來。

  忽然铿然一聲,皇甫聖武手中的劍應着刀石相撞的聲音,掉在了地上。

  皇甫聖武的表情先是一驚,然後在看到阻止他的人是謝芙蓉時,臉上一陣厭惡,冷哼一聲,撇開了頭。

  謝芙蓉自衆禦前侍衛自動讓開的一條路上緩緩走了過來:“皇甫大将軍,試問您心中所謂的忠心為主到底是什麼?難道就是不問緣由,不問是非黑白就要斬殺自己的女兒,以此來展現你對陛下的忠心麼?”

  此刻的王榮甫在皇甫聖武眼中就是一個浪蕩不羁,纨绔難有作為的浪蕩子,根本不配與他這個資深老臣談論什麼是忠心為主,什麼是家國天下。

  他藐視地看了一眼謝芙蓉,都不屑與她說話。

  謝芙蓉不以為意,轉眼間已經走到了皇甫聖武眼前:“咱們大周發生如此大案,牽扯了朝中兩位大員府邸,且還是發生在由鴻儒世家的琅琊王氏和豫王殿下共同掌管的骊山書院。皇甫大将軍,你以為如此驚天動地的事情,是你憤怒之下斬殺了自己的女兒就能解決的麼?你可有細想過,此案的背後到底是誰人操控?又是因何目的?是否會牽扯江山社稷?”

  皇甫聖武忽然一愣。

  謝芙蓉借勢繼續道:“皇甫将軍都不考慮這些,便要以這種方式草草解決,此為對國對陛下不忠;又不顧沈老太君心系孫女之心是為不孝;不惜女兒性命,是為不慈。試問護國大将軍,這般不忠不孝不慈,您心中的忠孝仁義難道就是如此?”

  “一派胡言!”皇甫聖武氣極。

  但謝芙蓉一口氣說了這麼多,他又一句話也沒辦法反駁,隻能老臉一沉,狠狠地丢了這麼一句。

  謝芙蓉嘴角冷然一笑,然後對哭得臉上的表情都有些僵硬的皇甫木蘭道:“木蘭小姐,都到了這個時候,你哭又有什麼用?還是将老太君扶進屋去吧!今兒個天氣雖還算晴朗,但這山裡頭風大着呢!可别吹壞了沈老太君的身子!”

  皇甫木蘭這才想起來之前暈倒的沈老太君,胡亂地擦了一把眼淚。

  爬起來跑到沈老太君的身邊,将昏迷中的沈老太君扶起來去了寝室。

  謝芙蓉又悠悠轉身,緩緩走到了韋相和項氏的面前,一副纨绔不羁的模樣,盯着她二人瞧了半晌。

  直瞧的項氏撒住了哭聲,用絹子捂着撇開臉,韋相不自在地哼了一聲,站到了一邊。

  謝芙蓉嘴角一揚:“相爺,項夫人,您二位應該還沒有忘記宴雲兄臨死前都說了些什麼吧?”

  項氏是屬于那種占着理就要跟你死磕到底的人。

  聽謝芙蓉這樣一問,挺直了腰杆兒道:“那又能如何?就算宴雲臨死前為了保住皇甫木蘭跟她拜了堂,但那也是我和相爺一時沒有辦法,不想寒了宴雲的心。沒有三媒六娉,如何能作得了數?”

  謝芙蓉嘴角依然笑着,伸出右手的食指在項氏的面前晃了晃:“項夫人,我說的可不是這個。是宴雲和木蘭小姐拜完堂之後說的那句話。”

  韋宴雲在和皇甫木蘭拜完堂之後拉着皇甫木蘭的手說:以後你就是我韋宴雲的妻,生是我韋氏的人,死是我韋氏的魂。夫亡妻在,誰若敢欺負你,便是欺我亡靈。

  項氏想到此,頓時臉色一陣傻白,直覺得一股凜冽的寒意從頭頂涼到了腳底。

  謝芙蓉瞧着項氏的表情,滿意一笑:“項夫人,難道你要讓宴雲死不瞑目,靈魂成為孤魂野鬼,永世不得超生麼?”

  廬陽地區的那幾個世家,最信奉的便是這些鬼神之說。

  他們相信人死了之後是有知覺的,隻是靈魂和肉體分離。

  肉體雖已死,會腐爛,但靈魂還可以轉世為人。

  但是如果靈魂在生前還有未了的心願,便會不甘轉世,飄蕩在人間,糾纏那些使自己心願未能達成的人。

  項氏被謝芙蓉越問越覺得心虛,臉色由白到青,再到毫無皿色的煞白。

  忽然腦袋一暈,兇口郁悶之極,眼冒星光,險些跌倒。

  韋相适時地扶助項氏,對謝芙蓉沒好氣道:“王榮甫,我夫人身子虛弱,你休要胡說八道吓唬她!”

  謝芙蓉悠悠笑道:“若項夫人自己心中沒有鬼,不心虛,又怎會被我的話吓到?”

  說到此,謝芙蓉又轉了口吻,一副語重心長:“相爺,不是我做晚輩的多嘴。護國大将軍愚忠,是非不分也就罷了,您怎麼也跟着親者痛仇者快?難道依您相爺在朝中多年的資質,就看不出來,這次的禍事另有蹊跷?”

  皇甫聖武聽到謝芙蓉在韋相面前如此貶損他,氣的原本就漆黑的臉色更加暗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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