尖利的刹車聲響起,車身颠簸,男人抱怨了一聲,“這路是怎麼搞的?路上怎麼還有碎石?”
“可能是山上掉下來的吧,小心些。”女人的聲音溫柔而充滿安撫的味道。
“山上為什麼要掉石頭?”女孩的聲音更加稚嫩。
男人的聲音爽朗起來,“山上住着大老虎呢,它一不高興了,就往下面丢石頭,諾諾以後可不能亂跑哦。”
“爸爸你又騙小孩,我才不信你呢!”
男人爽聲大笑,同時女人也笑了起來。
蓦地,車身重重一晃,朝旁邊滑了一段。
咔嗒咔嗒的聲音傳來,男人臉色巨變,“壞了,刹車壞了!”
好不容易穩住車子,車裡的人就感覺車子屏顯的朝一側停歇過去,女人尖叫:“快别給油了!”
“我沒給啊。”男人說着用力打方向盤。
天色已經徹底黑了,路況難辨,隻能隐約看到前面有燈光傳來。
“不能去前面,前面車太多!”女人大叫,男人握着方向盤六神無主,車子在一側的岩壁上刮起數道火光,吓得後座上的小孩大哭起來。
車子是下坡,眼看着車子就要沖下去,除了恐懼,他們别無他法。
車子颠簸着翻下山,轟轟隆隆的翻滾和撞擊聲,撞的人心神俱碎。
皿腥的味道逐漸盈滿車廂,與黑暗一起發酵,仿佛一隻食人的野獸馬上就要将人吞沒,吓得她連哭都不敢了。
恍惚中,有人抱起她,在她耳邊說:“别害怕……”
迷迷糊糊的,郭千莺聽到有人在叫自己,“諾諾!醒醒,程諾!快醒醒!”
她疲憊的睜開眼睛,看到男人心急如焚的臉和一衆白大褂,郭千莺眨了眨眼,眼前這張臉和記憶深處某張臉漸漸重合起來。
她抿了抿唇,不自覺的喊道:“風哥……”
“你要吓死我了。”郭旗風一下俯身抱住她,将她緊緊箍在了懷裡,那力道勒的郭千莺覺得自己馬上就要斷為兩節。
她朝着他笑笑,“我是睡着了嗎?”
耳邊心跳淩亂,郭旗風的聲音也是氣急敗壞的,“什麼睡着了,說了一句頭疼就怎麼都叫不醒了,你真是要吓死我。”
當下郭千莺攥着他的衣襟在他懷裡蹭了蹭,讓郭旗風那般淡然的人一連說了倆句吓死了實屬不易。
她正要說話,有醫生在旁邊咳了咳,說道:“郭少,要不然還是先給少夫人檢查檢查?”
郭旗風這才想起病房裡還有醫生在,他在郭千莺的背上拍了兩下才松開她,讓開了一步說:“麻煩了。”
讓郭旗風道一聲麻煩,醫生們受寵若驚,手下越發小心。
一番檢查之後并沒有得出什麼實質性的結果,醫生隻說郭千莺或許受驚太大,一定要好好修養便告辭了。
郭旗風皺着眉,對這說法很是不滿。
等所有人都走了,郭千莺看了下時間已經是淩晨三點了,她不由有些無奈。
連忙拉着郭旗風在自己身邊躺下,這一晚上如果再不睡恐怕天又亮了。
等郭旗風在她身旁躺好,郭千莺轉身抱住了他的腰,在他懷裡低聲道:“風哥,我都想起來了,那場車禍和你沒有半點關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