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章 不依不饒的殷媽媽
“叮咚。”
電梯上的數字跳動成負一樓,伴随着門緩緩敞開,兩道身影一前一後地走進電梯内。
殷桃摁下樓層按鈕,随後摁下關門鍵。
望着數字開始跳動,蔣丁林擔憂地問:“你确定不去我那裡了嗎?”
離開了警局後,殷桃主動提出要回父母家住,說是不想再給他帶來麻煩了。
殷桃父母家在市郊,雖然距離同治比較遠,但周圍地鐵還是很方便的,她說早些起床,趕上地鐵還能在地鐵内睡一會,秦風已經不在了,讓他不必再擔心。
然而蔣丁林還是不免有些擔憂,倒不是怕她有危險,隻是殷桃心靈脆弱,最近這一連串的打擊,怕她走不出陰霾。
殷桃笑着搖搖頭:“不去了,之前是我沒有考慮周全,打擾了你這麼多天,你女朋友是該生氣了,再見到她,你代我向她說一聲對不起。”
那天那個女人應該是蔣丁林的女朋友吧,否則也不會這麼氣急敗壞地直接動手。
她也沒有生氣,換做是誰,自己男朋友家裡突然多了一個女人,都會暴走。
蔣丁林和殷桃的關系還不到需要解釋的地步,但蔣丁林下意識地想要解釋道:“她不是我女朋友。”
他身邊從來不乏女人,他也經常和各形各色的女人摟摟抱抱,但從來沒有輕易和誰确定過關系,那些女人是很漂亮,可對她們,他沒有任何需求,隻不過是在酒桌上解悶罷了。
況且她們看中的不過是他滄瀾公子哥的身份,沒有名分瞎混在一起,也是周瑜打黃蓋,一個願打,一個願挨。
自從翟思思出現後,他就開始和那些女人斷得一幹二淨,尤其是殷桃出現後,他連酒吧也沒去了,一門心思要讓殷桃脫離苦海,連和那些女人周旋的心思也沒有。
大概是失去了金主,才會氣急敗壞地找上門來,看看是誰妨礙她們榮華富貴。
蔣丁林的解釋殷桃隻是淡然一笑,歪了歪腦袋,沒有說話。
那樣子,仿佛蔣丁林有沒有女朋友,和她都沒關系。
确實沒關系。
可看她一副毫不在意的樣子,心底有種說不上來的悶。
殷桃沒有家裡的鑰匙,因為和秦風結婚的事,她被家裡攆了出來,鑰匙也沒拿。
這會兒站在大門外,雙手垂在身側擡了放,放了擡,就在蔣丁林欲要開口讓她跟他回去的時候,她鼓起了勇氣,摁下門鈴。
很快門就開了一道縫,殷桃往後退了一步,緊張地看着探出半個身子的中年婦女。
中年婦女身形有些富态,穿着居家服,燙着一頭黑色的“媽媽頭”。
“誰啊?”
她問着,瞥了眼站在一旁的蔣丁林,又望向站在門口正中央的殷桃。
一看是自己女兒,中年婦女登時就把門一推,雙手環兇,靠在門框上陰陽怪氣地說:“喲,這不是我們家飛上枝頭的秦家少奶奶嘛,今天登門拜訪,怎麼兩手空空啊?秦家倒了,老公死了,被打回原形沒有地方可以去了?”
要不是殷桃和中年婦女長得像,就這張不依不饒的嘴,蔣丁林都不敢相信她真的是殷桃的母親。
平日裡動不動就縮腦袋紅眼的殷桃,如今卻是半點怯懦也沒有,微垂着腦袋,道:“對不起,媽媽。”
蔣丁林心裡就納悶了,殷桃脆弱得像瓷娃娃似的,怎麼這會兒被人這般言語羞辱,倒是半點反應也沒有?
除非……她早就習慣了被母親這樣謾罵。
看她主動道歉,殷媽媽不屑地嗤笑了聲,轉身往屋内走去。
殷桃眨了眨眼睛,馬上張開腿跟着走進去。
順手拉着門把打算把門關上,眼疾手快的蔣丁林一手抓住了她的胳膊。
錯愕回頭,隻聽得他說:“我山長水遠把你送回來,就不請我進你家坐坐麼?”
他倒是想看看,殷媽媽能對殷桃盛氣淩人到什麼地步。
殷桃眼中露出一絲為難,不安地往屋内看了眼,左手捏了捏門把,片刻後縮回胳膊,邁開步子走進屋内。
望着她脆弱的背影,蔣丁林赫然發現,平時話還算挺多的殷桃,一回家變得不會說話了。
順手帶上門,他也跟着走進屋内。
殷桃家是一個小區内的四居室,裝潢不算豪華,但采光度挺高,家裡的擺設搭配得還不錯,是典型的小康家庭。
進了門,就見得殷媽媽坐在沙發正中央,拿着遙控器粗暴地切換電視,眼角餘光瞥見蔣丁林也跟着進來了,臉上明顯的不悅,倒也沒說什麼。
殷桃讓蔣丁林先坐下,自己則蹲在茶幾前燒水泡茶。
殷媽媽眼珠子向下瞥,睨着蹲在茶幾前的殷桃,嘴上又諷刺道:“喲,秦家大少奶奶給我們燒水沏茶,這茶我們可不敢喝啊,我說你老公死了,就沒給你留下點什麼房子啊遺産什麼的嗎?你堂堂一個富太太,犯得着回我們這四居室憋屈?”
聽着她的謾罵,殷桃也沒吭聲,仿若聽不見似的,兀自做着自己的事。
坐在側位的蔣丁林卻怎麼聽這話都不順耳,要不是殷桃執意要搬回來住,他這會兒準能怼得殷媽媽臉紅脖子粗。
往後殷桃還是要和殷媽媽相處的,他不能給她添麻煩。
于是他捏了捏拳,忍住沒說話。
殷媽媽捏着遙控器,腦袋往旁邊一歪,又道:“當初和秦風離開咱家的時候,你不是很有骨氣的嗎?殷桃,要我說你現在這膽子是越來越大了,敢偷戶口本背着我和你爸去登記,敢偷我和你爸的棺材本在外面養小白臉了?給你能的!”
說着似乎還不夠解氣,她揚手就把遙控器砸在殷桃身上。
遙控器不偏不倚地擊中了她的額頭,白皙的皮膚登時就紅了一小片。
她吃疼地捂住腦袋,有點眼花,卻還是咬牙沒有吭一聲。
就是這副忍氣吞聲的模樣,殷媽媽看了二十多年了,是越看越來氣。
霍然起身,指着她就罵:“瞧瞧你那可憐樣,怎麼,我還罵錯你了嗎?帶秦風那臭小子回來的時候,你不是很能說嗎?來,說話啊,殷桃,不是我瞧不起你,你永遠都是這麼沒用,二十多年了,就這麼一個表情,你以為很可憐呢?!”
瞧着她紅腫的腦門,蔣丁林頓時暴走:“罵夠了嗎?還不依不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