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4章 上一次是什麼時候
水靈靈的大眼睛半合着,俯視着跪在地上害怕得瑟瑟發抖的女人,平靜冰冷地說:“還不快滾?等着被打死?”
女人猛地睜開眼,望着翟思思,企圖從她平靜的眼中得到肯定的答案。
真的能走嗎?
翟思思隻是輕輕地挪開了視線,往前拉住鄧翠梅的胳膊:“媽,她也不過是被人利用了,念在她照顧外婆這麼長時間,把外婆照顧得妥妥當當,就算了,該算賬的,不是她,而是背後的人。”
靳言,強子。
一個也不會放過。
女人趕緊順着翟思思給的台階說下去:“是是是,請你們放我一條生路吧,我實在是沒想過事情會演變成這樣……要是我知道會這樣,打死我也不會這麼做的,老人家這麼好的一個人……是我一時鬼遮眼,才會做這麼愚蠢的事!看在我照顧了老人家一年多的份上,請你們原諒我……對不起對不起!”
說罷,又重重地往地面磕着響頭,态度誠懇惶恐。
鄧翠梅從小就沒有離開過母親身邊,自從老人家患上老年癡呆以來,再加上年事已高,這兩年很明顯能感受到老人家的身體是一天不如一天。
若是沒有醫療團隊的救治,興許連這個年也過不了。
能多活一年多,醫療團隊的人沒有功也有勞。
睨着跪在地上不斷磕頭的女人,鄧翠梅一咬牙,罵道:“滾!我不想再看見你!”
得到鄧翠梅的許可,女人趕緊又磕了三下,立馬起身,連滾帶爬地離開翟家。
靳白看着她倉皇而逃的背影,意味深長地看着翟思思。
一般人早就把這個女人往死裡揍了,她倒好,想得挺透徹,還知道感恩這一年來女人的付出,把賬全算在了強子和靳言的頭上。
倒是二十一世紀以來,難能可貴的沉穩之人了。
察覺到他不加掩飾的打量,翟思思同樣沒有遮掩地望過去。
和他對視,她問道:“強子……怎麼樣了?”
提到強子,他的背叛,是所有人都沒有想到過的。
靳喬衍對強子一家人那麼好,在老強子需要幫忙的時候慷慨解囊,在燒烤攤生意不好的時候帶着一群兄弟去熱場子,兄弟做到這個份上,不計較金錢、給強子安排高薪資的工作,已經是極限了。
沒想到強子的想法卻那麼極端,絲毫不念及兄弟情義。
白眼狼一頭。
提起強子,靳白便不由自主地想起冶煉廠那天,翟思思被懸挂在熊熊燃燒的大熔爐之上。
當時,他快沒吓出心髒病來,好好的一個人被挂在那麼危險的地方,随時屍骨無存,要不是靳喬衍及時給他打電話讓他趕過去,後果不堪設想。
單手插在口袋裡,遲疑片刻,他說:“廢了一隻胳膊一條腿,賬戶上多了一百萬,後半輩子無憂,但隻能在輪椅上過了。”
靳喬衍做到這個份上,已經是對兄弟最大的忍耐了。
要換做别人,早五馬分屍幾百回了。
但也挺狠的,腿不能行,手不能抱,這輩子也就廢了。
看着翟思思精緻的小臉,他硬生生把趕到冶煉廠的真相給憋回肚子裡,繼而改口問道:“剛才你沒吃多少東西,餓不餓?我去把粥熱一下。”
翟思思仍是沒有胃口,搖搖頭道:“我不想吃。”
強子已經得到報應了,可靳言還抱着曹麗華風流快活。
思及此處,她更沒胃口了。
靳白知道她心裡想什麼,微不可察地歎了口氣,說:“人是鐵飯是鋼,一頓不吃餓得慌,你剛才沒吃幾口,這兩天又吐得這麼厲害,再不吃東西,就該脫水了,要不然我給你買點胃藥去?再不行上醫院瞧瞧,别落下什麼病根。”
鄧翠梅本該關心關心女兒的身體的,但女人的話還萦繞在耳邊,她心情極度低落,什麼也說不出口。
放下水果刀,坐在沙發上,望着滿籃子的橘子。
老人家生前就愛吃橘子,南方天氣總是容易濕熱,橘子吃多了對胃腸不好,老人家就是不聽,每天非吃上四五個,沒有買回來還能急眼。
現在買了整整一籃子的橘子,卻沒人再吃了。
翟明明緊握的拳松開,聽着靳白對姐姐的擔憂,不免感到些許的寬慰。
他說:“姐,你就聽靳白的,去醫院看看吧。”
翟思思搖搖頭:“沒事,買些藥吃了就好了,胃不舒服,吐是正常的,養好了胃就不吐了,我有些困了,想休息一下。”
她不想出門,隻想留在家裡。
哪裡也不想去,就像烏龜一樣,隻想縮在安全感滿滿的龜殼裡,再也不出來了。
外面的世界,好累。
莫佳佳聽着幾人你一言我一語,隻捕捉到了關鍵的詞,吐,困。
眨了眨眼,她不确定地問:“你們确定真的是腸胃問題……翟醫生,你上一次……行房事,是多久之前?”
問及男女之事,未經人事的莫佳佳羞紅了臉,嗓音也不禁壓低幾分。
聲音不大不小,恰好所有人能聽見。
問到這種私密的問題,頓時所有人的目光齊刷刷地落在翟思思的身上。
翟思思也不是臉皮厚的人,突然被莫佳佳這麼一問,有些猝不及防地反問道:“你問這個幹什麼?”
莫佳佳還是黃花大閨女,話題抛出,一雙雙眼睛就這麼盯着她們,更是難以啟齒了幾分:“我是想說……翟醫生你這又是吐又是困的症狀,會不會……懷孕了?”
頓時,整個屋内鴉雀無聲。
見所有人都不說話,她急了,連忙擺擺手道:“我、我就是随口問問,我也不知道翟醫生和靳總到底是個什麼情況……要是問得不對,你們就當我沒問……”
她隻是想說一個可能性,妊娠反應的初期,不就是吐得厲害和嗜睡嘛?
翟思思這都吐了兩天了,也沒聽着她說胃疼,不該是胃的毛病啊。
身為醫生,綜合最近身體上出現的變化,翟思思的臉頓時變得嚴肅起來。
回想起上一次和靳喬衍有過性丨行為,還是五一之前,找他批準養老院慈善活動計劃那次。
現在已經是六月初了,算起來,也有一個多月了,要真是懷上了,也該是這個時候開始有妊娠反應。
說不上是喜是憂,心裡頭百味雜陳,她立刻動身:“靳白,送我去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