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6章 成成起争執
“叩叩叩。”
成蹊辦公室内,辦公門被人敲響。
她手中夾着一支簽字筆,掌心托着額頭,正皺着眉看手中的文件。
頭也沒擡,開口道:“進。”
“咔嚓。”
辦公室門應聲而開,她仍舊沒有擡頭,而是放下手,在文件上寫了些什麼。
然而久久沒有聽見聲音,以為秘書在等着她把事情做完,便擡起頭:“有什麼事就……”
話還未說完,眼神愣了一下。
面前站着的,分明是成景延。
今天的成景延穿了一件簡單的黑色襯衫,沒有系領帶,領口處微微敞開,露出他麥色的肌膚。
他雙手撐在她的辦公桌上,往日犀利嚴峻的眼眸,此刻柔和了些許,正低垂着,看着她手裡的文件。
一陣被人偷窺的惡心感湧上心頭,尤其對方是她避之不及的人,這種抵觸更是強烈了幾分。
匆忙合上手中的文件,語氣平淡:“爸,你怎麼來了?”
成景延有着一對濃黑嚴厲的眉毛,聽她喊爸字,眉頭不禁皺了起來。
成蹊也是求生欲極強,瞧了眼緊閉的辦公室門,立即改口:“景延。”
聽見她的稱呼,成景延緊皺的眉頭才稍稍放平了些。
松開手,繞到沙發前落座,他自己燒水,嘴上說:“你厲伯伯給我打了電話,讓我跟你說一聲,城南那塊地皮,給了博盾。”
這回輪到成蹊皺眉頭了。
原本對拿下地皮兇有成竹,沒想到厲俊良面上一套,背地裡又做一套,把地皮賣給了靳喬衍?
該死,這樣的話,安鼎與博盾的距離又加大了,什麼時候她才能吞掉博盾這塊肥肉?
沒聽到成蹊回應,成景延又道:“别怪你伯伯,老首丨長于他有恩,他是想借着這次機會報恩,況且,博盾給的價格,确實比你高。”
靳喬衍的财力毋庸置疑,好歹是跨國集團的老總,他的家底有多厚,沒人清楚。
安鼎不過是易城的地頭蛇,在易城怎麼厲害,也不可能比得過盤踞在天上的老鷹。
成蹊放下手中的簽字筆,很輕地嗯了聲。
她知道,她的能力不足,羽翼還未長出來,妄想馬上和博盾比,簡直是癡人說夢。
可是她等不及了,等不及馬上長出翅膀,離開成家這個鳥窩,離開成景延的羽翼,遨遊在屬于自己的、自由自在的天空。
到底什麼時候,才能擁有自由?
聽她的嗓音似乎有些低落,成景延心中有些不舒服。
沉默片刻,擡頭望着她:“如果你真想創辦文武學校,我可以幫你在城東拿一塊地皮,那邊同樣有環境差不多的空地,隻是比較小,我也可以資助你,先把學校創辦起來。”
聽見他要伸出援手,成蹊想也不想就拒絕:“不用了,我自己可以想辦法。”
她不需要任何人的幫助,尤其是一心想要逃離的對象。
好意被拒絕,他皺起眉頭,話語有些難聽:“你怎麼想辦法?蛋糕誰先吃,就能吃到最大的那塊,生意要喝頭啖湯,喝别人喝剩的,還做什麼生意?”
做生意往往是第一批做的掙錢,市場都被靳喬衍吸走了,她才把學校辦起來,還有什麼用?
随後他又說:“我可以幫你站穩腳跟,替你找更專業的員工,替換掉鼎安留下的枯葉,靠着這一堆靳言剩下的人,别說成功,安鼎能不能撐過今年都難說。”
他說的都是實話。
這批人當年能輸給靳喬衍一遍又一遍,有沒有能力,顯而易見。
她還非不信邪,就是要逮着這批“垃圾”和博盾争,怎麼争?
别最後落了和靳言、靳遠一樣的下場。
他是無所謂,安鼎對他來說,不過是毛毛雨,可她自尊心那麼強,她能承擔得起失敗?
都說忠言逆耳,他的話成蹊是怎麼聽怎麼不舒服。
因為地皮的事,心情已經不大好了,現在還聽他诋毀自己的公司,更是一股怒火上竄。
态度差了幾分:“我自己能行,如果我連這點能力都沒有,就算我不和博盾争,博盾遲早會把我給吞了。”
再次被拒絕,成景延有些不悅。
耳邊是水燒開的嘩嘩聲,他冷聲道:“到底是想和博盾争,還是想和靳喬衍争?”
成蹊不太明白他的意思,靳喬衍是博盾的總裁,歸根到底,不就是和靳喬衍鬥智鬥勇嗎?
疑惑地望着他,卻見他突然雙眼噙着怒火:“自從靳喬衍回來,安鼎接下來所有的工作計劃、發展方向統統是針對博盾、針對靳喬衍,成蹊,你到底是真的想要搶這個市場,還是說想要引起他的注意?”
不明白成景延是哪裡來的火氣,更不明白他怎麼就誤解了她的意圖。
她有些惱火,卻還是隐忍着:“我要引起他的注意幹什麼?我隻是想吞掉博盾這個肥肉而已。”
“你如果不是引起他的注意,為什麼一定要和他搶大東城、搶城南的地皮?!還和他在厲俊良家裡打架?成蹊,你什麼時候還學會打架了!”
嘴上說着,身體已經動了起來,他帶着滿腔怒火,走到她的身旁,一把揪住她的胳膊,逼迫她看看自己胳膊上的淤青。
厲俊良都告訴他了。
他是真沒想到,自己養了二十年的女人,那個素來以優雅乖巧的成蹊,居然會因為一個靳喬衍,突然就變了一個人似的,竟然還打架!
胳膊被他抓得牢牢的,他的力氣很大,大到她的骨頭似乎都能捏碎。
因為疼痛而皺着眉頭,她咬牙道:“我對他沒有興趣!我引起他的注意做什麼?要和博盾争,我不處處針對博盾,我還怎麼争!由着博盾繼續壯大?成景延,這些道理你應該比我更懂!”
“我不懂!”
他大聲回應。
“這幾年你從來沒有針對過博盾,為什麼靳喬衍回來了,你就非得處處針對他,一次次制造和他見面的機會?成蹊,你非要插足别人家庭?”
成景延突然扔出的高帽,令她瞬間*:“我沒你說的那麼不堪!我對他沒有興趣沒有興趣!你要我說幾遍?成景延,你以為我是你?内心這麼肮髒!“
事實上,話一說出口,她就後悔了。
因為她看見成景延那雙眼中的怒火,徹底燃燒。
可她沒錯,這不該怪她!
于是她咬着牙,理直氣壯地與他對視,哪怕他眼中的怒火灼人,她也絲毫不願低頭。
她沒錯!
以為成景延會再次做出過分的事,可他卻是盛怒地盯着她數秒,随後猛地松開手。
“希望如此。”
他陰冷地說,接着,他再沒看她半眼,轉身離開。
望着他離開的背影,強撐的倔強和堅強一瞬間化為碎片。
雙腿一軟,她跌坐在辦公椅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