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6章 靳言和慕容珊重出江湖
靳齊的目光從靳喬衍身上,倏然撇向他旁邊的黃玉芬。
察覺到靳齊的視線挪動,靳喬衍原本面無表情的臉,頃刻遍布陰雲,警惕地盯着靳齊,仿佛靳齊隻要一個擡手,他就會立即将人給按下。
自從搬出靳家後,翟思思是很久沒有從靳喬衍的身上,嗅到這股劍拔弩張的氣焰。
秀眉微蹙,她一把拉住靳喬衍的手腕,輕微地搖了搖頭,示意他冷靜。
不要壞了靳遠最後一段路,否則到最後,心裡不舒坦的是他。
靳齊也不懼怕晚輩的目光,帶着些高高在上的氣勢,俯視黃玉芬,無情地說:“别叫我表叔,早在十多年前,你和靳家就沒有了關系。”
水眸劇烈晃動,翟思思瞥向黃玉芬,生怕她的躁郁症發作。
靳齊不愧是靳家長輩,這毒舌可不比靳喬衍差,絲毫沒有給黃玉芬留半點情面。
翟思思好似有些理解靳喬衍的性格為何如此孤僻高傲了。
黃玉芬被靳齊這麼一通搶白,一口氣險些沒茬錯管,盯着靳齊,咬牙道:“既然你這麼說,那麼我也就無須尊重長輩了,靳齊。”
靳齊眼神不變,依舊高高在上地說:“我的名字,你也配叫?”
這一句話徹底惹怒了靳喬衍,翟思思隻覺得手中握着的手臂帶動着她往上,一擡眼,靳喬衍已然站在了靳齊的對立面,臉色陰沉地望着他。
靳齊一偏頭,望着靳喬衍,絲毫沒有恐懼他的眼神:“怎麼,你是想讓我陪着你爸躺在這裡嗎?我橫豎也是你的表叔公,靳喬衍,記着你的輩分!就是你爸倒了,靳家也還是個大家族,容不得你放肆!”
他的這副口吻,翟思思不禁想起那高高在上的皇上,總以為自己是老大,不可一世。
靳家能夠在易城呼風喚雨,除了靳遠的能力以外,其龐大的枝葉也是易城人不敢造次的原因之一。
靳家最初是小小的家族,同為姓靳,靳家人骨子裡的狠勁以及睿智的頭腦,幾乎是一脈傳承的良好基因,在靳遠這一代開始,一個個靳家子孫在易城披露頭角,漸漸打造出靳家如今的盛世。
哪怕倒了一個靳遠,還有靳齊這一老輩在,還有靳齊底下的兒子兒媳在,靳家這個大家族,垮不掉。
聽着靳齊的話,靳喬衍也沒有着急,反過來用戲谑的口吻,睨着靳齊道:“表叔公?你不說,我還真沒記起來你是靳遠的表叔,鼎安垮下的時候,你這位表叔又在哪裡?”
眼神朝靳齊後面挪動,他看着靳齊的兒子靳啟明,也就是去年在靳家找茬的表叔,冷聲道:“這位表弟又在哪?在靳遠需要人拉一把的時候,你們可有人幫過他?”
當初鼎安被推翻的時候,靳齊和靳啟明連個屁也沒放,就差沒給靳遠雪上加霜了,這會兒靳遠倒了,突然就端起了長輩的身份,跑出來壓他,心裡打的什麼如意算盤他不會不知道。
不過是把如今的博盾,當成當年的鼎安,想要分上一杯羹罷了。
他靳喬衍不是靳遠,沒有他那般顧及情分,任何人休想把主意打到博盾上。
靳啟明被靳喬衍的眼神盯得心裡發毛,趕緊躲開視線,假裝看不見。
不知為何,這個模樣的靳喬衍,會令他想起那個叱咤易城的表哥。
靳喬衍嗤笑出聲,望着縮頭烏龜一般的靳啟明,回過視線望向靳齊,冷冷地開口:“更何況,靳遠把我趕出靳家的時候,我就不是靳家人了,還說什麼輩分?今兒我敬重你是老人,是靳遠的長輩,我才由着你把話說完,要是你想做些什麼,抱歉,我可能沒有靳遠的肚量,能夠由你們在這撒野!”
撒野二字擲地有聲,面對老态龍鐘的靳齊,他沒有絲毫的怯意。
一旁的黃玉芬連忙往兒子身旁一站,拉着靳喬衍的手,同樣緊盯着靳齊。
強子和費騰見狀,紛紛起身,站在了靳喬衍的身後。
還跪在蒲團上的翟思思也不好再跪着,不管靳喬衍說什麼做什麼,她都無條件支持。
于是,她一撐蒲團,站起身來,眼神雖不夠銳利,卻也是緊盯着靳齊。
看見靳家起内讧,殡儀館的工作人員均是到抽了口涼氣,面面相觑,思索着該不該悄悄離場,以免惹火燒身。
靳齊還沒發作,突然一張熟悉的嗓音在靈堂外響起:“既然你們都不是靳家人,就請你們從遠哥的靈堂裡離開!”
在場所有人的目光都齊刷刷往靈堂入口望去,隻見慕容珊穿着貂皮大衣,踩着一雙高跟鞋踏進靈堂。
她身邊緊挨着攙扶的,是靳言。
再往旁邊,是一個長發及肩的中年婦女,年齡約莫要比靳言大上好幾歲,甚至可能比靳喬衍還要大上好些年頭。
可她卻突兀地披着麻,戴着白花,站在靳言身側。
顯然,她也變成了“靳家人”。
和翟思思溫婉嬌小的形象截然不同,中年女人眼神犀利,消瘦的臉上,是一股不容侵犯的威嚴。
和靳喬衍有着幾分相似。
翟思思隻覺得中年女人看上去有些眼熟,一時半會卻又記不起是從哪見到過,兩人視線對上的時候,她渾身不适。
靳喬衍是典型的對外人不上心,隻是沒有從靳言身邊看見倪安妮,眼底有過半秒的詫異,旋即再沒有流露出任何情緒。
黃玉芬盯着慕容珊,表情瞬間凝固:“慕容珊,我還以為你這輩子都不敢出來了?”
沒有了靳遠,慕容珊就像解開了封印的妖魔,再不用顧忌任何人,嗓音尖銳地說:“你一個被遠哥抛棄的黃臉婆都敢出來,我這個靳家名正言順的夫人、遠哥的合法妻子,為什麼不敢出來?”
不再像從前那般,顧忌着靳遠,說起話來沒有任何的客氣之意。
“你!”
被靳遠抛棄的羞恥感布滿全身,黃玉芬氣急敗壞地盯着慕容珊,好半天提不上氣來。
靳喬衍星眸一沉,腳步往黃玉芬身前挪了半步,将黃玉芬擋在身後。
一如既往的嫌棄,他冷冷地說:“慕容珊,靳家出事的時候你和靳言卷了錢跑得沒影,現在他走了,不代表我這個靳遠的合法長子,不會追究你們的法律責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