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 我願意
新人按時登島。
當身着一襲潔白如幻的翟思思挽着靳喬衍胳膊出現婚禮現場時,媒體記者口中的“農村富家太太”頓時消失,所有人的目光粘附在翟思思的身上,無法離開。
這一刻,沒有人再敢說她難登大雅之堂,要強的性子令得她倍有氣勢,往黑臉佛爺身旁一站,非但沒有山雞變鳳凰的即視感,反而讓人覺得,她本就是鳳凰。
金童玉女,大抵如此。
貫徹靳大少沒有耐性不能得罪的核心,婚禮儀式十分簡潔,從出現到站在司儀面前,統共不過十餘秒的時間。
司儀沒敢直視靳喬衍,端着一本白色的硬折頁,按照上面寫的念:“靳喬衍先生,在這裡我以上帝的名義問你,你是否願意娶身旁這位美貌的翟思思小姐為妻?不論是過去、現在、還是将來,都履行你身為丈夫的責任,照顧她、愛護她、尊敬她?”
和電視劇裡不一樣的宣誓詞,令得翟思思心頭一跳。
是否願意娶她為妻,不論過去,現在,還是将來。
不論是去年十二月,現在,或是今年十二月過後。
其實答案她很清楚,靳喬衍又怎麼會願意娶她為妻?他心目中的妻子人選,永遠都是倪安妮。
可當聽見身旁的人铿锵有力地說:“我願意。”
她還是止不住對未來産生了幻想,仿佛現在兩人不是在履行合同的義務,而是真的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他有力且動聽的嗓音傳入了她的耳膜,令她如癡如醉,分不清是在夢中,亦或是現實。
隻有做夢,靳喬衍才會喜歡她。
司儀又問:“翟思思小姐,在這裡我以你愛人的名義問你,是否願意嫁給身旁這位無時無刻都在身邊照顧你的男人為妻?不論是第一次見面後、現在、亦或是所有的将來,都履行你妻子的責任,愛他、陪他、不離不棄?”
通常男女結婚誓詞都是一樣的,這份特殊的誓詞,不禁讓她心生錯覺。
這算不算是靳喬衍變相表白?
無時無刻都在身邊照顧她的男人,确實,在每一次她身陷困境無法脫身的時候,他總是會有辦法幫她脫困,即便人不在,也能做到無時無刻保護着她。
若是沒有倪安妮的存在,她說不定就信了這份好聽的誓詞。
她又怎麼會不明白,這是靳喬衍慣常給她面子的行為,隻要是在公衆面前,他勢必是一位十佳好丈夫。
就如同剛簽了合同,立刻給她置辦了獨立休息室一樣。
在别人的眼中,那是寵愛。
實際上隻有他們自己明白,那不過是在履行各自的義務罷了。
如此想着,她便能如常沉靜地說:“我願意。”
婚禮匆匆落幕,接踵而來的是令翟思思頭疼的“三天回門”。
回門又稱“歸甯”,華夏傳統婚俗,是指女性出家後首次回娘家探親,新婚夫婦新婚的第三天回嶽父嶽母家,對于新娘來說,則是初為人婦回到自己的娘家,因此俗稱“三天回門”,寓意為整個結婚正式收尾。
按照鄧翠梅的吩咐,她提前一天囑咐張阿姨,準備好綏城回門傳統的“回門禮”,一對雌雄雞、一對五花肉以及一些成雙成對的水果等,寓意夫妻成雙成對、百年好合。
東西按照綏城的傳統準備好了,可翟思思卻犯了難。
以前也對靳喬衍提出過見一見她的弟弟,走走形式,可當時靳喬衍想也沒想就拒絕她,并稱那不在他的義務範圍,他沒有履行的義務。
這場婚禮本就是因為鄧翠梅才鬧出來的,靳家是不想旁生枝節,才答應舉辦婚禮,現在她要怎麼開口,讓靳喬衍履行不屬于他的義務?
“結婚”的後兩天,當翟思思每每鼓起勇氣,壯着膽子想要和靳喬衍說三天回門的事,腦海裡便不由自主地想起大半年前他是如何冷漠地拒絕,頓時便如同被紮破了的氣球般,焉焉的。
直到第二天睡下,她愣是沒有開出這個口。
第三天醒來,還躺在羊毛地毯上回神的時候,站在衣櫃前,對着鏡子整理襯衫的靳喬衍冷不防地說:“醒了?再不起來,就要誤了吉時。”
十二點之前必須回門,然後參加回門宴。
翟思思一個激靈,一骨碌坐了起來,瞧靳喬衍已經穿戴整齊,連忙鑽進浴室梳洗,片刻後未着任何粉黛出來,那頭靳喬衍已經給她準備好了回門的衣服――
一件女式白襯衫,和一條女西褲。
乍一看,和靳喬衍打扮正好配套。
這是……情侶裝?
靳喬衍瞧着她未施粉黛的臉,扣着袖扣道:“抹個口紅再走,否則你家裡人還以為我怎麼你了。”
别的富家太太都是穿金戴銀、濃妝豔抹地回門,趁着回娘家的機會炫耀她們嫁得有多風光,身上有多亮。
她倒好,除了婚戒以外什麼也沒佩戴就算了,連妝也不化一下?
等會兒鄧翠梅覺着她唇色淡,還以為他怎麼虐待她了。
翟思思有着半秒的出神,當靳喬衍冷冷的目光如劍般直指她的時候,她才趕緊抱起衣服折返浴室,說:“好。”
從易城到綏城需要三個小時的時間,這三個小時内翟思思生是沒敢睡着,怕蹭到口紅。
自己的襯衫染紅不要緊,就怕給佛爺的襯衫給染紅了,本來要他屈尊纡貴到綏城那個小鎮呆兩天就已經要燒高香了,現在更是一丁點都不敢得罪他,免得他撂下她走人,這樣的話她無法對鄧翠梅交代。
三個小時,有兩小時是在高速公路上,剩餘将近一個小時都浪費在了山路。
綏城上高速公路的山路是一條非常泥濘的泥巴路,泥巴裡又混有石塊,導緻汽車在行駛時産生劇烈搖晃,加上路窄彎大,遇見泥坑隻能如常開過去,無法躲避。
費騰顯然開得十分吃力,車速也從八十直接掉到二十,再加上泥坑裡免不了有積水,這會兒路上十分滑,他緊緊拽住方向盤,時不時踩一下刹車,才能保證不掉山下去。
這種路,住慣城裡的人開簡直是折磨。
刹車片被泥水打濕,開始變得特别敏感,隻是稍微使一點勁就會産生急刹。
起初車上的人還能适應,但長時間刹車轉彎、加速過泥坑,折騰了半小時下來,靳喬衍的臉色驟然變白,額上冷汗直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