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近朱者赤
靳言站在走廊的不遠處,嫉妒地剜着靳喬衍。
憑什麼,憑什麼靳喬衍什麼都不做,倪安妮和翟思思前仆後繼地撲到他身邊,和靳遠針鋒相對,靳遠卻還是非得要把鼎安留給靳喬衍。
而他自打懂事以來就一直竭盡所能地為靳家做貢獻、照顧靳遠,自打結婚後盡心盡力地對倪安妮好,他們卻仍不把他當一回事?
這不公平!
靳言的嗓音洪亮,引得周圍人的圍觀。
翟思思立即往後跳了一步,離開靳喬衍的懷抱,懊悔地捶了捶腦袋。
她是瘋了才會對靳喬衍投懷送抱,指不定待會靳喬衍怎麼搶白她。
但是……剛才靳喬衍沒有拒絕,還回抱她,應該是沒動怒吧?
佛爺,惹不起惹不起。
靳喬衍淡淡地瞥了眼不遠處的靳言,戲谑道:“我隻是怕她的孩子掉了,回頭找我,那麼你豈不是很尴尬?”
靳言被他的話羞辱得臉都紅了,還不待開口,隻聽得靳喬衍不愠不火地說:“你要是不想讓靳遠知道你的真面目,就跟我走,找個地方聊聊。”
星眸一擡,看着靳言不愠不火地說:“你要是不想讓靳遠知道你的真面目,就跟我走,找個地方聊聊。”
圍觀的群衆越來越多,他倒是不怕丢這個人,隻不過靳言可就不一樣了,若是當衆找茬的事傳到了靳遠的耳内,靳言忍了二十幾年,将前功盡廢。
孰重孰輕靳言也有數,瞥了眼圍觀群衆,默不作聲地走到靳喬衍面前。
“走吧。”
靳喬衍轉身推開樓道大門,剛替倪安妮辦完入院手續的費騰走了過來,對翟思思做了個請的手勢,然後守在樓道門前。
翟思思暗自思忖片刻,看了眼剛正不阿的費騰,到底沒有追上去。
人兩兄弟的事,她就不摻和了。
“思思,你什麼時候來的?怎麼都不告訴我?”
殷桃遠遠地就看見翟思思站在樓道門口前,笑着跑了過去。
好家夥,在電話裡說着不過來,一副不以為然的樣子,這會兒還不是偷偷溜過來了?打電話也不接,虧她一頓好找。
走到她身邊,剛想張嘴,瞥見宛如門神一般面無表情的費騰,驚恐地瑟縮了一下脖子:“那個……思思,如果你還有事,我就先走了。”
靳家人,得罪不起得罪不起。
翟思思瞥了眼門上的兩扇玻璃,靳喬衍和靳言往上面走了,他們說什麼她也聽不見。
多看了兩眼費騰,回過身,她搖頭道:“沒事,我和你一塊走。”
殷桃道:“也行,外面在下大雨,一時半會你也走不了,我還有半個小時就下班了,你等會兒我。”
最近她上中班,和翟思思下班時間錯開了。
翟思思聞言下意識地想要回頭,但在腦袋旋轉了四十五度的時候,她又回過頭去。
靳喬衍又不是小孩了,下個雨而已,況且還有費騰在,他能淋濕?
怎麼從許博學那裡聽完了他的故事後,母性光輝散發,都想把靳喬衍當自個兒孩子看待了?
孩子……這兩個字和靳喬衍不搭。
看見殷桃懷中普外三科病患的記錄本,她拿了過來,說:“走吧,我陪你去巡查。”
巡查完也該到點了。
殷桃興奮地點頭:“好啊好啊,正好我也不想一個人去巡查,太無聊了!”
許博學雖然對工作認真負責,但他從進醫院的那天就聲明,他隻上白班,晚上有事别找他,其餘醫生沒有他那般敬業,基本上每天隻巡查一次病房,到了晚上如若必要,否則不會出現在住院部,今晚是個例外,他是被靳喬衍一通電話叫回來,給倪安妮檢查的。
這段時間普外三科的病患不多,大過年的人人都着急着回家過年,因此沒多久她們就巡查完了,當晚值班的醫生看翟思思陪着殷桃加班,都不用等下班,直接批了殷桃早退。
殷桃心裡暗道,有個富家太太閨蜜,簡直不要太爽。
春天的雨宛如剪不斷的瀑布,整整大半個小時過去了,春雨還沒有停,淅淅瀝瀝地下過一陣,這會兒正飄着綿綿細雨。
殷桃撐了把傘,和翟思思走出醫院,摸了摸扁塌的肚子說:“我餓了,要不咱倆找個地方坐下吃碗面吧?”
還記得上大學那會兩人月底捉襟見肘,就會走到學校幾公裡外的地方吃涼皮充饑,那時候的涼皮很便宜,一大碗下來,不加料也才三塊錢。
于是翟思思說:“去吃涼皮吧。”
醫院附近正好有一家涼皮,平日裡路過生意還不錯。
提起涼皮殷桃肚子裡的饞蟲便蠢蠢欲動,她點了點頭道:“好啊,我們也好久沒吃涼皮了。”
涼皮店就在醫院後面的街上,許是今天下大雨的關系,這會兒店裡一個客人也沒有,老闆娘正坐在屋内昏昏欲睡。
兩人挑了一個角落坐下,各點了一碗涼皮,殷桃另外加了個肉夾馍,掰扯着一次性筷子,摩拳擦掌隻等美食上桌。
翟思思點了兩瓶檸檬茶,遞給殷桃一瓶,自己開了另外一瓶喝下。
殷桃看着她面不改色的樣子,嘴上揶揄道:“行啊翟思思,以前死摳死摳的,現在當上靳太太就是不一樣,喝起飲料來都不帶皺眉的啊?”
要知道翟思思是出了名的摳,在學校宿舍腐乳拌白飯可沒少吃,本想着出來實習了經濟好些了,她會對自己好一點,但她卻也還是舍不得喝飲料舍不得吃肉,說要給翟明明攢一套房子來。
這年頭單憑自己的本事想要在易城買房子,無異于癡人說夢,但她先攢一點,等翟明明畢業了兩人一塊努力,買一套房子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這會兒倒是一開口就點兩瓶,啧。
聞言翟思思看了眼手中的檸檬茶若有所思。
她剛才是走渴了,所以想也沒想就要了兩瓶飲料,如今經殷桃這麼一提醒,她才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斂下水眸。
飲料是不貴,和靳喬衍平日裡的消費連比的資格都沒有。
但正如殷桃所說,她變了,放在一個月前,她一瓶也舍不得點。
都說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兩個人在一起相處久了,會越來越像,她發現她倒是和靳喬衍有點相似了。
不是說花錢的習慣,靳喬衍花錢的大手筆,她不敢恭維。
隻是現在的她,好似沒有以前那麼唯唯諾諾了,開始變得和靳喬衍一樣犀利,甚至面對顔半夏,都能擡頭挺兇地怼回去。
不知是靳家給她的勇氣,還是靳喬衍給她的勇氣。
但是,現在的她,她很喜歡。
人善被人欺,馬善被人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