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1章 頭懸梁,錐刺股
第321章頭懸梁,錐刺股
翟思思昨夜睡得出奇的好,臨睡前吃了顆安眠藥,就是雷劈也醒不來。
一覺睡了整整十個小時,睜開眼,隻覺得神清氣爽。
七點多就爬起來晨運,洗過澡,喝杯溫水,仿佛霎時充滿元氣。
當感情的事塵埃落定,當不用再猜測靳喬衍對她是什麼感覺,即便心裡難過,倒也有種豁然開朗的感覺。
終于,不用再患得患失。
洗完澡,劉阿姨已經把早飯準備好了,倪安妮也破天荒地起了個大早,幫着劉阿姨把牛奶端出來,讓劉阿姨去帶孩子。
“思思,給。”
她把一杯牛奶放在翟思思面前,翟思思道了聲謝,拿起一塊方片面包,往上面塗抹了些醬汁,一卷,便塞進口中。
倪安妮瞥見靳喬衍走出主卧的身影,語速加快道:“思思,劉阿姨剛把牛奶熱好,她說要趁熱喝,現在天氣冷,容易涼掉。”
話音剛落,颀長的身影已經走到餐桌前,坐在主位上。
她便又讨好地把牛奶推到靳喬衍面前,噙着笑道:“喬衍,早上好,喝杯牛奶吧,劉阿姨剛熱過。”
一落座,靳喬衍清冷的眼神便落在翟思思身上。
後者察覺到他銳利的眼光,立刻假裝沒看見,端起牛奶遮擋視線,咕咚咕咚地塞了好幾口。
顯然,她并不想和他說話。
随着她擡手喝牛奶的動作,倪安妮的下巴也随着她手腕的弧度擡高,嘴巴微微張開,直到她把一整杯牛奶喝完,才滿意地低下腦袋,拉開椅子坐下。
吃過早飯便直接出門,今天有一台非常重要的手術,她必須提前趕到附屬醫院做準備。
昨天有一位甲亢患者住院,由于其甲亢指标過高,藥物已不好控制,必須做甲狀腺切割術。
甲狀腺切割術和乳腺切割術不同,甲狀腺切割術,那可是在人脖子上開刀,若是一個失誤,病患有很大的失聲可能性,對主刀醫師要求非常嚴格。
一般來說這種手術都是Simon或科室裡其他較為老練的醫生主刀,但昨天臨下班前,Simon告訴她,這場手術,由她來做。
她本想拒絕,但Simon很堅決,并道以她如今的能力,完全可以勝任這台手術,讓她放輕松,他會在旁邊監督,不會有事。
既然Simon說她有勝任這台手術主刀醫師的能力,她也就不再推诿,将忸怩的時間放在準備工作上。
凡事都有第一次,選擇當醫生,就得有主刀的準備。
和病患溝通完,她便率先上手術室更換衣服做準備,待手術室準備好後,護士将會把病患推上來。
莫佳佳是手術室的實習護士,見翟思思來了,笑着打招呼:“早上好,翟醫生!”
翟思思沖她莞爾一笑,打開十六号櫃門,将脖子上的項鍊取下:“以後叫我思思就可以了。”
都是同事,而且莫佳佳身上還有她初出社會小心謹慎的影子,她也就下意識地對待莫佳佳特别一些。
聞言莫佳佳笑得一臉燦爛:“哎?真的可以嗎?思……思思!”
她的小心翼翼令得翟思思覺得可愛,關上櫃門,剛想說可以,突然一陣困意來襲,右手捂在唇前,長長地打了個哈欠。
見她犯困,莫佳佳道:“翟……不,思思,你是不是昨天晚上沒睡好?看起來好像很困。”
翟思思搖搖頭,穿上無菌衣,道:“可能是今天起得早。”
昨天晚上睡了十個小時,今天還特意起了個大早做晨運提神,不應該這麼困啊。
難道是前幾天沒休息好的關系?
莫佳佳道:“那要不……我去給你沖杯咖啡吧提神?要不然等會兒你做手術犯困可就不是鬧着玩的了。”
眼看着手術室已經消毒完畢,翟思思感恩地說:“好,那就麻煩你了。”
莫佳佳自是笑着的:“不麻煩不麻煩,那我去啦~你等一會兒,馬上就好。”
瞧着莫佳佳屁颠屁颠跑去沖咖啡的模樣,翟思思微微一笑,搖了搖頭。
純粹,真好。
九點整,病患準時推入手術室。
喝過咖啡,翟思思滴了幾滴眼藥水舒緩疲勞,戴上口罩,在護士消毒過後,也進入手術室。
Simon就站在一側幫忙給病患準備手術,随着麻藥作用,病患很快就閉上了眼,沉沉地睡去。
往病患身上蓋上無菌布,翟思思戴上手套,動了動十根手指,接過莫佳佳遞過來的手術刀,眨了眨眼,集中精神注視着病患脖子處。
看她有些過于緊張,Simon笑着安慰她:“翟醫生,别緊張,你能行,再說了還有我在這,不怕,nothingisimpossible!”
他的打趣并未能讓翟思思放松,隻是笑了笑,旋即盯準了脖子凸起的地方,緊捏着手術刀,刀尖在病患皮膚上劃下一道口子。
起初她還非常專注,小心翼翼地剔除組織,但随着手術進行到一半的時候,眼睛長久地盯着一個目标,漸漸地又開始犯困。
長長地打了個哈欠,眼淚都擠出眼眶,她又搖搖頭,強迫自己打起精神。
然而這種自我調整并未起到作用,剛打起精神,沒一會兒又困得不行,用手背揉揉眼,腦袋越發地沉重起來。
Simon看出了她精神不對勁,擔憂地問:“翟醫生?Areyouok?你該不是昨晚太緊張沒睡好吧?打起精神來,快做好了。”
翟思思搖搖頭:“沒事。”
然後低下腦袋繼續切除。
一旁在拍視頻做記錄的小護士見狀,立刻将鏡頭對準連連打哈欠的翟思思。
翟思思眼皮越來越沉,眼睛跟火燒似的難受,咖啡根本起不了作用。
不行,再這麼下去,非出事不可。
眼珠子掃過托盤上的醫用剪刀,抓起道:“再準備另外一把剪刀。”
還不等小護士問為什麼,隻見她擡起手,猛地把剪刀往大腿處一紮。
下手很重,哪怕是隔着一條秋褲,也疼得她直掉眼淚。
Simon驚呆了,盯着她吃驚道:“ohmygod!翟醫生,你這是幹什麼!”
咬了咬牙,大腿上鑽心的疼頓時令她清醒過來。
将剪刀抛給小護士,她勾唇笑道:“頭懸梁,錐刺股,了解一下。”
而後一偏腦袋,望着小護士道:“我打一次哈欠,你就紮一下,不要手軟。”
小護士雙手捏着剪刀,一雙眼珠子睜得快要從眼眶掉出來:“好、好……”
說罷,翟思思轉過頭,強撐起精神頭,繼續手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