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難為她
翟思思這一下勁道可不輕,男人都忍不住,況且倪安妮這般嬌滴滴的千金小姐?
登時她臉都青了,整個人瑟縮在沙發上,想要把腿抽出來狠狠地踹翟思思一腳,腳掌被翟思思扣得死死的,絲毫動彈不得,另一隻垂在地面上的腳也擡不起勁來。
她感覺自己如同砧闆上的魚,任人宰割。
在一旁看戲的靳言眼看着倪安妮臉都青了,也不再當旁觀者,連忙打斷翟思思的“暴行”,道:“嫂子,你這力道是不是太大了?安妮臉都變了,還是先把她的腳放下來吧。”
翟思思秀眉一挑,仍舊捏着倪安妮的腳不放,作勢要繼續往剛才的穴位摁去,嘴上道:“我的力道不大,這是湧泉穴,是足少陰腎經的常用腧穴之一,她疼得這麼厲害,很可能是腎不好,我在按一次,要是還疼,就該去醫院檢查一下腎髒是不是有問題了。”
她說得一本正經,實際上是一本正經地在瞎扯,剛才給倪安妮按的并非什麼湧泉穴,而是失眠穴,孕婦前期心理波動起伏大,非常容易因為心境的變化而失眠,常按失眠穴,對睡眠有很大的幫助。
到底是孕婦,她也不敢胡來,隻是想教訓教訓倪安妮一番,讓倪安妮知道什麼人可以招,什麼人是她招不起的。
倪安妮對自己的身體情況非常清楚,每年體檢都沒說腎髒不好,翟思思保不齊是在趁機報複。
她臉上挂着不信,說:“你的腎才有問題!我的腎好着!”
翟思思聳了聳肩,手上一按,表情頗為無辜:“你的腎好不好,醫生說了算,我是專業的。”
不是倪安妮說她是專業的,非得她來按摩麼?這會兒質疑她的專業水準,也不怕臉打得疼?
這一按,倪安妮的臉色都變紫了,雙指扣進沙發裡,身體挺得筆直:“啊!翟思思你松開!松開!”
聞言,翟思思立即乖巧地放下她的腳,還滿臉無辜地問:“怎麼了?不按了嗎?這水腫提前預防一下也好,往後我一下班就給你按摩,早中晚各按十五分鐘,保管你不會水腫。”
一分鐘她都受不了!還早中晚各按十五分鐘?還不如直接拿刀架在她脖子上!
倪安妮連忙把腳縮到沙發上,使勁揉搓着失眠穴,嘴上道:“我謝謝你!不用了,我自己會按!”
再讓翟思思按一次,腿都能直接報廢掉。
翟思思明明赢了,水眸内仍是無波無瀾,平靜地起身說:“那好吧,我也不喜歡強人所難,但什麼時候需要,随時告訴我,我樂意效勞。”
她故意把樂意效勞兩個字說得很重,一是反過來嘲諷倪安妮偷雞不成蝕把米,二是警告倪安妮不要再招惹她。
倪安妮天不怕地不怕,況且心中的火越燒越旺,今晚是打定主意不放過翟思思了。
揉着腳底,用眼角餘光瞥了翟思思一眼:“腳底按摩就免了,不過今天許博學給我開了些保胎的中藥,他說我這胎在進入子宮的時候不穩定,得連着喝一個月的保胎藥,要不然孩子估計保不住,你幫我熬中藥吧,早上熬一劑,我分三次喝就成。”
眼看着張阿姨又要幫翟思思,倪安妮連開口的機會也不給她:“你不是專業的麼?這懷孕不是小感冒,火的大小和時間都得拿捏精準,才能讓藥效發揮最大作用,交給誰熬我都不放心,隻能麻煩你了。”
又拿專業說事,倪安妮顯然要打翟思思的臉。
又一次借着肚子刁難翟思思,靳遠看不下去,眸子中的嚴厲更深了幾分:“夠了,安妮,要不要我把許博學給你請到家裡來親自熬藥?他開的藥,沒人比他拿捏得更精準!”
倪安妮心中一頓憋屈,嬌嗔了聲:“爸!”
她好歹懷着靳家的種,怎麼着也該是靳家的重點保護對象,靳遠一直偏袒翟思思,還有沒有把她這個局長千金放在眼裡了?
就算不把她放在眼裡,肚子裡的孩子呢?總歸要看在孩子的份上,對她的要求一律執行吧?
慕容珊看靳遠是真的動怒了,忙開口說:“好了安妮,這中藥怎麼熬裡面的藥材也不會變,媽給你熬,媽給你保胎,别說了。”
許是怒意攻心,倪安妮這會兒急了,慕容珊的話在她耳内聽來,同樣是偏向翟思思。
唇一抿,她不依不撓道:“怎麼着,我一個孕婦希望家裡的醫生幫忙熬點中藥都不行?不就是熬點藥,你們至于一個個偏着她?是她懷孕還是我懷孕?我看今兒個懷孕的要是她,你們會迫不及待地把她捧上天吧?怎麼着,要不然我去把孩子打了,讓她懷去,省得礙你們的眼?”
二十多年來,靳言從不敢對靳遠說一個不字,也不敢沖他大聲說半句話,倪安妮的嬌蠻,令得他臉都黑了,大聲呵斥了一句:“夠了!”
倪安妮沒想過素來老實的靳言會這麼大聲對她說話,他還是她丈夫,如今她有孕在身,他還幫着一個外人吼她?
心裡倍感委屈,眼淚珠子成段地往下掉。
以前和靳喬衍在一起的時候,靳喬衍都不舍得這麼吼她。
慕容珊見狀抽了幾張紙巾,瞪了靳言一眼,說:“你别這麼大聲沖你媳婦說話,萬一吓着,孩子沒了你上哪哭去?”
旋即她想了想,又對靳遠道:“遠哥,這人一懷孕容易情緒失控,安妮雖然說的話不好聽,但出發點都是為了咱們靳家的孩子好,當了媽的人自然是顧着孩子的,她想要得到最好的保護也是情理之中,你也别和她計較,女人懷孕都不容易,咱們一家人得多擔待理解些。”
一句出發點都是為了咱們靳家的孩子好。
就把倪安妮所有的無理取鬧和蠻橫,生生說成是對靳家的赤誠之心。
話已至此,靳遠就算不看警察局局長的面,也得看自己寶貝孫子的面。
思來想去,今晚還是得委屈翟思思一下。
他用着詢問的語氣試探道:“思思,你媽說得對,安妮是第一次壞孩子,緊張是很正常的,你又是醫生,她自然是依賴你的,要是你有時間,就幫忙熬一下藥,照顧照顧弟媳?”
照顧照顧弟媳。
靳遠的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翟思思再拒絕,隻會平添事端。
于是她平靜地點了點頭:“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