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8章 狗急跳牆
靳喬衍手中的平安符霎時變得滾燙。
這是鄧翠梅替她求的平安符,是為了保她平安,現在她竟然想也不想,直接轉交給他?
眼底的冰山漸漸消融一角,捏着平安符,靳喬衍沒有推辭,隻是不确定地問:“你,真的要把它給我?”
丹鳳眼低低地垂視着一步之遙的人兒,柔暖的燈光下,精緻的小臉直直擊中他眼底:“嗯,本是出國求個平安的意圖的,但你也知道我沒去成,這符就一直扔在家裡,劉局長的單子你要親身上陣,那些個地痞癟三都是不要命的主,你就拿着這平安符,保個平安或是保個心安也好。”
她的臉上是不容置疑的認真,被西裝套裙包裹得玲珑有緻的身材,時時刻刻都在挑撥他的心弦。
再加上這番令人為之動容的話,靳喬衍心中仿佛有千萬隻爪子,正在撓着他的五髒六腑,弄得他整個人都不好了。
尤其是,當雙眸無意中瞥見那雙白皙細長的腿時,翟思思剛才彎腰找護身符的迤逦畫面,再次躍于眼前。
喉結上下一滾動,他匆忙挪開視線,用鎮定的動作掩蓋内心的躁動,說:“我不需要,你拿着吧。”
說着便舉起手,捏着平安符的紅繩,将平安符舉到翟思思面前,等她拿回去。
殊不知平日裡基本上都順從他意思的人,這會兒倒是和他倔上了,小手覆蓋在他的大手上,使勁掰開他的五指,将護身符給摁回掌心内。
和靳喬衍抱也抱過了,親也親過了,也躺過同一張床,這會兒抓他的手,她渾然不覺有多親密。
嘴上說道:“你拿着吧,到時候真出事,要正面應對小癟三的是你,你比我更需要這個,拿着它,我才安心。”
手背上是柔軟的觸感,耳邊是她溫柔的嗓音。
一句我才安心,将靳喬衍的心湖激起千層浪,冷眸逐漸柔和起來,睨着眼前的可人兒,理智在這一刻蕩然無存。
反手握住她的小手,正欲使力将她帶入懷中,屋門不合時宜地被敲響了。
眸中的溫和瞬間凝固,繼而恢複慣常的冰冷。
翟思思隻以為他是想要将護身符扣在她手中,對他反過來握住她,并沒有多想。
這會兒聽見屋門響了,立刻将手抽出,自己尋了個台階:“别磨叽了,護身符你拿着吧,我看看是誰。”
眼中的情緒是平複下來了,然而心裡頭的那股邪火,卻是燃燒得正旺。
理智慢一拍恢複,還未來得及思考,翟思思已經站在門邊,輕聲問着屋外人:“誰?”
猛然記起進屋前察覺到的異樣,冷眸逡巡了番小小的屋内,最終鎖定在殺蟲噴霧劑上。
屋外安靜了片刻,緊接着響起了一道男人的嗓音:“你好,翟小姐,我是房東,剛才看見你屋裡的燈亮了,就過來看看,順便和你談談關于房租的事。”
翟思思的房東是一個年約四十的男人,平日裡交流大多數都在網絡上,對于房東的嗓音,翟思思的記憶為零。
但晚上九點跑來和她談房租的問題也實在是太不合理了,不免多了個心眼,道:“不好意思房東先生,你看能改天再談嗎?我現在不太方便。”
“拿着。”
突然,手中冷不防多了一瓶殺蟲噴霧劑,翟思思反應慢了三秒,才明白過來。
靳喬衍也在懷疑門外的人。
也許,那個人根本就不是房東。
那會是誰?
靳喬衍站在她的身側,解除她的疑惑,用口語無聲地說:“靳言的人。”
靳言的人?
是拿不到劉局長的合同,私底下找人堵門報複?
那也太惡劣了!
門外的男人沉默了片刻,又道:“翟小姐,是這樣,我明天就要出省一趟,接下來很長一段時間都不會在易城,你把門開開,我談完就走。”
外面人說話的語氣,不禁讓翟思思聯想到童話故事裡站在門外,連哄帶騙讓小白兔開門的大灰狼。
翟思思正想再次拒絕男人的要求,一側的靳喬衍突然往門的方向偏了偏頭,旋即舉起手,豎起一根手指。
随後豎起第二根,第三根。
憑借大半年和靳喬衍相處下來磨合出的默契,翟思思了然于兇,在第三根手指豎起的那刻,悄悄拉開門鎖。
靳喬衍的眼神,是示意她開門,而豎起來的手指,則是倒數。
人已經堵在了門外,而這裡除了正門,沒有别的出口。
博盾剛剛簽下劉局長,此刻不能出現任何負面新聞,絕不能等到明天早上再離開。
隻能強行突出。
門悄無聲息地開了一道縫,門外的人隻覺得有一道光線從縫中露了出來,還沒來得及大喜,突然鐵門就迅猛地被踹開。
敲門的男人迎面和鐵門來了個親密接觸,鼻尖酸澀眼淚簌簌直掉,由于重力,整個人跌倒在地。
其餘兩人低頭瞧了眼倒在地上的男人,剛重新擡頭,就看見靳喬衍和翟思思牽着手從屋内走出來,兩人各執一瓶不知什麼東西,正對準他們的面門。
“嗞……”
突然一股液體噴進眼中,辛辣的觸感從瞳仁爆開,兩人一頓哀嚎,閉上雙眼一時找不着北。
牽起翟思思的手,靳喬衍将殺蟲噴霧劑一扔,言簡意赅道:“跑!”
翟思思也沒啰嗦,當即把瓶子砸到了其中一個歹徒腦門,拉開腿就緊跟靳喬衍的步伐。
不知道靳言到底派了多少人來,兩人沒敢耽擱,一路朝停星脈的方向跑去。
鑽上車,靳喬衍立刻反鎖車門,安全帶也顧不上系,發動引擎一腳油門揚長而去。
翟思思一直回頭望着車後的方向,确定那三個人追不上來後,才靠着真皮沙發,後怕地吐着大氣。
嘴上問道:“靳言怎麼會派人來對付我們?就不怕東窗事發?”
鼎安這種全國性的大公司,最怕負面新聞,要是被人知道靳言買兇殺人,鼎安的聲譽豈不是一落千丈?
匿在黑暗中的星眸迸發出一道冷光,眯了眯眼,靳喬衍回答道:“狗急了也會跳牆,也許,鼎安現在是窮途末路了。”
丢失了一大半的客戶,還拿不下劉局長的合同,鼎安的前途岌岌可危。
靳言就是一條被逼上絕境的瘋狗,誰知道他會幹出什麼事來?
眼角餘光瞥着靠在沙發上驚魂未定的翟思思,他說:“這段時間,不要離開我的視線。”
水靈靈的眼眸快速眨動幾下,翟思思咬了咬唇,點頭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