龐宏達說:“朔銘,關董事長的老家可是明山市,這你恐怕不知道吧。”
龐宏達的這句話算是給朔銘解圍了,朔銘才不會關心關偉的祖籍在哪,順着龐宏達的話說:“哎呀,以前從沒想過竟然能與關董事長是老鄉,以後有什麼工程可要多照顧照顧啊。”
之前朔銘給關偉剛建立的好印象被之前一句話搞得七零八落,可朔銘說的也沒什麼錯,隻能讪讪的說:“我父親很久沒回來了,每年都會安排我回來走動一些老朋友。”
龐宏達面無表情的喝着茶水。朔銘看了眼心裡暗笑。
龐宏達與關董事長應該是認識,而且關系不錯。但從關偉的嘴裡說出來就變味了。老朋友這個稱呼是沒什麼錯,但站在關偉的角度上說應該成為長輩了,雖然龐宏達比關偉大不幾歲,但卻是與其父親深交的一個人,輩分擺在這了,不然不會大年初一讓他來拜訪,看了來這個關偉有些托大。
朔銘知道關偉隻是坐坐就走,而且看龐宏達興趣缺缺,就說:“龐哥,今天晚上我可要在你這蹭飯吃,順便與關先生多聊聊,多條朋友多條路嘛。”
龐宏達說:“是啊,你們多聊聊,我與關董事長都老了,将來是你們的天下,朔銘你可要好好幹啊。”
關偉眼裡精光一閃,怎麼可能聽不出龐宏達話裡的意思。龐宏達很看好朔銘,甚至有讓朔銘接班的意思,不由得奇怪朔銘的身份,難道是龐宏達的私生子?這可能性又不高,而且朔銘稱之為龐哥。
想不出什麼結果,關偉也僅僅是坐坐,替父親捎來禮物而已,對一旁靜坐的馬婷婷說:“馬經理,以後豐城的項目都是你負責了,一定多請教龐先生,也多與朔先生溝通。”
馬婷婷自然點頭應諾,朔銘與馬婷婷對視一眼,卻意外的從馬婷婷的目光中看到了一絲鄙夷的成分。看來關偉隻是一個二世祖,馬婷婷對初一還要跟着出來頗有意見。
關偉與馬婷婷告辭走了,龐宏達甚至沒起身相送,隻是坐在那說了幾句不痛不癢告辭的話。
朔銘問:“龐哥,這關偉到底是什麼來路?”
“除了好事什麼都幹。”龐宏達笑笑:“你沒看出來,他是看上馬經理了,想利用職務之便抱美人呢,我看啊,這事懸啊。”
朔銘也能看得出來,馬婷婷屬于那種很有事業心的人,絕不會為了工作委曲求全,一個經理級别的項目負責人而已,大不了換家公司還不是繼續上班掙錢。
“那他不會無緣無故的帶馬經理來吧?”朔銘又問。
“季王莊那絕不會一家建築公司把整個項目全部拿下,國建集團能得到一部分項目也合情合理,你要與馬經理搞好關系,說不定還能掙點小錢。”
朔銘點點頭,心說就是想做季王莊港口的項目也決不能找關偉。
朔銘在會所與龐宏達聊了半下午,最後拒絕龐宏達留他吃飯告辭離開。
從初二開始,朔銘就要走動親戚,一直能忙到初六。初七,朔銘沒什麼事就到白茹雪家裡,往年這個時節都是與幾個狐朋狗友成天打牌,沒白沒黑的。那不過是無聊,現在朔銘巴不得找個安靜的地方多睡會。
白茹雪每天做三四個小時的直播,剩下的時間就陪朔銘閑耍,當然朔銘在床上也沒閑着。
白茹雪說:“老公,我想生個孩子。我想生你的……”
一句話刺痛了朔銘,與賀美琦結婚難道真要一輩子做丁克沒有孩子?朔銘年輕的時候恐怕不會覺得有什麼問題,當四五十歲的時候就會越發的覺得孤單,朔銘不敢想一個家庭沒有孩子會是什麼狀況。
可朔銘怎麼能讓白茹雪生,給孩子上個戶口倒是可以辦妥,但将來這個孩子跟誰過。白茹雪?又或者按照賀美琦說的那樣自己帶着養,那白茹雪又該如何。
“我不能給你婚姻的。”朔銘這算是拒絕,心下一想自從與白茹雪發生關系一來似乎從沒湧過什麼防護措施。心下一驚:“你該不會有了吧。”
白茹雪說:“說什麼呀,我要先問問你,你喜歡孩子嗎?”
朔銘說:“我看以後我還是戴安全帽吧。”
“不用,我吃藥呢。”這個朔銘之前就知道。
朔銘喜歡孩子卻不能自私到讓白茹雪生了又奪走,所以隻能不置可否。白茹雪很體貼的并沒再問。
過了元宵節,朔銘就要開始盤算幾個标段開工事宜了。豐城的七标段朔銘隻是起到聯誼作用,根本不需要參與管理,朔銘問過喬紅杉,指揮部還是原班人馬,隻是換了辦公地點而已。
嶺山區太遠,而且是兩個标段,朔銘打算讓王兆甯與範宇光兩人管着,有他們一文一武也鬧不出什麼亂子,王兆甯這個婦女之友一定也會搞定賈百靈。這種工程土方活走在前面,朔銘答應把其餘的工程量都給賈百靈,條件就是賈百靈要走通關系為土方活開道,如果土方活做不完或者做不了,其他工程隻能停滞不前了。
最要緊的要數六汪鎮了,朔銘打算帶上範宇華親自坐鎮,看來要在六汪鎮駐守一段時間。
反複想了很多遍,梳理了各種關系以及會出現的纰漏,朔銘打定主意之後就通知下去。
朔銘給建新集團的尚佳軒去了個電話,這個專做小區建設的公司可是用商品砼的大戶,随便談下一個項目都是幾百萬上下。
得益于朔銘幫過建新集團,尚佳軒雖然隻是一個小小的項目負責人但還是很熱情的主動聯系集團高層,隻要是豐城的項目用到商品砼都從朔銘的攪拌站送料。
朔銘把好消息告訴劉偉,這小子竟然一點也高興不起來,朔銘問出什麼事了。劉偉說:“年前的時候我就安排人去檢修設備,可到現在還沒弄好呢,眼看很多工程就要上馬,我們做不了活可就完蛋了。”
“不是說那些設備維修好就能用嗎?”朔銘奇怪了。
“原來是這樣,可現在出了很多狀況,我有些處理不了了。”劉偉很無奈的說:“之前設備修好了,可調試的時候就不能用,總有小偷去攪拌站偷零件,雖然不是什麼值錢的東西,但剛裝上就被偷了。真雞賊啊。”
“為什麼不早說?”朔銘不無埋怨的說:“你再買些零件,我想辦法。”
朔銘想了半天也沒什麼頭緒,突然想到範宇光可是對付毛賊的能手,就給範宇光去了個電話。
電話接通,朔銘先開玩笑說:“現在是不是在哪個娘們的肚皮上啊?”
範宇光呵呵笑:“這都被你猜到了。”
朔銘可沒以為真猜中了,範宇光也是胡說,朔銘就直接說事:“我剛弄了個攪拌站,可總有小偷去廠區偷東西,現在還沒正式運營連個看門的也沒有,你看這事怎麼辦?”
“怎麼能沒人看門呢。”範宇光說:“這事也好辦,不過有風險,你把事交給我就行了。”
朔銘對範宇光一百個放心,把攪拌站的地址說給範宇光聽,範宇光問:“你們每次修好之後就有人偷是嗎?”
朔銘說是,這時候才一拍腦門,這肯定是周圍的村民幹的,自己怎麼早沒想到。
範宇光神神秘秘的說:“想不想看好戲了?”
“好戲?”朔銘頓時響起批發市場那件事,現在想起來還能笑出聲來,聽說那個漢子把店面盤出去了,兩口子正鬧離婚呢。
朔銘說:“你說打算怎麼辦,我聽你的。”
範宇光說:“這件事離了王成義還不行,你聯系聯系他,到時候讓他找關系派幾個人追查小偷。”
“啊?報警啊?”朔銘說:“劉偉早就報警了,如果這法子好用還用給你打電話?”
“聽我的就行,到時候我提供嫌疑犯的特征,絕對一抓一個準。”範宇光笑着說:“我準備材料,你讓劉偉現在就風風火火的去把設備修理好,但不更歡零件,明白我的意思?”
朔銘聽明白了,範宇光讓劉偉找人修設備,隻是做做樣子給賊看,以為新設備弄上了晚上好下手偷。
朔銘自然應諾,立即聯系劉偉讓他大張旗鼓的去修理設備。
劉偉一聽有好戲看自然不能錯過,嚷嚷着抓到小賊一定賞他幾個耳刮子。
傍晚,朔銘開車去了攪拌站,見劉偉正隻會幾個人調試設備,朔銘問:“不該不會把零件換上了吧,今天晚上可不一定能抓到人啊。”
劉偉嘿嘿笑着說:“别看現在這設備有動靜,隻是換上零件試試,一會把常丢的拆下來帶走,誰能猜到我們裝上又拆下來。做戲做全套,我就不信這毛賊不上鈎。”
朔銘點點頭,給範宇光去了個電話問他什麼時候到。範宇光說:“我已經到了,你們弄完了就離開,我們先去吃點東西。我在外面的公路旁等你們。”
劉偉招呼人走,朔銘與劉偉出了廠區天要黑了。劉偉說:“不留個人守着,一會那賊就得來。”
朔銘也不明白範宇光葫蘆裡賣的什麼藥,等找到範宇光就問。範宇光竟然開了一輛箱貨皮卡停在路邊,把頭伸出車窗抽着煙對着朔銘詭笑。
“我一看你笑的那麼陰森就知道這事能成,說說怎麼辦?”朔銘說着下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