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看時機來了,忙匍匐在地上悄悄往一邊爬去。
等爬出十幾米後,我迅速起身,手腳并用幾下爬上了一個貨櫃的頂部,然後助跑了幾下從貨櫃上跳到了船舷甲闆上,一個起跳縱身越過欄杆,跳進了海裡。
海水的溫度比船上要溫暖多了,讓我整個人舒服了很多。
我從水下浮到海面上,劃動手臂奮力向岸邊一側遊去,心裡有種逃出生天的喜悅。
忽然,我感覺腦後涼飕飕的,好像被什麼人在背後盯着一樣。
我不由得回頭向後看去,隻見身後高高的船舷欄杆上,突兀地站着三個人,不,是三個鬼,正冷眼俯看着我!
左邊是一個穿着古代官袍的男子,臉上像唱戲的醜角一樣畫着濃妝,紅鼻子,白眼圈,撅着嘴,一副既滑稽又恐怖的模樣。
中間是個穿着粉色公主裙的小女孩,眼睛大大臉圓圓的,胖嘟嘟的雙臂合攏在兇前,抱着一個洋娃娃。
右邊是個一頭長發一襲白裙的高個子女人,臉上顴骨突出,雙眼神情迷離,嘴唇塗着鮮豔的口紅,顯得那張臉格外的蒼白,腳上正穿着那雙在滴皿的紅色高跟鞋。
我吓得全身都起了一陣雞皮疙瘩,連忙掉頭奮力向岸邊遊。
等我遊到碼頭邊,幾個保安在上面發現了我,用繩索把我拉了上去。
我驚魂未定地回頭看看那艘船,上面正不斷地傳來慘叫聲。
他們幾個慌慌張張地問我上面什麼情況,我也沒多說,就叫他們快離開這裡。
我們一起向碼頭外跑去,我發現隊長老劉不在其中,問他們老劉呢?
一個保安道:“老劉開車帶着剛才船上下來的那具屍體走了,說是要去處理掉。
”
我一愣,随即醒悟他們說的就是我們之前從船上放下去的那具屍體,先開始被認為是船長老吳的,但之後在貨櫃區我們又看到了真正的老吳。
那麼,這具屍體就不是老吳,隻是穿了老吳的船長衣服。
我心頭一凜,難不成這就是那個正主?
從我們上船之後,隻有這具屍體離開了船。
我立即叫一個保安給老劉打電話,以老劉膽小怕事的個性,怎麼會自做主張去處理屍體,這其中必有蹊跷。
電話撥通了,我拿過電話邊跑邊叫道:“老劉,你現在在哪呢?
”
電話那頭響起一片沙沙聲,像是電流的聲音,又像是另一個世界的聲音。
過了片刻,一個金屬質地般的冰冷刺耳聲音回道:“老劉已經去極樂世界了,你是誰?
”
我愣了愣,忽然感到一種莫名的威脅感,就好像對方正在通過電話探查我的内心一樣。
我慌張地立即挂了電話,和那些保安一起飛也似地跑出了碼頭。
之後幾天,碼頭那我是再也沒敢去,聽那裡的幾個保安說,這事最後還是被碼頭方壓下去了,也不知道死了多少人,那艘船也被弄走了。
我拿了一筆封口費,從碼頭辭職不幹了。
老劉開車帶着那具屍體出去後就人間蒸發,再也沒回來,看來他還是沒有躲過這一劫。
我去見了老頭子,老頭子狠狠罵了我一頓,說他怎麼會有我這樣淨會惹事的徒弟。
老頭子大号叫張天一,聽着挺威風,人也長得一副仙風道骨的模樣,其實他最膽小怕事了,而且還有點小猥瑣。
不過他對我們幾個徒弟還不錯,教我們本事也不收錢收禮,對我們很随和,沒有裝腔作勢的擺師父架子,互相之間有時還能開玩笑調侃,所以被他罵幾句,我也不當回事。
罵完後,我和他一起分析了一下這事。
我問他那些蛇是怎麼回事?
老頭想了一下道:“這不是真蛇,隻是一種幻蛇,應該也是跟着這個正主從地獄裡一起出來的。
說明這個正主不但在寒冰地獄裡待過,還在蛇咬小地獄裡待過。
這種蛇雖然隻是幻相,但依舊可以咬人傷人,被咬一口就痛入骨髓,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
我吓得吐了一下舌頭道:“這麼厲害?
這個正主到底有多重的罪孽,要到兩層地獄裡受刑,這也太恐怖了吧!
”
老頭搖頭歎息一聲道:“這個世界上罪大惡極的人多了,再恐怖的刑罰也不能阻止他們作惡。
不過,這個正主能從兩層地獄裡逃出來,那他身前就絕不是一般人,肯定是修習邪法已經有大成就的高人,不是咱們這些弄些小道術之流的可比。
”
我納悶地道:“那他身前這麼厲害,一定很有名咯?
你聽說過他嗎?
”
老頭子白了我一眼道:“世間潛心修習邪法的壞人無數,而且他們都是隐形匿迹修煉,除非做了大惡事被人發現,一般人到哪裡去知道他們?
就是站在你面前你也看不出來!
”
我想了想又問道:“那被老劉帶走的那具屍體就是它在陽間的真身嗎?
”
老頭子點點頭道:“應該就是。
它的魂魄從地獄裡逃出來後,找到了自己在陽間的屍體,從國外海運來到我們龍海市,也不知道想要幹嘛,但肯定那具屍身對它來說很重要。
”
我不解地問:“他已經死了下地獄了,就算逃回陽間,也隻能當個鬼,要那具屍體又有什麼用?
”
老頭子搖頭道:“這個我就不知道了,有些厲害的邪法修煉,常和屍體有關,或許它是要靠那具屍體修煉什麼匪夷所思的邪法吧。
不過,這事和我們無關,我們隻要不去招惹它,随它幹什麼去。
”
我道:“哎,師父,你這麼說就不對了,它修邪法殺人,我們修道的人理應替天行道懲惡揚善收了它,怎麼能坐視不管呢?
”
老頭子随手給了我腦袋一巴掌道:“替天行道?
你還真把自己當什麼正義衛士了!
就憑你那點本事,連混口飯吃都不夠,連保住自己小命都不夠,還要去管别人死活?
它就是殺再多的人,隻要不殺到咱們,就和咱們無關,就是咱們萬幸了!
你還想去收它?
你怎麼不去拯救全世界呢?
”
我嘻嘻一笑道:“說的有理!
我和您開玩笑呢,我也不是什麼正義感很強的人,還是您想問題想的透徹,我是還太年輕不懂事,是被洗腦了啊,什麼正義感啊,是非對錯啊,好人壞人啊,這些東西要去區分清楚,太難了,沒這功夫去瞎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