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起床号還未響起,接她的車就已經停在了門口。
林顔夕沒有吵醒父母,蹑手蹑腳的走出了家門,卻一眼看到已經站到車旁的李飛。
愣了下後,林顔夕無奈的搖了搖頭,“不是告訴過你們,不要來送了嗎?”
李飛苦笑了下,“我怕這次你走,再見面就不知道是什麼時候了。”
“不至于,我是回隊裡,又不是去坐牢。”林顔夕被他的話逗得笑了出來。
可李飛卻沒有因為她的玩笑而笑,臉上的表情反而愈發的嚴肅起來,“如果進了特殊部隊,和坐牢也沒什麼區别了吧?”
林顔夕怔了下,有些意外的看向她。
李飛深歎了口氣,有些不甘,卻還是開口說了出來,“我不知道你這些日子發生了什麼,但人都是會變的,就像在經曆了那次的事後,我自己也變得不一樣了。”
“但你這次回來真的和從前不一樣了,而且我能感受得到,你對于現在所做的事,不再是一點興趣都沒有,甚至已經在認真的去努力了。”
林顔夕點了下頭,“沒錯,我的确得努力,否則……不止對不起我自己,也對不起和我并肩做戰的人。”
“你是真的變了。”聽了她的話,李飛無奈的笑了出來,随後卻又感慨的說道,“突然有些羨慕那些能和你并肩做戰的人了。”
而沉默了下,卻突然又說道,“我記得昨天你問起安安的問題,我是覺得,如果你認為那是一個很好的,甚至不想錯過的機會,那就去試試吧!”
“不管成功與否,至少對得起現在這麼拼的自己,總比錯了過了它,多年以後後悔得強吧?”
林顔夕是真的沒想到他會說出這樣的話來,有些意外的看了看他,但随後感激的點了點頭,“我明白。”
說着,看到一旁已經等了一會的窦鵬鵬,張了張嘴卻沒能把告别的話說出來。
“該走了吧?”李飛卻看了出來,輕笑着問道。
林顔夕點了下頭,看了看他忍不住走上前伸手抱住他。
李飛整個人頓時一僵,而等他回過神來的時候,林顔夕卻已經松開了手,笑着看向他,“再見。”
于是他也隻來得急回了一句再見,随後傻傻的看着她上了車,眼看着她離開。
而另一邊,窦鵬鵬的車開出大院,才忍不住的問道,“那個……不會是你的小男朋友吧?”
林顔夕無奈的給了他一個白眼,根本不覺得有解釋的必要。
“看來又是一個一頭熱的傻子。”窦鵬鵬又怎麼看不出同為男人的李飛看向林顔夕時目光中帶着的不一樣的感覺。
但說完卻笑了出來,“不過這樣我到是也放心了,如果你真的有了男朋友,我還得替獨狼擔心他要怎麼辦呢!”
聽到他越扯越遠,林顔夕也不說話,直接握起兩手,将拳頭捏的咔咔做響。
窦鵬鵬哪裡不明白她的威脅,忙擺了下手無奈的說道,“一個女孩孩子,又是長得這麼漂亮的女孩子,不要這麼暴力嘛,明明可以靠臉的,就不要靠拳頭了。”
“難道靠臉能通過特種部隊的選拔?”林顔夕直接打斷他的話。
窦鵬鵬愣了下,待反應了一下才回過神來,頓時驚喜的看向她,“你決定去參加選拔了?”
“你激動什麼啊,看着點路,我可不想以車禍受害者的身份出現在晚間新聞裡。”林顔夕見他一高興,連手都離開方向盤了,忙叫了出來。
窦鵬鵬卻不在意的笑着,“放心吧,我的特種駕駛成績從來都是滿分。”
“不過,你真的決定去參加選拔了,怎麼這麼快就改變主意的,有點不太像你的性格。”
聽到他的懷疑,林顔夕不禁笑了出來,“那你覺得以我的性格應該是什麼樣?”
“你啊,自己想什麼就是什麼,從來都聽不進去别人的意見,别人是不撞南牆不回頭,你絕對是那種撞了南牆也要再撞幾下,不頭破皿流絕不罷休。”
“所以我來勸你的時候,根本沒想過能勸得動,早就做好你會拒絕的準備。”邊說着,自己笑着搖了搖頭,“可怎麼也沒想到,不過才兩天的時間,你就改變主意了,還真是讓我有些接受不了。”
聽到他的解釋,林顔夕雖然很不想承認,可那個似乎真的是自己……
不知是不是因為林顔夕同意參加選拔,窦鵬鵬有些太興奮,邊開着車又突然問道,“不對啊,你不會是因為獨狼在那裡,所以才改變主意的吧?”
“那是獨狼的部隊?”林顔夕聽了一驚,下意識的問了出來。
雖說明知道牧霖是特種部隊的,而這是選拔也是同樣是選拔精英,但偏偏沒有把兩個聯系到一起。
如果不是窦鵬鵬提起,她好像還是不會想得到,一時間突然覺得自己的智商似乎有些下降。
看到林顔夕這樣的反應,窦鵬鵬到是信了她真的不知道,不禁有些好笑,“你這反射弧還真是有些長,我還以為你早知道了呢!”
“你又沒告訴我,我怎麼會知道?”林顔夕雖然也知道是自己反應慢,卻還是把鍋推了出去。
但還是又問道,“這次選拔的是皿刃特戰大隊?”
“喲,你還知道它的名字呢,不愧是大院裡出來的。”窦鵬鵬調侃着說道。
其實他在去接人之前,拿到林顔夕的地址的時候他還愣了下,雖說在醫院的時候就知道林顔夕的父親能住在軍區醫院,一定和軍人脫不了關系,但任誰都知道能住在這大院中的,級别可都不低。
所以當知道那個天天和自己在泥裡一起摸爬滾打的林顔夕,竟住在這裡時,除了驚訝還是驚訝。
但畢竟和林顔夕一個小隊這麼久,雖然知道了她的身份,卻也不會有什麼隔閡,于是隻是在驚訝之後就恢複了正常,甚至還調侃起林顔夕來。
聽到他的玩笑,林顔夕無奈的給了他一個白眼,但也知道他沒有什麼惡意,于是也不在意。
卻還糾結在剛剛的話上,“如果是皿刃……怎麼面向全軍招人的,他們不是隻要精英嗎?”
“所以說這是個來之不易的機會,而且也并非所有人都可以去,就隻那些體能、格鬥、射擊的最低标準就已經掐斷了大多數人希望的小火苗了。”
窦鵬鵬邊解釋着看了林顔夕一眼,“可你的每一項,都已經達到了那個标準,你說這麼好的機會怎麼能錯過?”
聽到他的解釋,林顔夕非但沒有什麼欣喜的心情,反而苦笑了出來,“隻達到了最低的标準……”
“你不會是要打退堂鼓吧?”窦鵬鵬聽到這話,不禁有些擔心的問了出來。
林顔夕不屑的看了他一眼,“我是這樣的人嗎,既然決定了,還有什麼可怕的。”
“再說了,就算是皿刃又能怎樣,我不過是不想錯過這次機會,又沒說一定要通過選拔,參與最重要嘛!”
邊說着自己忍不住笑了出來,又問道,“那你們什麼情況,既然我都達到了标準,你們也一定都達到了,都要去參加嗎?”
窦鵬鵬卻搖了搖頭,“據我所知現在應該隻有野狗一個人去的。”
林顔夕聽了一驚,“那你們呢?”
看她的表情,窦鵬鵬撲哧一聲笑了出來,“你用得着這麼驚訝嗎?”
“隊長他是不可能去的,他剛從獨狼手裡剛接過來的,不能就這麼放下,百裡原本也是可以去的,但這麼一傷是不可能了。”
“至于其他人各有各的理由,就像我,因為身上有舊傷,完全不适應這種突破人體極限的選拔,就算是再想去也沒辦法。”
“所以現在能有資格并且還可以去的,也就隻有你和野狗,不管怎麼樣你也是代表我們獨狼小隊去的,可不要丢我們的人,一定得讓他們看看我們的厲害。”
林顔夕無奈的搖了搖頭,“你這給我的壓力也太大了……”
兩人回到軍營的時候,還沒等進軍營,就看到其他幾人都随意的坐在訓練場上,而一個個已經被汗浸透了的迷彩服,能看得出來,應該是剛剛訓練結束。
雖然有秦甯軍在,可他們還真是不管不顧,一個個毫無形象。
但現在的林顔夕卻絲毫沒有覺得不順眼了,反而在看到這熟悉的場面時,輕笑了出來。
笑着跳下了車,徑直走了過去,在他們露出驚喜表情的時候,卻指着他們嫌棄的說道,“看看你們一個個的熊樣,剛剛不過是道開胃菜,就都累灘了,門口的老太太都比你們強!”
聽了她的話,幾人頓時都肆無忌憚的笑了出來,連秦甯軍這個被模仿者都忍不住笑了出來。
“大小姐,你總算是歸隊了,沒有你在總覺得缺了點什麼似的。”姜海源率先開口說道。
其他人聽了也都點了點頭,“是啊,以前沒有你的時候不覺得,可現在習慣了和你一起,突然離開這麼久,總感覺我們小隊裡缺了朵花,陽剛氣太足了,急需你回來調和一下。”
聽到他這形容,林顔夕一點也沒客氣,一腳踢了過去。
半坐着的野狗直接被踢倒,向後蹭出去半米遠,人也誇張的慘叫着。
不過雖然有他誇張的成份,卻也的确可以看得出林顔夕這一腳踢得絕對不輕。
但聽到他的慘叫聲,林顔夕撲哧一聲笑了出來,“别裝了,我就是用了全力還真能踢疼你?”
“你真是太小看自己了。”野狗雖然不再叫,卻也忍不住吐槽她,“你還當你自己真的是千金大小姐,還是林黛玉,一腳踢不倒一根草啊?”
林顔夕聽了他的話,自己忍不住笑了出來,也不在意的随地坐了下來,“這證明我這些日子沒偷懶,隊長你是不是應該表揚一下我?”
剛剛被得罪了的秦甯軍,這個時候哪裡會放過她,冷笑了下,“偷沒偷懶這可看不出來,既然回來了今天就跟着一起訓練吧,當初給了你假的時候時候可是說過的,不許落下訓練,體能一定得保持,否則你就等着加餐吧!”
聽到這話,林顔夕卻反而笑了出來,邊故意的歎了口氣邊說道,“唉,隊長還是那樣,一點也不可愛!”
大家聽到她的形容都笑了出來,下意識的看向一臉哭笑不得的秦甯軍。
而笑過之後,林顔夕卻感慨的說道,“還是回到自己家舒服,怎麼看我們這裡也比南疆好多了。”
陳東明他們聽了都點了下頭,“我們剛回來的時候也是這個感覺,哪裡都不如自己的家好。”
卻在他們感慨的時候,秦甯軍拍了拍身上的灰塵站了起來,“都别聊了,回去換衣服洗澡,該吃早飯了。”
“是!”一群人拖着長音回答着,不過動作卻不慢,跟着站了起來。
又聽着這熟悉的命令,林顔夕會忍不住笑了出來,沒再說什麼,也跟上了去。
而走在前面的秦甯軍突然停了下來,看向林顔夕問道,“你父親怎麼樣了?”
“已經出院回家了,恢複的不錯。”林顔夕用隻有兩人能聽得到的聲音回答着。
随後又說道,“謝謝你多給我的幾天假期,可以在家裡照顧他。”
“你不用謝我,要謝也要謝你自己運氣好,如果不是正巧在這種沒有任務的時候,我就是想給你假也沒那個能力。”秦甯軍擺了下手,“而且人沒事就好。”
可随後看了看她,卻欲言又止,有些不自然的繼續向前走去。
看到他的反應,林顔夕卻明白了他要問什麼,從身上把窦鵬鵬交給她的那個通知拿了出來,“隊長,你是想問我這個吧?”
看了她手中的東西一眼,秦甯軍也隻能無奈的點了下頭。
而林顔夕見了,卻突然來了興趣,“隊長,你這麼急着問我,到底是希望我去呢,還是不希望我去呢?”
被她這麼一問,秦甯軍反而也是一愣,好一會才回答道,“如果說以私人的角度來看,我是不希望你去的,皿刃做為軍區精銳中的精銳,其危險程度不用我說你也知道,我是真的不想你再面對更大的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