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委樓,我和青海兩人大步昂然而入。
時近四點,村委這裡的人正準備離開,見我和青海大步走來,一個個立馬都是變了臉色。
一個倔老頭雙目圓整,朝我們嚷嚷道:“騾子,你們想幹什麼,昨晚我們可沒給你們停電,想仗着年輕過來欺負我們這幫老頭子?”
我微微一怔,随即冷笑,也沒理睬老頭的叫嚣,徑直推開二樓的會議室大門,“砰”的一聲,門開,滿屋子煙霧缭繞,差點能熏人一跟頭。
擡了擡眼皮,主位上正坐着徐松林那老狐狸,他拿着水煙正悶頭抽着,看到我和青海大步而入,跟其他人一樣微微錯愕之後,臉色卻漸漸變得鐵青一片,極是難看。
他正要開口說話,我卻擡高了音量,冷笑着說:“呦呵,大家夥都在啊,可以的,正好免得浪費我時間。隻是你們抽的這什麼煙,味道也太刺鼻了些,不好不好。”
拿手在鼻子前搖了搖,我邁步進入房間,随手推開窗戶,冷冽的山風迎面呼嘯而入,我靜靜的矗立在窗口,冷眼看着一衆村委老頭從愕然到氣惱,再到滿臉漲紅的一個個站了起來。
“姓羅的,你想怎麼樣!”
“欺人太甚,真是欺人太甚!”
“村長,你發句話,真是越來越不像話了,現在的小年輕,賺了幾個錢就不知道天高地厚了。”
我臉色淡漠的聽着他們說話,徐松林一直眉頭緊鎖的看着我,直到其他人七七八八的說完話,他才拉長着臉冷冷道:“騾子,别欺人太甚。”
欺人太甚?
聽到這句話,我心中的火氣蹭的一下子就上來了,隻不過我早就今時不同往日,倒也沒急怒攻心做出什麼出格的事來。見房間裡煙霧散的差不多了,我才返身走回會議室的圓桌前,咔擦一聲拉開一條凳子,直接坐了下去,并将二郎腿翹起搭在桌子上,目光一一掃過一衆村委的老臉,聲音淡漠道:“阿海,愣着幹嘛,都說先禮後兵,給大家夥上煙。”
青海一股子兇型惡相,可比我更能唬人。今天去鎮上,剛好拿了幾包煙在身上,他也沒含糊,直接就掏出了兩包煙,給扔在了桌上,硬邦邦的就兩個字:“抽煙。”
霎時,這些老頭子臉色都是難看至極。村長徐松林臉上肌肉抽搐,冷笑道:“好,好得很啊。耍威風耍到我們村委來了,騾子,别當你賺了幾個臭錢,你……”
“砰!”
我忽地用力拍了一下桌面,身子前傾,目光陰冷如狼一般死死的盯着徐松林,聲音仿佛從我的牙齒縫裡冷冷發出:“徐村長,徐松林!你别跟我說這些有的沒的,别裝無辜,也别充老大,今時不同往日,我羅志早已不是以前那個任你欺負的小農民了。實話告訴你,今天我是來讨債的!”
有老頭站起來嚷嚷:“讨債?讨什麼債?我們村委可不欠你什麼。”
我冷漠一笑,眼睛掃視全場:“老了到底是老了,年紀大記憶力就差。才前些天剛簽的白紙黑字,這麼快就忘個精光了?”
頓了頓,我一字一句道:“五年租約,一天也不能少!”
聽我這麼說,一衆老頭愣怔了下,随即不少人卻是笑了起來。
“哈哈哈,還五年租約,我看你是失心瘋了吧。”
“時間都還沒到呢,說了是兩個月,你這麼急着跳出來幹嘛。”
“就是,真以為你這破生意能持續的下去?明天就你等着關門大吉吧!”
衆人全都大聲嘲笑了起來,更有人咋呼道:“這兩個家夥來搗亂的,找人把他們轟出去,就區區兩個人還這麼嚣張,真以為我們村委沒人了是怎麼的?”
聲音此起彼伏,似乎就沒個停歇下來的時候。
我有些不耐煩的挑了挑眉,冷蔑一笑,然後把銀行的貸款完結單據還有我和村委的二十年租期契約拿了出來,雲淡風輕的放在桌面上。
沒人說話了,喧嚣争吵聲全都霎時間安靜了下來。
徐松林吧嗒吧嗒的抽着水煙,眯着眼睛瞄了眼桌上的東西,眉頭深鎖的拿手指敲了敲桌面:“這是什麼?”
我冷笑“你們不會自己看?”
徐松林朝旁邊的一個老頭努了努嘴,那人起身繞了過來,伸手就要去拿桌上的東西,卻被一旁的青海一把拍開了手:“把你的爪子拿遠點,看看就行,别碰。”
那老頭臉都漲紅了,氣惱異常,但這個時候也不敢造次,冷冷的瞪了眼青海,随後低頭去看桌上的文件。
隻是一小會,他便擡起了頭,臉色難看的朝徐松林道:“村……村長,他,他們已經跟銀行把貸款給結清了。”
“什麼?!”
所有人都在瞬間驚呼出聲,一幫子老頭都是目瞪口呆,有人失聲道:“不可能的,這怎麼可能辦到,才這麼點時間,他們哪裡可能賺這麼多錢還給銀行。”
“對,假的!這些東西一定是假的,姓羅的,這是你們僞造出來的對不對?”
聽到這句話,我還沒說話,青海忍不住氣鼓鼓的兇道:“僞造個屁!還僞造,你們他媽的有點腦子好不好!這裡有銀行的蓋章,這租約上不是還有你們村委自己蓋的章和簽的字嗎,你們眼睛瞎了?不會自己看?”
“可……可這不可能,你們怎麼會賺那麼多錢的。”有人依舊搖頭不信,也有人找出了個似是而非的答案:“借錢了,你們一定去外面借錢還的銀行對不對?不行,這個不算數!”
一幫人再次嚷嚷起來:“對!做不了數的,借的錢還貸款算什麼,我們不認。”
“白紙黑字,誰敢說不認就不認!”一聲厲喝,正這時,青山叔領着青大以及另外幾個農家樂的男服務員推門而入。
看着魚貫而入的七八個年輕力壯的小夥子,剛才還嚷嚷的挺兇的一衆村委,立馬便膽寒的閉了嘴。
青山叔朝我點了點頭,又把那份跟村裡的賭約文件拿給了我。
我朝着一衆村委冷然一笑,也沒再坐着,直接站了起來,将賭約往桌子上“啪”的一拍,淡淡道:“白紙黑字,上面寫明了的,隻要我能提前還了銀行貸款,同樣可視為我赢了賭約。這一條是我當時要求加的,你們也沒反對,現在……我讨債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