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1章 :一個神話般的男人
回郁家去拿了藥,郁淩恒載着雲裳以最快的速度趕往海X酒店。
到了酒店,車子剛停穩,擔憂着急的雲裳就亟不可待地推開了車門。
她下車正要往酒店裡沖,卻發現駕駛座上的男人還一動不動地坐在車裡,絲毫沒有要下車的意思。
“你不一起嗎?”她蹙眉回頭,狐疑地問。
郁淩恒依舊老神在在地坐在車裡,對車外皺眉不悅的郁太太說:“太爺爺不是說他有很重要的事嗎?也許是會見什麼很重要的人吧,我去了可能不太方便,既然太爺爺讓你去,你就一個人去吧,我在這裡等你就好!”
他分析得合情合理,雲裳想想也對,便沒再堅持要他同行,點頭,“那行,我一個人上去。”
說完,她轉身欲走。
“裳裳!”郁淩恒突然喊了一聲。
“嗯?”雲裳已經往前奔了兩步,聽見他喊又回過頭來,微微低頭去看他。
郁淩恒猶豫了幾秒,才佯裝随意地說道:“如果有什麼事就給我打電話。”
雲裳心裡擔憂太爺爺,沒空去注意郁先生的輕微異常,點頭說了聲“好”,便攥緊太爺爺的藥朝着酒店電梯直奔而去。
很快,她到達太爺爺所在的包房樓層。
一走出電梯,她立馬就感覺到空氣中彌漫着一股很不尋常的肅冷氣息。
而走道裡,一片死寂般的沉靜,仿佛這一層樓根本沒有人,甚至沒有活的生物。
安靜得讓人心裡發悚。
她沒有立刻轉頭就走的原因是,走道的盡頭,直挺挺地站着兩個面無表情的冷面男子。
特别像兩座冷冰冰的雕像。
兩個男子均是一身黑色西服,莊重嚴肅得像是要去參加葬禮,身高體魄都不相上下,冷得沒有一絲情緒的雙眼目不斜視地看着前方,一左一右像門神似的伫立在一間包房的門前。
那架勢,不由讓人心裡泛起一股望而卻步的怯意。
雲裳有種自己是不是走錯了樓層的錯覺……
她轉頭看向樓層顯示牌,再三确定沒錯之後,她才悄悄咽了口唾沫,硬着頭皮朝着前方那兩尊雕像走去。
“站住!”
距離兩個男人約莫兩米左右,其中一個男子倏地喝道。
而另一個男子則依舊一動不動。
雲裳吓得立馬刹住腳步,怔怔地站在原地不敢動彈。
“那個,我……”她呐呐,因為搞不清現在是什麼狀況,心裡難免有點緊張慌亂。
她越來越懷疑,自己是不是誤闖了什麼大人物的地盤。
因為這兩個男人,一闆一眼的肢體動作與她意識裡所了解的那些紀律嚴明的軍人無異。
“找什麼人?”男子又問,聲音冷厲嚴肅。
雲裳突然想起太爺爺說過他有很重要的事,郁淩恒剛才也說太爺爺或許是在見什麼很重要的人……
她反應過來,腰杆一挺,不卑不亢不緊不慢地從容回答,“我是郁嵘的曾孫媳婦兒雲裳,我幫他送藥來的。”
男子伸手。
雲裳把手裡的藥放進男子手裡。
男子左右翻看藥瓶,還擰開瓶蓋仔細查看。
檢查完後,男子把藥瓶還給她,然後鐵面無私地命令,“面向牆壁,雙手趴牆!”
很顯然,是要搜她的身。
雲裳依言而行。
男人的雙手從她的腋下一路往下輕拍,确定她沒有攜帶任何危險物品之後,才退後一步,對她說:“你可以進去了!”
于是雲裳懷着忐忑又好奇的心情,推開了包房的門……
推門而入,套房裡面的門口同樣站着兩個黑衣男子,讓雲裳的心不由更加緊張了一分。
如此戒備森嚴的守護,與太爺爺見面的人到底是何方神聖?
她一邊默默揣測,一邊小心謹慎地朝着裡面的會客室走去。
進入會客廳她第一眼看到的,是坐在距離門邊最近的一個單人沙發裡的嚴楚斐。
嚴楚斐的姿态與外面的幾個男子截然相反,不見絲毫嚴謹,慵懶地靠着沙發靠背翹着二郎腿,漫不經心地翻看着手上的報紙。
第二眼看到的是郁嵘,因為他坐的位置正面對着門。
最後是一個背影……不!确切地說,她隻能看見對方的後腦勺而已。
是個男人!
包房裡隻有嚴楚斐、郁嵘以及這個陌生的男人。
一個後腦勺,勾起了雲裳所有的好奇心,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突然變得如此急躁,居然有種想要立馬看到對方廬山真面目的迫切心情。
會客室裡的氣氛,與外面完全是兩個世界,輕松自然了許多……至少表面看起來是這樣的!
途經嚴楚斐的身邊時,嚴楚斐擡眸看了雲裳一眼。
那一眼,意味深長又高深莫測……
雲裳沒注意,因為她的全部注意力都在那顆後腦勺上。
“太爺爺。”
她走上前去,恭敬地輕輕喊了一聲。
“裳裳來了。”打從雲裳一進來,郁嵘就看見她了。
陌生男人依舊一動不動地坐着,沒有回頭。
“嗯,我來了。太爺爺這是您的藥——”雲裳一邊回答,一邊朝着太爺爺走去,飽含好奇的目光不由自主地随着距離的拉近而飄向陌生男子。
當她看到陌生男子的臉時,喉嚨像是突然被人卡住了一般,聲音戛然而止。
她僵在原地,像傻了一般歪着頭盯着與太爺爺對面而坐的陌生男子……
呃,用“陌生”二字好像不太恰當,畢竟眼前這個中年男子,對全國人民來說都不是陌生的。
嗯,她看到的,正是當今總統——嚴謹堯!
雖然這是第一次見到本人,雖然她們家已經不看新聞好多年,雖然她沒有絲毫的心理準備,但還是在第一眼看清他的容貌時,就确定了他的身份。
他本人比電視上更好看……
嚴謹堯看起來約莫五十上下的年紀,身形高大體魄健碩,眉目清俊儀表堂堂,雙眼炯炯有神淩厲無比。
這樣一個神話般的男人,伫立于世界之巅,成熟幹練睿智穩重,人格魅力完美到可謂是無與倫比。
即便他不言不語,就隻是淡淡地看着你,也能讓你不由自主地臣服于他那渾然天成的王者氣息之下。
他強大的氣場似是與生俱來,即便是征服整個世界,也可手到擒來……
感覺到雲裳投射過來的目光,嚴謹堯也緩緩轉動目光朝她看過去。
本是沒有絲毫情緒的眼神,在觸及雲裳那張臉時,快速地劃過一絲……冷意。
眼前這張年輕美麗的臉孔,精緻的五官與自己記憶裡那張臉極為神似,尤其是那張自己曾經極為鐘愛的唇,簡直如出一轍……
他不知道是不是這世上所有的女兒都像媽媽,但眼前這個年輕貌美的小姑娘,就跟她媽媽二十五年一模一樣。
不!還是有不一樣的!
她們母女倆雖然容貌相似,但内在氣質卻截然相反。
這小姑娘一眼看去就不是個好欺負的主兒,骨子裡透着一股不容忽視的狡黠和韌勁兒,有着她媽媽所欠缺的勇敢堅強和敢愛敢恨。
她的媽媽性格太柔,不懂保護自己,永遠都讓人放心不下……
這小姑娘看着不錯,隻可惜是别人的女兒!
哼!
嚴謹堯冷冷看着呆若木雞的雲裳,目光更冷厲了一分。
“裳裳……”
郁嵘在喊雲裳,可雲裳沉浸在嚴謹堯帶給她的震撼之中,回不來神。
“裳裳?”郁嵘皺眉,不由加重了音量。
雲裳終于回神,反射性地轉頭去看郁嵘,連忙将手裡的藥瓶遞給太爺爺,“啊?啊!太爺爺您的藥!”
她臉頰微燙,為自己的失态感到窘迫。
郁嵘站起來接過藥瓶,然後很鄭重地為嚴謹堯介紹雲裳,“四爺,這是老朽的曾孫媳婦兒,名叫雲裳。第一次見到四爺可能有點緊張,如有冒犯之處,望請見諒!”
“裳裳,這位是四爺!”郁嵘連忙又對雲裳說。
“哦,四……四爺好!”雲裳立刻轉身面對着嚴謹堯,微微彎腰,屏住呼吸緊張地低頭問好。
嚴謹堯沒說話,隻是冷冷看着她,以一種挑剔的目光。
感覺到嚴謹堯看自己的眼神有些不太友好,雲裳隻以為是因為嚴甯的關系,倒沒往别處想。
不過被人嫌棄心裡總歸是不舒服的,雲裳悄悄咽了口唾沫,連忙找别的話題來打破這讓人尴尬又恐慌的僵局。
“太爺爺,我給您倒杯水,您先把藥吃了吧!”她轉頭看向郁嵘,說。
郁嵘點頭,“好。”
雲裳趁着倒水的空檔,避開所有人的視線,暗暗深呼吸,努力調整自己混亂而急促的心跳,讓自己以最快的速度冷靜下來。
冷靜點冷靜點!不就是個總統麼,你激動啥?緊張啥?害怕啥?
沒出息!
沒見過世面的土包子!
在心裡狠狠唾棄了自己一通,她默默咬了咬牙根,讓自己的表情不那麼僵硬之後,端着水回到太爺爺的身邊。
将水杯遞給太爺爺,然後拿起茶幾上的藥瓶,擰開瓶蓋倒出兩顆藥放進太爺爺的手心裡。
嚴謹堯冷眼看着眼前的一切,看着雲裳關心郁嵘的模樣,緩緩開口:“郁老的曾孫媳婦兒真是生得乖巧伶俐,難得的是還能如此體貼孝順,今日一見我總算明白你們郁家大少爺看不上我們家小七的原因了!”
聞言,雲裳一僵,唇角微不可見地抽搐了兩下。
這是諷刺呢?還是諷刺呢?還是諷刺呢?
這話怎麼聽怎麼言不由衷好麼!
郁嵘卻面不改色,裝作聽不懂的樣子,一邊接過藥片,一邊正色說道:“四爺嚴重了!嚴小姐端莊優雅蕙質蘭心,能娶到嚴小姐的男子必定是這世上最幸福的人,是我們阿恒沒福氣,早已成婚,已婚身份哪敢欺瞞嚴小姐和四爺您呢!
“至于四爺您說裳裳乖巧伶俐,這點老朽就厚顔無恥地承認了,感謝四爺的誇獎!當然裳裳這麼優秀也得歸功于她的父母,畢竟遺傳基因很重要,所以裳裳身上的有點絕大部分都是遺傳至她的媽媽。”
當郁嵘說到遺傳基因的時候,嚴謹堯雙眼微微一眯,寒光四起,當郁嵘又說雲裳的優點是從媽媽身上遺傳來的時,嚴謹堯淩厲無比的眼神稍微緩和了點。
郁嵘說完,仰頭,把掌心的藥片輕拍入口,喝口水,咽下去。
吃了藥,郁嵘放下水杯,看了眼茶幾上的字畫,然後擡頭看向對面氣場強大的嚴謹堯,抱歉道:“真是不好意思了四爺,擾了您的興緻。人老了,身體時常出現狀況,望海涵!”
嚴謹堯若有似無地扯了下唇角,“無妨!郁老無需如此客氣,算起來你我也有二十多年沒見過面了,今日一見,權當叙舊了!”
然後,郁嵘用一種十分自然的口氣把話題轉到字畫鑒定上……
雲裳雙手交握輕貼小腹,直挺挺地站在郁嵘的沙發後面,默默聽着太爺爺和當今總統暢意交談。
她内心糾結,走不是,不走也不是……
留下吧,她總覺得渾身都不對勁兒,也不知是她太敏感還是怎麼的,總感覺嚴謹堯的眼角餘光時不時就會瞟她一眼……
說走吧,太爺爺又沒讓她走,她擔心自己貿然離開會惹得嚴謹堯不快,萬一給了嚴謹堯怪罪太爺爺的借口就不好了。
所以即便煎熬,她還是硬着頭皮一直一動不動地站着,默默等候。
好在,煎熬很快就結束了。
約莫半個小時後,郁嵘和嚴謹堯終于聊完了字畫。
當嚴謹堯拍拍衣擺準備起身之時,郁嵘不緊不慢淡定從容地誠心邀請:“四爺今日行程如何?晚上可否讓老朽做個東,為四爺洗塵!”
“洗塵就免了,以後會有機會的!”嚴謹堯擺手,優雅從容地站起來,直接拒絕。
後面一句“以後會有機會的”,說得意味深長。
郁嵘微微一笑,跟着起身,“那老朽就不留四爺了。”
總統大人若是想走,又豈是誰想留就留得住的!
“嗯!”嚴謹堯點了下頭,朝着門口而去。
郁嵘和雲裳自然得跟随恭送。
見狀,嚴楚斐也放下手裡的報紙,在嚴謹堯和郁嵘走上來時,跟随其後。
郁嵘送嚴謹堯出了門,在門口兩人握手道别。
自然免不了得說兩句客套話,可說着說着,郁嵘突然雙眼一閉,整個人搖晃了下……
像是突然貧皿暈眩似的。
“郁老!”
“太爺爺!”
兩人的手還握在一起,見郁嵘突然一副要昏倒的樣子,嚴謹堯自然不可能撒手,下意識地拉住他,另一隻手則去協助攙扶。
郁嵘痛苦地緊皺着眉頭,像是憑着求生本能一般,在嚴謹堯來攙扶他時,他伸手抓着了嚴謹堯的衣領……
因為是很平常的一個會面,嚴謹堯衣着比較簡單,并沒有打領帶,于是郁嵘這一扯,就把嚴謹堯的領扣扯開了一顆……
雲裳見到太爺爺要昏倒,吓得大叫一聲,慌忙也伸手去扶。
于是最終,她和嚴謹堯一左一右地穩穩扶住了郁嵘。
“太爺爺您沒事吧?”雲裳吓得心髒撲通撲通地亂跳,擔憂地緊盯着郁嵘的臉色。
郁嵘擡手用力捏了捏額頭,微微喘息道:“沒事,可能是坐太久了,頭突然很暈……”頓了頓,他像是緩和了點,擡起頭來對雲裳笑了笑,拍拍她的手背,“沒事沒事,現在好多了,别擔心。”
雲裳擔心死了,怎麼可能不擔心,她嘴上沒說,但心裡已默默決定,一會兒就帶太爺爺去醫院做個全身檢查。
确定郁嵘沒事,嚴謹堯收回了手。
“多謝四爺出手相救,不然老朽這會兒隻怕得摔在地上人事不省了。”郁嵘苦笑一聲,自嘲道。
嚴謹堯說:“郁老客氣了,這都是應該!不過郁老你這身體還真是大不如前了,身體是革命的本錢,得多加注意啊!”
“老朽都這般年紀了,已經沒兩天活頭了——”
“啊呸呸呸!!太爺爺您胡說什麼呢?!”
郁嵘話未說完,雲裳張口就一通呸,嗔怒道。
本是玩笑話,雲裳卻聽不得,那副鼓着腮幫子氣呼呼的模樣逗得郁嵘不由大笑起來,“哈哈哈……好好好,不說不說,不胡說了。”
嚴謹堯忍不住多看了雲裳兩眼。
曾經,住在他心尖上的那個女孩,生氣時也是這樣一副可愛的模樣……
晃神不過一瞬,嚴謹堯從遙遠的思緒中回過神來,垂眸掩飾着眼底那一閃而逝的情緒,一邊漫不經心地整理着自己被扯開的衣領,一邊不急不緩地說道:“郁老你的身體還很硬朗,一點小毛病不礙事的,多加注意就好!”
“會的會的!有勞四爺費心了!”郁嵘連連點頭,感謝不盡,然後轉頭看向一直攙扶着自己的雲裳,小聲提醒,“裳裳,還不謝謝四爺?!”
雲裳心裡在想着帶太爺爺去醫院檢查的事兒,一時有些分神,這會兒聽到太爺爺在叫自己,才猛然反應過來。
“啊?哦!謝謝四——”
她下意識地一邊擡頭看向正在整理衣領的嚴謹堯,一邊誠懇道謝。
哪知,她話音未落,卻看到嚴謹堯的領子裡有一抹皿紅一閃而過……
太快,她沒看清,隻有一個模糊的輪廓……
待她定睛看去,嚴謹堯卻已經把衣領扣好。
雲裳懵了。
她狠狠皺眉,瞠大雙眼不可置信地看着今天才第一次見面的男人,心裡莫名其妙就湧動着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異樣情緒……
她不知道那是什麼,但她知道這樣的情緒很不好,她有種不祥的預感,覺得嚴謹堯脖子裡挂着的那抹皿紅色,會把她平靜的生活掀得天翻地覆……
大腦像是已經一片空白,又像是有很多零碎的畫面在飛,她竭力想要抓住一點蛛絲馬迹,最終卻一無所獲。
她不由自主地屏住呼吸,心跳在一瞬間飙到了頂點,恐慌和不安,占據了整個心房……
思緒太混亂,緻使她忘了面前的男人有多麼尊貴,有多麼可怕,有多麼不可侵犯,她甚至忘了周遭的一切。
她的心裡不可抑止地升起一股瘋狂的沖動,她迫切地想要一探究竟。
于是,鬼使神差地,她倏地朝着嚴謹堯撲過去,伸手去扯他的衣領……
“啊!”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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