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8章精神錯亂

　　“元夢書你别得意得太早！我不會放過你的！”蘇憶彤沖着她的背影嘶吼着，如果她此時能走，一定會沖追上去跟她撕打一頓的。

　　蘇太太忙撲上去抱住她，含着淚安撫道：“憶彤，别再跟她鬥了，她有伊慕琛愛着寵着，你是鬥不過她的，咱們不要自取其辱了好不好？”

　　“不――！”蘇憶彤搖頭堅決地：“我不會放過她的，我不會讓她好過的。”

　　“伊慕琛都已經瞎了，難道你還要把他搶過來嗎？”

　　“我要，瞎了我也要！”蘇憶彤咬牙冷笑：“她們個個都想我死，都想看我笑話，我偏不能讓她們如願。”

　　“憶彤，别這樣……”蘇太太也不知道該怎麼安慰自己的女兒了。

　　受傷後的蘇憶彤變得更加固執，更加激憤，她真怕再這麼下去她會徹底瘋掉的。

　　“為什麼不能這樣？”蘇憶彤扭曲着小臉反問：“是元夢書先搶走了慕琛，我要把慕琛搶回來，我要讓元夢書那個賤女人也嘗試一下失去愛人的滋味，這不應該嗎？”

　　“可是現在你已經……”蘇太太不忍心說下去。

　　“我怎麼了？我雙腿殘疾了又怎麼樣？元夢書還是個不會下蛋的母雞呢，她憑什麼就能和慕琛在一起？”蘇憶彤突然瞪着蘇太太失聲吼叫：“爸說過他會幫我的，爸一定會幫我把慕琛搶回來的！”

　　雖然心疼女兒，可看到她為了一個伊慕琛這麼瘋狂，蘇太太也不忍再繼續刺激她，隻好沉默了。

　　第二天早上，王鳳儀又為元夢書帶來了一個好消息，劉美心被警察抓起來了。

　　看着坐在門邊一語不發的元夢書，王鳳儀掃了一眼緊閉的門闆，疑惑地問道：“你怎麼了？慕琛還是不肯出來啊？”

　　元夢書擡睨望着母親，點頭。

　　王鳳儀一看到她點頭，立馬就來氣了，上前就是一陣‘砰砰’的拍門，一邊怒火攻心地嚷道：“伊慕琛你還沒完了是吧？世界上有那麼多失明的人，你看誰會像你一樣？你要折磨自己也就算了，還害得夢書在外頭挨累挨餓！再不把門打開我可要拆門了啊！”

　　“媽……”元夢書慌忙起身拉住王鳳儀的手臂，情急道：“你别這樣，會吵到慕琛的。”

　　“吵？你還怕他被吵到？他都不管你的死活了，你還在擔心他？”

　　“就算不怕吵到他，吵到隔壁病房的病人也不好啊。”元夢書道。

　　她不在乎等多久，隻要伊慕琛能夠重新站起來她就不怕等。

　　可是王鳳儀才不管會不會吵到伊慕琛或者隔壁病房的，上前又是一通拍門：“伊慕琛！你給我出來！你要是不想活了就趕緊出來把離婚協議簽了，我女兒還想活呢！伊慕琛你聽到沒……”

　　‘嗒’的一聲，門開了，伊慕琛的身影赫然出現在兩人面前。

　　他看起來很糟糕，發絲蓬亂，衣衫不整，臉上的表情黯淡。

　　“慕琛……”元夢書心疼地喚了一聲。

　　伊慕琛一臉黯然道：“我一直在找門鎖的地方，卻一直都找不到，夢書，對不起……”

　　“慕琛。”元夢書撲上去，緊緊地抱住他，激動地低喃：“那你為什麼不叫我啊？我一直都在門口等你開門。”

　　“對不起，我答應過不會讓你跟着我一起痛苦的，可是我卻沒有做到。”

　　“沒關系，你願意面對我，願意像現在這樣抱我，我就覺得很開心了。”

　　“瞧瞧，這要麼一天一夜不見，要麼粘在一起肉麻得要命。”王鳳儀搓着雙臂側前從他們身邊擠了進去，将手中的早餐放下後便離開了。

　　元夢書不理會母親的打趣，從伊慕琛的懷裡退了出來，用小手撫摸着他憔悴的臉龐問道：“現在好點了麼？”

　　“好多了。”伊慕琛苦澀道。

　　畢竟是失明了，怎麼可能好？他隻是不想讓元夢書擔心，所以不得不強裝堅強。

　　“那我陪你到床上休息一下，吃點東西好麼？”這麼久沒有吃東西，他一定餓壞了。

　　伊慕琛點頭，他知道她肯定也沒有吃，更沒有好好休息過。

　　從門口到床的方向隻有短短的幾五米，伊慕琛卻走得極其艱難，每走一步都是小心翼翼的。

　　在挨近病床時，伊慕琛還一不小心刮到床尾處。

　　“小心。”元夢書慌忙扶穩他的身體。

　　“對不起……”伊慕琛強忍着心底的難堪，沒有崩潰發作。

　　“沒事，剛開始是比較難，等以後習慣了就好了。”元夢書好脾氣地将他扶到床沿上坐好，給他倒了杯水，原本想喂給他吃的，擔心傷了他的自尊如是一手将水杯遞到他面前，一手牽過他的手掌：“先喝點水。”

　　伊慕琛小心翼翼地接住水杯，卻在放到嘴邊的過程中不小心碰到元夢未來得及收走的手，杯子應聲掉在地上。

　　在場的兩人都被吓了得一怔，元夢書慌忙安撫道：“沒關系，我去拿拖把來清理一下就好了。”

　　已經邁出去的她不放心，又折回身來叮囑伊慕琛：“慕琛你先别亂動，小心玻璃紮腳。”

　　叮囑完後，才迅速地跑去陽台拿來掃把和拖把将地面上的玻璃和水漬清理幹淨。等她好不容易處理完回來的時候，才發現伊慕琛的臉色發白，一語不發地坐在原位。

　　“慕琛……你還好吧？”她有些擔心地打量着他。

　　伊慕琛沉默半晌，才面無表情地開口：“以後每一天，你都要這樣對着一個廢人忙前忙後，你覺得這樣的日子過得有意義嗎？”

　　“當然有啊。”元夢書忙道：“隻要是和你在一起，無論每天怎麼度過我都覺得有意思，你忘了你之前也瞎過，我們不也開開心心地過來了麼？”

　　“以前的我有摔過一個杯子嗎？有撞翻過一樣東西嗎？會像現在一樣寸步難行嗎？”伊慕琛激動地吼了起來。

　　“我說過，等你熟悉了就好，你怕撞翻東西是麼？那咱們就把屋裡的東西全部清掉，剩下幾樣實用的就夠了，你怕摔杯子，咱們把杯碗盤碟全部換成膠PP塑料的。隻要咱們努力了，就沒有什麼事情是适應不下來的。”元夢書伸出手臂将他抱入懷中，無奈又心疼道：“慕琛，我知道你心裡難過，可是事情已經造成了，我們隻能一邊适應一邊尋找治療的辦法。你别生氣好不好？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對不起，我又激動了。”伊慕琛惱悔地抱着她，明明說好要努力适應新生活，不讓她擔心的，沒想到才剛一遇到點挫折就不平靜了，就激動了。

　　“沒關系，我們慢慢來。”元夢書低頭吻着他的額頭安撫道。

　　她的吻似有魔力般，瞬間就驅散了他心底所有的不安和狂躁，他将她拉到自己的腿上，在她頰邊回吻道：“我會努力的，就算是為了你我也會努力的。”

　　“謝謝。”她感動得閃出淚花。

　　伊慕琛暗吸口氣，改為吻住她的唇，深情地吻着。同時在心裡暗暗發誓，下次一定不要再做讓她傷心的事了，一定不做了……

　　兩人吃過東西後，伊慕琛堅持要元夢書回家休息，元夢書卻堅持要留下。

　　伊慕琛故意扳起面孔問她：“我說了我會照顧好自己，你就那麼信不過我嗎？”

　　元夢書确實是信不過，也不放心，畢竟現在才剛開始，對于他來說還處在摸索期。但她并沒有将心裡的擔心表現出來，一臉無辜道：“我不是信不過你，是沒有你在身邊睡不着，回去了也沒用。”

　　“你都已經一天一夜沒休息了。”

　　“沒關系，我不累。”元夢書突然打量着他，微笑道：“要不你陪我睡？”

　　“你要睡在病床上？”

　　“嗯。”

　　“這裡全是消毒水的味道，你能睡得着麼？”

　　“能，因為也有你的味道。”元夢書躺到床上，順手拍了拍旁邊的位置：“來嘛，有點擠，不過擠擠更溫馨。”

　　伊慕琛拿她沒辦法，隻好在她的幫助下摸索着躺了下去，他頭上的傷口還沒有好，确實都是藥水的味道，不過元夢書并不在意，反而往他懷裡擠了擠，很快就睡着了。

　　她确實太累了，太久沒有好好睡過一覺了。

　　“還說不累。”伊慕琛苦笑着歎了口氣，聽着她勻稱的呼吸聲，抱着她，漸漸地也睡着了。

　　這一天一夜來，他又何償不是一刻都沒有閉眼休息過。

　　一覺睡到黃昏時分，元夢書醒來的時候，伊慕琛正睜着雙眼一動不動躺在她的身側。

　　“慕琛，你什麼時候醒的？”元夢書用手揉了揉雙眼，打量着他問道。

　　“剛醒不久。”伊慕琛呆呆地問了一句：“現在是什麼時間了？”

　　元夢書拿過桌面上的手機看了一眼：“下午四點五十分，怎麼了？你餓了麼？還是想上洗手間？”

　　伊慕琛搖搖頭，稍稍低下頭顱，面對着她道：“夢書，我剛剛突然想起一個很奇怪的片段，好像我們老早就認識了，而且還在同一間教室裡複習功課，奇怪……難道我的精神還在錯亂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