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眼鏡男這話,老邱吓的直哆嗦,他看着那隻匕首,又看了一眼疤爺,他沉默了幾秒鐘,忽然抓起匕首,在自己兇口來了一刀。
就聽見一陣聲嘶力竭的慘叫,老邱重重的倒在了地上,也不知道是疼暈了,還是死了,我倆距離很近,所以我甚至能看到鮮皿從匕首的皿槽裡湧出來,然後滴在地上。
粘稠的皿漿,在滴落的那一瞬間,拉成一條猩紅的直線。
我被這一幕給驚的說不出話,就覺得心跳加速,緊張的我後背全是汗,風一吹,我整個人都在打哆嗦。
這時疤爺才連忙笑着說:“行了五哥,都是手下人的事,我們就别管了,既然你來了,今天我請客,我們兄弟好好喝兩杯。”
說着話,疤爺就去拉眼鏡男,結果眼鏡男直接将疤爺的手打開,沉聲說:“我在說最後一遍,張朝是我的人,你把他給我放了。”
疤爺皺了皺眉頭,語氣立刻變的沉重起來,他說:“五哥,你這就沒意思了,張朝把我兒子搞的半死,我要是算了,以後還咋在街面上混。”
眼鏡男沉默了一下,說:“那你是不給我這個面子了?”
我能感覺到眼鏡男的語氣強硬了很多,心裡也在琢磨,他為啥不惜的得罪疤爺要救我,難道是因為毒蛇?可聽毒蛇的意思,他好像也隻是給眼鏡男做事的。
疤爺被眼鏡男這語氣給搞的有點緊張,他那雙陰冷的眼睛在眼鏡男身上掃了一遍,似乎想看透他的想法,稍微停頓,疤爺才繼續說:“這樣吧五哥,既然你提到道上的規矩,張朝用竹簽子捅了我兒子一下,他在捅一下自己,這件事就這樣算了。”
我徹底懵了,老邱那一刀之後,我已經快不行了,再被竹簽子捅一下,那不是要我的命嘛,我急忙看向眼鏡男,想看看他啥意思。
眼鏡男也急了,他說:“行行行,疤爺,我他媽叫你一聲爺,這樣吧,張朝已經快不行了,這一下我替他受。”
說完這句話,眼鏡男接過疤爺遞過來的匕首,然後将外套脫下來,一下紮在左胳膊上,鮮皿立刻将他白襯衣給染紅了一片。
顯然疤爺也沒料到眼鏡男那麼兇猛,他連忙上前攙扶住眼鏡男,裝模作樣的大聲吩咐手下去叫醫生,眼鏡男将疤爺推開,冷冷的說:“王程,扶着張朝和他同學,我們走。”
王程自從眼鏡男到來以後,就沒在說一句話,我也不知道他啥想法,但看得出來,他對眼鏡男很崇敬。
聽到眼鏡男的吩咐,還沒等王程過來,陳雅先向我跑來,她急忙将我扶起來,就抱着我開始哭,說我真不給她省心,到處惹事。
如果是以前,聽到陳雅這話,我肯定特别生氣,啥叫不給她省心,但此時我卻覺得是那麼的舒心,甚至還有點開心。
我忍着劇痛,強笑一聲,說:“沒事,你别擔心我,就一點小傷。”
陳雅又罵了我幾句,說我就是逞強,沒本事還愛裝酷,我也沒搭理她,心裡卻美滋滋的,我就在想,如果因為這件事能和陳雅重歸于好,我也心滿意足了。
正想着這事,我就發現王程臉色變的很難看,他冷冷的看了我一眼,我心裡琢磨他啥意思,結果眼鏡男讓王程去将老李扶起來,我也就沒在多想。
我們幾個就這樣跟在眼鏡男背後,走出了疤爺家的莊園,疤爺全程一句話都沒說,眼鏡男也沒說啥,但看他捂着手臂,估計也挺疼的。
出門之後,眼鏡男将我們帶上他那輛越野車,說要送我們去醫院,王程忙叫住陳雅,和眼鏡男說:“五哥,我也開車來了,要不然我先送我女朋友回去,等會我在去醫院見你。”
眼鏡男也沒說啥,他來的時候帶了司機,所以不用開車,我心裡卻有點生氣,陳雅竟然已經是王程女朋友了,他倆發展的那麼快。
沒想到陳雅卻說:“王程,你先回去吧,我看張朝傷的挺重,我先把他送到醫院。”
王程臉一下就黑了,他半天沒說話,我發現他狠狠的瞪了我一眼,估計心裡特别不爽,我心裡卻特别開心,還女朋友呢,陳雅還是比較關心我。
眼鏡男讓王程别耽誤時間,接着就讓司機開車,路上眼鏡男就問我咋回事,為啥疤爺要搞你們,我如實将情況跟他講了一遍,我知道這次我給他惹事了。
結果眼鏡男還挺開心的,他說:“張朝你幹的好,我他媽早就看老疤這傻逼不順眼了,就是沒理由搞他,這次你們搞了他兒子,替我出了口氣,不過你還真行,竟然還能利用他除掉敵人。”
我被眼鏡男誇的有點飄飄然,畢竟他可是讓疤爺都害怕的人物,得到他的誇贊,實在很難得。
不過我并沒有興奮過頭,眼鏡男這人并不單純,他救我指不定有啥想法,果然,沒等我開口,眼鏡男就繼續說:“張朝,我看你是個人才,要不然這樣,等你到市裡上大學以後,就過來跟我,我保證你吃香的喝辣的。”
強烈的預感告訴我,眼鏡男這人不簡單,我就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學生,他這樣邀請我,誰知道有啥企圖,因此我沒有直接答應他,而是笑着說到時候在看,我還不一定能考到市裡。
眼鏡男也沒多說,這時已經到醫院,他直接将我送了進去,忙前忙後一直到安排我和老李進病房,然後又給我留了兩千塊錢,才急匆匆的走了,說還有事要趕回市裡。
我連連向眼鏡男道謝,他卻笑了笑,說:“考慮考慮我說的話,以後來市裡跟我做事。”
眼鏡男這番話雖然是笑着說的,但我能感覺到他是認真的,不知道為啥,我忽然覺得這個看起來和藹可親的男人,神色中散發出一種很可怕的感覺。
或許是我想到老邱被紮那一刀子吧,雖然是他自己動的手,但當時我刻意注意了一下眼鏡男,他沒有絲毫動容,仿佛是很普通的一件事。
我不知道眼鏡男到底是啥角色,王程又是啥人,但我能猜測,他們都不簡單,畢竟能讓疤爺吃癟的人,在我們鎮上沒有誰能辦到。
“放心吧,我會考慮的。”我連忙應付了一句,眼鏡男才匆匆離開。
從頭到尾,眼鏡男都沒來得及給自己胳膊包紮一下,他好像一點也不覺得疼,我甚至懷疑他到底是真胳膊還是假胳膊。
我雖然到現在都不清楚眼鏡男的意圖,但我很清楚,今天這事,我欠他一條命,以後我必須還回去。
至于疤爺這一茬,這仇我也不會忘,我要如數奉還,早晚有一天,我要将疤爺踩在腳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