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9.249等我來娶你
常澤月的劍名喚掩日,在七殺中排行第二,秦悠嫌掩日二字叫着繞口,又不想直接叫他的名字,于是就有了這麼一個“二劍主”。
常澤月愣了一下,随即才反應過來,劍主明顯是七殺才有的稱呼,而受了傷又沒走的人隻有他,平靜無波的雙眸微微閃了閃,沉聲道:“秦五公子放心,在下的傷已經全好了,絕對不會影響行動。凡”
“何必強撐?你去不去都沒關系,反正多你一個不多,少你一個也沒影響。”潛台詞就是,你是一個可有可無的人。
常澤月眸中的起伏已經平定,清冷如寒潭的眼眸靜靜望着她:“既如此,何妨帶上我。”
“随便,反正你死了不會有人替你收屍。”秦悠無所謂的聳聳肩,搖着折扇一步三搖晃的走了,完美的完成了從“周都督”模式到“阿鬥”模式的切換謦。
常澤月沉默的看着她的背影,冷眸中終于湧上些許無奈,她這是在關心他還是在詛咒他?即使是關心,那也是因他是傷在秦翎劍下的緣故吧,怕他死掉她不好向王爺交代。
門外陽光灑落,那道纖細身影的周身似也生出一層燦爛光暈,常澤月微微眯起眼眸,失神的看着她漸行漸遠,直到離開他的視線。
純金獸首香爐内燃着熏香,瞧着袅袅輕煙升騰飄散,秦悠合上蓋子。
宋微君不喜歡熏香,不過這香是季青竹特意參了藥材調制的調養身子的藥香,宋微君這個狀态喂藥比較困難,能通過其他渠道調養自然是好的。
走到寬大華麗的床榻前,撩開紗簾,盡管那張臉每天都能見,偶爾還是會感到驚豔。
同以往一樣,秦悠趴在床前靜靜看了宋微君片刻,微微歎息一聲,似自言自語般的輕聲訴說道:“京城傳來消息,齊王趙鹹瑾欲效仿晉王劃地為王,不幸計劃敗露,在逃往封地的途中被擒回,落在趙鹹銘手裡,恐怕齊王将永無翻身之日了。”
頓了頓,秦悠漫不經心的把玩着宋微君散落在枕上的柔順黑發,冷笑一聲:“恐怕這不過是趙鹹銘想除掉諸王搞出來的手段罷了,其他幾位王爺雖已經解除軟禁,但朝堂經曆那一番整頓,除了那些根深蒂固的元老級朝臣,剩下的諸王勢力已經不多了,趙鹹銘一邊與晉王開戰,一邊還能以雷霆手段做到這一步,也算有些魄力,隻是若是其他幾個王爺在他的逼迫下聯手或者也直接反了,不知他還能不能騰出手鎮.壓,賢王忍到現在還沒出手,想必背後必定醞釀着滔天陰謀。”
她低頭看着熟悉的睡顔,輕聲問道:“朝堂已經亂了,周邊各國蠢蠢欲動,一個個的都想造反,你呢?”
她的問題自然得不到回答。
片刻後她換了一種新問法:“是成全武王府的守護神之名,甘做趙鹹銘手下的刀,還是抽身而退固守一方?”
前世她是個獨來獨往的殺手,以殺人為營生的人,世俗道德早已被踩在了腳底,但她也知道,軍人有軍人的氣節,為了保家衛國而戰死沙場,是一個真正的軍人的驕傲,也是他們用生命堅守的信念。
宋微君不是個會為了大義而犧牲自己的英雄,但宋家軍卻有着無數先輩用生命換來的榮耀,這種榮耀不容許他們在國之危難時退卻半步,所以她猜不到宋微君的選擇。
不過不管哪一種,武王府都需要留一條最後的退路,如果天下大亂皇帝不仁,反了他又如何。
江南是塊不錯的地方,物質豐富,不用擔心養活不了幾十萬兵馬。
在趙鹹銘上位之前,宋家軍常年鎮守西北邊境,防止骁悍好戰的北戎以及西域諸國進犯,因此宋家軍更善于陸戰,六十萬人中有近二十萬的騎兵,但趙鹹銘為了打壓宋家軍,堕了宋家軍不敗戰神的威名,硬是将大部分的宋家軍從西北調到了西南邊境。
這裡看似山清水秀氣候濕潤,但山林地形複雜,多瘴氣毒蟲,一點不比西北的苦寒強多少,剛來的那一陣,不知道有多少好兒郎因受不了濕熱氣候導緻水土不服而送命。
幾年的時間過去了,如今的宋家軍不僅完全适應了南方的濕熱,還重新練習的了水戰與山地戰,更是把江南四通八達的水系以及十萬大山摸得通通透透,如果真到了最後那一步,江南是個不錯的選擇。
這也是她對南楚之行十分上心的原因。
雖說現在宋微君昏睡,武王府應韬光養晦,不宜插手南楚朝堂之事,但南楚很有可能會成為他們将來的鄰居,為了不背腹受敵,關鍵時刻她不介意主動為自己選擇一個靠譜的鄰居
,就算不和睦,至少也不會與趙鹹銘合作,背後捅他們刀子。
選擇江南作為将來有可能的根據地隻是秦悠自己的打算,不過也不是沒有根據,宋天玄曾無意透露,早在三年前宋微君就已經将武王府的重心轉移到江南了,并且在西南深山開辟出了一片專門的訓練營地,各級将領私下會面議事的地點也是定在這裡。
不得不說,宋微君這家夥還的思想很是先進啊,早早的明白了革命根據地的重要性,一早便準備好了。
既然看中了江南,那麼盤踞在此的一些勢力便有必要好好梳理一番了,比如淩江口的水匪。
說完那些秦悠便沒再開口,默默靠在床邊想着這次去南楚可能遇見的情況,目前南楚朝堂局勢不明,她隻是打算靜觀其變,不到萬不得已不會插手,更沒有什麼計劃,一切,都還要看局勢的發展。
手指無意識的纏繞着宋微君的一縷發絲,秦悠難得嚴肅正經的腦子忽然又歪樓了,天馬行空的蹦出一句話:輕撫狗頭笑而不語。
于是她摸了摸宋微君的腦袋,深情款款的賤笑:“美人兒,等老子打下一片錦繡河山,然後踩着七彩祥雲來娶你……”
宋天玄發現他就不該在王妃來王爺房裡的時候進來,不過這次是真的有事,隻能梗着脖子裝作沒聽到那句‘霸氣側漏’的宣言,出聲道:“王妃,午膳已經備好了,下午便要去南楚,還請王妃早做準備。”
秦悠的手移到宋微君臉上,摩挲着他滑膩微涼的皮膚,眸底閃過一絲不舍,但很快她便放開手,起身往外走去。
經過宋天玄身邊的時候,似笑非笑睨着他:“小爺是男人,你家主子娶了個男人當王妃嗎?還是說……啧,不知道宋微君穿上女裝會是什麼樣子,會不會被嫉妒到瘋狂的女人抓花他那張驚天動地的臉蛋?”
“……”
宋天玄表示自己完全無法跟上王妃的思路,與王妃溝通好困難,好辛苦,好驚悚……
按照南楚禮制,太子薨逝須停靈七七四十九日方會下葬,京城百姓服喪一月,期間禁止一切娛樂、婚嫁。
如今才過去不過半月,太子還未下葬,東宮門前便已是一片寥落,随着太子薨逝,太子府曾經的勢力樹倒猢狲散,誰還會真正在意這個已經無法給他們帶來利益的死人。
恢弘的東宮内挂滿了白绫白幡,時而随着風飄搖招展,像是誰的靈魂不甘盤繞不肯離去,每到夜晚,重重聳立的空曠宮殿更添幾分陰森恐怖,膽子小的宮人晚上都不敢出門。
如此,反而方便了一些不請自來的梁上客,其中就包括一身夜行衣的秦某人,雖然她已經不是那麼堅定的無鬼神論者,但也不會被眼前的小場面吓到就是了。
根據綠衣門打探來的消息,太子死後洛神花仍被送到了東宮,所料不錯應是放在了殉葬品裡。
這花雖是珍貴奇藥,卻并非人人都需要,況且從某種程度來說,太子是因為洛神花才一命嗚呼的,不管這其中有沒有聯系,相不相信鬼神之說,總歸不祥。
這個時空的人很忌諱這個。
若非沒有辦法,又實在需要洛神花,武王府的人也不會來與死人搶東西,不吉利!
秦悠對此倒是毫無壓力,殺人越貨的事幹的太多,已經沒感覺了,藏在屋檐下漂浮的白绫後,她探頭望了眼四周的形式,随即打了個手勢,随即黑暗中幾道身影悄無聲息的散開。
這裡是太子停靈的東宮正殿,放置陪葬品的地方應該就在正殿附近,分散開尋找也能節約一些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