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6.156金主,請入坑
“王爺,咱們還是算了吧,武王妃是梁皇陛下欽點的武王正妃,如何能拿來做賭注?”鳳青站在那風背後低聲勸解。
鳳青是真心想勸阻那風,在他看來那風的行為無異于在摸老虎的屁股,純屬找死,宋微君如今的狀态,随時可能跳起來制造一片皿腥煉獄,奈何他們是一夥的,生生被周圍聽到的人曲解成了故意說反話刺激宋微君,暗諷他連趙鹹銘的眼線都不敢動。
甚至那風自己也是這麼以為的,他此舉一是覺得鳳青對武王妃有種别樣的情愫,想幫他弄到手,二是想試一試宋微君的底線在哪裡燔。
這次出使梁國他也是有所圖的,不管今後與武王為敵為友,多了解一些這個能在梁國的風口浪尖上安逸生存多年的人都沒有壞處。
聽着周圍一片“噓”聲,鳳青艱難的扯了扯嘴角,心中暗歎一聲窠。
北戎尚武,所以天生武力不如男人的女子,社會地位隻會比梁國女子更低,在北戎人眼中女人就跟狩獵回來的戰利品一樣,無論交換還是贈送都是尋常小事。
那風雖然對中原文化多有研究,但到底是土生土長的北戎人,女人如衣服的觀念根深蒂固。
這也是為什麼大堂内擠擠挨挨站滿了人卻沒幾人出聲的原因,在梁國,即使再道德淪喪行為敗壞的浪蕩子,最多也隻是私下交換美婢取樂,正妻是男人的臉面,那風自以為是的試探行為根本就是在打宋微君的臉,對男人來說這是種莫大的羞辱。
對于周圍的靜默那風沒有太過留意,甚至還拍了拍鳳青的胳膊,安慰道:“放心吧,你隻要在旁看着就好了。”
鳳青滿心焦急與無奈,但那是他的主子,他隻是臣子而已,即使兩人私交不錯,中間仍舊隔着巨大的鴻溝,說太多反而适得其反。
如今隻盼那風北戎使臣的身份能讓宋微君有所忌憚。
“武王不敢應戰嗎?這麼多人都等着呢。”那風笑眯眯的看向對面仍舊沉默不語的宋微君,眼眸微微眯起。
習武之人對于危險有一種天生的直覺,宋微君身上散發出來的陰冷氣息讓他心中頗覺不安,但一想到現在的場合以及宋微君無所樹建的平庸,又勉力壓下了那股不安。
宋微君緊繃的身體慢慢放松靠在椅背上,抿緊的唇角勾起笑意,魅惑又輕蔑,仿佛一隻誘.惑凡人堕落的妖魔,聲音輕而緩的問道:“應戰?那也得看你是否出得起讓本王心動的籌碼,說說看,你拿什麼來換本王的王妃?”
人滿為患的大堂足有足球場的面積,然而他幽幽涼涼輕如細雨的聲音卻讓每個人都覺得似在自己耳邊低喃,有涼意自腳底蹿起,直攝心頭。
那風低眸看向眼前堆積的銀票以及各種值錢物件。
宋微君不屑的嗤笑:“别說是你眼前這些東西,你北戎肅王就隻能拿出這點東西嗎?本王會看不起你的。”
“你想要什麼?”那風并不動怒,直接大方的詢問,對方就要上鈎了,他豈能錯過。
宋微君一手托腮偏頭看着他,模樣優雅惑人,明豔如陽春三月桃林中随風恣意的一場花雨,而先前的危險與陰暗不過是衆人的錯覺罷了。
他眼眸半斂,笑道“怎麼也得五百萬兩吧。”
大廳中頓時響起此起彼伏的抽氣聲。
五百萬兩是什麼概念?二十兩銀子就足夠一戶中等人家一年的花用,即使德盛坊是京城最大的賭坊,賭資最大的一次也不過一百萬兩。
那風臉上的笑容僵了僵,懷疑自己聽錯了,五百萬兩?北戎除了礦産以及皮毛比較豐富外,有些部落恨不得一入冬季便吃不上飯,活活餓死,五百萬兩對于北戎國庫來說都是一筆不小的數目。
“武王是在開玩笑嗎?自己賭不起就獅子大開口,這種做派委實可恥了些。”那風冷哂。
宋微君瑩潤如玉石的指尖無聊的纏繞着垂落兇前的墨發,笑容中多了三分惡劣與促狹:“就知道你會這麼說,北戎雖然窮的叮當響,但是本王卻聽說河東府境内的玉龍山發現了一處名貴玉礦……”
“武王!”那風臉色陡然一變,看着宋微君的眸中閃過驚疑與殺意。
前不久,他麾下的駐軍的确在玉龍山偶然發現了這麼一處極品寶礦,不但玉質是有價無市的雞皿玉,更是形成了古書中才得見的髓心,這種東西比傳說中浸染人皿千年形成的皿玉更具靈性,佩戴可趨利辟邪,駐顔益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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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戎王的時候出于私心,他将這塊髓心的存在隐瞞了下來,價值不菲的雞皿玉足夠讓北戎王欣喜不已,這事便就此揭過了。
宋微君此時可以提起是什麼意思?是在提醒他北戎多寶礦别裝窮還是他知道了什麼?
若是被揭發到北戎王耳朵裡,不僅幾個月前他辛苦謀劃平定叛亂的功勳蕩然無存,還會引起北戎王的猜忌,多年隐忍功虧一篑。
在他冰冷審視的目光下,宋微君纡尊降貴的往前傾了傾身,笑容和煦的微微壓低聲音說道:“如你所想,那塊髓心抵三百兩銀子,如何?”
“你休想!”那風氣的咬牙切齒,短短幾句話的功夫,他便與最開始的春風得意咄咄逼人相去甚遠了。
“哦,那算了,五百萬兩底價,否則本王沒興趣,”宋微君後仰,懶懶躺回椅子裡,冷嗤道:“本王的王妃國色無雙,豈是随便哪隻阿貓阿狗都能觊觎的。”
精緻妩媚的鳳眸嘲諷的掃過那風與鳳青,氣的直爽兇悍的北戎侍衛恨不得沖上來一根手指碾死這個小白臉。
那風平下怒氣,靜靜盯着他看了片刻才說道:“你想要那個,也不是不可以,不過,二百萬兩白銀,再加上世所罕見的……本王總覺得自己虧了,武王是否應該再加點籌碼?”
“你想要什麼?”
“本王想要武王的一個承諾。”
“說說看。”
“本王現在還沒想好,等想好了再找武王兌現,不過武王放心,本王絕不會要求武王去做您能力範圍之外的事就是了。”那風語氣輕快,若是能用那塊死物換得手握梁國半壁江山的武王一諾,也算是值了。
到了他們這個地位,财富已經不重要,隻有看得見的利益才是他們想得到的。
“好。”宋微君回答的很幹脆。
他身後跟随的宋天玄以及安世錦沒有一個如北戎人那般出言勸阻,反而有些同情的看向明顯心情不錯的那風,王爺是個連自己人都坑的黑心貨,又怎麼會讓外邦蠻夷占便宜,瞧他笑的那一臉傻樣,活該一會兒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成交!”生怕宋微君反悔,那風铿锵有力的做了斷語。
“等等……”宋微君似笑非笑的伸出一根手指嚣張的搖了搖:“本王的條件還沒說完呢,肅王何故如此着急?”
那風直覺的這最後一條才是重中之重,不禁皺起了眉,前面的已經是他的極限了,若是再加籌碼……可他又不忍放棄那個承諾。
幾乎等于一張加蓋了玉玺的空白聖旨,誰人不心動?
“武王請說。”
宋微君擡手攏了攏厚厚的披風,緩慢且堅定的說:“如果你輸了,本王……要你親手捧着這些東西去武王府跟王妃磕頭認錯!”
一語畢,剛被點燃情緒的衆人再次陷入沉寂。
那風的臉色瞬間鐵青,拔高了音調厲聲道:“本王乃北戎肅王,更是代表我國陛下出使梁國的使臣,武王這般羞辱友邦使臣是什麼意思?”
“羞辱你?有嗎?相比起你的條件,本王這點利息又算得了什麼?”宋微君針鋒相對的冷笑一聲。
然後,作為全能型好侍衛的宋天玄,很是善解人意的為那風将奪人妻子是一件如何喪盡天良禽獸不如人神共憤慘無人道的事做了嚴謹且詳細的解說。
那風知道中原人窮酸規矩多,轉頭掃向大廳衆人,不少人都不約而同的附和宋天玄的話,還有一少部分對外族人有敵意的則直接開啟了嘲諷模式。
“屬下兒時曾在梁國住過幾年,确實如此。”見那風望過來,鳳青點頭直言,他現在隻希望此事快點結束,宋微君也最好能一直這麼平靜。
那風神色稍緩,但是要他一朝王爺給女人下跪,他無論如何也不能接受,即使有把握赢得賭局,單是被提出來就讓他無法忍受。
“你也可以對本王提出同樣的條件。”幽幽涼涼的聲音再次化身引.誘世人犯罪的魔魅之音。
這次衆人是徹底被震傻掉了,據說武王連見了聖上都不用跪,下面親王還要對其行半禮,除了天地父母,誰還能讓武王下跪?這個要求……堪比奪妻之辱了。
那風眼眸微閃,不着痕迹的瞥向躬身侍立在旁的賭坊老闆。
中年老闆半弓着身
子,低垂的頭擡都沒擡便似已了然肅王的動作,微不可察的點了點頭。
“成交。”頓了頓,那風又略含譏诮的補充道:“這次武王的條件總算說完了吧?”
宋微君點點頭:“一局定勝負如何?跟剛才一樣,用最簡單的賭法,誰搖出來的點數大誰赢。”
真到了賭局開始的時候,宋微君反而沒那麼有精神了,萎靡不振的斜靠在椅子裡,時不時打個哈欠。
“好。”那風沒什麼意見,随手撥弄了一下面前的骰子問道:“是用這現成的,還是讓老闆換一副新的?”
“新舊有區别嗎?”宋微君唇邊的笑帶着點意味不明的幽深,隻可惜不了解他的人隻會被他那爆表的顔值所迷。
男子如有絕色,亦能傾國傾城,這話一點不假。
“沒區别。”說着那風将三粒骰子放進瓷盅裡,蓋上蓋子雙手拖在手中道:“開始吧?”
宋微君點了點頭,忽然有擡手道:“等等。”
在這種心潮澎湃的時候被叫停,不引起民憤才怪,那風有點不耐煩的挑起劍眉:“武王又怎麼了?”
“把你手裡最靠近你的那顆骰子給我。”宋微君緊緊盯着瓷盅,銳利的目光仿佛穿透了青花瓷壁直接看到了隐藏其中的暗潮。
那風身體立時繃緊了,先前他之所以能一直順風順水的赢,就是因為這副骰子是德盛坊專門為出老千特制的,據老闆說,其中有一粒骰子内融有極薄的鐵片,瓷盅底内有罕見的磁石,搖骰子的時候輕易可以掌控骰子哪一面點數朝上。
宋微君此時這麼說,該不會看出什麼了吧?
德盛坊是賢王府的産業,聽說武王沒怎麼來過,剛才也不過才玩了幾把,就算覺察到不對也不可能這麼明确的就知道是那一顆内含乾坤吧?
“肅王,你不敢給本王看嗎?”宋微君寒聲詢問,語調與剛才那風逼他以秦悠做賭注時的咄咄相逼一模一樣。
那風強壓下心中的不安,暗自朝賭坊老闆的方向瞥了一眼,一邊不得不緩慢無奈的揭開瓷盅,裡面三顆骰子呈倒三角形狀,他拿起最裡面一顆以生平最慢的速度遞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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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十二點之前可能會有第二更,某懶惰的二貨表示,如果沒更出來就隻能跟明天的一起發上來啦。mua!(*╯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