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1真男人
最近京城正值多事之秋,除了秦遷,秦懷年秦慕幾人都沒再被派往外地,三人回到秦懷年的書房,秦慕秦翎以及秦夜都已經等在那裡了,見到他們平安回來,都松了口氣妲。
秦翎走過來拉住秦悠:“你們沒事就好,爹突然闖進祖父的院子,還不讓我們跟着,可把我們吓壞了,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秦悠笑眯眯的往她嘴裡塞了一塊芝麻糖,然後添油加醋把當時老爹猶如魔神一樣從天而降的狂霸英姿又講了一遍,惹得秦懷年咳來咳去,臉色更臭。
秦夜則嗷嗷叫着撲過去膜拜,滿眼都是小星星,惹得幾人大笑不止。
場面一時熱鬧不已。
笑鬧一陣驅走了彼此内心的不安,話題回歸正傳,秦懷年黑着臉阻止衆人不着調的話,嚴肅問道:“說說看吧,這次他找你過去又是為了什麼?窀”
秦悠也正有意借此機會攤牌,看一看幾人的态度,于是把跟秦丞相的談話一五一十的說了一遍,絲毫沒有隐瞞,包括她上次在皇宮的遭遇以及與宋微君的交易。
沒想到最先爆發的是最像秦懷年的秦慕,平時話語不多,還是個面癱,但卻是個實實在在的行動派,站起身一掌拍碎了身畔的桌子,憤怒道:“真是欺人太甚!”
若非那人是他的祖父,他絕對會第一時間沖出去把那人收拾的哭爹喊娘的力氣都沒有。
房間内的氣氛一瞬間降到冰點,秦悠看着滿地碎屑若有所思:“原來功夫還能這麼用啊,劈柴又快又好,以後混不上飯吃了還能當個砍柴丫頭,倒不至于餓死……”
沒人理會她不靠譜的言論。
秦懷年臉上陰雲密布:“你沒有答應他吧?”
秦悠搖頭:“當然沒有,上次在武王府我已經跟三姐提過這事了,現在,我想聽聽你們的意思。”
秦遷秦夜以及秦翎的目光就都投向了秦懷年,意思很明顯,秦家不秦家的他們不在乎,關鍵是看秦懷年如何選擇了。
秦懷年修長的手指撫着書桌上的一塊青石鎮紙,低垂的眼眸掩去了心底的情緒。
摩挲了片刻,他才擡眼望向秦悠:“你還要繼續呆在武王府?如果你想脫身,我們不是沒辦法做到。”
秦悠一怔,她以為秦懷年考慮這麼長時間是對丞相府戀戀不舍,沒想到竟是在為她考慮脫身之計,想了想,她搖頭道:“我的意思是暫時留下,武王府的勢力并不如表面看到的簡單,尤其宋微君,我覺得他很可能就是一直與朝廷作對的綠衣門主。”
這個猜測讓幾人全都是一震,若是綠衣門主那就真不太好辦了,無論在朝在野他手中掌握的勢力都是極為恐怖的,綠衣門能與朝廷對抗這麼多年可見其絕非爾爾。
神秘莫測的綠衣七殺,每人手中都握有一把傳世名劍,身為殺手組織,若他們真心想找出一個人或者除掉一個人,根本就是信手拈來,所以如果宋微君不想放過秦悠,那麼逃是逃不掉的,莳花樓暫時還沒能力與綠衣門抗衡。
“隻是猜測而已,說不定小悠猜錯了呢,綠衣門向來神秘,沒人知道他們的具體位置,連綠衣七殺都隻知道劍的代号,何況他們的門主。”秦翎幹笑一聲想要化解這沉悶的氣氛。
秦悠也安慰的附和道:“對,我也不能确定究竟是不是,我與綠衣門主有過幾次接觸,倒也沒有傳說的那麼可怕。”
說這話的時候她多少有些心虛,原主就是死在綠衣門主手上的,秦懷年幾人與綠衣門那就是不共戴天的仇人,可惜她穿越來了,一切都變了。
她不知道這種改變好還是不好,免去了這一家人的痛苦,然而那個悄然消逝的少女卻無人祭奠,有時候也會沖動的想要告訴他們真相,她無權代替他們做出選擇,但這種事要如何開口,他們又将會如何對她?
拖得越久她便越說不出口。
她已經成為真正的秦悠,融入了這個世界,接受了她的一切,她不想再失去他們。
“不可怕?”秦夜怪叫一聲,激動的嚷嚷:“一夜間屠掉了信風樓分布在京城的三處分樓,這算不算可怕?信風樓可是天下消息最靈通的地方,可惜至今都沒找到綠衣門的總部在哪裡,這麼多年來,凡是綠衣門接下的任務,不管是朝中貴胄還是江湖人傑,從沒有一個能逃過他們的追殺,如果這還不算可怕,那麼綠衣門主在五年前就已經能憑一己之力斬殺風羽衛統領以及三位堂主呢?”
秦悠微微抽了口氣,風羽衛跟天冊司一樣都是以實力為尊,以她如今的水平也就是個普通小喽啰,秦懷年加入風羽衛二十年也才當上堂主沒兩年,堂主之上是三位副統領,統領之上才是大統領。
五年前綠衣門主的武功就可斬殺統領,那麼他究竟有多厲害?
秦悠想象了一下宋微君的年紀,五年前也就二十歲,即使天賦再驚人也不太可能這麼變.态吧?
“如果武王就是綠衣門主,那麼五年前的綠衣門主絕不是他。”一直沒再說話的秦慕忽然說。
這句話看似有點矛盾,其實很好理解,綠衣門主一直戴着狐狸面具,誰也不知道面具下是一張什麼樣的臉孔,即使換了人别人也無從得知。
一個将将弱冠的年輕人如何比得上習武一生的老将?
顯然秦慕也不相信世上會有這麼妖孽的人。
事實如何衆人在這裡猜測再多也無法證實,秦悠這次來丞相府的目的已經達到,秦懷年已經決定脫離丞相府,今後她行事便也沒了那層顧忌,心中輕快舒暢了許多。
其實憑他幾人的身手以及背後的莳花樓還能保不住自己的性命嗎?她隻是怕他們在沒有防備下遭了暗算,再說被這一家人掏心掏肺的對待,如果她連一聲招呼都不打就倒戈了,實在讓人寒心。
在秦丞相那裡耽誤了不少時間,外面暮色降臨,白天的燥熱褪去,晚風帶來習習秋的涼意。
秦悠看天色差不多了,便讓秦翎為自己找來一套合身的男裝,正是她最喜歡的黑色,簡單的款式,卻在袖口與衣襟前繡着精緻華美的雲紋,沉穩的玄色中平添幾分雲的慵懶與飄逸悠然,分外契合。
門扉打開,秦翎目瞪口呆的看着出現在眼前的俊美少年,一身精緻華麗的黑衣,穿在她身上有種禁欲式的性感,挑眉淺笑時壞壞的帶着一絲侵略性,讓人一眼難忘。
秦翎探着腦袋往裡張望,一目了然的房間裡沒有她楚楚嬌美的妹妹,隻有眼前這個妖孽一樣的少年,而少年的身高與自己的妹妹一般無二。
“……小悠?”她試探的叫了一聲。
少年并攏的折扇輕佻邪肆的挑起她的下巴,不懷好意的笑道:“月出皎兮,佼人僚兮,啧啧,如此國色當真如月華皎皎,不可方物,敢問美人兒芳名?在下對小姐一見傾心,願十裡紅妝以聘之,未知可否?”
秦翎紅唇微啟,一雙美目睜圓了等着她,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自己竟然被自己的妹妹調.戲了……
“你你你……你是……”旁邊另一道聲音插進來,秦夜路過,指着兩人一時不知該說什麼好,若不是知道院子裡絕不可能無聲的混進外人,他幾乎真要把秦悠當成流氓暴揍一頓了。
“喲,小哥兒如此秀色可餐,有沒有興趣跟我一起斷袖啊?”秦悠收回折扇,目标轉移到了秦夜頭上。
秦夜:“……”
跟秦翎一樣,他也有種被雷劈中的感覺,頭冒青煙的想着,這絕不是自己那軟萌軟萌的妹子,小時候任由自己搓扁捏圓隻會哭鼻子的小妹怎麼可能是這個樣子?!
“哈哈,你倆也太不經吓了,沒見識!”秦悠戲谑的笑道:“好啦,我該走了,明錦明惠兩個丫頭今晚就交給你們了,告訴她們我今天留在丞相府,明天再回去,至于用什麼方法拖到我回來,就看你們的了。”
莳花樓是秦懷年一手創建的,她想調查瑤貴妃的資料,讓秦懷年直接下達命令也不是不行,但秦懷年拒絕了,他說既然把莳花樓的另一半管理權交給了她,理應去與那裡的管事見上一見,畢竟今後有事不能總依靠他來傳話吧。
秦悠覺得有道理,若留在武王府今後用上莳花樓的機會将不在少數,聽别人講再多也不如自己親自去走上一遭有用,而威信,是一種日積月累的産物,想要别人真心信服自己,隻靠一張令牌是辦不到的。
今晚也是個甩開明錦明惠的好機會,以她們二人的本事,隻要進了丞相府便由不得她們了。
“等等,小悠,你不覺得出門前該跟老爹以及大哥二哥大哥招呼麼?就這麼走了咱爹會不放心的。”秦夜接受了現實之後賊兮兮的跑過來拉她。
秦悠瞬間秒懂了他的意思,是想讓她再去吓吓老爹麼?不知道二哥看到他的模樣那張面癱臉會不會破功……
摸了摸下巴,秦悠恍然道:“對呀,應該去跟老爹說一聲,還是五哥想的周到。”
秦翎糾結的跟在兩個不懷好意的家夥身後,天啊,她不會像剛才調.戲小五那樣去調.戲父親吧?那可真就玩大了!
書房内秦遷以及秦慕都還沒有離開,正在幫着秦懷年一起整理風羽衛以及莳花樓送來的消息。
聽到房門響動,秦遷轉頭笑問:“怎麼又回來了……呃,這是……”
雖然已經猜到那陌生少年的身份,仍不免一陣驚愕,成功的易容術無疑是改變自己的容貌體形,但細心的還是能從氣質與細節中發現端倪,然而眼前的少年……若說他其實是她。
誰信啊。
無論是那輕佻不拘一格的笑,還是風流潇灑的行止,他都無法将眼前的少年與他那看似柔弱實則柔韌倔強的小妹聯系到一起。
“爹,這小子剛才說他想娶我三姐,你看他怎麼樣,夠不夠格當你女婿?”秦夜憋着笑一本正經的說。
聞言秦懷年與秦慕都擡頭看來,兩人的眼神也都有點發直,尤其秦懷年,手又有點癢了,想打人!
“不錯!”秦悠刷一下撐開折扇,邁着四方步踱到秦懷年書案前,笑道:“我看上你家這位小美人兒了,嶽父大人你就同意了吧?”
很好,秦懷年迅速擡手,曲起指節,一個暴栗又幹又脆的落到秦悠的腦門上,速度之快、狠、準,絕對是他這一生所學的巅峰之作。
“啊——好疼!”秦某人捧着自己的額頭蹲到地上,很好的诠釋了何謂樂極生悲……
秦遷默默看着自家小妹,若平時他早沖上去安慰了,隻是為什麼現在隻想笑呢?哈哈……
秦夜與秦翎對視一眼,也忍不住撲哧笑了出來,小妹果然不負衆望,彪悍的一塌糊塗,隻是你說歸說,湊過去不是上趕着去挨揍嗎?
最終秦悠頂着一個紅彤彤的腦門從側門離開了丞相府,一路上還要忍受秦遷那張努力憋笑的臉。
“這個小哥兒叫什麼?今天晚上爺就要她陪了。”剛進莳花樓,一臉不爽的秦悠就被一隻胳膊攔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