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2章 302、匪夷所思的真相
相識這麼久,宋微君自然知道秦悠是什麼性情,說是倔強不如說是決絕,若讓她寒了心,傾盡所有也别想讓她再回頭,她能容忍他一遍遍算計還堅定愛他已經是底線,再隐瞞下去兩人就算走不到天各一方也絕對會離心離德。
可是那些極力隐藏的過往亦是他不願回首的痛苦,他希望這世上再沒有人知道他的出身他的來曆,包括他自己,現在要讓他在最愛的人面前坦言一切,他内心的掙紮可想而知。
“對不起,如果你不想說就算了,我隻想知道今後你能不能一直陪着我。”見他沉默不語,秦悠終是退了一步。
宋微君像是沒聽到她的話,有些失神的盯着某一處虛空,随即似是想通了般呼出一口氣:“悠悠還記得遮月嗎?”
秦悠意識到了什麼,眼神閃了閃,點頭道:“記得,你們很早就認識了,是嗎?醢”
宋微君搖搖頭:“他夜闖武王府救人那次,是我們第一次打照面,事實上至今我們連一句話都沒說過,但第一次見面我們就知道了彼此的身世以及……能力。”
頓了頓他又補充道;“或許他對我的了解更多,也更早,不然也不會暗中監視我,伺機而動想除掉我。”
“你們來自從一個地方?”秦悠試探道,她記得在北陽山地宮曾見到過宋微君動用一種藍色的類似火焰的力量,那種力量不同于無形的内力,與遮月的能力有些類似缇。
“不錯,”說到這裡宋微君也沒什麼可隐瞞的了:“四年前被滅的烏月國并不如表面那麼簡單,最早它是一個部落,皿脈中擁有一種神異的力量,可以修煉巫術,能力驚人,族群不斷壯大,漸漸發展成國,不過真正皿脈純淨的人都居住在落月谷,輕易不出,國王由旁系不能修煉巫術的人繼任,千百年一代代傳承下來,至今還能修煉巫術的人也不過寥寥幾人了,為了保持皿脈的純淨,他們無所不用其極……”
說到最後幾個字,秦悠從他語氣中聽出了幾分咬牙切齒的痛恨,忍不住伸手把他冰冷的手握在掌心,聽他慢慢說。
宋微君頓了頓,繼續說道:“遮月是烏月族的現任族長,而我……是上一任族長,耀光。”
秦悠既詫異又有種意料之中的感覺,她知道宋微君必定與遮月有某種關聯,卻不想竟是出自同族,再聯系兩人的年齡,不由問道:“他該不會是你弟弟吧?既然是兄弟他又為什麼要殺你?”
宋微君沉默片刻,似笑非笑道:“烏月族的族長之位隻傳子嗣,不傳兄弟,隻有皿脈最純淨的子嗣才有資格繼承族長之位。”
秦悠呆了呆,然後不可置信的看向宋微君,認真打量他:“遮月真是你兒子?既然他是你兒子,又為什麼要殺你?”
宋微君氣結,惱怒又控訴的瞪着她:“你這女人,你夫君都跟别人有兒子了你居然還關心那些有的沒的,你到底有沒有把我放在心上啊!是誰口口聲聲說愛我,上青樓還得睡過之後才會拔吊無情,你這還沒睡呢就開始關注别的人了,再渣的人有你渣嗎?”
他這一生氣倒是把先前那些壓抑情緒都氣跑了,什麼猶豫不定,什麼痛苦不堪的回憶,什麼不願為人知……統統都被怒火取代了,愛他難道不該為了他曾有過孩子吃醋嗎?為何她對遮月與他之間不死不休的恩怨情仇更感興趣?
沒有取得愛人所有關注的武王殿下委屈的不得了。
秦悠嘴角抽了抽,她不就想弄清楚兩人間究竟有什麼恩怨,怎麼就成負心漢了?怎麼就成天下第一渣了?
不過瞧着武王殿下又要使小性子,秦悠隻好解釋道:“第一,如果遮月真是你兒子,你就不會以那樣的語氣說出傳位于子嗣的事了,第二,你們年齡對不上,雖然我不知道遮月的具體年齡,但怎麼看也得有十七八歲了吧,你呢,今年二十五,難道你八歲就能跟女人生孩子?再天賦異禀也沒這麼誇張吧?第三,你自京都長大,遮月卻是最近才出現在帝都的,你也說了,武王府那次是你們第一次打照面,難道你還擁有千裡之外使人懷孕的絕技……哎呦……”
秦悠揉着被敲痛的腦門,嬉笑着拱上榻趴在他身上:“最主要的是我相信你,比起你有沒有孩子,我更關心的是有人要殺你,遮月看起來很厲害的樣子,雖然他救過我,但我也不允許他傷害你。”
最後的幾句甜言蜜語讓宋微君漆黑的臉色緩和不少,他冷哼一聲斜眼睨着她:“别以為你說幾句好話我就原諒你,什麼千裡之外使人懷孕,虧你還是個女人,這種話都能說得出口!”
秦悠不屑:“拔吊無情不還是我教你的,我瞧你還挺會學以緻用的嘛,這會兒裝什麼正經人兒。”
都是老夫老妻的了,兩個人關起門來說私房話的時候秦悠可沒少講葷段子,宋微君這家夥每次都聽得津津有味,現在又來教訓她了,真是個假正經!
宋微君怕她不小心掉下去,一隻手摟住她的腰,一隻手在她臀兒上拍了一巴掌,羞惱道:“我會這麼不正經還不是被你帶壞的,每次故意說那些小黃話戲弄我,也不知你前世有多風流,不然怎麼會這麼沒羞沒躁!”
“喲呵,瞧這酸的,牙都倒了,我跟你說,前世被小爺睡過的男人能繞京都排兩圈,怎麼樣,你現在可以去抱着醋缸狂飲了。”秦悠雙手把他漂亮的臉蛋兒捏成大餅狀,玩兒的不亦樂乎。
“哼,我兒子都有一大堆了,怎麼沒見你喝一口醋,”宋微君自是不會相信她的話,兩個人不過是說些賭氣話玩鬧罷了。
經過這一番鬧騰,宋微君心底積壓多年的情緒散了不少,那些他以為難堪的往事,其實說出來也并沒有想象中的痛苦,因為有一個人會因為他受過的苦而心疼,會為了讓他開心絞盡腦汁的哄他。
“你剛才說,你的本名叫耀光?”秦悠把話題牽引回來。
“是,烏月族沒有姓氏,隻有名字,”宋微君見她不鬧了,拉過薄毯蓋住兩人,繼續為她講述:“我十四歲那一年,梁國武王宋九卿被派到西域抵禦屢屢進犯的烏孫國,期間偶遇出遊的烏月國小公主,兩人情投意合,生下一子,名為宋微君,烏孫國與梁先帝聯手坑殺五萬宋家軍,宋九卿戰死,烏月國小公主帶着宋九卿的大兒子宋言君以及出生沒多久的宋微君逃過一劫,四歲的宋言君完好無損,宋微君卻因颠沛流離命懸一線,烏月國小公主為了救他,求到了烏月族祖地落月谷,那年我十五歲,剛當上族長不久,體内皿脈純淨,被譽為最強一任族長。”
秦悠撫平他冰冷勾起的唇角,她看得出他對自己的身份有多厭惡,雖然笑着,眼睛裡卻有着深深的憎惡與悲痛,讓她心中也很是不好受。
宋微君握住她的手貼在自己臉頰上,繼續說道:“本來這種小事輪不到我親自出手,大長老卻極力說服我,那時我雖然知道他心有算計,卻因心中麻木,死或生都無所謂,便沒有拒絕,在為宋微君聚魂時,大長老果然暗中出手,幹預我施術,緻使我的靈魂進入了宋微君的軀體,後來我才知道,大長老觊觎我體内純淨的皿脈,想把我的軀體據為己有,正巧有這個機會,便把我的靈魂融入宋微君的魂魄中,軀體則歸他所有,從此世上再沒有耀光。”
“其實他大可不必這麼算計,因為我根本不稀罕那具所謂皿脈至純的軀體,他想要拿去便是,比起成為烏月族的族長,我甯願選擇死或者成為孤魂野鬼。”
“為什麼?一族之長有什麼不好,讓你這麼厭惡?”秦悠不解,大長老費勁心機謀奪他的一切,他卻甯死也不想要,其中必定有隐情。
宋微君移開目光不去看她,自顧自道:“大長老重創我的魂魄,施術讓宋微君的魂魄吞噬我時,卻是我的魂魄占據上風,把宋微君殘存的一點意識吞沒了,從此我就成了宋微君,靈魂遭創的我渾渾噩噩好一段時間,也正是因此才騙過大長老,野心勃勃的大長老把宋言君送去了北戎秘密培養,我則被送回京都武王府,烏月國小公主因私自與外族苟.合被逐出烏月族,她在武王府照顧了我兩年就被梁先帝毒死了,有了我在京都吸引注意力,根本沒人知道真正該繼承武王之位的宋言君還好好活着,等待着将來有一天覆滅梁國為父報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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