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8章蘇雲風篇
658章蘇雲風篇怔怔出神的凝視,她嘴唇微動,想起自己無法出聲,方小禅努力的勾勾唇角明明是想露出一笑容,盈滿眼眶的淚珠搶先一步悄然滑落面頰,順着下颌低落在被蘇雲風捧着在手中的藥碗裡。
一滴、兩滴……漾開一圈漣漪,滾燙的藥騰起白霧,模糊了兩人各自的面容。
蘇雲風放下手裡的東西,雙手伸出大力抱住方小禅,她弱不禁風的身軀在他的懷裡,他恨不得給予她最多的溫暖,卻又害怕力氣過大傷了她。
“對不起,小禅!”蘇雲風輕輕拍着她的背脊,在方小禅耳邊不斷低喃,他半生被很多人說對不起,也對很多人說過對不起,而對于小禅這三個字太輕太輕。
嗚嗚嗚~~~
她如孩子似偎依在闊别良久的人懷裡,蜷縮着身子,她用力攥着蘇雲風衣襟,眼淚不可控制宣洩。
十年前她告訴自己不會再哭泣,因為她要的是報仇,複仇路上腥風皿雨,眼淚隻是弱者的表現,她方小禅不需要!
四年前,她不是不再哭泣,而是不能。她告訴自己必須要再一次學着堅強,因為她已經不是一個人,有一個小小的生命會降臨在她身邊,需要她!
雲風,你沒有對不起我,是你教會了我放下仇恨學着去愛人;是你一路陪着我走過,讓我重新體會到要如何的生活。
沒有你的出現,我的心中永遠都裝着滿滿的恨意,我要面對的是永無止境的殺戮,永遠都隻是公子手中的棋子,那樣的我根本不算是人!
“看來,老天聽見了我的心願,終于可憐着我。”蘇雲風捧起她眼淚模糊的臉頰,低頭将唇覆蓋她微顫的眼簾。鹹澀的淚,在舌尖化開,他細細吻着。
四年、一千多個日夜,他無時無刻都在想念。
“當時,我不該放開你,我以為你平安就好,可是小禅直到我看見你和翼跌入鏡湖中,我突然發覺最初的決定是不是錯了!”蘇雲風深深的歎息,用力的閉緊眼睛。
送她到北安、她平安就好!這些是他一開始就決定好的,所以他會在中途放手,讓翼代替他牽住小禅手中的衣帶渡過鏡湖。
璇玑公子在中途出現,蘇雲風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打算。計劃裡,他将活下最大的機會留給小禅。
隻是,當初的他并沒有想到最後的結局會是出乎意料的如此。
熟悉的面容帶着驚訝快速從他面前消失的同時,蘇雲風的心口仿佛被什麼利器刺中撕裂般的痛楚。恍然間,他發現長久以來,他忽略了一件事。
伴随他左右,沖動、有些任性,偶然會有些小脾氣的小禅,不惜犧牲自己性命解除他身體蠱毒的小禅、無論生死都要回到他身邊的小禅。
不知不覺裡,她變成了蘇雲風不可或缺的一部分,他按着自己為她設想的去做,卻忘記他愛着小禅的同時,她對他的愛早已經超出自己所付出的!
四年,想念一個人的滋味,仿佛鏡湖裡冰冷的水流過心田。愛與被愛,都需要勇氣,他輸掉了何止一次!
“我什麼都為你設想好,卻沒有一次問過小禅你是否願意?我忽略了你對我的感情,失去你之後發現已經什麼都遲了!”蘇雲風無限懊悔,深深自責。“對不起,小禅,對不起!”
你、給、了、我、最、好、的。方小禅輕輕推着他的肩頭,在蘇雲風手掌間慢慢的寫着,一筆一劃蘇雲風都在心裡描摹。如何能不明白!
“我永遠都在錯過,包括和你分離的四年時光,包括我們的女兒夏月。”他皺着眉頭歉意不已,甚至他不能讓自己去注視小禅的眼睛,以前的蘇雲風永遠都可以鎮定自如,此刻他嗫嚅着雙唇,“都是我的錯!”
我從沒有怪你。微涼手指捧起蘇雲風低垂的頭,淚痕猶在,她展顔一笑,和從前一樣指尖撫過他緊緊皺起的眉間,沖着蘇雲風連連搖頭。
“我會改。”蘇雲風明白她要說什麼。
真的?她含笑低頭,繼續在他手掌裡寫着:剛才你說是你的錯,那你會不會遵守你的諾言,好好的補償我?!
“一切聽夫人的!”沒有猶豫,蘇雲風吻上她微微開啟的雙唇,失而複得的激動與喜悅填滿他心頭,動容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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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夏月踮起腳尖試圖扒在窗棱上,大而明亮的眼眸急切的想看看裡面發生什麼事情,趁着紫黛不注意偷偷的又溜過來,爹爹會有什麼事情很忙?剛才,她好像聽見娘親在哭。
還有,還有提起她的名字,是爹爹的聲音沒錯,可是娘親為什麼會哭?
餘光裡飄來一抹紫色的身影,還沒有等她回神,有人從身後快速的捂住她的嘴巴。然後身子被騰空抱起,熟悉的胭脂味不用去看就知道是誰。
“噓,不要出聲。”紫黛的聲音很輕,在夏月耳邊囑咐着。
夏月拼命眨着眼睛,被抱起後她扭動小腦袋,想着總算是能看清楚一點屋裡的情形了。紫黛用身子遮住她的視線嚴嚴實實的,她根本看不到。
“小丫頭,讓你爹娘好生聊聊,不該看的不能看!”紫黛笑吟吟的對她輕聲說道。
也許是她看錯了,紫黛姨娘雖然笑吟吟的,眼睛卻和她養的兔子那樣,紅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