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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二章 三搶探花

三搶探花郎 付啊賦 9195 2024-01-31 01:07

  那廂秦将軍千裡尋夫,這廂太子府的書房卻是陰雲籠罩。

  來禀報事務的人都有些心戚戚,太子最近這是怎麼了,動不動就發脾氣,原來雖嚴厲,卻是從不輕易動怒的。

  談話了公事,立馬告退,平安出了書房門才得以擦了把冷汗。

  待下面的人都走了,易小線笑着問道:“說起這秦将軍的事,我便想到那宋侍講的兄長宋逑,倒也是個有趣的人,隻不知在京城經曆了那麼大的事,以後還會不會回來了,太子您說呢?”

  太子面無表情,不予搭理,周楠在一旁聽他提起秦尚和宋遇這茬,也不甚開心。

  “我說有時候這人啊,太過聰明有什麼勁,還不如相秦将軍似的,直來直往,喜歡人家就去追,想念了就不遠千裡去找,活的多自在,周公子,你說是不是?”易小線懶洋洋問道。

  周楠自是不會理他,幹脆撇過臉去不看他了。

  太子一個鎮紙飛過去,易小線急忙避開,堪堪躲過。

  “看來你閑得很,又有空在這裡說别人閑事?”太子說這話的語氣平靜無波。

  易小線卻不敢再造次,開玩笑,這時候的太子最吓人了好嗎?

  秦尚日夜兼程,馬不停蹄地趕往揚州馬都跑倒下了好幾匹,他卻仍精神頭好得很,一心隻想到馬上要見到宋遇了,就忍不住高興。

  不過半月多餘,就趕到了浙江地界,秦尚自小在京城長大,後又常年在邊關苦寒之地打仗,第一次來到江南這鐘靈毓秀繁華富庶之地,果真是個好地方呢,怪不得能養出啊遇那般風光霁月的人來。

  一路上向人打聽去揚州的路線,人一聽揚州,多半會說:“揚州啊,認得,認得的,你往這裡去,然後・・・・・・・揚州是個好地方啊,有靈氣,揚州有個宋家你知道吧,一門四子個個人傑,尤其是那四公子宋遇,是文曲星下凡,打小就是個神童,如今更是十八來歲就考上了今科探花呢!”

  秦尚聽了,心裡美得很,那可是我媳婦!!!

  宋府這邊正是人來人往,忙碌不堪的時候,再過三日便是宋進成親之日了。

  宋進站在院中看下人挂那紅綢,不一會就将宋府裝點的熱鬧非凡,當真喜慶!宋進見了,越發感受到成親的氛圍,又是高興又是緊張地。

  最後搶了下人的梯子,要親自去挂最高處的紅綢。

  下人見了,必是要勸阻的,不過三少爺哪裡聽得進去,仗着身體靈活,三兩下便爬了上去,讓人在下面看着高低,小心翼翼地将紅綢挂了上去。

  要說也是真巧,宋進可是整個宋府上下身手最好的人,偏偏就栽在這梯子上了,可能是要成親了,高興地整個人都輕了起來,下來的時候不小心一滑,就這麼直直掉了下來。

  雖仗着身手矯健穩住了身形,沒摔出什麼内傷,但到底是吧腿摔斷了,傷筋動骨一百天,這一時半會兒肯定好不了。

  宋夫人急得直戳宋進的腦門子,你說說這節骨眼上,把腿給摔折了,三天後該如何是好?

  一家人商量了半天,親事是萬萬不能耽誤的,最後決定隻能按這邊的規矩由弟弟宋遇代為迎親,等将新娘子接進了宋府,宋進由人攙着拜堂應是沒什麼大問題的。

  “對的對的,不用人攙着,我單腿跳着也能拜堂!”宋進趕緊表示贊成。

  宋母白了他一眼,這個沒出息的東西,眼看着成親了居然把腿給弄折了,也不嫌丢人!就算拜了堂,這如花似玉的新娘子娶進了門也隻能幹看着,連洞房花燭都泡湯了。

  這回由宋大哥親自帶人擡了兩大擔禮品,上門去向姚家解釋清楚,省得到時候一看來接親的新郎不對,人家不把新娘子放出門。

  姚老爺乍然聽了,自是有些不高興地,這女婿看着挺穩重的一個人,這次也太毛躁了,自個兒閨女一輩子就辦這麼一次,之前都商量好了,八擡大轎要一直沿着揚州城大街繞一圈,再風風光光擡進那宋家,如今這麼一來,還那裡去風光,這不是丢人嗎?

  不過這親事橫豎是不可能有變動的,宋家大公子如今可是江南地界上最大的生意人了,這麼大忙的一個人親自上門賠罪,還大搖大擺擡了這麼兩擔禮來,算是給足了姚家面子,鄉裡鄉親的看見了,姚家今後說起來也響亮。

  況且人家說話态度也好,話說的也漂亮,姚老爺雖是個粗人,卻不是個不懂事的,若如今他顧念着面子給了宋家好看,今後女兒嫁過去,吃苦的可是自己閨女呢,還不如現下賣個好給他們,讓他們記住自己閨女的好。

  且馬上成為一家人了,到底也是心疼自己女婿的。

  宋大哥漂漂亮亮把事辦妥了回府交差,宋母一聽姚家人十分理解才松了一口氣,好在親家通情達理,否則自己那不成器的兒子鬧出的幺蛾子,換了難講話的人家,可有的鬧了!

  轉眼到了第三天,宋家天沒亮就聚滿了人,一家人忙出忙進得,好不熱鬧。

  宋遇也一早起了床,特地換上了大紅的衣裳,襯得他更加的唇紅齒白了,雖不是新郎服,但遠遠看去也像得很,今日要代替二哥去迎親,他還是有些緊張地,将昨晚喜婆教他的規矩一個個又在心裡過了一遍。

  吉時一到,宋遇兇前挂了大紅花,跨上同樣佩着紅綢花的白色高頭大馬,帶着一大堆迎親隊伍吹吹打打地出發了,新郎官瘸着腳,站在門口哀怨地望着隊伍遠去。

  大哥二哥也都陪着父母親在忙着招待客人,隻有自己這個新郎最無所事事了,當真是寂寥得很。

  因為宋進摔斷腿的事,宋母心裡對姚家過意不去,特意又加大了迎親的儀仗隊,連喜婆都請了六人,擡轎的,吹打的,前後侍從,前前後後老長一個隊伍。

  揚州城的百姓們早聽說了宋三公子成親前三天把腿摔折了的事,說是那探花郎弟弟要替他迎親呢,故而一大早就都到街上圍觀了,看到迎親隊伍,饒是揚州地界有錢人多,見慣了大場面的揚州百姓也直咋舌,乖乖,這場面,在揚州城裡可是數一數二地大,那老姚家,也不知是交了什麼大運了,人家宋家娶一個江湖丫頭,還這麼重視。

  這姚府門口也一早聚滿了人,等迎親隊伍一到,姚府等在門口的下人一看,都傻眼了,這陣仗,也太誇張了吧,這前頭迎親的親家公子都到門口了,隊伍最後頭的才剛拐過彎來呢,遠遠排出了一小條街去!

  趕緊揉了揉眼睛報喜去了。

  宋遇下了馬,喜婆就張羅着在門口灑喜果撒喜錢,幾大笸籮的銅闆撒出去,兩邊看熱鬧得人都笑開了花,要說這宋家到底是家大業大,連撒洗錢都這麼大方。

  進了姚府,宋遇首先去拜見姚父姚母,禮數周全地替三哥給姚父姚母磕了頭,說了宋家定會好好待三嫂的話,姚母在一旁馬上就有些紅了眼睛。

  本想着既是這宋家幺弟替女婿來接親,因是一切從簡辦了,不曾想這宋家反而擺了這麼大陣仗,這探花親家公子也是一點架子也沒有,還給他們跪下磕了頭,宋家也真是給足了自家面子,閨女能嫁到這樣講理的人家去,也是她的福氣。

  這新娘一一拜别了雙親,吉時一到,由姚家大舅子背上了花轎,迎親隊伍又浩浩蕩蕩出發了。

  按規矩,迎親隊伍是不能走回頭路的,故而來的時候是走了近路的,如今回去,自是要沿着大街繞一圈,吹吹打打熱熱鬧鬧把新娘子迎回去的。

  秦尚昨夜趕到揚州城外,城門早關了,又剛剛折了一匹馬,徒步走到上一個城鎮也要不少時間,他幹脆在野外湊合了一宿,席地而睡望着天上的星辰,想着宋遇就在這城門之内,明日便能見着人了便不自覺地咧了嘴笑。

  今日一早城門剛打開秦尚就趕着進城了。

  他這一路趕來大多時候風餐露宿的,一心想着早日見到宋遇,根本沒顧得上打理自己,如今又是滿臉的大胡子,一副鐘馗像了,把路邊的小孩都吓得不清。

  到了揚州他才想到自己的形象問題,第一次見嶽父嶽母,這幅模樣把人吓着可不行,還是進了城,先找個客棧安頓,把自己拾掇拾掇再去宋家。

  一進城門,他便想着先把宋府的位置問個清楚,找個離宋府近些的客棧,到時也快些見到宋遇。

  但這這幅尊榮着實吓人,多數人看到他就遠遠跑了,根本不等他問話。

  好不容易碰上個膽大的,想着宋府今日辦喜事,莫不是這怪人是宋府客人,便問道:“你是來參加宋公子喜事的?”

  “什麼喜事?”秦尚不解。

  “怎麼,你不知道,宋家公子今日娶親,辦得熱鬧着呢,怎麼你連這個都不知道,那你到底是來幹嘛的呀?”這人是個心眼子多的,看秦尚一臉兇相,想到今日成親的三公子又是個跑江湖的,莫不是來尋仇的吧,那可不能告訴他宋家的地址,宋老爺可是大善人,可不能讓他壞了宋府喜事。

  這麼一想,他眼珠子一轉便指着宋府反方向道:“鬧,你往這條路一直往北走,走到街頭左拐便是宋府了,很好找的,你自己去吧。”

  秦尚是從未聽說過宋家有誰要成親的,想是宋遇的哪位兄長吧,莫不是那二哥?

  哎呀,這可如何是好,出門的時候太過着急,連件像樣的賀禮都沒有,身上的銀兩也不曾帶多少,這可愁煞人了。

  本來那人是想讓秦尚往宋家反方向去的,不曾想秦尚去的方向遠遠正好與宋遇迎親回來的隊伍迎面撞上了。

  秦尚遠遠地便見了一對吹吹打打地迎親隊伍走來,心想今日果然是個黃道吉日,成親的人如此多,他也要趕緊拾掇拾掇見媳婦兒去了。

  待迎親隊伍離得近了些,秦尚覺出不對了,那馬上帶着紅花的人咱這麼眼熟呢?

  瞧這俊逸的身姿,清秀的眉目,不正是自己心心念念的媳婦嗎?他穿着這身衣裳騎在白馬上真是太好看了!

  呸!想什麼呢,這會兒是想這個的時候嗎?

  這這這・・・・・・自己媳婦怎麼騎在馬上戴着紅花呢,他這是在成親嗎?

  原來那人說的宋家要成親的公子竟是啊遇,為什麼?分别不過短短兩個月不到,究竟是發生了什麼事?

  莫非是他父母逼迫他的,可見他騎在馬上笑得那麼開心的樣子,明明像是自願的。

  他把自己忘了嗎,還是覺得姑娘好?也對,本就是自己先喜歡他的,許是他在京城無依無靠才覺得自己好,如今回了揚州,最後還是覺得娶妻生子的好,所以便急急忙忙成親了。

  可是自己卻無時無刻不在想他,這一路上顧不上吃喝,顧不上睡覺,隻想着能早日見到他,一想到馬上便能見到啊遇,路上也不覺得累了。沒想到,還是晚了一步,他都要成親了。

  若自己早一日來,早點見到他,他見自己為了他日夜兼程趕來會感動嗎?感動了,會想起我們的情義,會改變主意不成親嗎?

  秦尚腦子裡亂糟糟的,千般疑問萬般痛苦湧出來,心窩子似是被人拿刀生生剮了一樣疼。

  他本就愚鈍,遇到這種情形,不知該是退是進,啊遇騎在馬上帶着紅花笑得那麼高興,自己該成全他嗎?畢竟他和自己在一起是,也少有笑得那麼開心得時候。

  轉過身去想要逃開這一幕,但腳步卻生生地頓住,像是灌了鉛般沉重,半步也挪不開。

  實在是,太不甘心了!!!

  明明之前兩個人還那麼好的,啊遇也說喜歡自己,他喜歡和自己親\熱,這些都不會是假的,怎麼一轉眼就變成這樣了呢?

  也許・・・・・・也許他見到自己,知道自己如此喜歡他,如此離不開他,他會改變主意的,無論如何,讓自己眼睜睜看着他娶了别人,自己真是做不到!

  打定了主意,秦尚捏緊了拳頭轉身,沖着迎親隊伍跑去。

  宋遇在隊伍的最前頭,秦尚跑近了,大喝一聲,一腳踩了邊上的攤位,借力騰空而起,一躍躍上了馬背,一手摟過宋遇的腰去搶缰繩,一手甩着自己的包袱去拍馬背,兩腿一\夾馬腹,帶着宋遇絕塵而去。

  揚州的老百姓被吓傻了,隻見一個長着大胡子,鐘馗一般的大漢從天而降,将宋遇擄走了!!!

  這是什麼情況,莫非宋家四公子果真是文曲星下凡,如今天上有事,派天神來招他回去?百姓的聯想永遠這麼豐富,一時間議論聲紛紛響起。

  這邊宋家的迎親隊伍卻是慌了神,前面吹打的儀仗隊挺了下來,你看看我我看看看你不知所措。

  六個喜娘哎喲哎喲叫喚起來,“可不得了了,探花郎被劫走了,這可如何是好啊!!!”

  新娘子坐在花轎裡蒙着蓋頭,根本不知道發生了啥,隻感覺花轎停了下來,吹吹打打的聲響也停了,喜娘一個勁地嚷嚷,邊上的人也都在議論,聲音太雜,也聽不清他們在講什麼,緊張地直絞手指。

  隻有孫虎淡定如雪。

  呵呵・・・・・・又是熟悉的場景,又是熟悉的強盜。

  好在今日自己跟來了,否則秦将軍就這麼把人帶走了,留下這麼大一個隊伍,還不知道亂成什麼樣的,三少爺的親可耽誤不得。

  孫虎站出來大喊“安靜”,先把幾個喜娘安定了下來,又大聲嘲大家解釋:“沒事沒事,這是當朝的秦大将軍,他來找我們四少爺,想必定是有公務在身,秦将軍行事直接,大家不要慌亂。”

  又走到花轎旁,低頭安撫了新娘,走在前面大手一揮,有吹吹打打走起來。

  到了宋府,新郎官早就金雞獨立在大門口等候多時了。

  遠遠看到隊伍來了,激動得很,幹淨站挺了,整了整衣冠準備好。

  等隊伍走近了一看,不對啊,啊遇呢?怎麼隻剩下迎親隊伍了?

  孫虎又上前按剛剛的說法粗略解釋了一遍。

  雖覺得有些疑惑,不過吉時馬上就要到了,這會兒忙得很,也顧不上多想,既是那個秦将軍,總歸不會有什麼問題的。

  新郎在門口踢轎門,接新娘下轎,有喜娘一步步指導着,孫虎從邊上溜了進去,先行向宋老爺宋夫人解釋解釋适才在街上發生的事。

  這會兒宋家的長輩親戚基本都聚在大廳等着新人拜堂呢,宋老爺宋夫人雖覺得事情有些奇怪,但人家是堂堂将軍,自己家不過是多了幾個錢,能說些什麼?且現下最重要的是把婚事辦好,也顧不上其他的了。

  當然,他們此時也還不知道宋遇是當衆就這麼被擄走的,孫虎說話還是有分寸的。

  隻由宋大哥聽了,微微皺了眉頭。

  宋逑是知曉内情的,一聽說是秦尚那小子來了,想想便知道是怎麼回事,隻冷哼一聲,撇撇嘴不說話了。

  這邊宋遇被秦尚帶着沒頭沒腦地往前跑,不一會兒二人便出了城。

  其實咋一看見一個大胡子想自己沖過來,宋遇當真是有些害怕的,一時間沒認出人來。

  後來秦尚喊的那一聲,瞬間就讓宋遇想起來進京路上碰上的那個大胡子鐘馗了,可不與眼前的人一模一樣嗎?

  再接着秦尚二話胡說劫了人和馬就往前沖,他根本就沒機會開口說話,不過想也知道自己此時這麼身打扮,又是這個場景,他定然是誤會什麼了。

  見秦尚不管不顧地劫了自己就跑,宋遇心裡一邊怪他太魯莽,耽誤了三哥成親可怎麼好?另一方面,也是在暗暗高興的,無論如何,他到底是舍不下自己。

  秦尚帶着人一口氣奔到了城外的小樹林,直到進了小樹林眼看沒人煙了才慢慢停下來。

  宋遇從未騎過這麼快的馬,又是坐在前面,一時不适應,嗆到了幾口風,一停下就漲紅了臉不停咳嗽。

  秦尚心裡雖有千般話想問他,真到了這時候又不敢問出口了,怕他會說出不願意再和自己好的話。

  這會兒看着宋遇嗆得難受,又心疼得緊,一手摟着他,一手去拍他的背。

  等宋遇終于緩過來了,秦尚看着他欲言又止,不知該如何開口,好不容易叫了聲“啊遇”,聲音嘶啞,像是從喉嚨裡逼出來的。

  宋遇扭過身去看秦尚,瞧見他一副風塵仆仆的樣子,臉色也不是十分好,一時間心疼得緊,擡起手摸着他的臉側,用手指撥撥那些大胡子,溫聲問道:“怎麼又把自己弄成了這樣?”

  秦尚低頭瞧去,宋遇眼睛亮亮的,看向自己的眼神與往常并無任何區别,他今日不僅穿了大紅的衣裳,連頭發都用紅綢帶綁着,垂下兩頭,其中一頭紅綢帶挂在兇\前,更襯得他唇紅齒白明眸善睐,适才馬跑得太急,宋遇此時頭發被吹得有些亂,幾縷發絲黏在臉上,看過去别提有多可人憐了。

  一時忍不住,秦尚抱着懷裡的人,低頭就親下去。

  光天化日的,又是在揚州地界,幾乎人人都認得他,宋遇還是有些害怕的,但是想起剛剛秦尚受傷地表情,宋遇又不忍心拒絕他了,想着先把人安撫下來,再和他好生解釋。

  豈知秦尚的情緒非但沒安撫下來,反而越來越激動了,越親越激烈,恨不得把宋遇生吞了的模樣,他的大胡子硬\硬\的,将宋遇的臉蹭得又疼又癢。

  過了好一會兒,宋遇才費了好大的力氣将秦尚拉開,兩人都親得氣喘籲籲的。

  秦尚緩過勁兒來低頭一看,宋遇的臉頰都被他蹭的紅紅的一片,嘴唇也被咬腫了,一時又有些自責,怪自己太過魯莽,但情之所至,實在是控制不了自己,一想到他可能會離開自己,秦尚就是像狠狠地和他融為一體,揉進自己的身體裡,吃下肚去,讓他再也不能離開。

  見秦尚情緒似緩和了些,宋遇笑着問道:“怎麼要來也不早些通知我,你今日來到時正好,今日我・・・・・・”

  “你要和别人成親了嗎,啊遇,”秦尚終于問了出來,心疼滴皿般難受,“啊遇,是不是我不好,你要離開我了?你别抛棄我好不好?”

  宋遇見他平時那麼剛硬的一個人,這會兒說出這樣的話,語氣可憐巴巴的,心裡又甜又澀,真是軟得一塌糊塗。

  再不告訴他真相,秦尚眼看就一副要哭出來的模樣,宋遇放低了聲音在他耳邊道:“哪裡是我,今日是我三哥成親。”

  “對啊,你・・・・・・你三・・・・・・三哥成親?”秦尚傷心了這大半日,乍一聽這個消息,心情一下子有些換不過來。

  “不是我三哥,難不成你希望是我啊?”宋遇好笑地問道。

  三哥好,三哥成親,不是啊遇,真是太好了,秦尚回過神來,高興地整個人都要飄起來了,害自己白白難過了這一場,就說嘛,他的啊遇怎麼舍得抛下自己?

  臉上立馬推滿了笑,整張臉都笑得皺到一起去了,臉頰的褶子裡還能看到灰色的塵土呢,咧着嘴道:“原來是三哥成親,真是天大的喜事,哈哈哈哈哈・・・・・・大喜事!”

  說罷,又要低頭去親宋遇,這回宋遇嫌棄地躲開了。

  秦尚也不惱,依舊嘿嘿嘿笑得樂呵。

  眼看着時辰也不早了,宋遇得趕緊趕回家中去參加三哥的婚禮,他出來久了,家人也難免擔心,好在剛剛孫虎大哥也跟着去迎親了,他定能認出秦尚,希望他能和家裡好好解釋才好。

  秦尚自然定要跟着去的,可他這一身行頭,還不得吓倒幾個客人?宋府請的,多是些養尊處優的富貴人家,他這一副強盜模樣,實在是格格不入。

  宋遇先帶着秦尚找了家客棧,命人打水讓他好好洗個澡洗個頭,順便把胡子刮了。

  洗澡的時候,宋遇在後邊幫着搓背,小手軟軟的,在脊背上摸\來\摸\去,秦尚立馬有些心猿意馬了,這哪裡怪的了他,二人都這麼久沒見着面了。

  不過現在可不是想這些的時候,魚水之樂雖然十分重要,但眼下最重要的,是去見嶽父嶽母,給人留個好印象,自己大庭廣衆就這麼搶走了宋遇,攪了三公子的迎親隊伍,再不好好表現,他們怎麼同意把宋遇給了自己?

  努力拉回了思緒,秦尚暗自運功,見丹田湧上來的燥\欲之氣強行壓下去。

  洗好了澡,宋遇在後面幫他擦頭發,他自己對着鏡子仔仔細細地挂着胡子。

  宋遇敲着他刮胡子覺得有趣得很,眼看着半邊臉幹淨了,兩邊就像是兩個人似的,一時忍不住伸手去揪他另半邊臉上的胡子。

  “做什麼?”秦尚一把拍開宋遇的手急道:“仔細手,不小心被我傷到了怎麼辦,這刀子可是鋒利得很!”

  宋遇撇撇嘴不說話了。

  秦尚回頭看看,見宋遇鼓着腮幫子,難得一見的調皮模樣,真真是可愛得緊,他心都要化了。

  看他有些不高興,便道:“不是不給你扯,你要玩,提前知會我一聲多好,我是怕傷着你,若你受傷了,心疼地可不得是我?”

  呸,好聽話倒是說得越來越溜了,也不知哪裡學來的。

  “真的可以,你不生氣吧?”宋遇故意問道。

  秦尚趕緊地表忠心:“那可不,我怎麼可能生你的氣,隻要你高興,想怎麼着都行,真的,媳婦兒!”

  “那・・・・・・隻要我高興,和别人成親也可以?”

  “・・・・・・”

  秦尚不說話了,眼角又耷拉下來。這個~~當然是~~絕對不行的!!!

  宋遇到底是扯着秦尚胡須拔了兩根下來,這胡須長得又\粗\又\硬,其上臉皮又厚,胡子自然長得深,咋一拔,還真當是痛得緊。

  看着秦尚嘴角抽搐,又要強裝鎮定的樣子,宋遇在後面掩嘴偷笑。

  人拾掇整齊了,再看帶來的那些便裝,秦尚第一次覺得對自己的着裝如此不滿意。

  宋遇便讓先找一間穿了,帶着他去街上随意進了間看起來頗華麗的成衣店,一眼望過去,宋遇挑中了一件墨蘭色地收腰錦袍,讓他去裡面一試,果然合适的很,當即當他穿上走了。

  秦尚正要掏銀子詢問價格,宋遇笑着就将他拉出了店門,秦尚回頭一看,門頭上碩大的兩個字:宋記。

  行頭置辦了,秦尚又發起愁來,這第一次上門,又趕上人家辦喜事,總不好空着手去吧,可一時半會兒真的想不出送什麼。

  宋遇又拉着他進了城南的一家古玩店。

  進店之前,秦尚拉住他問:“這該不會又是你家的産業吧?”

  “自然不是,我怎會讓你拿着宋家店裡賣的東西讓你去我家送禮?”宋遇好笑道。

  “那就好,那就好。”秦尚帶着宋遇高高興興地進門了。

  一進門,宋遇帶着秦尚直接去了二樓,讓掌櫃的把目錄拿出來給他們挑選。

  秦尚對這些個東西一竅不通,一切都聽媳婦兒的,橫豎他總知道嶽父嶽母喜歡什麼。

  最後宋遇挑了一方古硯送給母親,父親最近迷上了喝茶,他便讓掌櫃的介紹了一套茶具,至于二哥的成親賀禮,宋遇一眼就看上了店裡擺得那盆瑪瑙石榴樹,石榴寓意多子多孫,最是适合不過。

  其他兩樣秦尚不清楚,但是這棵瑪瑙石榴樹,哪怕秦尚再不懂也知道肯定價值不菲,自己此次出來得急,根本沒帶多少銀兩,不知道自己身上的這塊祖傳的玉佩能值個多少錢?

  掌櫃的把東西拿來,讓宋遇一一仔細瞧過了,幫着好生包了起來,派人擡着給一起送回去。

  最後将掌櫃的開出的單子拿過來一看,秦尚被驚到了,這・・・・・・這・・・・・・這确定不是黑店嗎?

  “還是過後去您府上結賬還是?”宋家四公子自然是認識的,掌櫃的一點也不怕他們賴賬。

  “不,我付現錢。”宋遇說着從衣袖裡掏出一疊銀票,數好了遞給掌櫃的,将剩下的又塞回去,拉着傻眼的秦尚走了。

  秦尚好像聞到了自己身上深深的窮酸氣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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