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謹什麼時候受過别人的冷聲威脅,特别還是她最看不起的人,好姐姐好弟弟的戲碼也不覺得讓人惡心!
“安君宴,你什麼身份,敢這麼對我說話!”安謹一向自持甚高,特别在徐慧玲常年的耳濡目染之後,對于安君宴她更是痛恨至極,因為他的關系,爸媽之間形同陌路,而她,一向高人一等的安氏千金身份更是尴尬,私生子的安君宴竟然登堂入室坐上了安氏高層位子,而現在爸爸已經成為安氏總裁,他更是下一任繼承人最高人選,她和媽媽又算什麼!可是安然,和安君宴兩人關系融洽又算怎麼回事,諷刺,天大的諷刺!
一句身份,不僅讓安君宴臉色難看,被波及的安彤也維持不住臉上的表情,僵在當場,安家不比季家,家大人多,關系複雜,一脈當中除了安然安謹安琰之外,其他人在安家都是不被正式承認的。
安然笑意不改,慢慢朝着安謹走過去,對于安謹的挑釁她從沒應過,不是怕她不是還惦念着那點皿肉親情,隻是她覺得沒必要,要是每一個人都挑釁一兩句她就要還擊那不是太累,可是,其他人似乎誤會了什麼,而且,在安君宴過去的日子她沒有盡到一個做姐姐的責任,現在她不能當什麼都沒看見沒聽見沒發生。
一隻手撫上鬓角的垂發,柔軟順滑讓人愛不釋手,這是她的妹妹,親妹妹,安謹,一個連她觸碰都不敢的人,高高在上的瓷娃娃隻是供她仰望的存在,現在就像一個被人寵溺壞的高傲公主,一點都讓人喜歡不起來,很多事情,她并沒去幹擾,卻不知覺的變了,百合染上了雜色,刺目的生厭。
安謹怎麼都沒有想到安然做出的舉動,連制止都驚愕的忘了,隻是仍由那隻白皙的手順着自己的發。
“安謹,别人什麼身份不重要,重要的是清楚自己什麼身份。”摩挲着那屢黑發,安然輕聲說到,毫無意外,這句話引來了安謹的瞪視,不過安然不以為意,不退反進,湊到安謹耳邊,低聲細語。
“你不是一向都柔弱溫善示人的麼,怎麼現在卻讓人厭惡的緊呢?”說完之後,安然便退開,在兩人對視時,眼中的厭惡不帶任何掩藏,如數奉上。
安然的話全都沒錯,這一世不談,前世,安謹一直都是衆人焦距點,美貌才氣并有,誰不巴結喜歡,就算她一直僞裝那份美好,也請一直裝下去。
安謹氣得牙癢,卻隻能忿恨的暗自磨牙,安然那番話簡直就戳中了她的痛處,還沒有安君宴的時候,她是安家最受寵的人,就算是安琰也沒有她得寵,奶奶護着,爸媽疼着,無論什麼宴會上都不少人圍在她身邊谄媚,可是自從有了安君宴,整個情況都變得不一樣,爸媽吵架,破碎的婚姻隻差一張紙,在外面,所有人都隻看得到安君宴,所有的光芒都别人奪走,她如果隻是在一邊安靜的待在,誰會看到她,誰還知道她是安家小姐!
所以端着高姿态的安謹,和前世的她,路朝兩邊。
厭惡兩個字在安謹心上紮了根,她什麼時候受過這麼重的字眼,可是她不敢賭,不敢在言哥哥面前賭,隻要咬牙忍了下來。
沒有反擊就沒有再鬥下去的必要,安然拍了拍安君宴怒氣的小腦袋,“去不去随你,隻是别太勉強自己,我們走吧。”
原本劍拔弩張的氣氛,就被三言兩語化解了,剩下的人都朝着前面徑自向前的人看去,她很少去争些什麼,總是安靜的在一旁看着事态發展,卻總有一種能掌控全局的氣勢。
每個人心中想法各異,沒說什麼,如數跟上。
聚會隻是一個讓季默有機會接近安然的借口,季言征求了季默的建議,将地點定在了比較适合多人聚會的酒吧裡,隻不過不是‘夜色’,勁爆新聞還讓季默心有餘悸,雖然是假的,安然給他下的套。
昏暗的燈光,富麗的裝潢,這家酒吧也是圈内有名的,玩樂獵豔,再适合不過。
一路上,和季默打招呼的不在少數,不少人都詢問着,季大少最近怎麼從良不來潇灑了,都被季默一一擋下。
除去季默這個不可抗力的因素,都還算比較順利。
一行人坐在半敞的包間,服務生正等着點單。
“黑啤白啤黃啤,看着上,在來點小吃,你們要喝點什麼?”季默一副我是熟客老江湖的樣子,先把慣例說了一遍,再詢問幾位女士的意思。
安謹或是被安然的話震住了,一路上都沒有多餘的舉動,安安分分的跟在季言身邊,問及的時候,也隻是朝着季言望着了眼。
“果汁吧。”季言平時雖是冷然,但不是瞎子也不是傻子,這點察言觀色還不懂,不說安謹十分有可能是他的妻子,就說這十幾年來的情誼,還是夠他開口為其說一句話的。
“我也一樣。”安彤知道不會有人為她抉擇,自己開了口,她一門心思撲在怎麼讓季默對她上心,玩樂的事本就少碰,自然不在行。
詢問完一遍,季默在心裡已經有了個大概,張嘴就想說追加三杯果汁,就聽安然的聲音響起。
“一杯常溫檸檬水,一杯低度數雞尾酒。”檸檬水當然是給安君宴的,雞尾酒才是為自己準備的。
安然的決定安君宴知道古亦凡知道其他人卻不知道,下單之後,服務生就離開了,一行人安靜的坐着,比在公司還要嚴肅。
季默作為最活躍的分子,見不了如今不尴不尬的氣氛,說好出來的聚會,搞得像是追悼會,沒有人能夠受得了。
“大家難得一起出來輕松一下,都随意點,我知道幾個行酒令,等會酒上了,一起樂樂。”季默開始還是熱情高漲,說到後面開始慢慢洩了氣,目光掃去,沒有一個人在聽他說話的。
原本低着頭的安彤,聽得季默情緒低落不少,立馬加持的重重點頭,“季默哥懂得真多。”
有人搭理總比被人無視要好,季默好不容易抓着一個人接話,就開始口水燦燦的和安彤侃起來,安彤當然是樂在其中。
季言少言,隻是冷冷坐着那,不動不語,安謹難得沒有纏着季言說些什麼,神情放空不知道想些什麼。
而安然一行人,就算内在有不可調和因素,但是表面上維持的還是不錯,安然看見安君宴後大部分心思都放在了他的身上,噓寒問暖,好不貼心,留下宋弢和古亦凡在一旁大眼瞪小眼,兩相生厭。
“感覺還好嗎,沒有發燒吧。”不等安君宴回答,安然一手摸上安君宴的額頭感知體溫,還好,溫度正常,沒有異樣,而且臉上也不像昨天那樣蒼白的吓人。
安君宴也不說話,隻是任由那隻柔軟的手在自己的臉上擺弄着,他知道若不是親自驗證姐姐是不會罷手的,不過那隻手真的很暖。
“君宴不如去醫院看看,不到你好,安然不會放心的。”古亦凡适時插進一句話,他和安然的關系已經在安君宴面前攤牌,所以說話也不顧及什麼,長輩姿态端的那是一個好,愛屋及烏,安然在乎的人就那麼幾個數也數的過來,偏偏她又十分護短,别人不知道他可清楚的很,安然身邊那幾個人能穩當爬到現在的位子,除了自己的能力之外,安然暗地幫的忙可不少。
宋弢隻是在一片幹看着,完全找不到插話的機會,此時話題的主角是安君宴,可是安君宴又是個難搭話的主,對誰都是冷眼一掃愛搭不理,比及季言還多一分陰狠,自讨沒趣的事,他沒必要去做,而現在,身邊三個人相處的就算是氣氛不那麼高漲,勉強還算是融洽,隻剩下自己還不如和古亦凡兩相生厭。
就在各自為營的時候,剛才下單的服務生端着點單的東西過來,一一放下隻不過在給安然檸檬水的時候出了小小的插曲。
古亦凡自是不奇怪,可其他人卻不,看着安然單點的雞尾酒擺在她面前,而那杯檸檬水則放在了安君宴前面,怎麼說,落差有點大。
“君宴生病了,隻喝檸檬水就好,各位随意。”說着,安然舉着雞尾酒朝着衆人搖晃了幾下,那色彩斑斓的酒液随之蕩漾,在這昏暗環境下,倒多了幾分魅惑。
季默目光一亮,像是見到了什麼不得了的寶貝,“原來小然喜歡喝雞尾酒。”
這裡是酒吧又不是茶館,喝什麼果汁,果真是他看上的人,轉而一想,在‘夜色’的時候,那杯雞尾酒還是他特意點的,在某個角度來說,他和小然之間還是有點牽連的。
安然也不否認,她确實對于口感多變的雞尾酒有些喜愛,不過季默至于發現新大陸那麼興奮麼。
“等等。”忽然坐下後,不聲不響的人開口到。
對于季言的喝止,所有人都朝着季言看去。
“這好像不是我們點的吧。”季言雖然一直沒有搭話,卻沒有落下過每個人說的,他們點了什麼,他記得清楚。
随即,大家的目光都盯在了那瓶沒開的香槟上。
“這瓶酒是03号桌的客人送的。”服務生才放下酒到冰桶裡,還沒來得及說明,就被人截了話。
送的,服務生的話一畢,沒有人不是沖着03号桌看的,隻是燈光實在太昏暗,而03号桌也有些距離,隻能隐約的看見一個酒杯高舉,朝着他們示意了一下。
他們才坐下沒多久,就被人搭讪了,所以大家都朝着最受歡迎沒有之一的季默看着,很明顯,作為常駐客會有人送酒也沒什麼不好解釋的,季大少幹笑幾聲,又解釋不了什麼,送酒這事也是平常,他收到也不是第一次,當然他也送過别人,隻希望不要是那些逢場作戲的‘新歡舊愛’們就好了,雖然看不知道清晰,不過看樣子像是個男人。
于是送酒的共識,大家算是達成了,沒有人再去追究是誰了,因為就連季默本人也是這麼認為的,直到,送酒的人走了過來之後。
一個端着酒杯笑嘻嘻踏了過來的人,季默一看,咦,這人不是……
“君宴,安學姐。”來的人正是魏傑,原本一身公子哥架勢,在那副傻笑下,隻像個憨小子。
誰也沒有想到是沖着安君宴兩姐弟來的,安謹斜眼一瞄,随即冷冷哼起,将頭撇了過去。
“魏傑。”安君宴看着走到自己面前的人,不由喊了出口,饒是他也沒有想到送酒的人會是自己的熟人。
“好巧,我剛才看到你們走過去,還不太确定呢。”魏傑空出的另一隻直撓頭,這一行人無論從人數還是氣勢長相,都十分紮眼,他隻是看了個背影,生怕自己看錯,就借着送酒的借口過來确認一下,沒想到真是。
“是很巧,打招呼就好,酒就不用送了。”對于魏傑,安然心中好感還是有的,不過這點好感也是因為安君宴,君宴需要朋友,而許雲浩顧慮太多譚雪又太過驕縱太不谙世事,倒是魏傑心思不是太複雜難測,聰慧也夠,人情也懂,對于君宴來說還是比較适合的。
“沒什麼,沒什麼,一瓶酒而已,不是多大點事,何況我也不是常見到安學姐,算我一份心意好了。”魏傑在安然面前一向都是有些天然呆的樣子,往日的狡黠都不見。
季默一直将耳朵湊近聲源,看到那瓶香槟他就知道價錢不低,而眼前的小孩也就和安君宴差不多大,指不定又是那個富家子弟。
“一起坐會吧。”安然指了指還有空位的地方。
魏傑不舍的搖搖頭,“不了,我還有朋友在那邊,隻是過來打個招呼就走。”
安君宴一聽,自然知道魏傑那些朋友是什麼身份的,魏傑是典型的官二代,跟在周圍的除了他和許雲浩,都是國家幹部二代們,隻是這番話,引不起多少波瀾。
安然也不戳破,這點小關系她還能不懂,每個圈子都有他的範圍,不單是魏傑,她們也是一樣,知道魏傑不坐,安然也站了起來,“既然這樣,我們也不為難你留下來了,君宴,你們還有什麼話要說就過去吧。”
這也是安然在為兩人制造機會,畢竟這裡還有其他人,季氏兩兄弟都不是傻的。
拍了拍安君宴,之後的事就不用她多說了。
安君宴也順着往下走,和魏傑一同過去了。
季言神色一暗,那人是誰他也是知道的,财政部部長公子,雖然安君宴和他是朋友,可是目前安氏的局面,怎麼都覺得有些不妥。
知道剛才小插曲勢必會引起某些人的關注,不過那都無所謂。
“那小鬼還是有眼光的,這支香槟口感極好。”季默從冰桶中撈出酒杯,徑直倒上了一杯,輕吮一口,感慨一歎,随即又左右一問,“有誰要來一杯嗎?”
安彤最先響應,“季默哥,可以給我來一杯嗎?”
季默當然是樂于滿上,白送的酒,不喝白不喝,魏傑那小子心裡想些什麼,他一眼就看出來了,說什麼打個招呼,不就是為了多和安然搭點話麼。
對于季默這個份幹醋,酸味彌漫,反而古亦凡這個正職的沒有多少情緒,不是什麼醋他都吃,魏傑對安然仰慕更多,沒有執念,他也就不去計較了。
一罐啤酒打開,古亦凡為自己倒了點,又詢問起一邊被忽視很久的宋弢,“來點?”
總算有人搭理他了,宋弢不猶豫的點頭,有點事做總比什麼都沒得做要好,面前的酒杯中承載了新注入的酒,平時總是長袖善舞的他,也有淪落到無人問津的時候。
“我去下洗手間。”在衆人杯中倒滿酒的時候,安然起身,那一杯雞尾酒不知不覺就見底。
其實這個時候,季默正打算活絡氣氛,一見自己心心念念的人走開,隻要閉嘴不語,氣氛冷僵又死不了誰,于是魏傑送的香槟大部分進了他的肚子。
安彤一直都在季默身邊,這也是她待在季默身邊最久的時候,看着季默一杯杯的灌酒,安彤握着酒杯的手緊了又緊,從安然出現起,季默的視線就一直追随在她身上,雖然在和她說話,也沒有移開過,如果她還不知道其中代表什麼,那她就枉費喜歡季默多年,她原以為,季默不會對誰動心,卻怎麼也沒有想到會有安然這麼一個異數,她不會允許季默屬于别人!
安然出了洗手間,總覺得口中那股甜膩酒味彌留不散,或許她還可以再來一杯,正當她計算着她的酒量時,忽然面前一暗,一堵肉牆擋住了前面的路。
“對不起,請讓讓。”路偏窄,隻能一個人過。
安然等了半天面前的肉牆不動不移,安然皺起眉,略微不滿,于是擡起頭想看看到底是誰擋住自己的去路。
“好久不見,安小姐。”正當安然擡頭,就聽見耳畔溫和低笑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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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遲來的請假,在長期抗戰中,老安悲催的倒下了,現在精神還算可以,就上來更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