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你選了哪一件,一定很漂亮。”安君宴湊到安然身邊,心裡想着無論是哪一件,她穿了都好看。
安然無所謂的笑笑,她對這些并不是很在意,可是身為豪門小姐,挑選适合自己的禮服,她還是有這個能力的,銷售小姐們選出來的衣服,雖然對于安君宴沒有把握到位,給她挑的,也都算是一個系别的。
“就這個吧。”安然指着其中一個銷售小姐手中的禮服,素雅不張揚,但又不失禮,正好。
被挑中的銷售小姐,怎麼也沒有想到這個看起來十分有主見的客人會選上她的,立即就帶笑走了過去伺候着。
“小姐的眼光真好,這是我們主打新款,而且就這麼一件。”銷售小姐拿着禮服跟在客人後面,她們店的禮服都是隻一件,價格昂貴不用說的,而且隻有貴賓才能到她們這消費,可是慕名而來的卻不少,不單因為她們品牌有名,更是因為隻一件,獨一無二的。
安然進了試衣間,她是極少穿禮服的,衣櫃裡的禮服已經不知道是幾年前的了。
就在安然消失在衆人面前的時候,安君宴臉上洋溢的讨好笑容瞬間斂起,毫無任何表情,在試衣間前的位子上坐下,一身禮物更襯的他,隐約已經有了迫人的氣勢。
孫伯看在眼裡,無論安君宴将來能不能繼承安氏,在安氏絕對是一個不可小觑的存在,對于小姐來說,以後不會太辛苦。
前後不同的差距,讓銷售小姐都轉不過來,那個可愛的小朋友怎麼也不能和現在坐着的少年融合在一起。
圍簾拉開,安然走了出來,貼身的禮服,素雅的顔色更襯得安然的皮膚白皙。
所有人都朝着走出來的人看,這件衣服本來就極需要有氣質的人才能穿出韻味,她穿出來,反而更像是衣服因為她才顯得有氣質。
“姐姐好漂亮。”安君宴愣了一下之後,就站了起來,走到安然身邊,他這句話不是恭維,這裡的人應該都是這樣認為的,不然孫伯也不會和他一樣愣住。
從沒有人誇過她漂亮的,她也知道自己有個公主般的妹妹,所有的人在看到安謹之後,在看她的時候,都會露出失望的表情,就像是看到一見失敗品一樣。
“就你嘴甜。”今天安君宴一直在讨好她,每一句話就像浸了蜜一樣。
“我是說真的,姐姐真的好漂亮,是我見過最漂亮的。”安君宴濕漉漉的大眼直直望着面前的人,以證實自己說的沒說謊。
安君宴認真的樣子,逗笑了安然,連她自己都要以為自己真的是最漂亮的,“拿雙鞋搭配一下。”
既然這件禮服安君宴滿意,應該不會太差,安然換上銷售小姐拿過來的鞋,和身上的禮服是一個色系的,矮跟。
安然看着鏡子裡的自己,也是微微一愣,總覺得鏡子裡的人有些陌生,那人真的是自己嗎,為什麼看起來有些不一樣,那自信淡然的樣子,再也找不到曾經的摸樣。
“姐姐也看呆了嗎?”安君宴站在安然身邊,也跟着看向鏡子裡的兩人,年齡的差距,兩人的個頭還是有些距離,不過相比從前,差距也越來越小。
被身邊的人揭穿,安然即使再厚臉皮也不由一紅,她确實看自己看呆,她什麼時候也這麼自戀了。
“沒,我是在君宴長的真帥。”安然換了一個話題,可是臉上的熱度還沒有散去。
安君宴咯咯笑着,不去戳破,這樣子的她,比媽媽還好看,是世界上最好看的人。
安然知道這個聰明的小子是不會相信搪塞的話,臉上的熱度又高了一分,“好了,就這些吧。”
說完轉身就躲進試衣間,暗暗咬牙,自己怎麼被一個小孩說的臉紅了。
衣服買完後,三人回了家,正好看見,安謹扶着樓梯下樓。
一臉病容的安謹,自從病發起就一直躺在床上,那天起怎麼也不見媽媽,爸爸也隻是偶爾來看一下,就匆匆離開,她幾次找安然,都被她敷衍過去,昨天,更是沒來,她好不容易勉強下床,她要早點把媽媽找回來,可是她剛下樓,就看到眼前一幕,那個私生子怎麼會和安然一起回來。
一路上都有說有笑的兩人,看到安謹的時候,笑意盡斂。
“累了一天,回房休息吧。”安然對着身旁的人說到,她們也沒有累什麼,隻是安謹上次的事還在那,要是再在這個時候出什麼事,怎麼都不好交代。
安君宴知道安然的意思,也沒說什麼,默然回房,期間沒有看扶着樓梯的人一眼。
“東西,等下拿到房裡就好。”安然對着身後跟着的孫伯說到。
“是,小姐。”孫伯應着,小姐和二小姐不和,他是最清楚的,所以應了之後沒有立即離開。
安然交代完之後,也上樓,這次畢竟孫伯還在,安謹也不敢做出什麼過分的舉動,即使孫伯隻是一個管家,但是還有一個本家在。
安謹握緊樓梯,指甲劃出幾道痕迹,就在安然走到她身邊時,用自己虛弱的聲音艱難說出問話,“媽媽呢?她什麼時候回來?”
媽媽消失的事,她問過很多人,都是搖頭說不知道不肯告訴她,她也問過爸爸,爸爸當時就陰了臉,說不是她該操心的事,她知道媽媽消失的這件事,裡面一定有什麼。
“孫伯,送她回房。”安然自始自終都沒有看安謹一眼,隻是對着孫伯交代過後,直接回房。
安謹指甲深深陷在木縫裡,沒有什麼比現在還讓她恨安然,為什麼身體不好的會是她,安然隻是比自己早出生一秒,安然為什麼要存在!
“二小姐,回房吧。”孫伯已經走到了安謹身邊,閱人無數的他也看到了安謹眼中的怨恨,那是一種累積了很久的怨恨。
“不用!”安謹狠狠回了一句,因為虛弱,并沒有多少氣勢,又扶着樓梯走回去,還沒幾步的路,就已經讓她氣喘籲籲,冒着冷汗,另一隻不由覆上自己跳動的心髒,目光朝着安然房間的方向撇去。
回了房的安然,自然不知道安謹此時的動作,回房沒過多久,孫伯已經把今天買禮服和鞋子送到房間。
安然打開禮服,一卷厚厚的檔案袋正放在裡面,鎖上門,安然才打開檔案袋開始看起來,裡面的資料,越看越驚心,她想到張宏昌背後的利益鍊不會那麼簡單,卻沒有想到,會這麼錯綜複雜,真要一步步粉碎這個利益鍊,需要不少心力,而鄭長信當任的這些年,無疑是觸及到了這個利益鍊,所以,這次張宏昌一黨将所以力量都抛出來,競選這次會長一職,鄭長信的赢面就更渺茫了。
合上檔案,安然冷哼一聲,一個組織有這些黑暗*的地方存在,也不算什麼稀奇的事,她也沒有閑心去管這些不相幹的事,如果張宏昌沒有惹上她的話,不過很可惜,一個錯誤的決定,會導緻所有的功夫全部白費,想當上商協會長,恐怕要下輩子了。
窗上的人影,陰暗不明,隻有嘴角的冷笑,清晰異常。
“這些是?”宋弢這話的不是疑問,而是确認,勢力有時候就是這麼奇妙,你費盡心思也不得門路,當你擁有的多了,也就隻是一句話的事。
安然點頭,“這些都是張宏昌濫用職權的證據,設計的并不廣,也沒觸及太多他們一派的利益,你拿着這個再去找一下鄭長信,我相信他不會拒絕的太快,而成敗就要看你的了。”
她給的不能太多,如果牽扯太廣,反而會引起鄭長信的懷疑,她給的,都是有關于張宏昌的,而且還是細究之下,又能牽出更多的那種。
宋弢笑了笑,所有的準備都已經到了這個份上,要是他還做不好,他以後還是不要妄想什麼了,老老實實做一個普通職員就好。
“不會讓你失望的。”拿着那份檔案袋,全身有一種躁動在顫抖着,一個可能成為商協下一屆會長的人,他有機會扳倒他,怎麼都讓人激動不是嗎。
安然也是一笑,她知道,他一定不會讓她失望的。
“好哇,我就走開了一下,你們又躲着我說小秘密了。”鄭馥恩不滿的看着兩個笑得奸詐的人,知道的最少是她,她已經跟不上節奏了,她們還要趁她不在說。
兩人同時搖了搖頭,安然對着抱怨的人說到,“有件事正好找你幫忙。”
一聽用得上自己的地方,鄭馥恩立即瞪着眼睛,哪還有什麼不滿,就等着安然說讓她去幹什麼。
“今天再帶宋弢去見你爸爸。”安然看了眼宋弢,對着鄭馥恩說到。
鄭馥恩就像洩了氣的皮球,頓時癟了下來,“我還以為是什麼事。”
“馥恩,現在的時間比較緊,具體的我也來不及和你多說,最近一段時間,我不會和你走的太近,有什麼事,可能需要你來傳達。”安然鄭重其事的說到,如果真扳倒了張宏昌,那新天一定推到了風尖浪口,那時候有心人一定會更加好奇那個神秘合資人,該保持距離的時候,她不能輕動。
鄭馥恩聽安然的語氣,隻覺得自己使命異常艱巨,鄭重點頭,“我知道了。”
該交代的差不多了,她也放心了,“這次你們先走吧,早點說服鄭會長,對我們更有利一些。”
宋弢和鄭馥恩兩人贊同的點頭,然後一起離開。
安然過了一會再走的,接下來的,就看宋弢的把握了,給她們的時間并不多,不過也夠了。
“你在想什麼。”
就在安然想的入神的時候,耳邊突然響起了一個聲音,吓的心跳都停了一下。
“江霆?你在這幹什麼?”安然看到說話的人時,才稍稍松了一口氣,可是話裡面卻仍舊帶着責怪。
“對不起,我不知道你想的這麼入神。”江霆知道是自己突然的問話,吓到了面前的人,他說話的時候,還看到她驚吓的表情,就像一隻受驚的小兔子,很可愛。
“沒什麼,下次這麼突然就好。”雖然是她想的太出神,可是安然還是怪在江霆頭上,誰讓他突然叫住自己,會叫住她的人并不多,江霆他們又走的比較早。
“謝鋒和浦彥呢?”平時總是三人組合出現,現在隻有江霆一個人。
“他們先走了,我回來拿東西。”江霆回答的極為自然,兩人也自然而然的同行。
安然也沒去懷疑話裡的可信度,不單是因為江霆的樣子沒有什麼讓人懷疑的地方,而且忘東西是很平常的事。
兩人并肩走出校門,安然心裡想着事,對于此時的沉默也沒有覺得有些尴尬不妥的地方。
“你有心事。”不是問句,而是肯定,江霆看着身旁有陷入深思的人,準備考試的那段時間,也沒見她這麼用心過,這次的事,應該比棘手。
安然點了點頭,沒在多說,江霆的觀察沒敏銳,和他在一起的時候,總有一種被洞察的感覺。
“不方便說?”對于安然的閉口不說,江霆也沒有生氣,又問了一句。
安然又點頭,這件事,确實不好說,也不能對外說。
“有需要的話就來找我吧。”江霆的語氣仍舊不變,平靜的說着,也不為安然的态度生氣。
這時,安然才擡頭看向一直說話的人,那棱角分明的輪廓已經褪去了少年的稚嫩,隐隐透着男子氣概,這一刻,安然很想問江霆的家世到底是什麼,可是嘴就像是被粘住,怎麼也張不開,過了片刻之後,安然看向前方,終是沒有開口。
就在安然收回目光的時候,江霆的視線就停在了安然身上,那雙黯黑的眸子,流光閃現。
“我們可能不會從Z班畢業。”江霆說着這句話的時候,一直看向自己身邊的人,一絲細小的表情都不想放過。
江霆的話,是告訴她,他們要離開嗎,“什麼時候?”
“還不知道。”江霆微微皺眉,什麼都沒有看到。
話題就像結局了一樣,安然并沒接着再問,畢竟都說了還不知道,她再問下去,也沒任何意義。
江霆眉頭皺的更緊了,卻沒有開口說什麼,問什麼。
原本走着的人,忽然停下,安然看着不遠處的人,抿着嘴,朝着一旁走了幾步。
江霆察覺到身旁似乎有意在躲閃什麼,也跟着走了幾步,正好将安然擋在身後。
不遠處,剛下車的兩個人,一個帶着太陽鏡,一個正站在旁邊,聽帶太陽鏡的人說着什麼。
那兩人,一個是季家大少,一個安家長孫,兩家本就世交,一起出現也沒有什麼,可是她聽到談話,兩人的交情就不隻表面那麼簡單了。
江霆當然也認出了其中一個人,即使帶着太陽鏡,那人就是說要和Z班一起參演的季默。
安然想了想又大方走了出來,她應該是不知道他們之間的秘事,躲起來反而讓人起疑,“走吧。”
江霆不知道安然心裡的想法,也不知道她為什麼要躲着那兩個人,又突然不躲,但是他肯定除了季默,另外那個人,安然一定認識。
就在兩人重新向前的時候,不遠處的兩人正好目光掃到了她們。
不用擡頭,兩人都知道有人在看她們,她沒有江霆那麼敏銳的洞察力,但是她對于外界的一切十分敏感,何況兩人的眼睛一直盯着她不放。
“他們過來了。”江霆壓低聲音,表面上什麼也看不出來。
沒過多久,果然就見兩人已經站在她們前面。
安然擡頭,并沒有什麼情緒,似乎遇見他們是一件再平常不過的事情而已,她和這兩人的交情還隻是幾面而已。
“安然,真巧,在這遇到了。”季默璀璨迷人的笑意未變,即使沒有觀衆,他依然是最耀眼的存在,有些人就是天生做演員的。
而在季默身邊的人,就是那天小樹林裡,和季默暗地約定的安琰。
“嗯。”安然隻是敷衍應了一聲,她還沒有忘了,校慶會上他失約沒來,君子報仇尚十年不晚,總有一天,她會找到機會回報一下他的。
季默好像什麼都沒發生過,沒有生安然氣,也沒有失約,“這應該是你同學吧。”
“嗯。”依舊是敷衍,她不覺得和季默有什麼話好說的。
“看來,是我打擾到你們了,那我們先走了。”季默知道自己一向不受安然待見,她身旁的人,他也是認識的,同是Z班的,隻是那時候,她們不是還互相都不說話的嗎,怎麼現在都一起放學了,看來發生了挺多事。
江霆懶懶一掃面前的季默,謝鋒一直就不喜歡季默這個人,這個人也不像表面輕浮。
說完之後,季默識相帶着安琰一同離開,安琰隻是嘲諷一笑,從頭到尾都沒說過一句話,比起季默,他和安然一點也不像是一家人。
兩人走後,安然才看了一眼開車離開的方向,安琰和季家合作,無疑是與虎謀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