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蘇杏歎氣,這已經不知道是她見到甯王之後歎的第幾次了。
&nb拍拍手上的燒餅渣,她認命的說:“我有個提議,就是不知道你們能不能接受。
”
&nb甯王眼眸暗了暗,吐出一個字:“說。
”
&nb“那你得保證,不論怎麼做,隻要你能平安脫險,絕對絕對絕對絕對不能動我一根頭發。
”真不想告訴他這個保命之法啊,就怕保住了他的小命就得丢了自己的,問題是,現在如果保不住他的,估計她的也不會多安全。
&nb聽蘇杏這麼說,甯王就能大緻猜到,隻怕她口中的提議不會有多體面。
&nb隻是,命都要沒了,還要體面做什麼?
所以,甯王冷冷的點頭:“不論你如何冒犯,本王恕你無罪。
”
&nb“我本來就無罪的好麼……”蘇杏扁了扁嘴,指着旁邊那幾頭剛被宰殺了放在那邊的大肥豬說,“知道我為什麼要躲進肉鋪子裡來麼?
”
&nb躲進肉鋪好裝死啊,豬皿什麼的往臉上一抹,然後往個角落裡一趴,如果有死人的話,就往死人懷裡一趴,咯吱窩裡再插把殺豬刀,直接co王潑了一身的豬皿,估計那些刺客也要用刀劍在他身上戳上幾十個窟窿才滿意。
所以,蘇杏隻能把為自己遇險設置的保命道具指給了甯王。
&nb那宰殺幹淨的豬肚子,塞下一個十來歲的小女孩,并不算什麼難事。
而甯王雖然身量高些,但并不如何魁梧,把厚重的外衣脫了,鑽進去蜷縮起來的話,倒也是能遮得住的。
&nb聽蘇杏簡短的說完,小厮瞪圓了眼睛,忍不住怒斥:“你好大的膽子,竟然讓王爺鑽……鑽……”他到底也說不出那個字啊。
&nb蘇杏沒好氣的看着他問:“那你有什麼好辦法,麻煩說出來吧,這時間可不等人啊。
”
&nb可不是麼,外頭的打鬥聲越來越近,已經快要到門口了。
&nb見小厮漲紅了臉說不出話來,蘇杏撇撇嘴道:“成大事者不拘小節,命都沒了還要臉幹嘛?
”
&nb甯王心中微微一驚,波瀾不驚的臉上露出一絲詫異,轉過頭來看向蘇杏。
&nb“怎麼,拉不下面子?
你要是不樂意躲那裡,我可就過去了啊。
”蘇杏嘴上說得輕松,心裡已經快要急得噴火了,你丫的不想活,也别拖着我死啊,咱倆沒那麼深厚的情意,我特麼不想跟你殉情啊喂!
你丫的要是真不去躲,我可真就不奉陪了,反正豬肚子裡塞一個我是妥妥的。
&nb不等蘇杏再次催促,甯王便自己動手,親手将身上的披風脫下來丢到了一旁。
&nb見狀,小厮一驚,難以置信的問:“爺,你,你真要躲……那裡?
”
&nb甯王沒吭聲,隻是将衣裳脫得直留了内裡的一層小夾襖才算完。
&nb雖然這氣氛不對,可蘇杏還是忍不住低下頭去悶笑,看來,就算是真的做下了決定,可這嘴上也說不出來啊。
這叫什麼來着,嘴上說着不好,可身體卻很誠實?
&nb隻是,真正到了要往豬肚子裡鑽的時候,甯王又猶豫了。
&nb他這輩子,從來都是鮮衣怒馬,從來都是養尊處優,莫說鑽進這種污穢的東西裡頭了,他是那種吃過豬肉卻沒見過豬跑的人啊。
&nb砰地一聲,是外頭鋪門被砸的聲音,一陣紛亂後,似乎是被拼死搏鬥的侍衛給擋住了。
&nb隻是,甯王明白,那些侍衛并不足以阻擋外面的刺客。
&nb“甯王啊,如果你真是不想鑽,那我能不能先去找個地兒裝死去?
說實話,我還是想活命的,我這輩子,做的最重要的一件事兒,就是活下去。
”蘇杏憂桑的提醒甯王,“為家為國死,也算死得其所,可要是為了面子死,那可就真是丢人了。
”
&nb說完,她也不理會小厮那幾乎要吃人的目光了,幹脆利落的跑到裝豬皿的桶邊,提起那半桶豬皿往自己身上一倒,從頭到腳洗了個豬皿澡,然後拔腿就跑。
&nb在小厮與甯王驚詫的目光中,她滾了幾滾,将那個侍衛的屍體蓋在自己身上,然後将侍衛手中的雁翎刀夾在自己咯吱窩裡,半邊身子壓在侍衛屍體下面,卻也看不出究竟是砍在了哪裡。
&nb終于,甯王說:“安七,扶我。
”
&nb蘇杏眯着眼睛,看甯王小心翼翼的蜷縮進那頭最大的豬肚子裡去,縮手縮腳,然後将豬肚子合上,蓋得嚴嚴實實。
&nb見小厮要把旁邊一頭小豬硬拉過來蓋在大豬上面做遮掩,蘇杏趕緊開口:“喂喂喂,你别畫蛇添足啊,你要是往上面蓋的東西多了,人家能不起疑心,能不拿刀戳兩下?
”
&nb“行了,你把那邊東西歸置好,别留下什麼痕迹就行了。
那邊有個井,不想死的話,把他衣裳全都扔到井裡頭,你再往自己身上潑桶豬皿随便往哪裡死一會兒去。
”
&nb小厮終于忍不住,低吼道:“這能成嗎!
”
&nb可蘇杏隻回他一句:“盡人事,聽天命。
對了,衣裳别全都丢井裡,留個衣帶或者别的什麼能讓人認出來的,挂在井邊上。
”
&nb“人家會信?
”
&nb“時間緊急,能拖一會兒是一會兒。
哦,你手邊那頭小豬,才四五十斤是不是,你把它用衣裳裹起來一起扔進去。
”
&nb小厮的臉都漲紅了,他還能聽不出來這是要拿豬冒充他家爺?
可是,除了這樣,似乎也沒别的法子。
&nb“我可提醒你,外頭的人撐不長了,你要是想死,自己往井裡頭跳也行,我可不陪你閑聊了。
”
&nb說完這句話,蘇杏是幹脆利落的閉上眼專心裝死了。
&nb看看裝死的蘇杏,再看看那頭藏着自家爺的大豬,小厮咬了咬牙,将手裡的衣裳裹上那頭小豬,然後将那小豬推進了井裡。
順便,他将主子的衣帶放到了井邊。
然後,他也拎了桶豬皿,脫下自己身上的衣裳,把豬皿從頭到腳的往身上澆了一通,從懷裡拔出一把匕首,裝作了自盡的模樣。
&nb還是怕死的嘛。
蘇杏撇了撇嘴,強行忽略掉了自己微微顫抖的手。
&nb原來,這就是被死屍壓着的感覺麼,那個妖孽當初,是不是也是這麼做的?
&nb(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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