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更時,小九如何也睡不着覺。心急如焚。
如今雖是到了江都,但是對于明日劫獄。還是十分憂心。
自小在江都長大,東骊國的兵力自己不是沒有見識過。隻有拓跋孤和她兩人,确是沒有多少勝算。
心口如同壓了巨石一般難受。覺得寬闊的客棧也無法讓她正常的呼吸。木子太冤枉。若是她不好奇,不胡亂感恩。不會這麼輕易相信别人。
木子也不會到這樣的地步。已經大半個月,他一直呆在天牢。而自己還每天跟仇人喜笑顔開。
小九再也坐不住了,兇腔裡熊熊升起的怒意讓大腦沸騰。
拉開了門想出去透透氣。沒想到眼前挺立着熟悉的身影,眼神溫柔寬慰。
“小九,許久不見!“
小九頓時升了敵意,冷冷的諷刺道:“王爺消息果然靈通!”
楚應寒臉色微變,剛要細說。隻見小九從腰間不知掏了一把什麼,猛然往他身上撒去、
楚應寒拂袖擋開,小九人卻沒影了。微微憋了氣息,順着她跑得方向追去。
忽然刀光一閃。一柄長劍橫劈下來,速度又快又急。略顯匆忙。
楚應寒沒有帶劍,他并未想過此番見面會是如此情形。一向豪爽的小九,竟未聽他解釋,就向他潑藥粉,用量還不小。
抽出玉笛反手一擋,眼光還在追樓道中的小九。利劍停下。拓跋孤帶着邪魅的笑容。恭維道:“應王爺,别來無恙?”
楚應寒收回眼光,十分不屑的回答:“三招,之後莫在擋路!”
“請!“
說是三招,拓跋孤卻出招極快,欲語還休。顯然是找拖延時間。頃刻間交換十餘招式。
小九早已經沒有身影,楚應寒皺眉。變換了步法。形若飄燈,夭矯如龍。等到拓跋孤反應過來,人已行至道口。
已知武鬥會輸,又不肯用毒。小九和他關系奇特。一切不明,若是貿然傷了他也不好解釋。
況且君子有所為,楚應寒若是想讓他死,前面幾招就不會以防為主。說白了二人并無大的分歧。都不願相互得罪。
好在小九已經跑遠。拓跋孤也就吊兒郎當,不緊不慢的跟着。二人一前一後,一直追到城門。
才看到小九立在角落的城牆邊上,一動不動。王爺才擡步,當值的官兵便謹慎過來。恭敬的喊:“參加王爺!”
楚應寒無奈點了點頭,眼神再瞟過去。二人已然不見。
心中煩悶得很,直徑到了應王府。子懷一直沒有回自己府中。等到王爺進來,沒看到小九,好奇的問:“王爺,人沒有帶回來?”
楚應寒臉色發黑,沒有回應。
子懷跟了上去。“拓跋孤不放人?“
王爺坐到堂中,随手拿起了高管事新砌的茶,一口未喝。眸光幽暗。
半響,喝了茶潤口。笃定的說:“或是太子做了手腳。明日你帶隊人馬小心候着。若是看到小九劫人。立刻将她帶到安全的地方。”
“太子?難道是為了拓跋孤?可是拓跋孤跟木子也沒有關系啊?“
王爺搖了搖頭,幽幽說道:“或許我們遺漏了些什麼?比如,難民中是何人走漏的消息?”
子懷愣了愣。小九安排難民鬧城的事,沒什麼人知道。難不成是蘇老?又仿佛想到什麼。
“小九也不是愚笨之人,明日看到那個木子不是木子。還會劫人?”
王爺點點桌面。“若是不讓她看見?”
子懷心中升起一片疑惑。太子這個庸才,如何能做到如此精細的設計。
小九回去之後,就一直未睡。索性之後候在了鳴猶廣場。也就是行刑的地方。
廣場的鳴猶廣場原本是北帝修築的戲場,工程卻連連出現問題。宮中戶部幾個老頭子跟欽天監一問,隻有大兇能壓。所以成了刑場。
拓跋孤見她情緒十分低落本是不願打擾,卻是困得不行,生怕自己睡過去,她又生出亂子,隻好說話:“你跑到城門是想做什麼?”
小九奄奄的,似乎沒有什麼情緒。“想去見一個人!”
拓跋孤眉頭一皺,更加确定。淡淡的說:“過了這麼久,你想見的人也許不在哪裡了!"
小九自嘲的笑笑:“不在那裡?不會!”語氣十分笃定。
拓跋孤張了張嘴,這個情形下,還是不要說得好,以免是出倪端。
“你今日沒有用膳,現在覺得餓嗎?”
小九搖了搖頭,又笑:“倒是想吃西城邊上張家小館的油煎豆腐。”
拓跋孤故意問道:“你來過江都?”
小九點了點頭。“很久以前的事了,也不知道那小館還在不在。會煎豆腐的張老頭也不知道還在不在世。”
“在世,在世!”陌生的聲音從樹上響起。拓跋孤早已發現,故意沒有點出。想着怕是太子的人試探。不想這會竟然自己出來了。
“子懷兄?”
等人落到眼前。小九才驚訝的問道。
子懷抱了抱拳:“九爺讓我們好找,聽聞你被無惡不作的拓跋孤擄走,王爺可是不眠不休的跟蹤尋找。”
說着這話,也不怕死的瞟上一眼拓跋孤。
拓跋孤露出一抹譏諷的笑容。“子懷将軍說話有趣的很。”這大陸上,能跟他過招且尊重的怕也隻有楚應寒一人。
這些小貓小狗,若不是認得小九,隻需片刻,他都能讓他死無全屍。
眼看火光四射。小九連忙打岔。“子懷兄為何會在此?”
子懷笑道:“雖然外面相識不久,但你的性子,木子要行刑,你定是早早候在這兒。”
小九立刻冷了眼眸。“子懷兄,我與木子拿你當兄弟,你卻跟王爺苟同。如今還想阻攔我嗎?”
子懷一聽這話,也是擰了眉毛。“咱們兄弟,你就如此不信我跟王爺?”
小九冷冷一笑."就是相信,才然木子收了諸多苦難!“
子懷這個半個月為了掩蓋木子,費了不少功夫,太子又強硬要人。王爺也得罪了不少人。
小九不過跟着十惡不赦的拓跋孤短短幾日,竟然翻臉不認人。一時氣不過,諷刺起來:“好,我不攔你。就憑你跟這個拓跋孤能夠劫人,也太不把我北赤軍隊當回事了”
拓跋孤怒了。“子懷将軍可以一試,我保證明日太陽升起再無您這一号人物。”
小九一聽,立刻警惕。拓跋孤的狠毒,他不是沒有見識過。抓起子懷的手腕一診,果然。
猶豫片刻說道:“拓跋孤,給他解毒。算我欠你人情。”
子懷大驚。沒有一點痕迹自己竟然中毒了。小九的反應還是不錯,這個兄弟沒有白認,若是他也能接受龍陽之好,那他跟王爺在一起才是最好。
拓跋孤看着小九笑笑。“成,你要記住這是第二個人情了!”
小九點了點。拓跋孤遞過藥丸。子懷卻不接。認真的看着小九道:“小九,我跟王爺一直把你當恩人兄弟,你為何不信我們?”
小九撇了撇嘴。“王爺在三裡樟的時候就是裝做中毒已深的樣子,根本沒有跟我說他有神丹護體。還跟我說當王爺當得辛苦,死了也其所。”
子懷一愣,王爺居然這麼不要臉。
拓跋孤一愣。應王竟然把有神丹護體這麼秘密的事都告訴她了?
小九又說:“若不是如此,木子也不會為他涉險。如今落到如此地步,你們不幫就算了。還要阻攔我?”
子懷這才反應過來,光顧着賭氣。正事未說。
“我正是來跟你說這件事。”又看了看拓跋孤,欲言又止。
拓跋孤笑笑,不想說與我聽,我便不聽。輕輕一點,飛身而去。
子懷這才說道:“小九,這個要行刑的木子不是木子。木子早已安排到東骊小住。這是為了冒頂找的死士。"
見小九疑惑,又說:“太子的到消息,說的是一個叫木子的人組織的此次事件,好在衆人口述長相各個不一。王爺聽到消息,立刻找了混入當中,讓他們照着死士的樣子描述。果然太子四處抓人,就是要殺之後快。“
小九想了想。楚應寒之前過來抓人不成,如今難不成是找了子懷來當說客?
淡淡說道:“一會見了人再說。”
子懷大急:“王爺就是擔心你這樣,才讓我明日帶着隊伍到這來看着,若是你出現,立即保護你出城。”
小九使勁掐了手心。”我被擄走他都不曾在意,如今為何讓你來保護我?“
子懷更是着急,這人不是死鑽牛角尖嗎。哀歎一聲說道:“這事一時真說不清,不過你要知道一見事。王爺一向低調,此時為了你和木子的事,已經得罪許多人,明日我若是帶兵到此,更會引起太子和北帝懷疑。你現在聽我的,我們以後慢慢說。”
“你說太子會把木子的臉擋起來?他又不認識我,為何會下套框我?“
“這個,我們也在懷疑。目前看起來拓跋孤身邊一定有奸細。或許不是為你,是為他下的套。”
拓跋孤飛身而來。“我就覺得此事又問題,果然如此!!”
随手彈向子懷小腹,子懷一彎腰張嘴,塞進一顆藥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