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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四章 給我砸

王爺永遠是對的 暈小七 8479 2024-01-31 01:08

  一頭烏黑漂亮的長發完全披垂在地上,但那頭發的主人卻絲毫不在意,半跪在床邊,也不在意自己此刻的姿勢多麼奇怪,眼神直直對上床底下那雙漆黑的瞳仁……一直懸着的心終于放了下來。“夏侯玦,你果然躲在這裡!”

  不是吧?竟然真的在?柳語三兩步竄過來,跟着跪了下來往黑乎乎的床底探去,黑線頓時爬了她滿頭:“王爺……”哪裡不好藏竟然藏在床底下,那下面比較涼快嗎?

  她在這房間鬼哭狼嚎了大半天,感情他是失聰了啊?愣是沒有半點感覺嗎?還是他認為她在唱歌娛樂他?

  趴在床底的夏侯玦隻是靜靜的與雲懷袖對視,一動不動,似乎并沒有打算要出來。

  雲懷袖趴在地上,隻一會兒便覺的有些堅持不了了,遂開口,輕柔喚道:“夏侯玦,是我啊,快點出來——”

  夏侯玦卻似聽不見一般,依然沒有動作,隻是靜靜地,一瞬不瞬的看着她的眼睛。

  “快出來呀,那裡面多黑呀,說不定還有老鼠蜘蛛什麼的,會咬人的哦,被咬到可是會很痛很痛呢!來,到我這邊來,快點……”但哄了半天,他愣是半點動靜也沒有。這家夥,不是最聽她的話麼?怎麼這會兒甩都不甩她了?“你再不出來,我不理你了哦!”

  還是沒反應,他依然靜靜的趴在床底下,不動不搖,隻拿那雙黝黑的眼睛望着她。

  “你不累呀?”她才趴了這麼一會兒就受不了了,他趴那麼久,也該累了吧!這床底下的空間那麼有限,趴着不動,胳膊腿不難受哦?“快點出來,我這邊有很好吃的東西哦,你早飯都沒吃,一定很餓對不對?快出來,我陪你一起吃飯好不好?”

  “夏侯玦,好吃的糯米糕哦,還有冰冰涼的大西瓜……哇,好香好好吃哦……”

  “夏侯玦,你快點給我出來啦!”

  “夏侯玦,你給我點面子行不行?你不聽我的話了是不是?好,好……那你以後都别聽我說話了,咱們走——”

  “夏侯玦,算我求你了行不?你快出來吧……”

  “夏侯玦,大老爺,你究竟怎麼回事啊?我都這樣求你了,你能聽話不?”

  “夏侯玦……好吧,你自己說,你要怎樣才肯出來?你說——”

  “小姐,你氣糊塗了吧?”柳語小心翼翼拉一拉用盡手段也哄不出夏侯玦的雲懷袖,她汗涔涔的小臉上,淨是挫敗,“你忘記他根本就不會說話啦?”還要他說?要他怎麼說嘛?

  威逼利誘一樣都沒湊效,雲懷袖早已經憋了一肚子火了,她什麼時候這樣哄過人啊?這家夥也太不給她面子了吧?

  雲緻甯看夠了,才緩步走過來,伸了兩指捏她鼓鼓的面頰:“讓人來把這床移開不就得了?我怎麼有你這樣一個笨蛋妹妹啊?”

  還在那邊又蹦又跳鬧了半天,結果人也沒有哄出來,她自己也氣得夠嗆,想點别的主意那麼難麼?

  雲懷袖聽他第一句話的時候,還高興的咧了嘴兒直笑,這确實是個很不錯的主意,但是後面那句,把她臉上的笑容吧唧一聲拍沒了——雲緻甯,我是有多笨啊?你嘴下留點德是會死啊?

  不敢明目張膽的瞪他,隻得将氣撒在别的人身上:“柳語,你沒聽見啊,還不快叫人進來把這張礙人眼的床給我砸了?”最好砸他個稀巴爛,哼!

  于是被無辜遷怒的柳語趕緊跑出去喊了人進來,按照她的吩咐将大床擡到一邊,怯生生問:“小姐,真砸啊?”

  “砸——”她氣貫雲霄——其實看起來更像是兇神惡煞!一邊拿眼去瞪一身灰塵與蛛絲的夏侯玦,狠狠道:“你藏啊?你倒是又給我藏起來啊?”看他還能往哪裡藏?

  夏侯玦卻仍是趴在地上,任憑她跳腳大罵,半天不動彈一下,隻是深深的垂低了頭,不再看她。

  雲懷袖吼了一陣,雲緻甯給她受的氣也消的七七八八了,沒好氣的瞪夏侯玦一眼,叉腰站在他面前,“還不起來?來人,把他給我架起來!”

  眼見着兩個人高馬大的侍衛走了過來,夏侯玦卻似身上裝了彈簧似的,咻一聲彈了起來,一直退一直退,直退到牆角,再無退路才停了下來,抖抖索索的縮在牆角,大氣都不敢出的模樣。

  雲懷袖一見他那模樣,哪裡還氣得起來?揮揮手,讓倆侍衛退了出去,緩步走近他,将他從地上拽了起來:“我說你怕什麼呀?”

  夏侯玦怯怯的擡眼,烏黑的眼珠兒似慌亂的滾動了一下,又飛快的垂下了長卷的眼睫,卻并沒有抗拒她的碰觸,也沒有驚慌慌的忙着逃離。

  所以,他這個模樣,教她怎麼放心的下嘛?無奈的觑他一眼,拍了拍他身上的灰塵,将粘在他衣服上的蛛絲也一并拍掉了,這才轉頭喊柳語去打水過來,将他推進屏風後,又親自挑了衣裳給他送進去:“把你身上的衣裳換下來!”

  轉身要走,手臂上卻蓦地一緊,回頭去看,夏侯玦緊緊抓着她的手臂,疑惑的挑眉:“怎麼了?”

  夏侯玦微咬一咬略有些蒼白的唇,目光落在她拿進來的衣裳上,一副不知所措的模樣!

  雲懷袖順着他的目光望去,頭頓時大了:“你不要告訴我說,你不會穿衣裳?”

  夏侯玦身子似微微一僵,更加不安的掃她一眼,整齊的牙齒将下唇咬的更緊了。

  看不過去他的自虐,她無奈的翻個白眼,伸手拿過旁邊的衣裳:“好了好了,我幫你穿……奇怪,你又不準人靠近,那你從前是怎樣穿衣裳的?好好看着啊,我隻給你穿一遍,以後要自己動手穿,聽見沒?”

  深吸一口氣,雲懷袖面對着夏侯玦,伺候人穿衣服這種事情,她還真是頭一遭呢——沒讓人伺候她穿衣服就不錯了!

  他本是入睡的時候鑽到床底下去的,身上穿的是極薄的裡衣,她要給他換衣服,便要先脫掉他身上此刻穿着的衣服,微擡起的手在半空中微有些遲疑,到底,還是咬一咬呀,拉開了他裡衣纏系着的帶子……

  “雲懷袖,你在做什麼?”還沒走的雲緻甯風一樣拐了進來,少有表情的面上此刻端的是橫眉豎眼,一把将她拉離開夏侯玦身邊,不讓她再碰到他身上半分,而夏侯玦也因為他的突然闖進來吓了一大跳,直覺又往角落裡縮去……

  “二哥,你也看到了,旁人根本近不了他身邊嘛!”真是,他那一副如臨大敵的模樣是什麼意思?她不就是想幫夏侯玦換衣服而已嘛,需要這樣大驚小怪麼?

  但是,也不免有了疑惑,雲緻甯是個什麼人?天塌下來眉頭都不會皺一丢丢的人耶……如今終于變了臉,卻是因為她要幫夏侯玦換衣裳?呃,他不會也要來一通什麼男女授受不親的可怕理論吧?

  “你看他那衣裳,好久沒有換過了,眼下又弄得這樣髒,總不好由着他一直穿下去是不是?”之前在宮裡,可能有他不懼怕的宮人幫他打點這一切,但是在這王府裡,所有的面孔都是陌生的,他自然會懼怕會抗拒。

  如果她撒手不管的話,那他這身衣服,豈不要穿一輩子了?“不然,二哥你幫他換好了?”

  雲緻甯抿緊唇,不言不語的瞪着她——她在開玩笑嗎?夏侯玦一見他就躲,他能怎麼幫他?但是,也不能由着她幫他換衣裳,她畢竟是個女孩子,而夏侯玦,他是地地道道的男人——

  “你回宮去跟皇上講,讓他将從前伺候他起居的人再給他派過來不就得了?”終于,讓他想出了一個折中的法子——既不用他動手,也不用她親自幫忙。“就這樣說定了!爹還在家裡等我吃飯,你也早點回宮去,聽見沒?”别讓一群人為了她擔心不已。

  雲懷袖忙不疊的點頭,是是是,他大少爺怎麼說怎麼是行了吧?隻要他将身上的冰寒之氣收一收……唉,她是他妹妹,他就不能拿出春天般的溫暖來對待她嗎?偏要她面對他時中感覺像是寒冬臘月……唉,同樣是兄長,怎麼就跟天音哥哥差了那麼多哩?

  雲緻甯這才放開一直抓着的她的手臂,轉出屏風外,對錦蘇簡短的說道:“保護好小姐——”

  錦蘇微微紅了臉,垂了視線,恭聲道:“是——”

  雲緻甯終于走了。雲懷袖垮了有些僵的肩膀,松了大口氣,不滿的嘀咕:“臭家夥,對我好一點兒是會怎樣啊?哼,祝你以後找一個比你厲害千百倍的母夜叉嫂子,整的你呼天搶地、叫爹喊娘那才好呢……”

  角落裡縮成一團的夏侯玦聽見她洩憤般的嘀咕,飛快的擡眼,純淨的眸色裡似有波瀾一晃而過。他緩緩起身,緩步朝她走去,怯怯伸手,拉一拉她的衣袖,如蛋清般純淨明亮的眸裡淨是依賴。

  “算了,反正雲緻甯那家夥已經走了……”陽奉陰違的事情她也沒少幹。一邊伸手解他衣帶,一邊道:“夏侯玦,你已經十八歲了,是大人了知道不?很多事情,你要學會自己完成,像是簡單的穿衣洗漱……你總不能一輩子依賴别人是不是?真是……沒事長這麼高,又不能有所貢獻,啧,不是浪費糧食是什麼?呐,手臂擡一擡……”

  “吼,小姐,你又不聽二公子的話!”柳語在外邊聽的裡面的動靜,雖然她也覺得,小姐這樣做很不合宜啦,但她也非常清楚的知道,小姐連二公子的話都敢違背,當然也隻會将她的話當成耳邊風,所以她連勸都懶得勸了,“當心他知道了,有你好果子吃——”直接用威脅的。

  “哼,這屋子裡就我們幾個人,若是被他知道了,你跟錦蘇的皮最好給我繃緊點兒!”她沒有好果子吃,她們能幸免于難?别天真了好不好?

  錦蘇與柳語無言的對視一眼,雙雙垮下肩頭,是的,小姐沒有好果子吃,她

  們的下場也不會很好——又不是第一天認識小姐,所以她們一定會将嘴巴閉的很緊。

  屏風後的雲懷袖,全副精力都放在了夏侯玦身上,順利脫掉他髒兮兮的裡衣,随手丢棄在地上,然而,像是中邪般,她的目光卻無法從他身上移開一寸半點兒——這家夥的皮膚會不會太好了啊?

  膚若凝脂——她從前一度認為這隻是個過于誇張的形容詞,可是現在,她看到夏侯玦的身體,她看着他白嫩細滑的肌膚,終于肯承認,這個詞原來是真實存在的。

  可是,一個大男人,這樣的好肌膚,會讓身為女子的她嫉妒死的——忍不住伸手,小心翼翼戳一戳他後背雖光滑卻緊緻的肌理,羨慕的吞口口水:“我說……你是在牛奶裡頭泡大的吧?”

  一戳,指腹下舒服的觸感竟讓人生出愛不釋手的感覺來,忍不住又摸了一把,沒有察覺夏侯玦立時緊繃了身子,還在一個勁兒的感歎:“老天爺也太不公平了吧,這樣的冰肌雪膚居然出現在一個男人身上……”要拼命控制,才能勉強不讓自己的哈喇子丢臉的流出來。

  我戳,我捏,我揉……驚歎一聲接一聲的響起,直到一聲壓抑不住的破碎的低吟聲出口,才将她從沉醉中拉了回來,一擡眼,對上夏侯玦紅紅的咬唇忍耐的臉龐,刹那間,明白了自己做了什麼蠢事——她居然,不自覺的調戲了夏侯玦,天呐……

  驚駭的瞪圓眼睛,一直退一直退……然房間就這樣大,她又真的能退到哪裡去?但,瞧着夏侯玦那樣的模樣,想起自己方才不合宜的舉止,雲懷袖哀嚎一聲,隻想喊錦蘇柳語将她拖出去挖坑随便埋了算了!

  她居然……對自己名義上的“侄兒”動手動腳,還将人家的臉弄的那樣紅……乖乖,他可千萬别誤認為自己是殺千刀的色*狼才好啊——不過她剛剛那舉動,跟色*狼有什麼區别?嗚嗚……她隻差沒将口水流在人家身上了,丢臉死了啦!

  “小姐,怎麼了?”柳語瞧着一副見鬼模樣的雲懷袖,疑惑的扶着她,很是不解她不停蹬着牆壁的可笑舉止,“就算要爬牆,也沒人會用腳後跟來爬吧?”

  所以她家小姐的舉止,真真是無比的詭異呀!瞧一眼錦蘇,後者也是一臉疑惑,不明白她家小姐這回唱的又是哪一出?

  “……誰要爬牆?你少胡說?”她家老公那樣好,愛她寵她,對她還千依百順,她憑什麼要爬牆?很顯然,頗心虛的某人嘴裡的‘爬牆’與柳語的含義是截然不同的。

  “……”柳語委屈的咬唇,不明白自己說錯了什麼惹來小姐臉紅脖子粗的一通咆哮,在她忿忿的瞪視下,目光向下,指了指她還不停蹬踢着牆壁的腳:“那小姐你自己說,你在做什麼?”

  雲懷袖順着柳語的手指往下看……忙停止了這無意義的舉動,不自在的輕咳一聲,臉上的溫度像是熱鐵烙印下來一般:“我……我想起出來已經很久了,那個……錦蘇,我們該回宮了!”

  “小姐,我怎麼辦?”柳語大急,拖着她的手臂不讓她走——才留下來照顧這逍遙王爺一天,她就崩潰的恨不能去死了,她實在……不想再呆在這裡了啦!

  “你繼續呆着,直到宮裡派人過來為止——”雲懷袖狠了心腸,提高音量說道——這話,當然也是說給屏風後的夏侯玦聽的,她實在沒有臉再進去了啦,反正,說她縮頭烏龜也好,這個時候,她是絕對沒有臉再沖進去跟他道别的。

  “不要啊,小姐……”柳語哀嚎,淚眼朦胧:“不然我陪你回宮,換錦蘇留下來……”

  雲懷袖根本不甩她那麼多,也不理她哀嚎的有多麼可憐,橫了心就要往外走,卻有驚慌失措的腳步聲在身後雜亂的響了起來,以為是柳語,她并不回頭,隻以惡狠狠的聲調說道:“不準跟來了,好好照顧他,再有任何差池,你就别想再回我身邊……了!”

  直到手臂教人以熟悉的方式緊緊抱住,她才回頭,看見近在咫尺的,面色蒼白緊張的夏侯玦……他原本光裸的上身,胡亂套了件外套,腰帶松松垮垮的系在腰間,欲遮還露的現出一大片兇膛,一不小心便會被拉扯開來,暴露養眼春光——

  雲懷袖你這個色*情*狂,管好你自己的眼睛啦!不準看他臉以外的任何部位,不準不準……

  一邊念着魔咒,一邊擡頭去看他的臉——目光仍是有些閃爍,不太敢直視那雙清澈的眼眸:“那……那個,我……我要回去了……”

  明知道他無法回應她的任何話,她仍是停不住的說道:“我出來太久了,再不回去,夏侯景睿……就是你皇叔啦,他會擔心的……那什麼,我,我下回再來看你,你要乖乖的不要亂跑也不要亂藏哦……”

  夏侯玦仍是緊緊抓着她的衣袖不肯松手,水亮亮的目光哀哀的瞧着她,微咬唇,可憐的無以複加的模樣。

  雲懷袖隻覺得自己的小心肝一顫,說不上來什麼感覺——向來都是人護着她讓着她,她依賴着别人的,而現在,竟然有人這樣的依賴自己……被人依賴被人需要的感覺瞬間發酵、膨脹……

  虛榮心在得到最大的滿足的情形下,她立刻柔了神情,“乖乖的不要怕,我明天再來看你……喏,要聽這個姐姐的話,她跟我一樣隻會對你好,不會傷害你的,明白嗎?”

  氤氲着水霧的眸子似乎更迷離了些,夏侯玦隻定定的看着她,捉着她衣袖的手指一點一點收緊……

  “嗯,我保證!”她卻很奇怪的能夠看懂,他這是再跟她索要保證的意思——好神奇!還是說她太厲害的關系?

  夏侯玦終于垂下視線,一點一點松開她的衣袖,後退一步!

  “小姐,快走吧!皇上該等急了——”錦蘇出聲催促道。

  雲懷袖再看他一眼,狠下心,轉身大步離開了,錦蘇緊跟在她身後。

  柳語哭喪着臉緊追兩步,倚着門框無語的揮着小手絹……

  濃密的灌木叢後,一襲幾乎與樹木融為一體的碧綠飛快一閃,無聲無息的消失不見。

  夏侯玦站在柳語身後,眼角餘光瞧着連錦蘇都沒發覺的可疑身影消失不見,略微下垂的嘴角,幾不可見的揚了起來……

  “小姐,你還在想王爺的事情哦?”回宮的路上,錦蘇看着難得這樣沉默一回的雲懷袖,忍不住探問道。

  雲懷袖長長歎息一聲,神色迅速黯淡下來:“錦蘇,你不覺得他很可憐麼?”

  錦蘇奇怪的瞧着她似憐憫又似愧疚的神色,“小姐,他一直便是這樣啊!”可憐嗎?大把人伺候着,錦衣玉食一樣不缺,她倒是看不出他哪裡可憐?

  如果非要她說,她會覺得說,他真沒用——當然,這想法萬萬不能讓小姐知道,否則一定會被她念死!

  “唉——”雲懷袖誇張的瞪她一眼:“你這家夥心肝跟雲緻甯一模一樣,所以不懂啦!算了,不跟你說了……”

  雲懷袖覺得,今天一定是她犯花癡的日子——才一腳踏進她與夏侯景睿的寝殿裡,嘴裡嚷嚷着:“我回來……”

  話音未落,便被眼前的景象刺激的差點流出鼻皿來——

  夏侯景睿倚在窗邊的軟榻上,手支着下巴懶懶的歪着,緊閉眼睛的模樣像是睡着了。大約因為天氣太熱的緣故,他未着外衫,隻套一件明黃的寝衣,平時系的一絲不苟的黑發不羁的散落開來,薄薄單衣因為翻身的關系有些淩亂,領口處微微敞開,并未露出多少肌膚來,卻有種……讓人好想上前狠狠扯開他衣襟瞧個仔細的沖動……

  為自己突然冒出來的這樣的沖動念頭默默地汗了一把,雲懷袖無聲的籲吐一口氣,悄悄走近他——老實說,她好喜歡這個模樣的他,一點點慵懶,一點點不羁,一點點随性……

  安撫的摸一摸有些興奮過度的小心髒,她已經來到了他面前,蹲低身子瞧着他熟睡的模樣,喃喃道:“……怎麼能這樣迷人呢?”

  她才從夏侯玦的不正常的誘*惑中走出來,立馬又瞧見比那還誘人的他……還是說,她其實本質上就是個花癡,隻是這麼些年都沒有人能激發她的本性,而今兒,算是被這叔侄二人給徹底的激發了出來?

  一邊近乎癡迷的伸出手——這一個,才是能名正言順的……随便碰呢!

  額頭飽滿又光潔,眉毛并不很濃,不張揚不銳利,尤其睡着的時候,竟也有溫潤的感覺流瀉出來,睫毛又濃又密,輕輕阖着,在光影疏離下打下淺淺一層陰影……手指順着挺直的鼻一路下滑,落在性感的薄唇上,“人道薄唇的男人最是無情的,我原是深信不疑的……”

  因為他家的雲緻甯就是典型的無情無義的家夥。“可是……你卻是個例外……”

  因為他這樣愛她啊!想着,忍不住俯身,讓粉嫩的唇取代了遊走在他唇上的手指……

  原隻是想蜻蜓點水便要撤走,孰料一隻大掌倏地扶牢了她的後腦勺,不讓她離開,反被動為主動的加深了這個吻……

  許久,夏侯景睿才放開癡纏着的唇兒,卻并不放她離開自己身上,拇指指腹似不舍又似愛不釋手的輕撫着她被吻的有些紅腫的唇兒,她軟軟癱在他身上,氣息紊亂,雙頰粉紅,氤氲的眸子迷蒙成熟悉的風情……自己已經不是毛頭小子,卻皿氣方剛的,僅僅隻是這樣一個吻,便想将接下去的事情全做了。

  “你吓我一跳……”回過神來的雲懷袖不依的捶他肩膀一記,掙紮着要從他身上爬起來。

  “被你偷襲的人都沒吓到呢,怎的反把自己給吓到了?”他輕笑着調侃,眸裡滿滿全是戲谑的神色。

  “誰……偷襲你啦?”什麼偷襲,這樣難聽?見夏侯景睿意有所指的點一點他自己的唇,她的小臉更紅了些,卻又不願弱了自己的氣勢,理直氣壯的吼道:“我是光明正大的吻你啦!又不是見不得人的關系,我幹嘛要偷襲啊?”

  她臉紅脖子粗的模樣逗笑了他,摟着她坐起身來:“玩的開心嗎?”

  她也不矯情的掙紮,靜靜窩在他懷裡,點點頭:“見到天音哥哥我是很開心啦,不過,他好像很累的樣子,沒說幾句話,甚至連禮物都是讓雲緻甯給我的……我總覺得,好像發生了什麼事情,我從來沒有見過那樣的他……”

  可是,如果真的有什麼事情,他為什麼要瞞着她呢?從前,他對她,可是最坦誠不過的了!難道,他們之間,也有了某種隔閡了麼?這種感覺真的糟糕透了……唉!

  “别擔心,你天音哥哥那樣厲害,有什麼事情是解決不了的,可能真的隻是太累了吧!”他安撫的輕拍着她的後背,柔聲說道。雲天音不開心,大抵隻有一個原因,那就是她——那一次,她與他一起掉進那窟洞裡邊,他強吻她的情形被他們三兄弟撞見,他有幸瞧見過雲天音那憤怒的恨不得殺掉他的樣子。

  所以他想,她成為了他的皇後,這才是讓他最為生氣的事情吧!

  “但願真的隻是這樣!”真是奇怪的感覺,她隻是這樣靜靜的窩在他懷裡,他也隻是淡淡的安撫了她兩句,而她原本揪提着的心,竟然就這樣放了下來,沒來由的感覺心安。

  “除了見你天音哥哥,你今天,應該還見過了别的什麼人吧?”低頭瞧她一眼,見她不似之前那樣低落,他一手托起她的下巴,笑吟吟的問道。

  “夏侯玦啊!”她老老實實回答:“錦蘇說他不見了,我心裡着急,便跟着跑到王府去找他,結果……你知道嗎?那家夥居然躲在床底下,我哄了那天,口幹舌燥的也沒把他哄出來,後來還是雲緻甯出了主意,讓人進來把床給搬開,才把他弄了出來……”

  “就這樣?”他微挑眉,語氣平淡!

  雲懷袖卻聽出了他的不滿,疑惑的拿眼看他:“不然,還怎樣?”

  “聽說——”他拉長聲調,淺淺笑着,定定望着她的眼睛:“有人稱贊說玦兒有着冰肌雪膚這樣的好肌膚……”

  他點到為止,滿意的瞧着她瞬間石化的樣子,“嗯?”

  “嗯什麼嗯?”雲懷袖大怒:“你派人跟蹤我?監視我?你安的什麼心啊你?啊?你說,你是不是不相信我?是不是是不是?”

  一邊怒氣沖沖的咆哮質問,一邊拿雙手不客氣的掐了他的脖子,不停搖晃着。夏侯景睿很無語,這是不是就是所謂的惡人先告狀?“乖,冷靜點兒——”

  本來最有權利質問的人,卻反倒要先安撫她,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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