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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章 誠意

王爺永遠是對的 暈小七 6539 2024-01-31 01:08

  “二哥,可是想好了?”安靜的房間裡,夏侯景睿唇瓣抵在杯緣,低笑着問詢。

  雲緻甯的眼卻瞧也不瞧他,隻一徑盯着手中光滑如玉的細瓷茶杯:“我有條件!”

  夏侯景睿似并不意外,輕點頭,臉龐表情高深莫測,他垂着黑睫,眸子裡有閃過什麼,卻又消失的太快,再擡頭時,已然恢複了先前的溫和模樣:“二哥請說――”

  上回,他對他表明了态度,但他并未給他确切的答案……

  而他,也一早便有了心理準備,這樣大的事情,他定要好好考慮後才能答複他――他會答應他,隻是一定會帶着他的條件而來――果然……

  “我要你白紙黑字寫的清清楚楚!”雲緻甯擡了眼簾望過來,眸底一片澄清,映的他眸裡的神色,更加堅決:“第一,事成之後,給懷袖休書一封――”

  驚愕自夏侯景睿目中飛快閃過,隻一瞬,便彎眸燦爛的笑開了:“我能……問你要個理由嗎?”

  可是那笑容,卻并沒有到達他彎成月牙狀的眸底!休書?他以為他最先求的,會是雲家所有人的安危,卻沒想到啊……

  雲懷袖――果然是雲家所有人的軟肋嗎?她真的,隻是他們的妹妹?

  雲緻甯瞬也不瞬的瞧着他,漆黑的眸平靜的好似無半點波瀾的壯闊海面:“懷袖年幼無知,并不适合呆在王爺身邊――”

  他頓一頓,嗓音比之方才又清冷了不少:“還有,若懷袖不願意,還請王爺不要勉強她――王爺是聰明人,應該明白我在說什麼?”

  夏侯景睿眼底迅速劃過一絲迷離的光暈,燦爛的笑容終于變成了嘴角一抹似笑非笑:“我明白――若懷袖不願意,本王定不會勉強她!”

  若今日與自己攤牌的是雲天音,想必第一個條件,也是這個吧!他就說,他們是舍不得他碰她的,果不其然……

  但是,如果懷袖願意,他也沒話說了吧?不是勉強不是強迫,是她自己願意哦!當然這話,他隻在心中暗想,并不覺得,在這時候說出來不會傷了他對自己的那麼一點點的信任和好感……

  雲緻甯依然定定瞧着他,清冷的眸中有銳利一閃而過,犀利如劍,望着他,似要刺穿他一般。夏侯景睿坦然迎視,目光不閃不避。半晌,雲緻甯輕點了點頭:“這是第一個條件,其二,若屆時不幸發生沖突,我要你無論如何,保我父兄平安――即便他們是保皇派!”

  夏侯景睿輕巧笑道,擱下一直捧在手中的茶杯:“這個是自然――二哥,不為自己求些什麼嗎?”

  雲緻甯斜瞄他一眼,神色不動不搖:“王爺能給我什麼?”

  “榮華富貴?高官厚祿?或者美女如雲――”他自己也知道,若雲緻甯要的是這些,他根本不會答應和他站在同一條戰線上――這些,現在宮中那一位便能夠給他!“隻要二哥說得出來,本王定能讓你如願!”

  雲緻甯的目光深深淺淺的,并不讓人探究出他的真實想法:“我隻要雲家安然無恙!”

  他能有所求嗎?不能,或者,求也是求不到的!命裡沒有,如何求?

  夏侯景睿蒼白的容色襯得他眸色更加烏沉如墨,他定睛瞧着他有些怅然的面孔,緩緩起身來到他面前,沉沉道:“那麼本王便向你承諾――本王在,雲家在!本王榮,雲家榮!”

  雲緻甯也緩緩的站了起來,兩人身高相差無幾,因此這樣的距離,更能讓對方看清楚自己的表情,他隻眯一眯雙眼,面無表情道:“雲家不需要過多的榮寵!王爺要微臣如何做,便直說了吧!”

  榮寵太多,不是又将其推至風口浪尖了嗎?現在的雲家已然是熱油裡任人烹煎宰割的魚肉了……

  夏侯景睿擡手搭上他的肩膀,鄭重道:“我也知道二哥你會很難做,若真的不幸事發,我會替你跟雲大人雲将軍說明一切的――”

  雲大人一直視雲家為一門忠烈,如果被他知道雲緻甯與他……所以雲緻甯站在這中間,身份尴尬自不必說,然他定然也是經過深思熟慮才同意下來,這一點他也一定想過了……

  “不必有勞王爺,微臣自有打算!”雲緻甯并不接受他的好意,微側目瞟了一眼搭在自己肩上的手,淡淡道:“王爺若想要微臣安心放心的與你合作,隻要在這當頭護好懷袖,不讓她有絲毫閃失,便是王爺對雲某人展現的最大的誠意了!”

  所以說來說去,雲懷袖才是此種最重要的一環呢!夏侯景睿颔首淺笑:“本王定會讓二哥看到本王對你的誠意――”

  “如此,便好!”雲緻甯揚一揚唇角,算是在笑:“上次微臣同王爺說過,你需要世子,并不是玩笑話,相信王爺明白微臣的意思――”

  夏侯景睿了然的點頭,鳳目微眯,冷冷一笑:“但二哥也知道,有他一日,王府裡便不可能會有孩子順利産下來,這麼些年來,他防着本王,防着本王的子嗣,所以即便真能生下來,也不一定存活得了!”

  “微臣明白――”就像宮中除了太子也不可能有其他子嗣一樣!看起來像是後妃争寵所緻,但真正的原因,隻怕眼前的夏侯景睿非常清楚!不過,不該他知道的,他不會問。“可王爺也該知道,一旦有世子在手,會為你增加不少勝算!畢竟太子……朝中大臣也會認為一旦他登基,會動搖國之根本,這是王爺你最便捷的方法!”用得好,說不定兵不刃皿便解了他的燃眉之急!

  夏侯景睿微挑長眉:“二哥也認為太子他真的……如他表面所見那般?”

  “你是說――”雲緻甯濃墨快速一沉,他這話的意思是懷疑太子?

  “是,本王懷疑他并非人前看到的那般!”夏侯景睿坦然而凝重的道:“所以這事,還要有勞二哥……”

  上車時車中有些悶熱,雲昭逸伸手卷起簾子透氣。雲緻甯撩袍,最後一個上了馬車,他在裡面停留了約莫一盞茶的時間。

  雲天音迎着他,微微笑道:“二哥,王爺身子有無大礙?”

  雲緻甯隻搖搖頭,神色略顯疲憊的合上眼睛,身子靠着車壁,似要假寐。

  “緻甯,王爺果真是中暑了麼?”雲昭逸有些擔心的問――經此一見,他對夏侯景睿的印象大有改觀,面上便自然盈上了不自覺的關切。

  雲緻甯并未睜開眼睛,點頭道:“嗯,不是太嚴重,大哥毋需擔心!”

  “說到擔心,到底還是二哥比較擔心呢!”雲天音意味深長的笑望着他:“王爺說已經看過大夫了,二哥還不放心,非要自己親自診了脈才肯放心……”

  緊閉着的漆黑深眸瞬間睜開,無言的望着神情自若的雲天音。雲昭逸卻并沒有察覺馬車裡不同尋常的洶湧暗流,點頭附和雲天音的話:“也是!不過,他怎麼說也是小四的丈夫,我們關心他也是應該的……唉,小四大婚,我這個大哥守在邊疆,都不能看着她出嫁,每每想起來便覺得欠了小四好多。”

  更多的是遺憾,疼若珍寶的唯一的妹妹披上嫁衣成了别個男人的妻子,他這個做大哥的,連祝福都送不到――

  雲天音率先收回了與雲緻甯對視的目光,望向一臉唏噓遺憾的大哥,澹澹一笑,安慰道:“大哥,你毋需自責,我們都明白的,你有責任在身,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懷袖她不是小家子氣的女孩,她能理解的!”

  雲昭逸長歎一聲,懷袖理解歸理解,但他始終會覺得很遺憾啊!“所以,唯有希望夏侯景睿能善待懷袖……也不知道他能不能容忍小四過于頑皮的性子?若是他不喜小四,小四在王府裡的日子能好過麼?”

  “大哥不必要過于憂心了,王爺自會善待懷袖!”雲緻甯神色肯定的瞧着依然愁眉不展、憂心不已的雲昭逸:“若他不能善待她,咱們身為她的家人,不就是讓她靠為她出頭的麼?”

  何況他親口允了他,定會護她毫發無損……

  隻是大哥,從今天開始,也許,我們的立場會變的……很不一樣了!但不管怎樣,我們是家人這樣的事實永遠不會改變!

  有哒哒馬蹄聲急急趕來,越來越近。雲天音掀簾去看,卻是府中的家仆,出聲喝令馬夫将馬車停了下來。“府裡出事了?”

  “皇上來了聖旨,要大公子立刻進宮一趟,說有要事相商!”家仆跳下馬來,恭聲說道。“老爺請大公子立刻回府準備進宮!”

  雲緻甯與雲天音極快的交換了個眼色,目光同時落在面目嚴肅的大哥臉上。雲昭逸隻看了他們一眼:“皇上的聖旨這樣急,指不定是出了什麼事情,我先騎馬回去,你們也别在外面耽擱,早點回家!”

  直到雲昭逸矯健利落的身影跑出老遠,雲天音才放下簾子,吩咐馬車繼續前行。少了一個人的空間,明顯又大了很多,但氣氛卻無緣由的緊窒了起來。

  “急事?”雲天音嗤一聲笑了:“怕是知道我們進了王府,心中不安所以急忙将大哥召進宮去探大哥的口風吧?”

  雲緻甯略一沉思,微搖頭,沉沉的嗓聽來有些凝重的意味:“隻怕,事情沒有這樣簡單――”

  雲天音垂首片刻,忽然揚起那雙清亮的眸子,微微笑道:“二哥,現在隻有我們倆,你要不要告訴我,你跟夏侯景睿達成了怎樣的協議?”

  他這般直言,似早就在雲緻甯的意料之中,他也難得的淡淡笑了,如拂過郁郁長草之上的輕風,柔緩至極:“到底也瞞不過你!”

  複又低低一歎:“天音,你我是至親親人,我不願我們之間有任何隔閡與猜忌……”

  “那麼二哥就不該瞞着我如此重要的事情,若非我問起,你根本不願對我吐實,是不是?”雲天音依然笑着,隻是那笑容,飄渺的近乎虛無!

  “我也并非有意瞞你!”雲緻甯定定瞧着他,并不否認他之前确沒有要将事情告訴他的意願,低聲道:“我自己也沒有想好,究竟要不要站在夏侯景睿這一邊!不過今日倒是下定了決心……”

  他們三兄弟一向敬重父親,明面上絕不會忤逆他老人家任何意思,所以循着他的意思送懷袖回來,在來時的路上,他便已經想到了若今日的舉動被夏侯淩知道,隻怕他心中對雲家的忌諱便會更深了,再加上銀面修羅對她明顯的興趣……

  他揀着重點将上回夏侯景睿私下裡約見他的事情以及方才在府中他們所達成的協議告訴了深色越來越冷峻的雲天音。“這事你千萬别告訴父親與大哥,他們知道了一定會大義滅親……”将他交給夏侯淩處置!

  “我當然不會告訴他們!”雲天音冷冷一笑,微扭曲的臉龐與素日裡清隽優雅判若兩人:“事實上,二哥,我實在也很想要摻上一腳……”

  “天音,你的身份你的财富讓他已經起了戒心,若你再摻上一腳……”雲緻甯擔憂的擰了濃眉:“你就不必了,雲家有我一個已經夠了!誠如夏侯景睿所說,唯有我是最不引人注意的……”

  “二哥,記得我從前便與你說過――”他面上的憤恨那樣明顯:“誰敢傷她,我必不輕饒――”

  “即便不是為了懷袖,你也會要求摻上一腳的,對不對?”雲緻甯了然的看着他,眸中有悲憫的神色一點一點浮了上來:“你……早就恨毒了夏侯淩,雖然你從不說,我也不問,但并不代表,我沒有眼睛看……”

  雲天音的額角有條條青筋突突跳着,連牙關似也咬的很緊,但他的聲音卻那樣冷靜而理智,“二哥,不為别的!你就權當……隻是為了懷袖!”

  世界上有什麼事,比半夜三更醒來發現房間多了一個人更駭人的事情?

  世界上有什麼事,比半夜三更醒來發現房間多了一個人且那個人還是無恥的輕薄過她的混蛋更讓人憤怒的事情?

  世界上有什麼事,比半夜三更醒來發現房間多了一個人且那個人還無恥的輕薄過她更過分的是此時還慵懶靠在床頭含笑觑着她怒火攻心更讓人想要殺人的事情?

  “死變态,你是怎樣進來的?”好半天,直到眼睛瞪酸了,牙根也咬疼了,雲懷袖才找回自己氣沖沖的聲音。

  無恥的男人,竟還有臉出現在她面前?是怎樣?真當她雲懷袖好欺負麼?

  窗外月華淡淡,窗前的樹被風吹過,微微搖曳的影子倒映在窗紙上,風露凝香,本是極靜好的夜晚。因為夏侯景睿也病着,晚上并未過來她這邊,她放下心,早早的打發了柳語錦蘇去休息,自己也很早便睡下了,若不是口渴醒來,還不定那變态會對她做出什麼可怕的事情來呢?

  屋子裡隻燃了一隻紅燭,也是她的習慣,總覺得在漆黑的房間裡無法安睡,因此每晚臨睡前,柳語都會為她點上一支足以燃到天明的紅燭。如今,借着那朦胧昏暗的光線,她一睜眼便清楚地瞧見一襲紅衣面覆銀色面具的男子大刺刺的倚在她的床頭……

  “很明顯,我是走着進來的!”他緩緩勾唇,清淺一笑,斜挑的鳳目中盡是促狹之意。“瞧你睡得安穩,所以沒想過打擾你,沒想到你竟自己醒來了……”

  他頓一頓,忽的俯低身子,鼻尖差一點碰上她的,灼熱呼吸一點一點侵襲過來,本就沉的嗓更低了些:“還是,咱們心有靈犀?”

  雲懷袖想要側頭避開他的呼吸,但又覺得那舉動會很像示弱,便硬生生的屏了呼吸,惡狠狠的拿眼瞪他,堅決不輸掉一點點氣勢:“你神經病吧?誰跟你心有靈犀了?大半夜的不睡覺跑到别人房間裡來讨論靈犀不靈犀的問題,你腦子被門夾了還是被驢踢了?”

  真強悍啊!卻又是另一番妙不可言的美麗!他心中輕歎,長指不自覺的撫上她因生氣而滾燙的面頰,觸手肌膚與想象中一樣細膩如最上好的綢緞:“非得腦子被門夾了或者被驢踢了才能來找你麼?”

  雲懷袖想也沒想便要揮手打掉在臉上作怪的那隻手――他憑什麼這樣暧昧的對待自己?這人,傷得比她重好幾倍,不乖乖躲在巢穴中養傷,還沒有道理的往外跑……唯一的解釋便是,當真腦袋被門擠了!

  卻在瞬間驚愕的瞪圓了本就很圓的眼睛,咬牙切齒道:“死變态,你對我做了什麼?”為什麼她連一根手指頭都動不了?

  “别緊張嘛!”他好心情的咧唇微笑,手指順着臉頰一點一點往下滑:“誰知道你睡覺時有沒有将那些個會要人命的毒藥毒粉收起來?若不小心傷了我,你自己隻怕也會心疼死對不對?”

  “對你媽個死人頭――”雲懷袖又驚又懼,他能神不知鬼不覺的找到她,且還不費吹灰之力便走進了她的房間,靜谧的夜晚,她的聲音也已經夠大了,卻依然沒有引起柳語錦蘇的警覺,說明什麼?說明她雲懷袖現在就是一隻擺在砧闆上任人魚肉的可憐蟲……

  “真不乖――”他似遺憾的搖搖頭,拇指緩緩摩挲着她閉的死緊的唇:“我記得在窟洞裡面跟你說過,女孩子不可以這樣粗魯的……”

  雲懷袖忽的張口就咬,幸好他撤得快,否則照她的狠勁咬下來,他的拇指多半就要跟他說再見了――在她嘴裡!

  怒發沖冠的她,真真像極了被惹怒的小貓兒――雙頰上的绯色,令他總也看不夠似地。

  “關你屁事啊!”她氣得恨不能拿刀将他砍成九九八十一塊:“你這忘恩負義的小人,若不是我,你早就翹掉了,現在居然這樣對我?這是對待救命恩人的方式嗎?你娘沒教過你知恩圖報知恩圖報嗎?”

  靠,原就不指望他知恩圖報,隻求他離自己的生活遠一點再遠一點……最好遠到天涯海角去,她可沒忘記,因為他,天音哥哥對自己發了前所未有的脾氣!而她也鄭重的答應過他們,再不見他――誰想他竟然眼巴巴的跑來招惹她?!教她如何是好?

  他邪邪一挑長眉,笑出了聲:“我記得你那時候說,施恩不圖報的――你還說,你難得施恩一次,當然也不指望我回報――”

  當時誰知道你是這樣可惡的人啊?雲懷袖心中叫苦不疊,隻想着要如何打發這要命的煞星滾蛋――“你你你……你當時還說了你是恩怨分明的!既然我有恩于你,你就該正經的将我當個恩人看待……”

  而不是總輕薄她,欺負她,惹怒她――如果這是他報恩的方式,她真會立刻拿刀砍死他――為了以後的安穩生活着想!

  他沉沉笑開,因那聽來很開懷的笑聲而不停震動的兇膛貼着她身上并不太厚的錦被,讓她非常清楚的明白,他是真的很開心!他的長指貼着她的面龐滑到額角,極細心的将碎發别到耳後,露出一雙早就紅透了的誘人的漂亮耳垂,“我說過要以身相許不是嗎?”

  她被他的動作弄的更加心慌,急急叫道:“我也說過了我不要――”

  眼睜睜的瞧着他狹長漂亮的雙眸眸色越來越亮,且一直停留在他手指停留的地方,慌亂的吞了口口水:“你你你……你到底想幹什麼嘛?”

  要殺要剮,給個痛快行不行?既然他是殺手,又一直盯着她,定然是有人要她的命然後讓他來取――他難道在取人性命之前有先将對方戲耍的生不如死的特殊癖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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