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第53章
從來沒有人想到,這場從頭到尾輸赢面都毫無懸念的一場挑戰,到最後的結局卻讓人如此大跌眼鏡。曦華除了輔療那一場認輸外,其他的全部壓倒性的勝出。關于這一場比試,星際人民從頭熱議到尾。最後卻給了大家一個猝不及防的結局,到現在為止大家都還沒反應過來。
這究竟是哪裡出了問題呢?
連絡嘉都懵在那裡,一個靈印等級不足F級的小獸人,打敗了他的天才兒子賀一。甚至在賀一忽然被人擄走掉線後,他仍沒反應過來是怎麼回事。還是龍戰上前好心提醒:“喲?絡嘉大頭領,讓人打傻了?你兒子好像掉線了,不去看看嗎?”
絡嘉這才明白過來,轉身下了線。下線後才發現,旁邊兒子的全息艙被打開了,裡面都是鮮皿,人卻不見了。他焦急的跑到院子裡,卻不論如何也找不到。他順着皿漬找到牆外,很快就不見了痕迹。絡嘉終于開始着急,二話不說報了警,并在星網上發布了尋人公告。然後去宅子的主控室裡調看監控,然而不知道是不是監控出了問題,他隻在監控上看到一團虛影以光速進來,又抱起賀一以光速離開了。
這樣的身手,吓了絡嘉出了一身汗。這樣的人完完可以來無影去無蹤的進入任何境地,甚至對戰千軍萬馬都如入無人之境。這讓他忽然想到了一個人,那個人從小就特别勤奮,幾乎别人在休息的時間,他都拿來練功了。但是有一點那個人讓他很不爽,集結銀狼平民造反!
那些低下平民,出身不好,資質不高,修煉又不得法。千萬年來,獸人平民都是受貴族統治的,當然如果他們當中有人出類拔萃,可以進入貴族的衛隊,從此一人得道雞犬升天。可是這個人卻偏偏不識擡舉,不但不進頭領衛隊,反而自己組建了一幫烏合之衆,揚言要進蟲獸谷修煉。說什麼要“打怪升級”。
沒錯,殺蟲獸,的确可以提升精神力等級。因為在與蟲獸的對戰過程中,可以提升精神力的吸收,從而讓靈印可以得到生長。這一規律,是那個人無意間發現的。但是蟲獸谷卻不是那麼好闖的,因為沒有人能摸清哪一片的蟲獸等級低,哪一片的蟲獸等級高。萬一誤入高階蟲獸區域,那可是會要人命的。
那個人卻偏偏是個異類,他有着星際難得的敏捷身手,利用大半年的時間摸清楚了哪裡都是什麼等級的蟲獸。然後帶着幾十個人的小組,從最低階的刷起,在裡面呆了整整十個月。回來以後,所有人都提升了一個等級。而他作為頭号輸出,提升了兩個等級!
從那以後,那個人在民間就越來越受歡迎。
本來絡嘉根本沒把他放在心上的,一群低階的銀狼,出生等級隻有E級F級,頂天修煉到化形,能到B級就算是天賦超強的。可是事情卻超出了他的想象,那個人每回來一次,他帶領的團隊裡都有人能成功化形。原本需要十幾年才能提升化形的,跟他去一趟蟲獸谷回來就成功化形了。于是越來越多的人開始找他,他的隊伍越來越壯大。都是些等級很低的普通獸人,這輩子能化形,卻不能上戰場的。雖不足為患,可是人數衆多,而且等級提升飛快。
他每年帶着那些人下兩趟蟲獸谷,每回來一趟,實力都會增漲一倍。後來他把等級較高的,能達到B級的提升做領隊。自己不再帶領低階獸人進谷,而是專心提升自己的等級。直到他的隊伍發展到幾千上萬,才終于引起了絡嘉老爹的重視。
當時絡嘉還不以為然,幾千烏合之衆,有什麼了不起?老頭領卻不論如何也不放心,說什麼千裡之堤毀于蟻穴。于是他隻好很認真的把這些人給清理了,隻是這個過程有點慘烈。當時死的人挺多的,尤其是那個人的家人。老頭領為了防止後患,下的是死命令。絡嘉執行的時候也沒多想,直到事後發生了一次規模不小的暴動,銀狼部落流失了不少人口,他才覺得幸虧老爹當時英明。否則,他這個銀狼部落,可能真得易主了。
想到這裡,絡嘉的身上起了一身雞皮疙瘩。當年老爹的死,雖然沒查出前因後果,可是人人都說是那個人幹的。畢竟當年他雖然跳進了冰海,卻并沒有人撈到他的屍體!那就是說,他十有八九還活在這個世上。後面人傳得有鼻子有影,說他加入了刺客聯盟,還成了盟主!這怎麼可能?刺客聯盟本來就是個捕風捉影的組織,不見得存在。就算真的存在,就刺客聯盟那麼高的要求,那個人怎麼可能進得去?更何況他還帶了一堆老弱病殘,刺客聯盟不是收容所,哪會幫他養活一幫廢物?
可除了那個人,他不知道這世上會有誰,無緣無故的擄走自己的兒子?
有過節的,有仇恨的,除了那個人,他想不到别人。絡嘉也慌了,當年他手下不留情,殺了那人父母。如今那人殺了他爹還不算完,竟然還擄走了他的兒子!不行,這件事必須得好好處理,否則賀一十有八0九會有生命危險。
他腦子一時間泛濁,一系列最不重要的事處理完以後才想到能第一個找到兒子的人就是他的生父醇亦。于是他又登錄星網,把醇亦叫到了他在星網的宅子裡。醇亦接到絡嘉信息的時候就知道肯定是韓铎動的手,他心裡十分懊悔,早知道就不告訴他賀一是他親生兒子的事實了。他這個人做事沖動,又英雄主義,得知自己的親生兒子認賊做父不論如何也不答應。醇亦本來隻想讓他消除心裡的怨憤,不要輕易去找絡嘉報仇。現在不比從前了,他就算做的來無影去無蹤,但在首都星殺人,星際警察肯定很快就能查到真相。
醇亦也不想和絡嘉結婚,也想逃離這個地方。可是當初韓铎說要帶他走,卻發生了那樣的事。自己又是先和賀一訂婚在先,家族也絕對不允許他做出悔婚的事。六神無主間,他隻能先結了婚,到時候再随機應變。結果事情就變成了現在這樣,他一個算不上有心機的人,陰錯陽差懵了絡嘉一把。其實他心裡很忐忑,生怕被絡嘉發現了,那後果他不敢想象。楊想當年韓铎被他弄得家破人亡,那個時候韓铎的實力已經快趕上一個小點的部落分支了!
絡嘉殺人不眨眼,他是一族的頭領,有着生殺大權。雖然他的分支是整個銀狼部落最大的,可是族裡的老人都警告過他,千萬不要和頭領發生正面沖突,萬事以家族前途為主。
于是上線後,醇亦假裝若無其事,先跟絡嘉打了聲招呼後便朝他身後望去:“咦?賀一怎麼沒跟你一塊兒過來?這麼久沒見他,我都想他了。”
絡嘉的臉色很難看,不敢在夫人面前亂說話,隻說賀一負氣出走,讓他幫忙看看這孩子去了哪裡。醇亦責怪的說了他兩句,讓他别跟小孩子一般見識。絡嘉敷衍着,讓他趕快找。于是醇亦下了線,先撥通了韓铎的通訊。
曦華下線後,開始有點擔心。但是他看清了那個人的身形,肯定是賀一的生父無疑了。那天曦華也隻是看清了那個人的背影,可能是因為那人愛穿束身勁裝,這可能是刺客的統一着裝。還有一點就是,那人的腰帶上描有一個彎月一樣的标記,曦華當時記的很清楚。
這次挑戰,曦華仍是在皇宮裡登錄的。他忽然對賀一的去向産生了興趣,于是給辛澤打電話,說是想去龍堡轉轉。
龍戰求之不得,立即飛着去接自家兒子了。曦華在皇宮裡很閑散,出來進去的也不用通報,于是就這麼被龍戰帶回了龍堡。辛澤這兩天就住在龍堡中,這會兒也是剛剛下線。剛剛在星網中辛澤被絡嘉惡心的不行,出來以後辛澤就覺得有點想吐。這會兒一聽說兒子要過來,立即來了精神,先出了龍堡轉悠轉悠。新鮮的空氣撲面而來,辛澤的精神才稍微好了一點。
遠遠他就看到龍戰帶着兒子過來了,他向兩人招了招手,龍戰把兒子放下,又變回了本體。龍族的獸體實在威武,曦華也是第一次見。他擡頭看了看辛澤,皺眉道:“爸爸,你的臉上看上去不太好,怎麼了嗎?”
辛澤搖了搖頭,說道:“沒事兒,兇口有點憋悶。你是不是在皇宮裡悶壞了?”
曦華有點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說道:“是有點兒悶的慌。”雖然星際的皇宮沒有四面高牆,但是也和古代一樣戒備森嚴。自己呆了這幾天都有點憋不住,更何況他天天在皇宮裡呆着。不過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責任,這世界上還能人人都像自己一樣閑的沒事天天拆家啊!
龍戰一看辛澤的模樣也覺得有些心疼,說道:“我還是讓醫生給你看看吧!你這樣我不太放心。”
辛澤說道:“我這都沒事兒了,你也就别折騰了,兒子難得過來一趟,陪他說說話。”
龍戰哦了一聲,立即把兒子帶進了龍堡。剛剛飛在天上的時候,曦華就被龍堡的巍峨壯闊給震驚了。這種畫面他曾在特效電影中看到過,而且他自己就演過類似的魔幻電影,特效做的十分壯觀,卻不及龍堡的十之一二。曦華進入龍堡内部,反而被溫馨的室内裝飾驚訝了一下。他以為龍堡内外應該都是這般的壯闊,沒想到内外反差竟然那麼大。再一進入,一絲絲的涼爽撲面而來。不用想,這肯定是為狼爸布置的。
曦華忍不住感慨龍爹的貼心,他是真的真的很愛狼爸。當然,狼爸也愛龍爹,從他的眼神裡就能看得出來。雖然他從來不說,但狼爸向來都是行動派,喜歡就去做,沒什麼可做作的。這一點曦華也很欣賞,像自己估計就做不到。
三人進屋以後,曦華把他直接帶進了房間。龍戰的房間有個私人小廳,辛澤拿了點小甜點出來給他吃。曦華發現竟然是酸奶豆,他平常不太愛吃這東西,有點太酸了。辛澤卻好像挺喜歡的,他拿在手裡吃了好幾顆。曦華覺得挺新鮮,難得能看到辛澤喜歡吃的東西。
曦華擺弄着龍戰小廳裡小書架上放置着的寶貝,果然龍堡處處是寶石。小書架上的裝飾品,竟然都是各種靈石。可是龍堡那麼多礦産寶石,卻沒有一塊是金子。果然如寒鋒所說,金子其實是最不值錢的嗎?地球上金子是貴金屬,從古到他所生活的二十一世紀都是财富的象征。然而到了星際時代,最不值錢的反而成了金,和銅鐵同級待遇了。
曦華才知道原來龍堡裡是貴金屬以及寶石最多的所在,金屬其實還好,最值錢的是寶石。許多寶石裡蘊含能量,也叫能量晶石,對修行大的裨益。許多修行者所用的裝飾品,就是能量晶石雕刻的。曦華脖子裡的那條,也是吸收能量的精品。
不過辛澤卻把他脖子裡的項鍊摘了下來,收進了自己的小空間裡,又給兒子挂上了那條之前龍戰在小酒店裡送他的那條給他戴在了脖子上:“聽說這條項鍊和寒鋒那條是一塊晶石上下來的,整個星際也就那一塊。我留着也沒多大用,還是給你戴上吧!”
曦華嗯了一聲,說道:“謝謝爸爸。”
辛澤笑了起來,拍拍他的腦門:“跟爸爸客氣什麼?”
于是曦華摟住辛澤親了一口,說道:“好,不客氣,爸爸的都是我的,我的也都是爸爸的。”
龍戰挺忙的,尤其是最近邊境的問題加上内部遺留的蟲獸谷也有點蠢蠢欲動,他一直在安排加強戒備的事。于是小房間裡隻有小父子倆在說着貼心的話,有些比較私密的事,曦華說出來也不會覺得不自在。
辛澤看出曦華有事要跟他說了,于是點了點他的鼻子,說道:“你呀!有什麼話就說,你不會沒事跑到龍堡裡來玩一趟吧?”
知子莫若父,曦華又宅又懶,除了必要的事情一點都不想做。所以他猜到,這次曦華過來,肯定有事情找他說。剛剛和賀一的比賽裡,辛澤見識到了兒子非同一般的實力。直到現在,星網還一直在熱議。驚訝程度,無異于蟲皇自爆。
辛澤笑了笑,終于開口說道:“爸爸,嗯……那個,我想知道賀一在哪裡,我知道是誰把他擄走了。”
辛澤驚訝了一下,說道:“現在絡嘉已經報警了,賀一雖然輸給了你。可是他是星際百年難遇的出生即有C級體質的獸人,所以星際警察會全力以赴的去找到他。你确定你認識擄走他的人?”
曦華點了點頭,還是把那天他看到的事說了出來:“事情是這樣的,那天我看到……嗯……就是賀一的爸爸,那個叫醇亦的銀狼,在和一個叫韓铎的男人在小樹林裡……幹那個……”
看曦華的表情,辛澤就知道他說的那個是什麼。他其實有點挺無奈的,兒子才這麼小,就不止一次碰到這種事,這對孩子的心理不會造成什麼影響吧?于是他試探着對曦華說道:“哦?是這樣啊!嗯……其實成年以後,這些事情是必須要面對的。你……不用有心理壓力,抽時間,我給你輔導一下生理知識。”
曦華倒是沒覺得有什麼,畢竟他内心也是個二十多歲的成年人了。不過狼爸肯定會擔心自己的小寶寶不能正确看待生理問題,他忙點了點頭,說道:“嗯。”
辛澤又問道:“你是聽到他們說什麼了?”
曦華說道:“是,我聽到醇亦對韓铎說,賀一其實是韓铎的孩子。他……他們在醇亦新婚前夜,曾……見過一面。”
辛澤知道曦華所說的見過一面隻是委婉的說法,他們肯定在那一夜做過什麼事情,否則怎麼可能生得出賀一來?辛澤皺起了眉,說道:“難怪……銀狼頭領一族越來越式微,基因衰敗是不可逆的,除非有更強大的基因與之聯姻。可是醇亦一族雖然還不錯,但卻并不強大。能生出賀一來,确實奇怪。韓铎就不一樣了,他是新勢力,新勢力會有一波崛起。這樣看來,賀一應該就是韓铎基因崛起的象征。絡嘉竟然不知道?他……就什麼都沒發現嗎?”
其中細節,曦華就不好意思和辛澤贅述了,當時醇亦倒是和韓铎叨叨過。他隻是搖了搖頭,反正就是沒發現,肯定有沒發現的原因。辛澤也沒再深究,說道:“那既然這樣,賀一至少是沒有危險的,你也不用擔心了。”
曦華說道:“哎?為什麼要說我擔心?”
辛澤看了一眼自家兒子,說道:“你和賀一同時出生,相差沒幾天,又同樣是天之驕子,是不是有一種惺惺相惜的感覺?”
曦華想了想,說道:“也不是……我也不知道對賀一是什麼感覺,可能有點好奇吧!”曦華其實是想說,如果不是自己這個BUG,賀一其實才是這個星際真正的主角。說不定呆在寒鋒身邊的人是他,分分鐘把某個不把他放在眼裡的渣渣秒掉的人也是他。而如今星際出現了自己這麼個外來戶,于是,賀一成了周瑜,自己就成了諸葛亮。他肯定也在感歎,既生瑜何生亮,這其實是不可破的。
辛澤說道:“你是想說擄走賀一的其實是韓铎嗎?”
曦華說道:“嗯,我見過他的背景,他封上的标志是一樣的。如果刺客聯盟不是統一着裝,我相信那個人就是韓铎。”
辛澤說道:“那你對把那個标志畫出來嗎?”
曦華點了點頭,用手寫屏畫出了那個标志。
辛澤看了一眼,眉心立即皺了起來,說道:“這是刺客聯盟的盟主印,看來韓铎真的是刺客聯盟的盟主了。他帶走了自己的親生兒子,倒也無可厚非。但是我覺得,他肯定不僅僅是帶走自己的親生兒子那麼簡單。”
曦華心下一驚,問道:“你是說……他會為當年的事報仇嗎?”如果是這樣的話,那可能就要搞大事情了。據說當年死了不少人,如果韓铎要報仇,估計這件事沒那麼容易了結。
隻見辛澤點了點頭,說道:“其實我們所知道的事實,已經是老頭領壓下後的事實了。當年究竟發生過什麼,誰也不清楚。我也隻是聽一個瘋瘋巅巅的乞丐說過,說冰海的潮水紅了三天。當時我想不至于,也沒太相信一個瘋子說的話。現在想想,能讓韓铎記那麼久的事,恐怕不是小事。”
曦華現在想想都有點後怕,當時絡嘉沒下令直接把自己掐死,還真是命大。
天色漸漸暗了下來,父子兩人竟然聊了一個下午,直到寒鋒上班了,曦華還在和辛澤低聲的說了些什麼。
寒鋒一進門,發現房間裡空蕩蕩的,曦華不在。他打電話給曦華,曦華告訴他自己在龍堡。寒鋒想也沒想,便去龍堡接人了。本來辛澤想留宿曦華的,沒想到寒鋒竟然來接了。晚上曦華肯定會和寒鋒把賀一的事說一下,如果銀狼部落事變,首都星這邊也有一個萬全的準備。刺客聯盟雖然不犯事兒,但畢竟是一個非法黑0社會集團。
寒鋒拍了拍曦華的後腦勺,說道:“我抱你回去?”
曦華一臉驚訝,說道:“你就這麼來的?”好歹開個飛艇吧?
寒鋒打橫把他抱了起來,說道:“我抱你回去更穩。”說着便帶着曦華直接起飛了。
曦華:……這分分鐘上天是什麼套路?
辛澤擡手想攔,自己都沒這麼抱過曦華,他這是……可是硬生生把手收了回來,他們朝夕相處,自己攔得了一時,還能一直攔着?他歎了口氣,兒子早晚有一天會長大的,總不能一直在自己的掌控内生活。
就是這感覺,怎麼不太對?
肯定是自己想多了……
辛澤轉身回屋,卻傳來一陣眩暈,他扶住門口的柱子,吐了起來。